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Rachel对他说:“崔总,看你每个星期五一下班就急着走,是不是谈恋爱了?有固定的约会对象了?”
Rachel关心他,我当然知道。
只听他说:“哪有,就是玩玩罢了。”
这时电梯到了,二人进了电梯。
我从柱子后面出来,浑身软得像棉花一样,心中痛的滴血。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他只把我看成玩乐的对象?可是,当初约定的时候不就是这么说的吗?现在除了这些,又在追求什么呢?可是我为什么如此难受?他说的是事实,我应当无所谓才是。究竟为什么?难道
我正靠着柱子胡思乱想,突然电梯门一开,他又回来了。
看见我痴痴傻傻的靠着柱子站着,他先是惊讶,而后满脸是那种“该死,你怎么听见了”的表情。
他急步向我走来,边走边说:“小夜,刚才的话你不要当真”又伸手欲将我揽进怀里。
我闪开他的拥抱,艰难地挤出点笑容,说:“你说得对。我们就是这种交易,各取所需。你说的完全对。”看了看他听愣了的脸,我接着说:“今天没取消吧?我在那等你。”说完,我几乎是小跑着从他身边逃离。
虽然明白我们之间的关系确实如此,但心中还是难以接受。玩玩罢了,对,我只是一个□对象,没有任何特殊意义。听见他亲口说出,难道还不清醒吗?难道还要沉醉于他虚假的温柔吗?只可惜自己却傻到如此地步,居然心中,一直还抱着希望。
原来那些温情脉脉,那些柔情缱绻都是假的。
原来那浴室里的长吻、临走时的留恋、整夜整夜的拥抱都只不过是□前戏或后戏的一部分。
原来,他真的不再爱我了。
我到了宾馆,他还是已经到了。
看我进来,他刚要说话,就被我直接用嘴堵住。
不就是上床么,来吧。
他似乎觉察出了我不正常的疯狂,反而异常的顺从。
我一把撕掉他衣服上的三个扣子,他没有反抗,只是默默脱下,脱完自己的,又帮我脱我的衣服。
我伸手扳他的肩膀,要他翻过身去。他犹豫了一下,但仍然翻过身,趴在床上,等着我的进入。
一切都已准备好了,可是我却硬不起来。
我有些急了,无论怎么抚弄,还是不行。
他也转过身,将我的□握在他温暖的手里,但任凭他使尽各种技巧,却始终不行。
我颓然坐在床边,双手抱住头。
他小心翼翼地揽住我的肩,拉过我的手说:“小夜,没关系的。这种情况谁都有过”
我一把推开他:“你赢了。”
他愣了:“什么?”
我站起身,边穿衣服边冷笑道:“你赢了。只要性,不要爱,我不行。还是你厉害,我佩服你。”
他有些急了,起身抓我的手,阻止我继续穿衣服:“我没有赢!我也不行,既然我们都承认,不如我们重新开始?”
此话一出,我心里又疑又喜又怒,疑的是,刚才刚刚亲口说过和我只是玩玩,这回怎么又要重新开始?喜的是,难道这人真的对我还有情?怒的是,你说玩就玩,你说好就好,你把我当什么了?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拿什么话应对他好,只得抬头与他对视。
他一双眼睛亮亮的,一眨不眨,充满期待的望着我;他嘴角有一缕不易觉察的微笑——
看着他的微笑,猛然间我好似脑子里打了个闪电,突然觉出了点什么。这些,这一切,提出要和我□,前一阵子调查我收受贿赂,再之前的我离家出走他不可能找不到我,再再之前我们还没在一起时他当着我的面和别人□,等等等等,这些不都是他有意为之么?联系他一向的行为,叶明的事情,许万楼的事情,我心里愈加肯定,这些必是他故意做的无疑!提出和我□是为了让我爱上他,把我弄进局子是为了让我无法接触到叶煜,我离家出走他找到我但无奈当时时机不成熟,用当着我面和别人□来刺激我好让我向他表白,是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就是喜欢这样设计我,让我一步步走进他的圈套,让我首先向他屈服,让我不得不留在他身边!一时间我内心风起云涌,前尘往事全都被搅了起来,在心里翻了个底朝上,什么总裁秘书助理,什么特约经济学专家讲课,什么在我偷考卷时恰巧航班延误,还有许许多多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巧合,更让我认定是他做了手脚。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而剩下的那半截却是怒火熊熊,崔景枫呵崔景枫,我知道你骄傲,我知道你从来不肯向人低头,可是你怎么不想一想,你有自尊,难道我就没有么?你或许对我有爱,但你像玩弄小动物一样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中,欺骗我,设计我,从来不肯以真心对我,我心里会是什么感觉?当你的设计不成功,我偏离你的轨道的时候,你就对我采取强硬的手段,你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你只把我当成讨你欢心的、你独有的一个玩具罢了,何曾从心底像尊重你自己一样尊重我,把我当成平等的人?长久以来和你在一起,我没有一天不提心吊胆,原来我一直不解,现在我终于明白,因为你根本不肯向我敞开心扉!这样的爱情,即使深切难舍,又怎值得留恋?
