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上衣口袋,幸好那微型电筒还在。我拿去电筒向下照,光亮所及,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我顺着阶梯往下走,数数共有11个阶梯,就到了地下室。里面霉味很重,除楼梯口附近从上面渗透一缕光线,四周一片漆黑,手电筒光亮所及有限,什么也看不到。我走了几步,蹲下,照着水泥地,比较整洁,没有灰尘。我不知道这里面是否有电灯开关,如果有,那一定在墙壁处。于是我后退几步,顺着墙壁走,一手扶着墙,一手用电筒照着墙壁,墙壁都粉过,说明当初是想使用地下室。由于长期不用,有些粉刷过的地方有些脱落,露出青色水泥。走了有几十米远,没有发现地下有垃圾,而且水泥地也比较干燥。没有找到电灯开关,我很失望。可是我觉得还是有收获,地下室没有秘密,丁翠花也没有藏在这里。我顺着墙壁转了一圈,回到楼梯口,顺着梯子往上看,不见光亮,地下室的铁盖被盖上了,我象被当头浇了一瓢凉水,从头凉到脚。凉到心脏,浑身发颤,意识到我可能要被人暗算了,暗算我的不是别人,正是史美琴这条毒蛇,是她告诉我铁盖的锁上锈,有钥匙也打不开,我为了急于弄清真相,盲目跑来,没费什么劲,就将锁打开,是她派人在监视我,当我下到地下室,他们就将铁盖盖上,置我于死地。
为了验证我的判断,我迈着发颤的双腿,一步一步蹬上楼梯,到了第八级,我把手电放进口袋,站稳脚跟,两手拖着铁盖,象举重一样,使劲向上举,铁盖纹丝不动。凭我的力气,是能够把它举起来的,至少可以松动,说明在铁盖上又加压了什么东西,目的很明确,不让我出去,把我闷死。饿死在这地下室。我坐在水泥阶梯上,思考对策。我可以在地下室活几天,饿并不可怕,没有水喝是个大问题,一般的人不吃不喝,最多只能维持5天左右,一个星期过去,生命就保不住了。我是自己到这儿来的,别人不知道。当然,张小平处长是会主动和我联系的,可他联系不上呀!我的手机肯定打不出去。我从口袋拿出手机,拨张处长家里电话号码,确实打不出去。我知道,张处长发现我突然失踪,会全力以赴寻找我,但是怎么能找到这儿来呢?看来我真的要准备牺牲了。我后悔没有听张处长的警告,警惕性不高,上了对手的当。我责怪自己太草率,急于求成,在对手面前屡吃败仗,还妄想做当代福尔摩斯。我不怨天。不怨地,只怨自己没本事,死了活该。我不怕死,自从当警察那一天起,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是死得这样窝囊,我不甘心!
我这样急于找地下室,是因为我确信丁翠花有可能被人劫持到这里,我要找到她;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她,相信她是好人,急于和她见面,没有想到她也有可能为了诱使我上当而有意躲藏起来。我还想,他们为什么把矛头指向我,而不是指向张处长或刑警队其他主要侦探?这也可以解释,因为在李铁的被害案中,最坚定的认为是他杀的是我,对现场分析比较符合实际的也是我,主张坚决破案而且坚信一定能破。并不遗余力认真调查研究的也是我。犯罪分子感到不把我除掉,他们就有被揭露出来的危险,所以想方设法除掉我,除掉我不容易,于是寻找我的弱点:我没结婚,对美女情有独钟,他们就先后选派两位美女来引诱我上钩。开始我也有所怀疑,但是经不起他们美色的诱惑,和他们打得火热,甚至和丁翠花上了床,多么幼稚可笑。我现在才知道我不是当警察的那块料,死了也不值得人们同情。
想了以上这些,我消极沮丧起来,坐在石阶上一动不动,熬吧,等死吧!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我终于平静下来,不再埋怨自己。责备自己,因为我知道,在这个时候更应该沉着冷静,多动脑筋,延长生命时间,等待张处长来救。他虽然不知道我被关在地下室,但是他曾经吩咐我借安全检查之名,寻找物华公司密室,找到丁翠花,无论是死是活,是好人还是坏人,都将为破获李铁被害案取得突破性进展。我正是按照他的意图去做的,我不可能自己失踪,肯定被人暗算了,他一定会动员全部力量,和暗算我的人进行你死我活的斗争,他一定会找到这儿来。想到这,我精神又振奋起来。我昂躺在水泥石阶上,两脚一起蹬向那铁盖,仍然是一动不动。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汇报调查遇险(四)
