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刚开始察觉冬城君的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了。
楚宁被他囚禁在冬城里,受尽污辱,等他找到的时候,楚宁已然恨的将冬城君推入轮回道,这样的重罪让他被打入人间,重判七世情劫,世世不得所爱。
手上的菸已经烧到手了,陈凛弹了弹,菸灰便落了下来,掉在窗台上。
阴影落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有些憔悴,透著一些疲惫。
这是应该的,陪著楚宁七世,他早就觉得累了,爱的累了,他虽是仙,但毕竟也有七情六欲,那种不求回报的爱情,他始终没办法接受。
他也是自私的,而这世界上并没有谁能够坦然的说自己不自私。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了,陈凛磨蹭了一下,明显不太想去接手机,想了想,还是把菸掐熄了,摸索著从背包里头去拿手机。
就这几秒钟的时间,声音便停了。
他啧了一声,又踱步回窗台边,不再搭理。
楚宁猛然睁眼,冯瑞的施虐已经停止了,睡在他的身边,面对著他,手还抱著他的腰,身上沾满了自己的血。
楚宁呼吸短浅,害怕的往後缩了缩。
回想起来前几个小时发生的事情,他依然不能消化。
手脚的脱臼还没接回去,痛得让他直抽气,他往後挪了一些位子,幸好自己睡在床外。
冯瑞看起来睡得很沉,挂在他腰上的手随著他的移动落到床上,摩擦到那些鞭打的伤痕,又是另一种疼痛,他忍了忍,咬咬牙从床上想尽办法落到地上,股间的疼痛让他眼角都是泪水。
他跪在地上,下体顿时传来黏腻的滑溜感,他不禁低头去看,一片的血迹,还错综了一些吻痕,白色的液体,楚宁的胃部翻搅著,只觉得想吐。
「楚宁」楚宁猛然一震,缓缓的往後看去。
冯瑞还躺在床上,并没有醒来。他静了静,浑身都在发抖。
顾不得没穿衣服,他手脚并用的爬出房间,在客厅的桌上找到了手机,吃力的用单手去拨按键,电话那边传来嘟嘟的声音,通了。
同一时间,房里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楚宁来不及回过头,按掉了手机。
「楚宁?」冯瑞已经醒了。
他从床上下来,身上还穿著衣服,有些凌乱,他冷著一张脸,摸摸床边,还是温热的。
那人手脚都脱臼了,自然是逃不了多远。一边想著,冯瑞冷酷的走出房间,看见客厅厕所的门正好被关上,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顺著地上的血迹往厕所的方向移动。
端看那些血量就可以知道自己下手有多狠,他很少有後悔的时候,这时却还是愣了愣,才又继续走。
楚宁锁上门,缩在门口觉得发冷,抖得连手机都拿不住,连续好几次都按错键,最後终於成功的拨通了。他把冰凉的手机贴在脸上,心脏跳得都负荷不了,他太害怕了。
脱臼的地方太痛了,连著那些鞭打的疼痛,他几乎要晕过去,只能强撑著。
手机又通了,可是没有人接。
「接啊!」楚宁手忙脚乱的又去按通话键,「快接,陈凛求求你快点接」
脚步声停在厕所外头,楚宁屏住气息,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掉,「呜」意识到哭声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他吓得赶紧抬手去捂住嘴巴。
千万不要发现他在这里。楚宁躲在门後,惊恐万分。
那人站在门口,并没有要推门的意思,两个人僵持著,谁都没有先出声。
没过几分钟,门口终於传来脚步离去的声音,接著是开门声,然後是关门声。
楚宁还来不及松口气,怀里的手机忽然大声的响起了,才刚放松神经又被这样的声音给吓到,他连续喘了好几口气才去看手机萤幕,是陈凛。
他慌张的接起。
「陈凛!」他害怕的情绪终於崩溃,哽咽著,「陈凛,来救我」
「怎麽回事?」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是诧异。
「老师,冯瑞他、他疯了呜他把我的手和脚都折断了好痛陈凛救我」
「什麽?!」传来的声音十分惊诧,「我去找你,你在哪里?」
「冯、冯瑞走了,我躲、躲在厕所救我,陈凛,我好痛」
「待在家里,别动,我马上过去。」
电话很快被挂断了。
楚宁哭泣著,硬撑著身体去拿毛巾,沾了水之後忍著痛擦掉了身上一些污血才打开门,客厅一片黑暗,没有声响。
他一丝不挂的,又站不起来,只好在地板上勉强前行,等到拿完衣服的时候,才坐到沙发上。
他喘了口气,正要穿上衣服,身旁却传来了声音。
「讲完电话了?」
他猛然回过头,冯瑞就坐在沙发的另一端。
楚宁骇然看著那个刚才都没有发现的男人,黑暗里他的眼睛彷佛散发著幽光,正狠戾的看著他,让他不由自主的打颤。
「老、老师」他从沙发上跌落,坐在地上,抬著头看著男人。
