“听到吧?你不答应我就起不来了。”
“大家看着多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
“羞死了!”
“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害羞。”
“总之我觉得羞死了。”
本来曲穷放已经感到一丁点不是味,但听柯朵这么一说他又增加了信心。他想大家都听到了,不是她不答应,是她害羞不肯当着大家面前答应。他说:“都是自己人,是我专门请来见证我俩今天的爱情。当着大家的面说,嫁给我好吗?”
一个掌声突然响起,打破了沉寂。接着就是整齐而响亮的掌声。响彻了整个情人谷。
柯朵望了大家一眼,态度忽然变得认真起来,她说:“你爱我吗?”
曲穷放赶紧点点头。
柯朵问:“为什么?”
曲穷放说:“不为什么。”
柯朵以为他一定会说“你很漂亮”,“你很温柔”,“你有十足的女人味”之类的话,没想到他却说“不为什么”。难道他爱我却说不出一个理由?哼,给他一点極色看看。
柯朵摇摇头。
曲穷放一脸惊异。周围更是有人叹息。
曲穷放知道场面已经出现了小小尴尬,但他灵机一动,说:“哎哟,我的膝盖好痛了,”
这一招果然真灵。柯朵扑哧一声笑起来了,笑得弯下了腰。人们再次骚动。有人又大声说:“爱没有理由,所以不为什么。这才是沌洁的爱啊!沌洁的爱是最美丽的,是不要任何的理由。”这人把话说完接着又唱了起来——
摘一簇玫瑰
送与你象征着爱的甜蜜
她在你意中
他在你心里
象征着爱的甜蜜
洁白的玫瑰
更加鲜艳
沌洁的爱情更美丽啊
啊——
沌洁的爱情更美丽
沌洁的爱情更美丽
歌声停下,接着掌声响起。有人兴奋得“呵呵”地高叫着,像给唱歌的人喝彩。曲穷放和柯朵相互盯着,最后忍不住发笑。柯朵问:“没理由吗?”
曲穷放斩钉截铁地说:“没理由。”
柯朵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时旁边有人高呼:“对,就是没理由”
曲穷放用乞求的口气说:“快吧,我的膝盖真的好痛了。”
柯朵小声问曲穷放:“难道老人家的话也有错?”
曲穷放顿了顿,大概是因为一时不知道她指老人家是谁,说的什么话。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说:“我问你,你听说过抗战时期‘二六八团’标准吗?所以说‘世上绝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当然这话还有别的意思。”
柯朵说:“你不了解我。”
曲穷放说:“什么才是了解呀?有的人甚至一辈子也不了解自己,怎么可能了解一个人。”
柯朵说:“咱们多些了解再说好吧?”
曲穷放说:“等到了解的时候,恐怕”
柯朵不愿意听到他后面的话,赶忙伸出手捂住了曲穷放的嘴巴,说“好了,别说了。起来吧。”
曲穷放说:“你还没答应我呢。”
柯朵嫣然一笑,双手接过曲穷放一直捧在手上的小盒子,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掌声再次骤起。夹着笑声和说话声。情人谷变得喜气洋洋。
曲穷放痛苦地站起来,俯着腰双手揉搓着膝盖,心里高兴但又装作痛苦的样子。一会后他直起腰,打开柯朵手上的小盒子,小心翼翼从盒子里取出一枚戒指,然后小心翼翼给柯朵戴上。他说:“彼此记住,我们是在元宵节又是在这情人谷的红廊里婚约的。我曲穷放山盟海誓今生今世永远爱你。”
柯朵甜蜜地点点头。
李森一面拍着手掌一面走过去,然后拥着曲穷放道:“兄弟,全世界你是最幸福的了。”
许月也奔到柯朵面前,一面提起柯朵的手羡慕地看她的戒指,一面赞叹道:“钻戒!好漂亮哦!”
长廊上隐蔽着的音箱正播着钢琴独奏曲《蜂恋花》,旋律时儿欢快时儿沉缓。
这时三台餐车从别墅那头过来。
许月向前迎了两步,从一辆餐车上端起一杯杯的酒,逐一递给在场所有的人。大家不约而同地把曲穷放和柯朵圈了起来,祝福的话不断:
“祝贺曲先生。”
“你太幸福了,方圆江东万倾,最漂亮的鲜花插到了你的头上。”
“预祝相依相伴,白头到老。”
“她在你意中,他在你心里。啊!你在他心里。愿你们幸福一生,美丽一世。”
李森说:“咱们哥们就不多说了。今天我见证了你们的爱情,不过还缺少一点,就是”李森做了一个接吻的样。
大家一听迅速附和起来。有节奏地呼喊着:“吻她,吻她,”
这是一个最令人兴奋的时刻。在曲穷放看来,这是正式结婚时的逗乐。他指了指李森,意思是你这个捣蛋鬼。然后大方地双手搂着柯朵的腰,说:“好吧,咱们就大大方方做给你们看。”
柯朵忙说:“免了免了。”
曲穷放说:“免不了,你看咱俩被圈在中间,他们会放过咱们吗?”说着曲穷放附在柯朵的耳旁道,“咱们来一个闪电式的,就是吻也等他们走开再说。”
柯朵轻轻推一下曲穷放,但没说话。
曲穷放搂着柯朵,柯朵双手吊在曲穷放的脖子上,他俩用眼神计算着一、二、三,然后两张嘴“唧”一声便分开了,速度之快几乎让一半以上的人没看见这一瞬间。
曲穷放被一群男人圈了起来。欢声笑语,不时有人兴奋地高叫着,酒杯在碰个不停。
是他。柯朵盯着餐车前的背影:没错,就是他,他怎么会在这儿?他没死吗?他今天能来,说明穷放也知道了,他向穷放是怎么解释的呢?
