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眼中,张小刀的身前仿佛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刀网,马儿前半部四分五裂之时,沙匪手中位置稍稍靠前斩马刀一分为二,紧接着马儿背上的沙匪冲过这道无形刀网,变成了一块块的碎肉!
数十骑并没有因为前方的灾难而减速,强大的惯性带领他们冲进了那如同死神一般的陷阱,前仆后继的变成碎肉。
眼前的画面难以想象,加速到极致的沙匪纷纷失足,不过弹指之间张小刀的面前便出现了一道血肉垒砌的小山。
这时,张小刀落雪刀回鞘,最后一骑被切碎后扬起了漫天血雨,一块恶心的碎肉落在了他的面前,坠落在炙热的沙地上蹦出血水后瞬间被高温的沙子蒸出了白烟。
碎肉组成的小山此时也冒起了烟雾,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在空气中飘散,眼前的景象恐怖且不堪入目!
张小刀宛如平常人一般,站在碎肉山面前,大漠之中刚刚还因为马蹄扬起了无数沙粒将他的身形在人们的视线中变得有些模糊,有些神秘。
纳兰初看到这幅炼狱一般的场景胃部一抽,她连忙忍住,看着张小刀的背影,忽然感觉到一丝心安,这对她来说已经是很久都没有出现的感觉。
罗织极没出息的呕吐了出来,即便他见过死人,但看着数十骑沙匪被直接绞碎,那种血腥恐怖的视觉冲击也让年轻的他无法接受。
别说是罗织,就是久经血腥场面的沙匪也难免出现呕吐之人,达斯科虽然不会因为视觉上的冲击与恶心味道感到异样。
但是张小刀这半截刀却让他真真切切的感到绝望。
他知道张小刀的层次要比他想象的高出很多,无形的刀网足够让他立于不败之地,即便血匪帮一拥而上,也怕是全部变为碎肉的结果。
而看着张小刀一步步走来,他的心中更加惶恐,他想退去却发现自己的手有些不听使唤,只能僵硬的等待着张小刀的到来。
张小刀很快来到了他的面前,扬起了脖颈,看到了达斯科那张饱经风霜的沧桑脸颊,问道:“全死,还是你死?”
这个问题有些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的味道,在达斯科身后的一排排精壮沙匪露出了复杂神色。
不等他们的统领达斯科回答,已经开始有人纵马扬鞭飞速退去。
人类是群居动物,最擅长的事情便是盲从,有人开始逃跑,立刻便有人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达斯科听着耳边的马蹄声,看着眼前拖着那把恐怖长刀的张小刀,忽然明白了这些年自己恃强凌弱时,弱者有多么绝望,然而更让人绝望的是,他那些信得过的兄弟们都在做着背信弃义的事情。
张小刀对大多数沙匪落荒而逃并不感觉意外,他只是等待着达斯科的答案,见他脸色苍白嘴唇颤抖说不出半句话,便道:“你的兄弟们都骑着马儿跑了,我总不能满大漠的追他们,他们已经帮你做出了决定!”
达斯科情急之下立刻道:“我是光明教廷裁决大祭司的人,大祭司就在不远”
话还未说完,在达斯科惊恐的神色下,张小刀的落雪刀带起了一道金黄色的沙粒。
沙起血落!(未完待续)
第229章 兄妹
数日前,青冥峡中的悬崖峭壁上有一朵白花莫名的盛放了起来。
唐启年看到了白花盛放的全过程,看清了那白花一共有十六层花瓣,于是想起了那拥有五人的家。
那个家叫做皇宫,除了一家五口之外自然还有无数个下人,但儿时每当夜深人静唐启年都有些害怕,因为他独住的宫殿太空旷,太清冷。下人即便再多似乎都不会给殿宇之中带来一丝暖和。
所以,他总是习惯让下人在宫殿之中点燃很多火盆,即便很多地方的空无一人火盆毫无作用。
后来唐启年渐渐习惯了这种冷清,只是那种冷清感让他记忆犹新。
现在他便有这种感觉,因为他知道他自己快要死了,青衣老道很难挡住邵东华,陈鱼翔更不可能挡住邵东华。
此时盛唐之中能挡住他的人都在其他地方,连大太监小福子都变为了一地冰碴,青州还有什么能阻挡他杀掉自己?
唐启年并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冷冷清清的死亡,他宁愿在战场上披上重甲,在冲锋中死去,那算光荣,现在死了算什么?
