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一针见血一语双关的话。
尼斯的生活节奏很慢,吃饭晒太阳,整天苦死怎么能哄刘法希松口。
陪吃陪喝陪聊天,任她怎么冷言冷语恶语相向都一副笑眯眯的脸。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刘法希看着苏浅眠那张无辜而灿烂的笑脸,一股怨气在胸腔里翻滚啊翻滚,怎么也发不出来。
眼看一个星期就要了,荀墨辰带着苏浅眠去山庄上采果子吃。
山庄是他们自己的,但是有专业人员在管理。两人与负责人员打了个招呼,就钻进林子里去了。
这真是一个很大的林子,枝叶重重,看不到远处的东西。
荀墨辰和苏浅眠抬了个篮子,一人捉住一边,闲庭信步似的,一边摘果子吃一边瞎侃。
苏浅眠挑了个大的,黄橙橙的,擦干净,递给荀墨辰。
荀墨辰挑眉:不要吧,她只是用袖子擦了一下而已。
苏浅眠还特鄙视他:“不解风情。”
被扣上这顶帽子岂能是风流倜傥的荀墨辰所能忍受的?所以他结果苏浅眠手上的果子,嘎嘣一声咬了下去。听那声音,清清的,脆脆的,皮薄汁足
苏浅眠看着荀墨辰紧抿的薄唇,随着咀嚼轻轻动着,一脸陶醉的样子,不自觉咧开了嘴,又圆又大的眼睛直直盯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烁着光彩,眼睛像是浸在水里的流利,水汪汪的,像只摇着尾巴的松狮。
看得荀墨辰一阵心动,心里像是猫抓一样难受。
可是他还是故作淡定,扬扬手中的果子,问:“想吃吗?”
汪汪!苏浅眠点头。
荀墨辰递给苏浅眠,苏浅眠欢心欢喜的张大嘴巴,啊呜咬了一大口。
然后脸色瞬间变绿,连忙将果肉吐出来,嘴里直呼酸死了。
荀墨辰笑得分外妖孽,十里山河五色——中招了吧。
苏浅眠嗔怪:“这么酸你还让我吃?”
荀墨辰一脸无辜:“你自己要吃的。”
“看你吃的那么开心,我以为很好吃呢!”
荀墨辰越发笑得肆无忌惮:“我可什么都没说。”
苏浅眠气结,手里的果子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郁闷的问:“这叫什么?怎么这么酸?”
“厄”荀墨辰皱着眉头想。
苏浅眠嘿嘿嘿笑:“你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竟然连这事什么都不知道?”
荀墨辰脸上出现一些可疑的红晕。但是他立马就反击过来:“你说满院子的果子你不吃,为什么非要吃我手上的?”
“这个”
“满园的果子,你怎么随手一挑就挑了个这么酸的?”
“这个嘛”
荀墨辰:“”
一个水管不知道从哪儿引来,哗啦啦流着水,引到果树周围的凹槽里,正在浇水,和中国的一模一样。
苏浅眠颠颠跑过去要,从地上拿起水管,装模作样的帮忙引水。玩水神马的最有爱了!
荀墨辰将框子放下,挑了几个长得又大又好的,就着苏浅眠手中的水管洗了洗,找了个树荫坐下来,吃着浆汁饱满的果子,闲闲散散的看着骄阳下拿着水管傻站着的苏浅眠。
苏浅眠:“”
荀墨辰只是抬头看了看太阳,哗!晶莹的水从天而降,落了他一身,被咬了一口的果子的凹陷处,也盛满了谁。
苏浅眠拖着水管,乐不可支的看着他,还特‘真诚’的给他建议;“回去了就说不小心跌进水池里了,没事,大家不会笑话你的。”
荀墨辰抬眸,眼里精光一闪。
苏浅眠心头一紧,抱着水管掉头就跑。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被一个身高体壮的青年追实在是一件十分有压力的事,脑子都不够用了,抱着的水管依旧哗啦啦往外冒着水,正好全都洒在了迎着风往前跑的苏浅眠身上。苏浅眠只顾逃命,浑身是水也不察觉,最后实在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拿着水管子就往荀墨辰身上滋。
一个带着草帽的老农从重重影影的树枝间走来,依稀能透过树枝看到淡蓝色的布料,声音却洪钟:“谁?”
苏浅眠全身湿透,头发上还滴着水,眼睛水灵灵的,满是肆意的青春。
她悄悄将水管放下,看看狼狈的周围,在看看更加狼狈的两人。
荀墨辰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嘴唇无声的开合:怎么办?跑吧。
在老农逮住他们之前,两人快速钻进了果林子里,逃离案发现场。
一直跑出果园,跑到山坡上,荀墨辰一只手拉着她,另一只手里还拿着那只湿淋淋的果子。苏浅眠终于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
荀墨辰被她笑得耳朵尖开始一点点飙红。
“雷厉风行、鼎鼎有名的荀大总裁,竟然哈哈哈哈!逃跑、多园工?哈哈哈哈!”苏浅眠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没忍一分钟,又爆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
哎呦喂,肚子疼~~!
