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青春所有迷路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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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青春所有迷路的日子-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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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西沉默,最后说:“你想不想见小念?我把他带来。”
  “别,”千禾摇头,“我不想他在这样的场合叫我爸爸”
  苏西理解。又跟他说已通知了他的父母,怕他不见,她劝说,“如果小念跟你似的恨你,你怎么想?”
  “小念恨我吗?”他很关心。
  “不会。他一直想有个真正的爸爸。你就是他的爸爸。”
  有小念的榜样在前,千禾的表现很好。
  “妈,对不起啊。辜负你的养育之恩。”他握住母亲的手,笑着说。
  他妈妈不停地淌眼泪。
  “这么多年,你,你们挺好的吧。我以前比较任性。现在想通了。你看坐个牢挺好的,有利于洗心革面,还是要靠□教育啊。”
  他转首看父亲,眉眼略有点复杂,然后笑一笑,把母亲的手交在父亲手中,“照顾好妈妈。她儿子指望不上。”他依旧没叫爸。但是“妈妈”那两字,有了心知肚明的意思。
  “放心。”钟国梁握住了儿子的手,千禾眼梢上扬,微微荡了下,那一荡已经足够让人安慰,因为它的底子是温厚与宽容的。时间走了那么久,两代人纠结的情感终于驶进了无风无浪的港湾。
  千禾母亲忽然抽噎着说:“怎么指望不上,我要指望的。千禾,妈妈以前”
  “哭什么呀,还没介绍完呢。”千禾抹抹母亲的眼泪,拖过苏西,“妈妈,这是苏西,我很爱她。”说到此,他声音才有点不对劲,忍了会,故作轻松说,“妈妈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千禾。”苏西插嘴。
  千禾同她眨眨眼:“妈妈反正很有钱,以后让小念去国外读书。”
  “小念?”千禾的母亲表示诧异。
  千禾愣了下,说:“是苏西的孩子。”他没有说出真相。
  苏西也不知道适不适合说,这个时候,她固然担心小念正常的生活受到打扰,更不愿以此来求得别人的援助。
  晚上,陪千禾父母用过餐,她一个人站在街道上。
  下着雨,霓虹揉湿了,像红肿的眼,街道黑亮黑亮,晃出一段段流光溢彩的夜色。苏西觉得地上那段属于自己的影子好长好孤单。
  一把伞顶在她头上。是叶隽。他是一个需要一把伞的男人。而她走着走着就会斜出伞外。
  他拽住她,嗔怪:“走路也走不直。”
  她咯咯笑,而后像朋友一样说:“叶隽,小念是千禾的孩子。”石桥整理收集制作
  或许他们最好的归宿就是如此了。像一对相知的朋友。她曾等过他,他不需要,等他反悔了,她已经偏离了轨道。生命中有一种算不得错误的错误,犯下后,却没有改正的机会。因时光对于我们只有一次。时光下的心情也不能重来。
  叶隽说:“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她好像很调皮。
  叶隽说:“傻瓜,看都看得出来,略微一试探就行。”
  苏西怅然说:“你以前说小念挺像你的。我以前,最大的梦想就是把这秘密隐瞒一辈子,让你和小念自觉连心成父子。其实挺蠢的。”
  “不蠢,小念永远是我的孩子。他有两个爸爸,一个生他的,一个看他生的。多一份爱总是件好事吧。”
  苏西转头朝他笑:“谢谢你!”
  叶隽偏过头,有雨斜斜打到他身上,很凉。他真愿这顶伞,永久地为她打下去。

  第二十四章(下)

  不久后苏西和小念离开了北京。
  苏西最后留给叶隽的是一份Email:
  我换了城市。经营一家书店。一切皆好。
  叶隽,这世上物是人非的境况太多,人与人的热情又似乎难以凑合。眼见着漂着的漂走了,打捞不及,或者打捞不起,最终都是一场空。
  可你的杯不该为我而空。
  叶隽看了一遍又一遍。知道,他们的故事就那样了。
  他在时光中静静蛰伏。冬天过去了,春天又来了,地面下的冻土有了松软的痕迹,枝头萌出了星点的嫩意。可是在他眼里,四季轮回只有了色彩与热度的改变,心却是恒温的。深情是一桩悲剧。浓烈地饮过人生,还能喝得下什么样的稀汤寡水?
  这酒杯空了也罢。
  叶隽的母亲对他的婚事已经绝望,不得不说:“你要喜欢那个苏西,妈妈也不干涉你了。”
  叶隽说:“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2007年,据说这年小三特别多,子嘉的美满婚姻也因此亮起红灯,某日,子嘉转开钥匙,撞破了丈夫与某女的私情,便毅然离了婚,把事业的重心转到SEED。
  “不如,我们在一起吧。兜兜转转一圈,还是当初的人。苏西如此,你也如此。”她对叶隽说。
  有个晚上,她让叶隽送她回家,之后,便不让他走。
  叶隽苦笑道:“你还不知道吧,我不可能做你希望我做的事。”
  子嘉很惊讶,惊讶后了然,说:“那你治啊,又不是绝症。”
  她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子,说完后即风风火火行动,拉着他四处延医。他本不抱什么希望,一方面一搭没一搭治着,另一方面各国游历当考察。
  SEED蒸蒸日上,完全按着制度、流程行事,他需要操心的事越来越少。
  在美国,他和子嘉住了有一阵子。
  原先那个医生检查了他的情况,面露喜色:“有成效。”
  看着子嘉,“还是夫人帮助大啊。杰森,我一直跟你说过的,这种事情,不该有心理压力,其实取得夫人的理解和帮助是最有效的方法。以前,你太紧张了。”
  叶隽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置死地而后生。很多东西,你不再需要的时候,俯拾皆是;你要的时候,踪影难觅。比如说出租车,比如他的暗疾。这个世界真是充满了叫人哭笑不得的辩证法。
  半夜,子嘉推开了叶隽的房门。
  轻车熟路地钻到他被中。
  “嘉嘉。”他阻挡。
  “杰森。”她的手触他□。他拉开,“别这样。”
  “我只是想帮你。”她有点受伤,“或者,你还在等她?”
