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回答:“第三了。”
爸说:“嗯!那第四点就是。”爸正色下来,“如果真是按你的这藤摸下来,凶手的目的就是要让莎姐和建雄的生活越来越好,那接下来,这目的如果没达到的话,他应该还不会罢手,尤其是已经察觉你在怀疑他们了,那接下来有危险的人你觉得是谁呢?”
我背上一麻:“你的意思是,凶手接下来的目标会是我?”
爸沉重地点点头,说道:“邵波!你要小心点了。”
我“嗯”了一声。
妈好像听到了啥,出来说:“老邵,你们在说啥呢?邵波怎么了?”
我和爸异口同声地回答:“没啥!”
也是那晚,从我爸那听说了钟大队和何队的噩耗。同时,爸还和我说了个事,是因为我爸一直也偷偷地打听我们火龙城那案子,所以在分局听回来的一个很是奇怪的事:建伟的遗物里,裤兜里有一只气球。
第58节
那晚我没在家过夜,我说场子里走不开,怕有啥事。爸点头,说:“就算现在是这么个不靠谱的工作,但只要是工作,就还是要尽心尽力去做,不忙的时候多回来就是了。”
然后俩老借口吃完饭,也要出门走走,其实我懂:就是为送我而找的借口。一家三口走到市委大门口。我打了个车,车开远了,我忍不住回头,看这俩老还站在那望着我坐的车。也是那瞬间,我觉得爸确实老了,远远看着,当年那火爆的汉子,已经不见了,一个普通的老头,在我背后消失在视线中。
回到火龙城才九点多,依然是莺歌燕舞,客人与小姐、服务员各自忙活着。我瞅见刘司令又站在门口,便故意走上前去,说:“司令!这几天没看见你,又帅了很多啊。”
刘司令看到我,立马又是那副讨好的笑露出来,说:“唉!老弟啊!这些天你不在场子里,我还不多多管着怎么办呢?都出了两个这么大的事了,不提高警觉怎么办?”
我从胳肢窝里夹着的那条中华里抽出两包递给他,说:“尝尝!”
刘司令欣喜地接了,说:“嗨!还是你老弟记得老哥哥我!这么好的烟,我可要省着点抽。”说完便拉着我衣角往边上走。我跟他走到旁边,刘司令又露出神秘的表情,说:“邵波,听说这案子你有啥突破了?”
我摇摇头,心里寻思着莎姐应该给他说了我们去五岭屯的事,而刘司令昨晚应该也发现自己房间里进了人,于是,按照我的推断,刘司令应该会要开始为自己开解个啥。谁知道刘司令见我摇头,居然很认真地对我说道:“我倒有了新的发现,要不要我说给你听听。”
我点头。刘司令小声地说:“前几天,也就是你们去外地之前的两天吧,有一天半夜,我下面有个保安,发现有个人影从我们一楼厨房里翻了出去哦!”
我故意问道:“啊!那人什么模样?”
刘司令说:“没看清,反正那晚我也在一楼大门口这边值班,整晚都没走动,我下面那小子说他也只是远远地瞅见罢了,没看清!”
我应了一声。然后刘司令又开始给我说:“会不会那人影就是那种会轻功的高人啊?十有八九就是这高人害的建伟哥和刘科,你觉得是不是?”
我说:“很有可能。”然后刘司令来劲了,围绕着会轻功的高人,又要表达他的江湖论,刚开腔便一个唾沫星子飞到我脸上。我忙说要上去看看,扭头往楼上去了。
刘司令这么有意无意的话却给我提了个醒:如果凶手真是刘司令……那么,那晚在一楼弄水泥糊墙的又是谁呢?当时刘司令确实在门口的啊,这点当时进来的小菜皮可以作证,那糊墙的会不会是……会不会是莎姐?
很快我又推翻了这点猜测,因为那晚莎姐和建雄不在火龙城,而是去了建伟哥的灵堂,一直到天亮。那么……难道凶手另有其人?又或者,刘司令和莎姐还另外有同伙呢?
越来越多的疑问,摆在我的面前。回到房间里,西瓜八戒他们都不在,应该都是在二楼三楼四楼的莺歌燕舞中的某一角落耗着。我点上烟,一个人静静地想着。
刘司令……
莎姐……
建雄……
刘科……
以及那十几年前的事,会不会真和这案子没一点点关联呢?就像我爸说的,是不是从一开始,我就走入了一个误区,总是自己唯心地把逻辑往刘司令身上去怀疑,而真正的凶手,却始终在背后隐藏着,甚至,会不会压根凶手就是那瘦猴,而杀人的动机也压根就只是偷东西被发现,杀人灭口呢?