我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就向外走。
“为什么?你不是说你还爱我吗?”他见我不理他,立刻追了上来,声音也有些发慌。
“我会尽力改掉。”
“小夜!”他猛扑上来,从后面紧紧抱住我的肩膀:“为什么要改?难道我不能给你幸福?你说你要什么?”
我推掉他,转过身来冷笑着说:“亲爱的哥哥,咱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可惜你连我要什么都不知道。”说完,我不顾他的惊惧和急切,独自走出房间。
这么多年付出的感情,竟然是这样的结果。我不禁仰天自嘲,何夜呀何夜,天底下还有比你更可悲的人吗?
事已至此,并不用多想,便做好了决定。
第二天早上,我特意在大厅里等着Rachel,等她来了,便交给她一封信,让她把信转交给总裁。
果不出我所料,不到半个小时,法律部的门就被某个狂怒的人一脚踢开。
“何夜!”他怒吼着,连头发都几乎要竖起来了。他把我早上给Rachel的那封信往我面前一摔:“这是你写的?”
我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决定都做了,难道还怕你不成?
“你他妈哪也不准给我去”话说了一半,似乎觉察出了当着法律部这么多人的面说脏话不好,又吞了回去。
“你爱批不批,反正我必走无疑。”我都懒得看他,直接抱起我的东西向门外走。
此时他突然在我身后说:“我知道你依然爱我。我做的全部,就只是让你发现而已。可是,我不明白,你既然已经发现,为什么还要逃避?”
我叹了口气,轻轻说:“我承认,我依然爱你。但是,人不是只靠爱就能活着的。”
终于,转身,离开。
已经给小千打过电话,下周就过去。
在家时,我尽量避开他。一是见了他尴尬,而是我不敢看他那双悲伤绝望的眼睛。生怕再看一眼,就会动摇我的决心。
这天我到公司去取我剩下的一点东西,没想到法律部的同事早就给我收拾好了,就等着我来取了。终于趁了他们的意。
下到大堂,正抱着东西向楼外走,只听后面传来一个声音:“景枫,那不是你弟弟吗?把他也一起叫上吧。”
景枫半晌没有回答。我知道他好面子,在外人面前从来不示家里的弱。此时我二人失和,他既无法叫我,又无法向那人解释,自然无语。
我心中叹了口气,心想,反正下周就走了,再最后帮他一次。
我回过头来,摆出一副笑脸:“哥!你都没给我车钥匙,还叫我先去开车!”
他一愣,紧接着便会意,从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
刚才和他说话的是一个年龄与他相仿的男人,有点眼熟,可能在某次饭局上见过。那人笑眯眯的对我说:“何夜是吧?我和你哥哥正要去吃饭,还约了几个人,你也一起来吧。”
我伸出手和他握了握:“乐意之至。”
这顿饭可以说是宾主尽欢,饭桌上我可是赔尽笑脸,景枫也是强打精神。他这个人,无论心里怎样,正事都不会耽误丝毫。
送走了客人,已经是晚上了。我站在马路边上等车,他离我一米左右。
“为公不为私。”我说了一句。
“我送你回家吧。”他并没理会我说的。
“不用了,”我的声音里没有一点感情,“我已经习惯了。你还是回家吧。”
他看说不动我,叹了口气,转身向车走去。
“等等。”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要在我临走之前弄明白。
他站下了。
“叶明既然不是你害的,为什么当初我问你的时候你要承认?”如果当初他实话实说,现在的这些或许都不会有。
他缓缓转过身说:“你要听实话?”他的眼眸在夜色中格外深沉。
“当然。”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深吸一口气说:“自从叶明死后,你就一直很内疚。我不想让你再恨自己了,想想还是让你恨我为好。而且,我确实有间接责任。”
简单几句话,却惊起我心中波涛汹涌。
只是为了不让我再恨自己,就这样背负着冤屈?宁可被人误会,也不说实话?甚至差点被人用刀子杀死!想想便后怕,若是真发生了可怎么办!而背负着这些,只是出于缓解我的内疚这么一个简单的原因!
一时间我心底热流涌动,伤感难过感动还有一点生气都一起涌上心头,世间怎么会有那么傻的人!
此时此刻虽有千言万语却无从表达,上下嘴唇碰了半天都没碰出一个字来,我踌躇了好久,终于嗫嚅着说了一声:“谢谢。”
他先是一愣,紧接着便直勾勾的盯着我,眼里竟有些绝望的晶莹:“小夜你竟然对我说谢谢”声音不住的打颤。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