壮志未酬身先损,看起来悲壮的有些味道,但唐启年却不想这么死,他喜欢轰轰烈烈,就像他独居殿宇中的火盆中总是噼里啪啦的燃烧作响。
所以他决定即便最后还是要死,但总要给邵东华留下点什么。
此时,化作一柄青色长剑的青衣老道在邵东华手中嗡嗡作响。
撑开如同乞丐的破旧袍子,邵东华精壮的上半身筋肉突出隆起,棱角分明,如同黑铁一般看似坚不可摧。其上疤痕密布,恐怖的竟然一张孩童才会胡乱做出的画卷。
他粗壮的手臂上一条青筋毕现。如蛇如龙。他那只大手握住的青色长剑在极短的时间内震颤了千万次,饶是他身躯如同钢筋铁骨手心也是皮肉翻卷。
只是他的皮肉翻卷不同常人,手心中的伤口就像是坚硬的金属被利器隔开,没有血液流出。没有皮肉被割破的柔软。只是硬生生的翘起,强悍的让人发指。
陈鱼翔深吸了一口气。命玄巅峰境界修为尽数爆发,常常放在膝盖上温养的飞剑,化作了一道流光。
流光飞转既逝,在空气抹出了一道锋利的白线。再现时,出现在了青色长剑的尾端,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叮!’。
嗡鸣的青色长剑终于有了些许动力,在进一步将邵东华的手掌切的翻卷,径直的来到了邵东华的胸口。
可此时刀疤密布之下鼓起的胸口出现了一道黑色光芒,一种极为奇怪的图案若隐若现。
邵东华放开了手掌,任由青色长剑点了图案之上。荡漾出了一圈涟漪,而那图案被这一刺后越发清晰。
青色长剑如同蜻蜓点水,一点即放,一个盘旋便退了陈鱼翔身旁。幻化为青衣老道的真身。
陈鱼翔没有理会咳血的青衣老道,看着那图案不可思议的道:“大荒?”
唐启年瞬间明白了那图案正是大荒的图腾,心中盛怒,脸色涨红的抽出了腰间长剑。
邵东华只是微微一笑,没有给出任何明确答案,魔神一般的躯体一步踏出,隔空一拳轰鸣的打在在了半空。
极为难听却尖锐的声响迅速传来,邵东华硕大的拳头前天地气流从无形化为有形,变得丝丝絮絮。
而站在不远处的陈鱼翔与青衣老道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气血上涌,七穴一暖,便飞了出去,他们甚至没有察觉到胸口处已经塌陷,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拳印,神智已然开始模糊不清。
打出这一拳的邵东华那张宛若磐石的脸颊上终于出现了倦意,身体忽然缩回原来大小,平静的看向了一脸战意的唐启年。
唐启年轻声道:“当年你没少杀大荒的人,如今却要依附大荒,难道你不觉得可笑?”
邵东华嘴角上扬道:“我这种人需要依附别人?”
唐启年沉默,却想不通问题的关键所在。
邵东华拖着仿佛被刮了三百刀的袍子,开始向前踏步。
唐启年持剑而立,但在邵东华面前却感觉自己手中的不是剑,而只是玩具。
陈鱼翔与青衣老道都是剑道高手,如今生死不知,邵东华的威势已攀到顶峰,唐启年的剑在他面前显得毫无力量。
但当邵东华来到唐启年面前时,唐启年还是用体内对于邵东华来说可怜到极致的元气催发了那柄华美长剑,直刺而去。
邵东华只抬起了一根手指,在剑尖儿到来之际轻轻一拨。
一股巨大的力量透过华美长剑传入了唐启年的体内,唐启年的身躯随之飞起,如同离玄之箭一般撞在了数十丈外的峭壁之上。
“轰。”的一声巨响,山石纷飞,血花四溅,唐启年竟直接嵌入了石壁之中。
邵东华来到了石壁不远处,看着因为撞击滚落在地面仍未停止的石子问道:“老唐是个硬汉,唐胤龙早年也在军中吃了不少苦,我本以为你们这一代的唐氏是一群废物,但后来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觉得颇为欣赏。”
石壁上传来了一声轻响,唐启年拔出了自己的身体嘴角血浆挂在半空,跌倒在地,又踉跄起身。
他听着邵东华的话语,问道:“为何不速速杀了我?”
“敲断你全身每一根骨头,我会带你回家看看,然后再留你全尸!”
唐启年用长剑支撑住身体,步伐尽量稳定的向邵东华走去,没等他挥剑,邵东华的两只大手便抓住了他的肩膀。
唐启年双眸骤亮,深吸了一口气。
邵东华微微用力,一连串的骨骼爆响响彻耳畔。
然而却没有如约而至的痛呼。
邵东华看着近在咫尺唐启年的脸颊,发现他的五官已经扭曲到了极致,然而骨骼寸寸断裂的痛苦根本是人类无法承受的痛苦。他怎么能忍受得住?
唐启年很快给了邵东华答案,他张开了血盆打口,狠狠的突出了一口血箭。
如此短暂的距离下,血箭本可以喷到任何一个敌人的脸上,然而他是邵东华,只是一个眼神,血箭只能不甘落地。
邵东华怒斥道:“幼稚!”却发现唐启年已经泛起了白眼晕厥了过去,不由得又轻声道了句:“也好,我带你回家!”
话毕,他在本就残破的袍子中扯下了布条,将若软无骨的唐启年栓在了自己的虎背上,一步步向盛京的方向走去。
盛京城还像往日那般热闹,街道之中车水马龙,酒馆旁商贩叫卖的喊声络绎不绝。
唐淼淼今天早早的便起了床,精心的梳妆打扮后,却穿上了民间的服饰,这是皇后娘娘文晴岚给她每个月一天可出走出皇宫玩耍的好日子。
唐淼淼的大哥唐启明早就等在了马车之中,唐淼淼上车后,一向严肃唐启年溺爱的摸了摸唐淼淼的脑袋,道:“你想去吃什么?”
“桂花糕,文尚街街口那家最好吃。”
唐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