冯瑞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著他。
他刚才并没有离开,开门声是故意制造出来的。
他一直站在门口注意里头的动静,无论是哪一个字,哪一句话,他都听得轻轻楚楚,就连他方才的哭声也都听见了。
「过来。」他冷冽地,让跌坐在地上的人下意识的排拒。
「老师我不敢了,不要再打我了」
他怯懦的哀求著,冯瑞低身下来,与他平视,语气里彷佛带了嗜血的意味,让他觉得身上的伤越来越痛。
「你想走吗?」冯瑞轻轻摸他的脸,那样的温柔简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楚宁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於是他摇摇头。
冯瑞抬起手来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个耳光,楚宁惊慌失措的看他,丝毫不明白自己的话哪里不对。
「你还想走吗?」语气里头透著一丝冷意,楚宁犹豫著,不知道该不该点头,紧绷著身子看著他。
「怎麽不说话了?」冯瑞的声音温柔的简直可以滴出水来,楚宁在这样的气场下又惧又怕,往後退了一点,想避开他抚上面颊的手。
他觉得冯瑞疯了。
「楚宁,你要走吗?是不是和陈凛一起走?」
「不是我没有」他颤巍巍的摇头,冯瑞热烫的手掌心已然覆盖在他右脚的脚踝上,楚宁骇然的看他。
「老师,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他的话硬生生的被冯瑞给打断,右脚的脚踝也跟著喀嚓一声脱臼,房间里又充满了尖锐的叫喊。
「我没有,老师我没有唔好痛」他倒抽著气,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眼睁睁的看著那个男人伸出另外一只手来抓自己的右手,楚宁在这样无法躲避的恐惧里头放声尖叫。
「闭嘴!」冯瑞低吼一声,手上稍加使力,楚宁的右手也跟著脱臼。
「呜为什麽,老师为什麽」
「这样你就离开不了了吧。」
冯瑞轻柔的抚摸楚宁红肿的手腕,顺手拿过他怀里的衣服想帮他穿上,然而无论动作多麽轻巧,难免避不开他的伤处,冯瑞索性不管他的痛苦,迅速替他套上衣服。
楚宁无力的瘫在他的怀里,冯瑞的鼻子里头都是他身上的血腥味,他将怀中的人打横抱起,回到卧室里头让他好好的躺在床上。
「这样你就走不了了。」冯瑞低声道,嘴角还带著满足的微笑。
「老、老师,我、我不走你放了我,我不走的」
「别说傻话了,我知道陈凛等会儿会来,你安份一点,乖乖的,我等一下就回来。」
楚宁在泪水之中看著冯瑞扭头走开,然後开门离去,屋内一片寂静。
他在床上瑟瑟发抖著,除了疼痛,还有一阵阵的冷意,无论是身上还是心里。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到底算不算得上是背叛冯瑞,可这个时候他也不禁开始仔细思考,对冯瑞究竟爱多一点,还是崇拜多一点。
人都是这样,盲目的时候什麽都看不清,非得一点打击过来,才会因为疼痛而猛然清醒,他只是懂得比较晚一点,所以伤害多了一点。
房内暗的看不清东西,只剩下窗外微微的还有一点月光,在这样的气氛下更加清冷,楚宁靠著强缓缓撑起身体,视线望向门口的地方,门还没锁。
去锁门。一旦念头冒出来,就很难打消。
他看了看地板,再看了看自己歪斜的四肢,怎麽看怎麽诡异,他抽著气,坐在床上只觉得痛得受不了。
就只停了这麽几秒钟,甚至还不到一分钟,门又被打开了。
楚宁屏著气息看著门口,正暗忖著到底要躺下来假装没有想要做出什麽事情,还是乾脆这样别动的时候,门口的那个人影却让他浑身一震。
40。春城飞花
就只停了这麽几秒钟,甚至还不到一分钟,门又被打开了。
楚宁屏著气息看著门口,正暗忖著到底要躺下来假装没有想要做出什麽事情,还是乾脆这样别动的时候,门口的那个人影却让他浑身一震。
「陈凛!」他哭喊。
那人的身影一顿,反手锁上门,一边快速走来。
「陈凛,我好痛」
陈凛顺著光线望过去,只瞥了一眼,便震惊的几乎要停止心跳。
他把楚宁留在这里,便是确定冯瑞肯定不会伤害他,顶多两人也就吵吵架,等吵完了,便也算了。
可是床上斜倚在墙上的那个人哪里完好无缺?
手脚都歪斜的垂著,浑身是血污,从衣服里头露出来的手臂和颈子都充满了鞭痕,有些甚至还在冒血。
那张脸上两边都肿得很高,明显是被甩了好几个巴掌,泛红瘀青。
一股无法言喻的怒火猛然从心里烧起,陈凛站在楚宁面前,浑身都因为气愤而发抖著,手掌紧握成拳头。
冯瑞那个王八蛋!
楚宁泪流满面,看著陈凛,不断的哭著。
「陈凛,带我走呜好痛」
「楚宁,你忍忍。」他看了一眼楚宁的手脚,跪坐在床上,伸手要去碰。
可都还没碰到,楚宁就开始往後缩。
「会痛!冯瑞弄断了,他弄断了好痛!」一边呜咽著,想要阻止陈凛的触碰,伤口都已经肿起来了,痛得都在抽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