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不断地利用他们,让他们不断娶着自己不喜欢的女人,把众多公主格格远嫁塞外,而这样做只为了你的江山你的龙椅。我冷冷地瞧着高坐于龙椅上被称之为百年明君的康熙皇帝,他其实不过是一个残酷冷血不择手段的魔鬼罢了。
“你要怎么认为是你的事情。”康熙不在乎地说:“你先退下去吧,好好想想朕说的话,晚点儿朕自会有安排,先警告你,不要去想那些无用的事情。”
我也不跟他告退,转身就往外走,康熙在我身后冷哼,“不要忘了老四和十三。”我身形一顿,强压下心头的怒气,福身一蹲,他这才满意地挥了挥手让我出去。
我双目赤红,气血翻滚,心里恶气难平,无数怨恨无处可泄,直想找个地方大吼大叫一番。周围的人影全都变成模糊的一片,鸟雀虫鸣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唯一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直往前走,恍惚间一头撞上一个人,我没心情理会,谁知她旁边的宫女却不依不饶,扯开嗓子骂道:“你个小丫头走路没长眼睛的吗?撞到德主子也不知道道歉,你没学过礼教吗,宫里的嬷嬷怎么教你的?没大没小啊——”
我正堵了一肚子的火没出发,她骂得难听,刚好犯到刀口上,我管她是谁,一脚踹过去,把她踹出一丈多远,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来,倒在地上惨叫连连,爬都爬不起来。
这时,一阵刺骨的冷风刮过我的身边,我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不少,定睛一看,发现刚刚刮过身边的不是风,而是焦急跑过去的胤禛,只见他一脸担心地扶起倒在地上的钮钴禄&8226;婉月,满含柔情的目光紧锁住她不放,柔声询问她的伤势,婉月柔弱无骨地靠进他怀里,亲密无间的模样就像针一样刺痛我的眼睛。
胤禛居然没有看我一眼!心痛得无法呼吸,就像一双手扼住我的喉咙,明明很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反而只想笑,看着紧紧搂住婉月不放的胤禛大笑不止。
我的眼里只有胤禛冷漠的身影,两个侍卫一人一边压住我的肩膀,一脚踢上我的腿肚,我腿一软,跪倒于地。耳畔迷迷糊糊地听得女人的说话声:“念在你是皇上身边的人,而且还救驾有功,冲撞本宫的事就不严厉追究,你在这里跪两个时辰好好反省一下吧”
众人渐行渐远,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草原上的天气说变就变,一阵轰隆隆的雷声响过,本还是万里晴朗的天空不知从何处飘来大朵大朵的乌云,黑压压地笼罩在我头顶之上,冰冷的雨滴噼里啪啦地落下来,打在我的脸上身上,我不觉得痛也不觉得冷,因为我的心早已经痛得麻木了。
雨越下越大,整整两个时辰,胤禛没有出现一下。我跪在大雨之中,任雨水淋湿我的衣衫秀发,淋息我心中的万般热情,淋醒我本该有的理智。
大雨滂沱之间我失魂落魄地往前走,心像缺了一块,再拼不回来。一个人影追上来,焦急地拉住我道:“兰雪,这么大的雨,你去哪里,快跟我回去!”
迷蒙中我根本看不清他是谁,也不想看清,推开他继续往前走。他急忙又追上来,用手中的油伞遮住我。我不悦地又推开他,大吼道:“你给我滚,我不需要你的关心。”
他一愣,失去了原本的风度,扔掉手中的油伞,双手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我,大声吼道:“兰雪,你还记得你告诉我的那段话吗?是你说,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你叫我不要放弃,那你自己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是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第049章 出宫
我冲撞德妃的事件惹得康熙十分不满,被罚禁足五日,静心闭门思过,一切人等不得探望。五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可以改变很多人事。这些天,我与世隔绝,不问世事。每天要么研磨作画,要么读书写字,日子过得虽清淡,但也不无聊。正所谓,以前的日子就像是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如今的日子是清粥小菜,豆腐一碟。
终于待到解放的日子,带着平常心掀开帘子走出去,草原上的阳光依旧灿烂,绿草衣衣,一望无际。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伸手拢拢耳畔被风吹乱的头发,抬脚正准备往别去走走,一抬眼瞧见琪玉格格。我和她都喜欢古琴,彼此之间有过一些接触,关系虽没到推心置腹,但也勉强能算个知音。忙微笑着蹲身一福,道:“奴婢给琪玉格格请安,琪玉格格吉祥。”
