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锦失笑,转过头,望着他巧笑嫣然,说道,“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这一切又不是你的错。毕竟,你从来没有在言语和行动上,误导过她。或者说,也正是你从未向她表露过什么,所以你才更令她着迷吧。”
高墨言突然转过神来,双手扶在杜若锦的肩膀上,神情凝重得望着她,杜若锦有些莫名其妙,问道,“你做什么?”
“我在想,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开口说话后,便变得如此不同?”
杜若锦掩嘴轻笑,说道,“我可以给你一辈子的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
两人说笑了一阵,往回走的时候,突然远处一个身影疾驰而过,杜若锦看不清到底是谁,可是高墨言却有些震撼,握着杜若锦的手不自觉的用了用力。
杜若锦不禁跟着惊慌起来,问道,“是谁?”
高墨言顿了顿,迟疑回道,“一个不相干的人”
杜若锦没有追问,两人挽着手回到禅院,推门而进的时候,发现桑睿仍在,绿意的眼睛通红,却似有哭过的痕迹。桑睿看到杜若锦和高墨言时,有些不自然得寒暄了几句,随即告辞离开。
临别时,回头望了绿意一眼,绿意欲言又止,最终扭过头去不肯理会他。
晚膳时,小沙弥送来斋菜,高墨言提出要去见一见清远主持,小沙弥回道,“主持方丈今晚另有贵客,请两位施主待明日过去不迟。”
杜若锦待小沙弥走后,将那日在清远主持的房间外听到的水凝烟的话,说给高墨言听,高墨言神色更加凝重,似是觉得棘手不已,吃了几口便作罢,嘱咐杜若锦今夜不要随处走动早些歇着,便起身而去。
当晚,杜若锦和绿意在一张床榻上歇下了,绿意身上还有些酸痛,所以杜若锦叫她躺着歇着不要动,自己去收拾被褥和衣躺下了。
绿意躺在一旁,一言不发,一动也不动,杜若锦奇道,“绿意,你怎么了?你有什么心事尽管说出来便好了。”
绿意随即长叹一声,不停得辗转反侧,牵动的全身疼痛不已,低吟说道,“二少奶奶,绿意平日里做事如果有出格的地方,还请见谅。”
杜若锦疑惑不已,说道,“绿意,为什么这些话在我听起来,就像是你要离开一样呢?”
绿意紧忙说道,“没有,绿意没有这个意思”
杜若锦试探问道,“绿意,你与桑菱的哥哥桑睿是不是早就相识?”
绿意半响没有答话,许久才回道,“是曾见过,不过绿意那时并不知他就是桑菱的哥哥,如果早知道了”
“如果早知道了,你就不会喜欢他了,对吗?”杜若锦话里似是调笑,却不觉的自己失了分寸,因为女人的直觉,她认定了绿意和桑睿之间没有那么简单。
第二百零五更 扑朔迷离(1)
“如果早知道了,你就不会喜欢他了,对吗?”杜若锦话里似是调笑,却不觉的自己失了分寸,因为女人的直觉,她认定了绿意和桑睿之间没有那么简单。
绿意听见杜若锦的问话,不禁一怔,随即辩道,“我何时说过喜欢他?”
杜若锦冷笑,说道,“绿意,为什么我会感觉,你的身上藏着越来越多的秘密?”
绿意干笑几声,说道,“二少奶奶,您也太看得起绿意了,绿意不过就是高家一个丫头,身上能藏着什么秘密?”
杜若锦沉思,在她看来,一个高家的丫鬟就算是藏着秘密,又能骇人到哪里去?可是不知为何,杜若锦对绿意还是多了几分探究,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这友情的天秤失去了平衡。
半夜时分,杜若锦未曾入眠,身边的绿意呼吸平稳,似是早已睡熟。杜若锦怕惊醒绿意,所以强忍着没有翻身发生任何声音,没过多久,困意袭来,自己也就闭上眼睛要睡过了。
正在这时,突然感觉身旁的绿意起了身,低低唤了声“二少奶奶”,没有听见杜若锦的动静,便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此刻,杜若锦困意顿消,随即跟着绿意后面,慢慢追了上去。绿意似是走路还是有些不便,走得极慢,绕过禅院,来到竹林那边,似是在等什么人,左右顾盼,焦急不安。
杜若锦惊讶不已,难道这个绿意身上果真藏着什么秘密?真的是自己低估了她?
没过一会,便见一个人疾奔而来,身形魁梧,正是桑睿,他来到绿意跟前,低声问道,“等很久了吗?天有些凉了,记得多加一件衣服,否则吹了风着了凉可如何是好?”说着,便将外衣披在了绿意身上。
绿意退了两步,似是有些抵触桑睿对自己的关切,说道,“桑公子”
桑睿一怔,随即说道,“绿意,你我之间,一定要显得这么生疏吗?”