我走下水泥台阶,来到地下室,黑暗的恐怖使人不寒而栗,我不得不偶尔捏亮电筒,驱散恐怖。我要节省用点,摸黑走向地下室大厅,用脚试探有无其他东西供我所用。我就这样用脚试探着一步步向前走,只到碰到墙壁,才往回走。我从这五层大楼建筑面积4500平米面积计算,这地下室也就四五百平米,长宽也只有几十米。十分钟就可以走个来回。当我走第三个来回时,脚下碰到一件东西,我赶快用手电筒照,是一张桌子,旁边是一张单人床,床上有被子,桌子上有一盏充电式照明灯。我好像找到救命恩人那样激动,尤其是那盏照明灯,好像是我的指路明灯,照亮我前进方向。可这照明灯有点吗?我用抖动的右手,按了一下开关键,一道强光直射地下室屋顶,正个地下室都亮堂了。我环顾四周,地下室除了这床。这桌子,别无他物,但是从干净整洁情况来看,最近被打扫过。我看看床单和被子,都比较干净。我用鼻子在上面闻闻,还有一股香水味和女人特有的气味。我很熟悉那种味道,那是我在丁翠花身上闻到过的。她失踪后曾在这儿呆过,是被劫持来的还是自愿来的,我无从知晓。她转移走了,是因为我坚持要检查地下室吗?我不明白的是,他们这样精心设计,就是为了把我引诱到这儿来暗害,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这一切都是个谜,只有我被救出去才能弄清楚事实真相。我出得去吗?我不后悔,我们的判断是正确的,如果张处长能全力以赴的救我,是会找到我的。
我把充电灯关掉,节约用点,躺到床上,想休息一下。这个带有丁翠花气味的床,使我感到既浪漫,又滑稽。悲哀。一个公安侦探,惊人掉进犯罪分子设下的陷阱,即使能活着出去,有何面目见张处长和同事们。我犯这样低级的错误,根本原因是我中了美人计,我怎么这么没出息?先是被丁翠花耍了,后来又被史美琴耍了。我虽然说史美琴是犯罪嫌疑人,要通过她了解丁翠花的下落,骨子里我是想用史美琴来代替丁翠花,填补真空,所以当她告诉我地下室铁盖的锁生锈,有要是也打不开,而我实际看到锁并没有生锈,很好打开,这时我应该提高警惕,防止被人利用,可我却自以为是,上当受骗。现在回过头来想想,李铁和吴硕的死,是这两个女人下的毒手,她们是怎么作案的?她们有接触他最好的条件。她们是否都和李铁有肉体上的关系?丁翠花和我同居时留在床单上的血是真的,还是耍了什么花招蒙骗我?李铁到那别墅住着,就是为了和女人们寻欢作乐,吴硕不过是其中的一个人罢了。当然,他们杀李铁决不是自己的意愿,而是受人指使,目的和动机是什么,只有将这两个妖精抓住后才能揭开这个谜。我后悔没有将她们两个作为主要犯罪嫌疑人来全力展开侦查,有时怀疑,有时否定,没有下功夫,自食其果。丁翠花只是暂时躲藏起来,根本不是被人劫持或不辞而别。物华公司老板齐耀如是这一阴谋的策划者,可他却躲得远远的,似乎和这个案子毫无关系。我们苦无证据,对他奈何不得。张处长若能把我救出去,是否可以作为证据逮捕他呢?看来也有困难,因为我到地下室是自己偷偷进来的,没有给任何人打招呼,他们可以理直气壮的说,管理人员发现地下室铁盖没盖好,为了安全主动盖上,并上锁,防止有人进去搞破坏,理由非常充足。所以要取得突破,还得从丁翠花失踪查起。她会以什么借口又回到公司上班?如果能从她藏到地下室得到证据,她就无法解释。想到这,我一下子下了床,打开照明灯,在被子和床单上搜寻。很快就取得成果,在枕头上发现一根长头发。有了这东西,我不怕她不承认。可是我又想,他们怕我来检查,将丁翠花转移走了,为什么这床。这桌子不搬走呢?一是来不及,二是可能认为我不一定要来检查,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只是将人转移走了。
我一步一步推理,觉得合乎逻辑。但是,为什么要丁翠花失踪?我一点也不怀疑她,而且还要和她结婚,她完全可以利用这来对我进行侦察。我的解释是这样的:丁翠花通过和我接触,知道我破获此案的决心,即使我不在专案组,也不会放弃侦察,而且我的想法得到张处长的全力支持,而刑警队其他人对这个案子有不同看法,不愿意花力气去破获这没有证据的案子。所以他们想通过让丁翠花失踪,诬蔑我求婚不成将她藏起来,达到搞垮我的目的。他们开始就是这样散布谣言的。他们也知道,没有证据诬蔑我很难成功,但是可以从精神上将我搞垮,因为我深深爱着她,经不起这样的打击,我会一蹶不振,哪有心思去过问李铁的案子?何况我已经被专案组出名!当他们了解到我的情绪梅雨随着丁翠花失踪而消沉下去,反而还在不遗余力寻找犯罪证据,而且得到张处长的赏识,到他家汇报工作(这些他们会通过反侦察得到,或者刑警内部有人告诉他们),这时,他们感到只有把我除掉,才能阻止我的行动。张处长没有我也就失去了得力的助手,市委限期一到,案子自然就会不了了之。我和张处长为了找到丁翠花,调查公司秘密场所,而他们则利用我可能到地下室的机会,干掉我。于是策划由史美琴用美人计来达到这一目的。否则她不会那么毫无廉耻的向我挑逗,而我却被她搞得神魂颠倒,真是没出息!
我为我的新发薪感到高兴。但是我又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