柯朵向餐车走去,心里突突地狂跳。但是一想到当时那疯狂的样子,恨不得过去踢他两脚。他要是死了多好。
“你不是死了吗?”
阮兄吓了一跳。只见他愣了愣,说:“我命大,死不了。”
“穷放知道你回来了?”
“当然知道。”
“你是怎么对他说的。”
“怎么,你害怕了?”阮兄轻蔑一笑,“你是怕曲老板知道事情的真相,还是”
“你少废话。他要是知道当时你对他的女朋友下手,他一定饶不了你。怎么样,咱们过去对穷放说?”
阮兄往盆子里盛了些食物,“你跟我来。”
柯朵拿了一杯饮料,斜睨阮兄一眼,然后跟了过去。
“今天看见你和曲老板订婚我很高兴。因为曲老板是我的哥们,他能娶你这样才貌双全的妻子我也感到荣幸。”
“你什么时候回到江东?”
“十天前。”
“穷放是什么时候知道你回来的?”
“三天前。”
“你是怎么跟他说的?”
“我对他说,那天我和你去找水,没想到走失了。就这么说。”
柯朵暗自叹了口气,压在心头的大石悄然放了下来。她暗自庆幸阮兄这王八说的和她当时的解释基本一致。
“你当时发什么疯,竟然要强暴我?”
“对不起。是我想错了。”
“为什么?”
“因为穷放受伤,我非常绝望。在我们一起去找水的时候,我突然傻想:你这么漂亮,如果大家都这样死在深山里那多可惜,不如”
“不如什么?”
“不如”
“不如什么?快说。”
“我说不出口。”
“笨蛋。我要知道你到底为什么。当时敢做,现在竟然不敢说。快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我是想你不如让我干一次”
“次”字刚出口,一块食物从柯朵的盆里突然飞向阮兄的脸,“愧你能说得出口,这种事情你都敢想。你真是畜生不如。”
阮兄一惊,然后惭愧地低下了头。“当时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因为穷放不行了,我也不想你就这么闲放着,心里觉得很可惜。”
“我就是闲放着又关你屁事啊?别以为身上洒点‘由不得你’就爱和谁上床就和谁上床。拿镜子照一照自己吧。”
“这么说你就过分了。我洒‘由不得你’只是一种好奇,是看见女人和我套近乎那种奇怪的感觉,并不是想和谁和谁上床。这个曲老板是知道的,我从不骗女人。”
“好。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后来你是怎么回来的?”
阮兄长叹一口气,说:“当你踹我一脚后,我有二三秒钟的时间反应。当时想完了,完了后来什么也不知道了。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冬天天本来就黑,加上在森林里,简直伸手不见五指。山里奇怪的动物很多,有些钻进我的裤腿里,有的落在我的脖子里,我当时想,会不会遇上野猪什么的,一想起野猪咬穷放一口时的情形,我就浑身哆嗦,赶紧找了一处石缝钻了进去。进去不久,忽然又想到石缝里会不会有毒蛇。哎呀,简直无处藏身。”
“你这种人就是应该让野猪咬上一口。”
“但是但是野猪没有来。”
“后来呢?”
“一直到了天亮,我才敢从石缝里爬出来。我觉得头很疼,一摸全是血,几乎又晕厥过去。因为我怕血。在中午的时候,我碰见一个采药的人,他在石头上捣烂了草药,给我傅上,还给我吃的。然后把我带回家。就这样,我死里逃生了。”
“这样看来你想强暴我只有你我知道,你打算怎样?”
“求你了,千万别把事情说出去。”
“行。算你好运。事情到此为止,今后我可以当事情从没发生过。不过你给我听着,如果你对别人说一个字,我就会把你的羞恶告诉所有的人,甚至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长廊上回旋着《小雨中的回忆》。大家带着余兴散开。众人分成了三拨:一拨在水榭里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