小山坡很缓,没有经过休整,长满了地地道道的野草和野花,柔柔软软的一层,随风摇曳,摇曳生姿。
苏浅眠爬在草地里起不来,咯咯笑个不停,大眼睛挤成了一条缝,白嫩的小脸也皱成一团,就像那星星点点漫山遍野的小花。
荀墨辰索性在苏浅眠旁边躺下来,棉布的料子就柔柔软软贴在身上,显出健壮的胸膛。
苏浅眠折了根草,坐在他身边,招猫逗狗的在他面前晃荡。荀墨辰看着天上白云悠悠:如今的九零后,真是无法无天!
他一翻身就将苏浅眠扑倒,眼里闪着异彩和危险性的气息,朝她脸上吹了口气。
苏浅眠一阵激灵。
荀墨辰暧昧不明的笑了笑,手掌覆上她的大腿厄,一阵湿/滑
荀墨辰微微拉开距离,呵!原来她的衣服全湿了。
尼斯的天气温和,三月份的天气已经二十六七度了,到也不觉得冷,也正因为如此,大家穿的都比较薄,一湿透就有些透明了,尤其是贴在身上,还是这种暧昧的姿势。
荀墨辰皱眉,喃喃自语:“穿着湿着的衣服会不会很难受?”
然后不等苏浅眠回应已经自行给出了解决办法:“脱掉就不会了。”
两人又闹做了一团。
当两人牵着手往回走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斜,落日金色的余晖给两人蒙上了一层暖色,连续不断的草丛间昆虫的吱吱声清晰而悠远,远处的阿尔卑斯山依旧亘古不变的屹立着,皑皑雪山,碧绿山色,像是燃透了的天空,微风习习,一切美好的仿佛天长地久。
余晖勾勒出的剪影,十指相扣。
多年后苏浅眠再回首,当时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已经破碎的飘渺在虚无里,只剩一份无法言喻的平静和满足,视觉上的开阔炫灿和肌肤触碰到的空气里暖洋洋的分子,这种视觉和触觉比记忆更加持久,贯穿了一生,越久越清晰。
苏浅眠突然啊了一声,荀墨辰看她:“干嘛?”他以为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苏浅眠苦着脸说:“阿姨让我摘些果子回去,做饭用,我给忘了”
没有办法,苏浅眠拉着荀墨辰重新回到园子里,急急忙忙摘了些赶了回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两人回到别墅的时候,刘法希的表情很难看,看宿苏浅眠的眼神就像是看苏妲己。
苏浅眠自觉调节显卡配置,将脸皮调成最厚,笑嘻嘻极其虚心的问刘法希这种果子叫什么,怎么个当作料法,刘法希无意间说了一句荀墨辰小时候喜欢吃,苏浅眠立马抓住这个缺口发动进攻,刘法希不自觉被她带着走,越说越开心,知道发现自己给了苏浅眠太多笑脸,才尴尬的咳嗽一声,高傲的起身回房了。
苏浅眠在心里笑得风生水起:果然是老了啊!怕孤独怕寂寞话唠容易回忆过去,不是小女子的对手啊!
还得意的给了一边看电视的荀墨辰一记调戏的媚眼,荀墨辰眼角一阵抽动:这货
不过苏浅眠的得意到晚上也就戛然而止了,原因很简单,她感冒了。
可不,浑身湿漉漉的,吹了风,不感冒才怪呢。
家庭医生来看烧的像只螃蟹的苏浅眠,苏浅眠死死抓着荀墨辰的衣角哀求:不要啊!她最讨厌打针了!
荀墨辰很不耐烦:这么会这样子!烧的红彤彤的,哪个明星也没她红!真是一阵心疼一阵烦躁,都怪自己!
他才不管她的哀求,只是让家庭医生给她好好治。
苏浅眠怕引来荀墨辰的爸爸妈妈,不管剧烈反抗,挣扎不过,只好瞪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医生拉过她莲藕般净白的小臂,凉飕飕的棉球擦过肌肤,苏浅眠一阵哆嗦,盯着那只骨节分明、有力的大手拿着明晃晃的枕头,在她胳膊上比划。
家庭医生比划了几下,操着一口纯正的地方口音,无奈的对苏浅眠说:“小姐,别紧张,扎个针而已,你一紧张我也紧张了,我一紧张就扎不进去了,还得再扎。”
苏浅眠眼都红了,像只可怜巴巴的小兔子,看得荀墨辰心里一阵烦。
他也心软啊,不过能怎么办?任由她这么发烧?赶明儿烧糊涂了,不认识他了他可没地儿哭啊!
荀墨辰坐在苏浅眠旁边抱住她:“扎!”
一声令下,家庭医生眼明手快的瞅准苏浅眠走神的一瞬间,但是他低估了苏浅眠的反应能力和敏感程度,苏浅眠一下子转过头看他,瞪大的眼里满是惊恐,晶莹的泪瞬间就溢满了眼眶,身体僵硬,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压抑的声音。
家庭医生也是一惊,矫情的大家小姐他见多了,怕打针的更是多得是,可是像苏浅眠这号人物,可真是少之又少,他看着苏浅眠红彤彤水汪汪的眼睛,在心里直骂自己混蛋,欺负人,但是他到底怎么混蛋欺负人了,也说不清。
终于扎进去,冰凉的液体顺着管流进苏浅眠身体。
苏浅眠看着插进身体里的针头,心里难受的要死,真想拔掉。
荀墨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十分突兀。
苏浅眠循声望去,找到了怨气发泄的地方,哀怨、忧伤、愤恨的盯着荀墨辰。
荀墨辰生生忍住,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