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的青年在这天中不知大笑了多少次,继而消失不见,时光如梭,豆花店的生意仍旧不错,夏天的知了在不停的叨扰着人们平静的生活,青年又回来了。
虽然已有数月不见,但文晴岚对这个爱笑的青年印象极深,这一次不要脸的青年不管文晴岚是否同意,就像当年的老人一样,蹲在井边开始刷碗。
很想念老人的文晴岚这次没有阻拦,青年却问道:“你识字吗?”
文晴岚摇头,青年道:“明天我给你请个教书先生。”
次日,青年没有来,但一位教书先生真的来了,文晴岚想着识字总是好的,便开始了学习,并想着等青年下次来,把请教书先生的银子给他。
青年在一月后又到了豆花店,很自觉的开始刷碗,文晴岚拿着银子来到了他的面前,青年又问道:“听说你学的挺快,应该晋升一下了。”
说完,便哈哈的笑着,渐渐远去,后来豆花店来了妆容老师,史学老师,政治老师。
如此反复十四次,历时三年,文晴岚已然不是只懂豆花的少女,对青年也渐生了好感。
第十五次,青年来到豆花店,没有去洗碗,站在夕阳西下的余晖中问道:“文晴岚,嫁给我好不好。”
文晴岚木讷,青年却大笑着将她拥入了怀中,那时余晖正盛,青年与文晴岚拉着长长的背影,走进了皇宫。
皇后娘娘轻轻闭了一下明亮的双眼,在回忆中挣脱。
“那是一个老人,他长得很高大,是他告诉我那叫流星,可以许愿。在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唐胤龙对于文晴岚的回忆自然了如指掌,他笑道:“当时她许的愿望,成为皇后,哈哈。”
张小刀微笑了起来,看着皇帝陛下又夹起了一个青菜,吭哧吭哧的嚼出了脆响,忽然觉得那个懂得流星的老人不在重要。笑眯眯的道:“祝圣上与娘娘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唐胤龙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问道:”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张小刀挠了挠头,道:“可能是圣上与娘娘实在与我想象中的有些大相径庭。”
“这和你刚刚的话有什么关联吗?”
“这种大相径庭,实在很让人羡慕,所以我很想祝福啊。”
“这句马屁朕爱听。”唐胤龙哈哈一笑,拍了拍皇后娘娘的肩膀,文晴岚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可算找到一个能合你胃口的人了。”
“陛下,娘娘。我想给你们讲一个故事。”
“恩?”唐胤龙似乎察觉到了张小刀说出这句话之后的忐忑情绪,于是道:“反正闲来无事,不妨说来听听。”
唐淼淼这时拍起了小手道:“小刀最会讲故事了。”
文晴岚瞪了唐淼淼一眼,却遮盖不住目光中的慈爱之色。
张小刀沉声道:“当年有一个边军儿,奉命进京,与返乡的战友一路行走,到了战友的家歇脚。”
“他的这名战友有个女儿,因为他常年在边军,所以父女的关系不是那么太好。”
“他的女儿很坚强。在父母都远离自己身边后自己独自生活了很多很多年,但通常这样的女孩外表看似坚强,其实内心非常渴望能有一个肩膀依靠。”
“于是,有一个公子哥出现了。她与他相爱,并且想将这一生托福给他,为此她还试图说服边军儿,希望边军儿能说服她的老爹。”
唐胤龙与文晴岚默默的听着。似乎察觉得到张小刀说的便是自己。
“某日,公子哥家中告诉公子哥,已经在京城为他联系了一门亲事。无论为了家族,还是为了自己,他都必须去。”
“但这时,女儿怀孕了,并且告诉了公子哥。”
“公子哥想了想解决的办法,最终选择派人去将她的孩子打掉,当天他的手下的确成功了,他也返身准备进京。”
说道这里,张小刀轻声道:“陛下,如果你是边军儿你会怎么做?”
唐胤龙一生专情,虽然在皇宫之外还有一个杨清,然而作为一个皇帝,他只对两个人女人用情,并从未在盛唐选秀,纳个贵妃什么的已然能说明他整个人多么重情。
毫无疑问,唐胤龙轻声道:“追上公子哥,杀了他。”
“皇后娘娘呢?”
“如果这个故事发生在盛唐,我觉得有边军而应该尊重唐律。”
张小刀轻声道:“问题是没有证据,官府不会去管,他们家族的人也会替他遮盖,这件事情只能不了了之,女儿只能默默的承受着失去爱人,失去孩子的双重痛苦。”
唐淼淼眨了眨眼睛,道:“我赞同父皇的。”
唐胤龙虽然表面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却从来不是一个没有能力的皇帝,张小刀的这个故事意义有些深远。
踌躇了片刻,唐胤龙忽坐直了身体,凝视着张小刀问道:“所以,边军儿进宫是为了借势,是为了告诉那个家族的人,边军儿动不得,杀了你家的人也就是白杀了?”
