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毕后。寒霜儿拿出了一把钥匙递给了张小刀道:“你老师让你在这住,你不愿意,但也不能常住客栈。”
张小刀挠了挠头道:“呃,主要原因是我喜欢盛京里的饭菜,住在这里很不方便。”
“那便住在盛京吧,不过不能住客栈了哦,总归看起来不好看。说起来也不好听。”说着师娘寒霜儿拿出了一串钥匙,继续道:“离书院很近,虽然院子不大,但总归算是个家,明天师娘去给你挑些家具。”
张小刀感动莫名的接过钥匙,看着寒霜儿洋溢出笑脸。他傻傻呆呆的笑了起来,心中暖流直冲全身。
人生中会有无奈,也会有许多惊喜。
张小刀钥匙达到了自己的新居,然后毫不犹豫的开始呼朋唤友。
可翰林书院中他实在没几个朋友,所以今天来到这里的仍然是那日一起吃面条的六人。
最近荷包比较充裕的张小刀自然不会请大家再吃一顿面条,极为敞亮的在附近的楼子中要了一桌席。
众人见张小刀如此诚意,自然是敞开来吃。
饭吃到一半。朱啸非端着酒坛子放在了桌上文绉绉的道:“今日小刀乔迁之喜,月光之下同窗聚首,岂能无酒?”
幕逐武一见酒,立刻兴奋的道:“来来来,咱先干一个。”
酒斟满,七人郑重其事的站了起来,陈青竹看了看张小刀问道:“你不应该说两句吗?”
张小刀问道:“你们不觉得特别二吗?”
然后众人齐齐的看向了他,张小刀受不了这种目光。端起酒碗道:“那大家,吃好喝好?”
其余六人没有理会他,大喝一声:“干!”
酒下肚,辛辣的让人们齐齐的发出了一声:“哈。”
然后七人一起大笑了起来,李悦眉双眼发亮道:“来来,再来一碗!”
众人再干。
凌伯彦站了起来倡议道:“那也不差这一碗?”
众人再干。
伊川道:“那我再敬大家一杯?”
众人再干。
陈青竹放下酒碗,迅速斟满道:“既然都干的如此利落。不妨就看谁先倒?”
众人再干。
七大碗酒下肚,绕是以酒量自认一向不错的张小刀也觉得脑袋沉重,脸颊发烫。正准备喘口气,朱啸非冷哼了一声道:“老子当年在窑子里混了一年。这酒量早就练出来了,莫非怕你们不成,来,接着干。”
张小刀分明已经看到他双眼迷离,不屑道:“就你?怕你?”
众人再干。
这酒喝到最后,天色已然星光暗淡。
朱啸非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陈青竹靠在椅子上看着并不明亮的夜空,凌伯彦起身呕吐,吐完再吐,索性便不离开墙角。
伊川越喝越是肃穆,看着眼前似乎永远都不会醉的李悦眉,打着酒嗝,又喝下一碗后终于摇手表示服输。
幕逐武则不停的念道着:“张小刀,我们来打一场,来打一场。”
张小刀指了指酒杯,道:“先喝三碗!”
幕逐武豪气冲天道三碗不算事儿云云,喝完了三碗直接栽倒在了地面。
张小刀站了起来,看着院子里的一片狼藉,看着眼前或坐或躺的同窗,忽感青春美好,当需高歌,可又想不起什么歌。
正在他眉头纠结想着符合此时情境的前世流行歌曲时,他听到了一阵呕吐声,他抬起头看到凌伯彦吐完后,洋溢出带着鼻涕眼泪却似小女孩一般的笑脸,不由得笑了出来,笑的格外开心。
然后张小刀拿起了壶中残酒,将自己灌醉,趴在了院子中打了久违的呼噜。
这天,明月当空,青春正肆意!
第144章 隆冬
入夏后的雨水急促磅礴,豆大的雨滴砸在房檐上啪啪作响。
可没过多一会儿天边便开始放晴,潮湿的空气带来了一丝凉爽,张小刀拿着一把油纸伞走出了他刚刚整理完的新家。
朱啸非早已换完了一身干净利落的公子装束,在街口的马车上等待。
张小刀登上马车,见朱啸非脸色苍白如纸道:“你确定你真的在窑子混了一年,把酒量锻炼的很好?”
朱啸非神色尴尬的咳嗽了两声道:“昨天状态不好,来日我们再战。”
张小刀道:“说实话,我现在有点紧张。”
朱啸非点了点头道:“我比你还紧张。”
六王啊,张小刀默默想到,难不成要见自己只是春宫石头的事情?