琪玉快步走上来扶起我,眼里泪花闪动,一脸的不舍和不愿,可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哑着声道:“兰雪,皇阿玛给我赐婚了。”
“额驸是谁?”我紧张地问,如果琪玉真嫁给他,怕是要受苦了。
“是,是班第。”盈盈的泪水在琪玉眼底打转,“兰雪,我舍不得离开皇阿玛,舍不得离开十三哥哥。”
我在心底微微叹息。十三阿哥和琪玉格格的额娘静敏皇贵妃早死,那个时候十三阿哥也不过才是个孩子,还要照顾他小很多的妹妹,两兄妹的感情自然非一般人可比。赐婚必然成为分开他们兄妹的一把利刃了。到时候,千里相隔,人各一地,总免不了伤感。
终究是逃不过的命。我惟有安慰道:“格格,你已经长大了,自然要嫁人的。这是你皇阿玛和十三阿哥的期望,只有你幸福,他们才会觉得幸福。所以一定要坚强勇敢幸福地生活下去”
说话间,班第扬着马鞭打马从远处过来,微笑着和我们打招呼。琪玉和他相见有些尴尬,礼貌性地维持着身为一位格格的风度和礼节,寒暄着说了几句话就告辞离开了。
我站在朋友的角度恭喜班第获得康熙赐婚,班第反而只是牵强地笑了一下。这才说起赐婚的事情。
原来我被康熙禁足的第二天,草原上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摔跤比赛,班第神勇无比,力克所有挑战者最终获得胜利。康熙大喜之下想要赏赐班第,而班第的父亲蒙古翁牛持部札萨克多罗杜凌郡王毕里哀达赍有意拉拢康熙,结成秦晋之好。这一想法正中康熙下怀,大喜过望,遂给班第赐名仓津,并作主把琪玉格格许配给了班第。
我和班第牵着马慢悠悠地在草原上散步,我随意拾起一根青草在手里把玩,想起白居易的《赋得古原草送别》中的前四句: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我心有所感地道:“班第,我们就像这草。”班第不能理解话里的意思,疑惑地瞧着我,我微微一笑,摇摇头,“没事。”以后,你就会懂了。
一个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早上,康熙起驾离开科尔沁草原,他又劳师动众地带领一大队人马去了盛京、参拜皇陵,回程的途中还专门去了一趟武台山。话说那是因为顺治帝出家就在五台山,康熙上五台山去是为了看自己父亲。不过我是没有亲眼见到,当时就只有皇太后和康熙上去了,连惠妃纳喇氏和德妃乌雅氏都没有资格,就更别说我这样一个小宫女了,自然无法证明其真伪。一路上就这样走走停停,耗费不少时日才终于回到紫禁城。
兰雪,朕命你离开皇宫这个锋芒之地,到宫外去帮我暗中盯着那些有非分之想的阿哥臣子们。朕赐的金牌可以调动办事所需,若有发现,随时来报。
这是康熙在一个时辰之前给我下的密旨
傍晚时分,我莫名其妙接到一个陌生小太监传来的一道康熙旨意:命兰雪到南书房见驾。
南书房是康熙商量君国大事的重地,非一般人可进。我当时就有些怀疑,但又见小太监是一个卑谦恭谨之人,毫无异样可寻,且他还出示了康熙的金牌,想当然应该不是假传圣旨。
小太监领着我去了南书房,时辰已不早,屋里还未点灯,康熙也没在。小太监用火舍子点亮了一只玉烛,然后道:“兰姑娘先在此等一会儿吧,皇上一会儿就来。”我唔了一声,小太监打了个千后退了出去。
我站在殿中张望,昏暗的烛光把我的身影投射在地上,影影焯焯之间,忽感有些诡异。天空中一个凶猛的雷电骤然炸响,我一惊,霎那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转身正准备离开,一群带刀侍卫冲了进来,康熙也随后踱步而入。
康熙高坐于金黄色的龙椅上,眯眼危险地瞧着我,阴沉沉地喝问:“兰雪,你可知道擅闯南书房是杀头的大罪。”
“我”我抬头欲为自己辩解,康熙眼一眯,一个深层的用意呼之欲出,我顿时明白过来,遂叩头认罪,“奴婢知罪。”
康熙离开龙椅,踱步在大殿里烦躁难耐地不停走动,严肃的表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禁不住摒住呼吸。康熙深蹙的眉头似乎在说明这是一件极端棘手的案子,要如何处理让他倍感束手无策。一则显示了他对我的重视,二又表明了要处置我的决心。我在心底冷笑不止,这出戏康熙真是导演得唱做俱佳,毫无破绽。
康熙最后叹了口气,在众目睽睽之下道:“兰雪,你擅闯南书房本应是论罪当诛的,但念在你和你娘亲对朕都有救驾之功,此事朕就从轻发落。限你即日起离开皇宫,不得再踏进紫禁城半步。这件事就此罢过,再不追究。”
“是,奴婢接旨。谢皇上不杀之恩。”我叩头谢恩。康熙黯然挥挥手,“你走吧。”
我躬身往后退至门口,刚要转身离开,康熙急忙唤住我,道:“兰雪,你等一下。”不舍感情溢于言表,演戏功底十足十,其实更多的是想要把布局安排得更加紧密无隙,“你在宫里这段时间也的确有些功劳,如果有你什么想要带走的事物,只要朕能办得到,你就尽管开口。”
我接了密旨回住处收拾衣物,秋菊满脸泪痕地跑进房间,哭得异常伤心,“兰雪,你真的要离开皇宫了吗,我舍不得你。”
我叹口气搂住秋菊,“我也舍不得你。”
“兰雪,我舍不得和你分开。好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不分开,你出去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