  他拧亮台灯,坐起身。
  她抚着他脸部的轮廓,瘦削坚硬,眼神抑郁。好像不是十来年前的他了,那个时候,他的下巴还是温厚的,喜欢笑,笑起来,敞亮、清朗。
  时光剥夺了他太多东西。
  “杰森,我们真的应该留在美国。”
  “哦。”他淡淡应一声,然后说:“在美国就遇不到苏西,我还是想遇见她。”
  “你这么爱她?”
  他说:“我一直以为所谓的爱情原就是平淡的,可平淡只是婚姻的状态,爱情不是这样。嘉嘉,我心里的爱人只有一个,不可能被人代替。”
  子嘉起身。站在台灯的光圈外。
  她和叶隽只是志同道合的革命同志。
  “可是,叶隽,爱是可遇不可求的。就算遇到了,天时地利人和这些要素有一个顾不到,还是不能在一起。不如,现实一点。”
  几个月后,叶隽看到他的MSN上属于苏西的小人是绿色的。
  他正要发消息过去时,对方给他发过来了。
  ——你爱我吗?
  叶隽格愣一下,立即明白纯属小念的恶作剧,连忙回过去:我爱小念。你们好吗?
  小念回他一个笑脸:你怎么知道是我?
  叶隽回:你妈妈不会这么问。破了你妈妈的密码?
  ——是啊。只怪妈妈太财迷,6个8。叶隽叔叔,我们在苏州,妈妈开了个书店
  叶隽第二日便赶过去。
  苏州下着小雨。雨意淅沥沥地溅湿黄昏。
  “苏家小说铺”亮着晕黄的光,煞是温暖。因雨的缘故,室内人迹寥寥,他推门进去,在一团幽光中看到苏西。
  苏西穿着灰蓝的格子衬衫,牛仔裤,平底鞋。头发在后面松松地挽了个髻。一如往日的朴素、清爽。
  在她听到动静瞥过头来时,他眼睛一涩,而光线并不强烈。
  她站了起来,跟椅子急剧地磕碰了下。那团幽光笼着她,因背身的缘故,她的脸半明半昧,辨不清神情。
  “先生,需要帮忙吗?”她客气说。
  他点点头:“我需要一杯热水。”
  她沏了茶放到他面前,说:“叶隽,我很好。”
  “我知道你很好。”他环视四周,“千禾还是给你留了后路。很好。”
  苏西注视着雨帘,“苏州很漂亮,日升日落尤其漂亮。你是回上海吗?”
  叶隽想说,我专程看你,但不消说了。他点头,“顺道。”
  “那么,我请你晚餐。不过很可惜,小念不在,他住的是寄宿学校,周末才回。”
  苏西跟员工打个招呼,提把伞给叶隽。
  依旧是叶隽撑着,她避在伞下。依旧是走着走着,就会斜出去,被他拉回。
  雨单调宁静。夜色落下,弥漫眼睛。
  是家面馆,门脸不大,里头装修还比较精致。
  矮矮的黄梨木四方桌和条凳,顶上悬着低低的红灯,墙壁一圈均是陕西民间工艺展示。是苏西老家的风味。
  “我常来。”苏西坐下,接过叶隽的伞放入旁边一个竹框内。
  她拿了菜单点。无须征求他的意思。因为她太熟悉他的口味习惯,比如不吃羊肉,比如不能吃辣,比如爱好清淡。石桥整理收集制作
  平常的一顿饭。聊些别后家常。此外无他。
  叶隽的思念汹涌如水,可是对方却是不着痕迹。那么,如此就够,在这个静谧的雨夜,互相对坐,已经形同梦寐。
  只是到了晚上,他一个人枯坐酒店,才敢一点点释放他的情感。
  他睡过去了。风雨仍敲打着梦境。
  模糊中,他听到浴室有水流的声音。
  他披衣而起。布满氤氲雾气的磨砂门上,有一团纤长的影子,四肢舒展,轮廓曼妙。
  水声不断流泻。仿佛清晰,又仿佛遥远。
  叶。她叫着他。
  他推开门,看到她站在水柱下。面目被水洗濯出釉彩的光亮,肌肤白得那么耀眼,那么青春。他在刹那间,以为时光不曾流走。
  还是那个春天,他和她的第一次。
  她穿着他的衬衣湿漉漉地站在卫生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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