想着想着,思路反而越来越不清晰。突然,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刘司令为什么今天专程找我说起那晚有人从一楼翻出去的事!他告诉我的意思,会不会是在提醒我:我刘司令在你们发现糊墙的人刚走的那个时间段里,是一直没离开大门口的。
想到这,我独自地笑了!但同时,我又再次告诫自己,我的这个念头,是因为我惯性地把刘司令的嫌疑在扩大化,瞅着刘司令啥都可疑的缘故。
还是必须细细想一下这案子的所有细节,又或者,按照我爸的思路的话,凶手会不会继续作案,而下一个目标,会不会真的是我呢……如果杀人者是刘司令或莎姐的话……
第59节
过了十二点,八戒他们哥几个上来叫我下去宵夜,我们又坐在刘科死时我们坐的宵夜摊上,喝上了啤酒。马路对面的火龙城依然霓虹闪烁,并没有因为某位达官客人在这里莫名其妙地丢了性命而冷清,也并没有因为某位场子里最重要的人物离开了这世界而黯淡。所谓铁打的江山流水的兵,这世界,不管少了谁,地球照常自转,人民依然该咋的就咋的。
酒桌上,聊得很乱,跟我这帮兄弟在一起,说实话,确实是痛快的。
喝酒喝到一半,八戒突然问我一句:“嘿!邵波!古倩这两天没和你联系吗?”
我才从这两天对案子的沉迷中跳了出来——别说!这丫头真的回来两天了,给我一个电话都没打过。
我嘀咕了一句:“可能是家里知道了她和我的事,把她关起来了吧。”
八戒便知趣地不多说了,反倒是郑棒棒分不清形势来上一句:“我估摸着是邵波把人家玩到手就甩了!”
我脸色一阴,八戒忙拍棒棒的脑袋,说:“少胡说!”
郑棒棒还是没分清东南西北,又嘻嘻笑着对八戒说道:“你以为邵波哥像你这死胖子啊!女人不就是件衣服,古倩和场子里的小姐有啥区别,脱光了还不是一个样?”
我忽地站了起来,眼睛一鼓,对着郑棒棒低沉着声音吼道:“够了没?要不要把你老婆也拿来和场子里的女人比较一下?”
一贯对我言听计从的郑棒棒,这时却出乎意料地扭头过来,瞪着眼看着我,说道:“怎么了?开不起玩笑?开不起玩笑就别坐这和兄弟们喝酒,自个死开。”
“哗”的一声,我把饭桌一把掀翻到了地上,对着郑棒棒一脚踹了过去,郑棒棒往后一退,闪了开来。兄弟们忙拉住我,龙虾站到中间做大鹏展翅状,隔开了我俩。一干人七嘴八舌说上了:“干吗嘛?自个兄弟玩笑几句,居然来真的了。”
我还是瞪着眼,对着郑棒棒吼:“行啊!你小子来脾气了,长翅膀了!”
谁知道郑棒棒比我更凶,一副社会上混混的凶神恶煞表露无遗:“嘿!小子!老子跟着大力哥多少年了,你不蹦出来,这火龙城本来是大力哥安排我过来给建伟哥帮忙的。老子把你当个人,你就是个人,不把你当个人,你还真就只是个小屁孩。学人扮老大,你还不够这格。”
我对着他就冲上去,可被西瓜八戒他们拖着,动不了。只得对着郑棒棒吼:“你这牲口,给我滚,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谁知道郑棒棒阴阳怪气地对我嘿嘿一笑:“邵波,是谁滚还不知道,你还真以为建雄把你当个兄弟了不成?火龙城是谁的?建雄说了不算!”
说完郑棒棒一扭头,往火龙城里去了。
兄弟几个把我按在凳子上,你一言我一句的说来说去,无非都是些“自家兄弟,吵几句都别往心里去”之类的话。
我慢慢冷静下来,暗地里觉得自己也还真幼稚,这性格和社会上的混混有啥区别呢。点上烟,也不吭声了。
半晌,龙虾说:“我上去说说棒棒去,喝了点酒,这老鬼便有点犯毛病。”说完便要扭头回火龙城。
也是龙虾扭头的那一瞬间,我清楚地看到龙虾装作无意地看了一跟我身边的西瓜,眼神中好像暗示了什么一般。西瓜有没有递回个眼色回去,我却没瞅见。而我身边外表憨厚的八戒,也依稀在龙虾和西瓜的这一对视中好像看出了啥,嘴角抽动了一下,但最后也并没有说啥。
龙虾走后,八戒和我对视了一眼,我点了下头。然后西瓜又继续开始说:“棒棒也只有这毛病不好,喝了点就分不清情况。”
八戒见龙虾已经走远,便打断了西瓜,说:“西瓜!棒棒刚才那话什么意思?”
西瓜一愣,顿了顿,然后说:“不知道啊!他喝醉了胡说的吧。”
我便对着他说道:“西瓜,你们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
“我们能有啥事瞒着你呢?”西瓜咧嘴笑道。
“哦!”我点点头,然后冷不丁地问道,“建雄对你们说了些啥?”
西瓜脸色就变了,不吭声,低着头不说话了。八戒在一旁说道:“西瓜,我和你是打小就在一起的兄弟,我认识邵波也是你介绍的,我们仨在场子里也算走得最近的,总不成你还和别人是一伙了,有啥事不和我们兄弟们说了吧?”
西瓜叹了口气,说:“邵波哥,还不是你和古倩那事!償其实你回来之前,建雄就找郑棒棒单独去聊了些东西,具体说了些啥咱也不知道,反正郑棒棒回来给我们说了,说你在火龙城干不久了。不过郑棒棒也不是那种没屁眼的,他始终还是说你是个兄弟,只是年纪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