马车的轱辘压过积水的石板溅起水花,张小刀与朱啸非一路抵达了奢华府邸,在管家的引领下穿梭在回廊之中,不知拐了多少弯,终于进了厅堂之中。
被誉为国库六王之一的赵东海仍然坐在那宽阔如床榻的椅子上,朱啸非的父亲也在身旁,见两人进来后,却拉着朱啸非走出了厅堂。
张小刀见礼,赵东海免礼,没有什么过场与铺垫,赵东海单刀直入道:“本来我不应该来当个传话的,只是陛下知道你口袋比较紧,便让我传这话。”
张小刀还没等开口,赵东海道:“来,坐这慢慢说,先尝尝这大红袍味道如何。”
张小刀入座,抿了一口茶,神色和蔼亲和力十足的赵东海便道:“叫我大伯就好,我与你老师是兄弟,王爷听着太生疏。”
“大伯,不知陛下?”
“你老师也是。都收你当学生了,也不说给些银子花花,不过你老师也算是世外之人,这些俗世想不到也是理所当然,当大伯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说着,赵东海拿出了一叠银票,与一块腰牌,放在了桌上道:“零花钱,你先拿着花,不够直接去福瑞祥。满盛唐都有,亮出腰牌随便拿。”
张小刀扫了银票的面额,心中咋舌,暗道果然不愧是盛唐国库,随便给点零花钱,估计都可以够平民过一辈子的了。
与先生和赤脚和尚不同,赵东海并没有那种第一次见面时便会给张小刀带来的拘束感,反而亲切非常。
张小刀不知道是不是赵东海很胖,看起来有些神似自己老爹的原因。他没有矫情点了点头道:“那就谢谢大伯了。”
“小事情。”赵东海继续道:“不过石头这买卖你就别做了,一是你现在不差这点,二是传出去不好听。”
张小刀郑重的点了点头,明白自己师母送了一套宅子。赵东海来送银子的另一层含义,作为他们的晚辈从事‘黄’色事业,说出去的确是难听了。
“你以后好好学习,不要想乱七八糟的。陛下也是实在看不过眼了,才发话问问,不过陛下很欣赏你的雕刻手艺。说让你金盆洗手之前,先雕一套送给他,另外大伯我也想要一套。”
说这话时,赵东海的神色辣气壮,仿佛是在谈一笔什么大买卖。
张小刀闻言立刻心领神会,对赵东海道:“大伯,这您就放心吧,一人一套典藏专属版,保证其他人连见都没见过。”
“侄儿,小事说完说正事。”
“大伯请讲。”
“青州边军儿冬祭时每年都会有皇室成员去参加,去年公主殿下去了,今天便是到了启年皇子,陛下的意思是让你随行,一是涨涨见闻,二是磨练一下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张小刀想到了大师兄的话语,但想到跟随皇室同行,那边没有任何危险,点头应道:“自然遵命。”
赵东海点了点头,又拿出了一块腰牌道:“当然你此行去,也不仅仅是去溜达闲玩,自然要把你的所见所闻带回来。”
张小刀眉头一簇,所见所谓这四个字,意义不同寻常。
赵东海指了指腰牌道:“这块是月明殿的腰牌。”
张小刀不解问道:“月明殿?”
赵东海道:“盛唐官方机构,在明有玄天馆,在暗有风月楼,与福瑞祥等等的商号,你如果需要帮助时,这牌子就会有些作用。”
张小刀眉宇簇的更紧,察觉得到这其中的意思。
赵东海笑了笑道:“侄儿,你不必太过担忧,我只不过事先给你透个底,让你感受到些压力,在这半年里给你点好好学习的动力。”
张小刀闻言,感觉到了这些长辈的用心良苦,收下了腰牌道:“大伯,你们费心了。”
赵东海直言道:“你大师兄本来是年轻一代最强的那个人,但是不懂世俗事。”
“盛唐九大供奉,看起来强大无比,但实际上他们的忠诚度不够。”
“近些年盛唐的年轻人实在是因为盛世被掏空了身子和脑子,这也是大将军当年为何没把你直接送入书院的原因,边军是锻炼人并且塑造性格的好地方。”
“你在很多方面都很全面,所以陛下看重你,和尚看重你,先生看重你,大将军看重你,我也看重你。”
“但是,这些看重不是压力,你要一步步踏实的走稳。”
这是掏心掏肺的话,张小刀抿起嘴唇,郑重的点了点头,赵东海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未来的盛唐始终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去撑,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安居思危是我们这一代人的警惕,所以去了青州你也不要把自己绷的太紧,或许是我们想多了。”
此话说的极为明了,张小刀想着边军之王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会尽力去做。”
“那就好,侄儿,晚上一起吃?”
“恭敬不如从命了。”
赵东海笑了起来,眼睛变为了一条线,脸上的肉一抖一抖的。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
盛京的生活对于张小刀来说平淡到了极致。但也祥和的让他心醉。
近半年来,张小刀一心扑在了学习上。
除了剑道由师娘亲自传授外,他先后跟随了书院中的十几位领域不同的先生学习,将自己的对于修炼上的知识面一扩再扩。
除了理论知识,他在这半年中也与幕逐武、凌伯彦、伊川、陈青竹反复实战,除了得到了很多经验之外,自然也建立起了无比深厚的友情。
偶尔大师兄会来指点一二,每每都将众人打成猪头,本来认为自己变的很强的几人总会感觉到自尊心受挫。
而最近,大师兄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