绿意没有开口说话,可是仍旧不肯接过桑睿的外衣,桑睿只好作罢,继续说道,“绿意,我约你在此一见,并无他意,不过就是想告诉你”
正在这时,杜若锦突然感觉身后一热,有人轻轻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语,“是我,不要害怕”随即揽着她的身子,几个起落离开了竹林附近。
此人正是高墨言,他将杜若锦小心放下,面上却有些不悦,杜若锦疑惑问他,良久,他才挤出一句话来,“以后,不许你做这么冒险的事”
杜若锦心里一热,顿觉高墨言的话击中了心中某处柔软的地方,上前环抱着高墨言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轻轻说道,“我知道了。”
高墨言却顾不得儿女情长,用手轻抚杜若锦的发丝,说道,“沉香,这妙真寺,我看我们不能再呆下去了。”
杜若锦讶异抬头,问道,“为什么?”
高墨言沉吟了一番,才缓缓将自己听到的那一幕徐徐说来。
原来,高墨言自从在后山见到那个疾驰而过的身影,便觉得有些眼熟,待到想起那人是谁,已是小沙弥说清远主持今夜有贵客来的时候。
便匆匆饭罢,辞了出门。
换上夜行衣,潜到清远主持的禅房外,高墨言怕清远主持发现察觉自己的气息,随即掩在三丈开外,勉强能够听见屋子里的人说话的声音。
有一个女声柔和润耳,说道,“清远主持,凝烟所讲之事,句句是真。如若有一句假话,甘愿遭千刀万剐。”
清远主持说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即便女施主讲了假话,我佛仍旧是以慈悲为怀,度女施主熬过心魔。”
此女子正是水凝烟,她听到清远主持只是搪塞之语,已是有些焦急,便忍不住说出了拿捏之词,“凝烟承认自己是心魔在,难道清远主持就没有心魔了吗?”水凝烟随即冷哼一声说道,“如果清远主持没有心魔作祟,就不会杀了清方大师”
清远主持本来一直闭目不语,此时突然睁开眼睛,精光一闪,随即敛了去朗笑道,“阿弥陀佛,女施主何出此言?”
水凝烟眉眼有了几分意兴,显然是动了争上之心,说道,“当日凝烟也在妙真寺,方丈当时借杀清方大师之名将残歌留在寺中,怕也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清远主持手中念珠略为抖动了下,随即说道,“阿弥陀佛,女施主的话太过了。”
水凝烟自觉占了上风,说话便不依不饶了起来,说道,“方丈,如果你不考虑凝烟所议之事,难道就不怕凝烟将此事告知于天下吗?到时候不光清远主持的名声受损,整个妙真寺也会无人涉足。”
清远主持又重新闭上眼睛,缓缓说道,“阿弥陀佛,佛说不可动怒,可是佛终归是有动怒的时候”话音未落,人已近水凝烟的面前,枯爪一般的手捏住了水凝烟的喉咙,只不过稍稍用力,水凝烟便会香消玉殒。
此刻,高墨言情急之下,随手往禅房窗纸上弹了一枚钢珠,随即便飞身离开。钢珠应声而落之时,清远主持已经跃出门外,轻喝,“是谁?”
只不过,高墨言早已奋力跃身离开,回到禅房之时,发现杜若锦的房门虚掩,推门进去发现杜若锦和绿意均已不在,忧心之下,四处寻觅,便在这竹林处看见了杜若锦的身影。
可是,他哪里想到,待到清远主持放了水凝烟离开后,那个白日在后山见到的身影才潜进了清远主持的禅房。
第二百零六章 扑朔迷离(2)
当高墨言将听来的话说给杜若锦听后,杜若锦半响没有说话,震惊不已,手心里汗津津的,失措说道,“难道你怕清远主持会猜出是你弹珠示警?”
“今天妙真寺留宿的人并不多,除了我们三人,便只有桑菱兄妹,我怕清远主持迟早会怀疑到我的头上,到时候我们再想脱身就没那么简单了。”高墨言将自己的分析说给杜若锦听,一脸肃重。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们趁夜离开?”
高墨言点点头,杜若锦慌道,“可是绿意还没回来,我去找她”
“来不及了,我先将你送出寺,再回来找她吧。否则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走出妙真寺,清远方丈的武功,比我想象的还要高出不少。”
杜若锦心里七上八下的,来不及思虑脱口而出,“我要跟你在一起”
高墨言微微动容,旋即展露出一个笑容,不是绚烂无比,却是暖意融融,他说道,“有你这句话,我此生无憾,快些走吧。”旋即拉着杜若锦的手出了房门。
杜若锦不肯就这么离开,却又挣脱不了高墨言,只好作罢。寺门已然关闭,这会再去必然惊动寺里的僧人,高墨言抱起她穿过禅院去了后山。
可是,未及穿过竹林,便听见寺里有人在喊,“抓刺客,有贼人进寺了”
顿时,寺院里的和尚都出来了,寺院里乱成一团,可是正因为人多杂乱,高墨言抱起杜若锦却不知道该从哪里穿过后山才不被人发现。
正在这时,有人轻轻拍了拍高墨言的肩膀,低声说道,“跟我来”
高墨言和杜若锦齐齐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婀娜娉婷的身影站在那里,用丝巾蒙面,露出美目,挥手让两人跟着她走。
高墨言抱着杜若锦跟着这名女子从另一条小径上穿过竹林,便到了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