张小刀不知道刚刚自己的冲动选择是对视错,他沉默的垂下了头。
气氛在这句话出口后瞬间变的落针可闻,皇后娘娘神色有些紧张的看着唐胤龙,唐淼淼见父皇语气严厉也不敢再吭声,眨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张小刀大汗淋漓,唐胤龙盛唐的皇帝陛下终于再次开口道:“如果今天你没讲这个故事,日后有人查到了边军儿的真实身份,朕绝对不会姑息。”
“但你既然讲了这个故事,至少说明你明白‘坦诚’这二字的含义。”
唐胤龙语气略有缓和的继续道:“朕喜欢坦诚。”(未完待续)
第118章 面条
春意渐去,盛夏已至。
正午的阳光格外燥热,刮起的风吹在人的脸颊上没有半丝清爽,反而感觉胸闷气短。
皇宫中的气候还算凉爽,行走在高墙之下,张小刀没有感觉到丝丝热意,却流下了汗水。
汗水是冷汗,张小刀此时此刻的身体犹如坠入冰窖。
不久前引领张小刀到御书房的小太监此时走在张小刀的身前,一边感叹着张小刀能与圣上一起用膳的福分,一边催促着快些。
张小刀也想快些,只是刚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难免觉得体内空虚,脚步虚浮。
不知何时,小太监带着张小刀走出了高墙下的阴影,张小刀这才感觉到力量重新回归身体,脚步加快。
走出皇宫,没了御林军的兄弟,张小刀一个人在小太监的目送下,与皇宫渐行渐远。
当走进街区时,看着眼前人间世界呈现出一幅动态图案,张小刀这才回过了神,脚步更为迅速的赶向客栈。
之前,在诉说故事时,其实就是一场豪赌。
赌赢了,日后没有人在会为难他,也没有人敢,如果赌不赢,张小刀只能寄望大将军说情,最好的情况也就是发配边军二三十年。
张小刀不喜欢赌博,因为不确定的因素太大。
但他却明白一个道理,人生本就是一场豪赌,要么上天台,要么住套房,关键并不是谁具备赌的资格。
幸运的是他具备,并且看来赌赢了。
回到客栈中,老青牛正在房间中来回踱步,张小刀嘿嘿一笑,开始脱衣服,骇然发现内衬早已经湿透。
御书房中,文晴岚亲自动手点燃了香炉。传出了淡淡的檀香味道。
盛唐的皇帝陛下唐胤龙正坐在书案上轻轻的敲着桌面。
“咚咚。”的声音渐渐连成了一线,他有些不解的问道:“他为什么将十二头颅挂在城墙上?”
文晴岚姗姗而来,坐在了唐胤龙的怀中,轻声道:“他没有说,这并不好猜。”
唐胤龙的眉头一挑,问道:“既然你都说不好猜,那么想必你已经有了答案。”
“自然是孙家人临死前威胁了他,他担忧自己的亲戚朋友,便引火上身,想要摆这团火。当然要找天下最大的那颗树下乘凉。”
“你说朕的树?”
文晴岚刮了刮唐胤龙的鼻子,道:“你也是我的大树啊。”
唐胤龙傻笑了起来,就像很多年前在豆花店一模一样。
“朕心理自然也有一杆尺,要不是看在他重情重义的份上,万万不能轻饶他。”
“陛下,我知道你喜欢这孩子,所以就不要找那么多借口了。”
唐胤龙尴尬一笑,轻声道:“张小刀这孩子表面上看起来很是寻常,但是内心极其强大。他有他的原则,哪怕他的原则打破了盛唐的律法,他也会毫不犹豫,因为在他心中有些事情触碰不得。如若在平时他不会去触碰这些禁忌,因为他很聪明。”
“朕喜欢聪明人,更喜欢有情有义的聪明人,朕很期待他未来成长起来。因为他注定是朕的人。”
文晴岚嗔道:“就你聪明。”
“这笔买卖不亏,他不用成长到成为先生那样的人,只到了那话唠的程度。便足以。”
“话唠?”文晴岚想起了那个人不由得哑然失笑道:“那家伙是个白痴,他永远不会站位置的。”
“但张小刀会,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事情,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站在淼淼的身边!”
“为何?”
“因为他们一起看过流星啊!”
文晴岚哑口无言,道:“那陛下当初为何对李毅生疑?”
唐胤龙再次敲打起了桌面道:“按照道理来讲,我对大将军的信心毋庸置疑,之所以在梁玄那次事情出来后有些疑惑,只是因为太久没有看到大将军了。”
文晴岚明白,这个世界上人心永远是最为善变的东西,如果大将军在京城陛下自然不会又任何怀疑,但毕竟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面,这种怀疑不是怀疑,仅仅只是疑惑罢了。
文晴岚笑了笑,极美的容颜上出现了娇羞的神色,美丽不可方物,她道:“陛下,分析事情我在行,但看人还是你厉害一些,如果要比较一下,自然是看人远胜看事,只有掌握了人,才能把握住事的脉络。”
“朕爱听这话。”
风月楼幽静深处的院落中,李婉儿仍然在浇花,她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