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寻问根本无心去关注这些莫名其妙的变化,他的心思全集中在了阮昧知的心魔上:三个人,三番话,共同点是对昧知都持鄙夷的态度,居誉非否定了阮昧知的天赋资质,龙惊千否定了阮昧知的财势地位,另一个自己否定了阮昧知的行事手段,还极尽侮。辱。所以说,阮昧知在内心深处最惧怕的是……被人否定自身的价值甚至是被轻视、藐视、蔑视、歧视?
殷寻问心疼之余却也困惑不已,这种事情到底有什么好惧怕的,他人想法与自己何干,有无价值别人又哪里有资格品评,昧知平日里看着也挺傲的啊,比自己还嚣张许多,怎么会在这种小事上纠结?
当殷寻问考虑了好半天,发现自己想来想去也无法理解后便索性将其丢在一边,准备回头去问阮昧知本人。然而当殷寻问收敛起心神投向眼前新场景时,却是在瞬间,傻了眼。
这是哪里?眼前这似水晶非水晶的透明薄片是什么?水晶外那满是窟窿眼的巨大方块是什么?而且水晶对面那些凡人穿的未免太简陋了些,那孕妇袖子缺了一大截不说,居然连裙子都破得只剩下膝盖以上的部分了。
殷寻问想要闭上眼睛,非礼勿视,却如另一场景中的阮昧知一般,愕然发现,自己对目前所在的身体居然毫无控制力。他被迫将视线投向外面那个衣衫残破的孕妇。孕妇摸着肚子,笑容幸福,在跟身边的男人说她想要买个什么药,对孩子很有好处的。男人却是有些不耐,说没钱。那孕妇坚持己见,说就算把婚戒卖了也要给孩子买药云云。
“我觉得,好像所有当妈的都很无私,大多数当爹的都有点混账啊。”
身边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殷寻问感觉到身体自作主张地往前倾斜,似乎是想将自己与那女人的距离再拉近一些。口齿开合,发出陌生的童稚嗓音:“嗯,就是。偷偷往我们院门口丢娃儿的都是男的,从来没女的。我要是有个妈就好了,她肯定会对我特别好。”
“我也想……”来自身边话语被刻意拖长了尾音,带起无数期许感,再开口时,却多了几分犹疑:“不过我听他们说,有的妈也对娃儿不好,打啊骂啊什么的。”
“打是亲骂是爱听过没有。我看周围那些人,当妈的就没有不爱儿女的,就算对娃儿凶那肯定也是为娃儿好。”殷寻问被身体绑架着点点头,话说得斩钉截铁。
旁边那孩子没有再说话,殷寻问沉默地跟着这具身体围观那女人,很久,很久,直到那个女人在视线中化为一个小点,再看不见。
场景还是缓缓消散变化,殷寻问茫然地看着眼前那光怪陆离的景色,依旧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陌生的物事,陌生的人,陌生的口音。就像他不明白,为什么阮昧知那样强势的一个男人,心里却藏着个奇怪的心魔,关乎卑怯,关乎厌弃。
124、悲催恋爱路
新的场景很快构建起来;如果殷寻问还能用神情来表达感情的话;此刻他的脸肯定已经充血涨红了。脑中一千头神兽貔貅嗷嗷叫着狂奔而过;殷寻问几乎想要咆哮——眼前这些伤风败俗的玩意儿是怎么回事!
脸盆大的方片上;分割列示着好几个不同的画面;那画面如水镜一般显现出真实的场景;更要命的是那些场景都无一例外是,是……请恕咱们正直纯良的殷寻问无法将某些词说出来。可怜的少年;虽然自小饱受黄色故事摧残;但他还是以坚韧不拔的意志,顽强地保住了自己的羞耻心和道德底线。而正是这高尚的坚持;让他如今面对同时播放的七八个A。片;备受折磨。这年头的心魔难道已经破廉耻到这地步了吗?就算是色。欲之劫;也没必要上到人。母,下到幼。女通通来一遍吧,而且还可耻地有道具有群。P有野战。
更让殷寻问想吐血的是,现在经历的这些都是阮昧知那家伙的心魔!虽然一直都对阮昧知的道德情操持悲观态度,但时至今日,看到某个画面里的故事正与自己当初听过的故事一样时,殷寻问才泪流满面地发现,自己果然还是太乐观了……
强迫一个弯男看A。V是可耻的,残忍的,不道德的,正如强迫一个直男看G。V。然而,在这等暴行发生在殷寻问少年身上的时候,却无人前来拯救,于是可怜的殷寻问少年就只能眼睁睁地被迫将这些不堪入目的画面统统入目,从早到晚,从晚到早,还一手按在个石头般的物事上,一手敲打着不知道干啥用的小方格,不断切换画面,打开新的画面什么的……真是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眼前黄。片无止休。
殷寻问实在无法理解,明明眼睑已经因为困倦反复闭合了好几次,为什么这具身体却始终不肯休息,非要撑着疲惫之躯看这些大同小异的玩意儿。他都要看吐了好吗?
就在殷寻问要被小黄。片给逼疯了之际,这具身体总算终止了对影碟内容的筛选下载,缓缓起身,将新鲜出炉的若干黄。碟装入包包,洗了把冷水脸,把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样,然后晃晃悠悠地往外走去。
外面的环境依旧怪异得不似人间,但殷寻问却无心领会,他此时脑中全是刚刚在水晶镜中看到的人脸,完全是一张陌生人的脸,头发短得仅仅及耳,苍白瘦削的平凡面孔,眼下还带着熬夜特有的乌青。这实在是太奇怪了,明明该是自己或是阮昧知的脸才对啊,这样说来,那貌似纯良的无辜眼神倒是有几分阮昧知的影子。
就在殷寻问想着这具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身体已经停在了一个面点铺子前。
“李叔,要两个馒头。”有些干哑的嗓音,透着彻骨的疲惫。
“小阮,这么早就出去卖碟子啊?”被唤作李叔的大叔热情招呼道。
“嗯。”点点头,眼睛干涩得厉害。
“这么辛苦,你就不晓得吃好点?不说来碗面什么的,吃两个包子沾点油气也好啊。”李叔关心的将视线投向对方的……钱包。
“我最近在攒钱。”殷寻问感觉到这具身体似乎是微微扯起了唇角。
“攒钱?娶媳妇么?”李叔玩笑道。
“嗯,我女朋友生日要到了,我想买个牌子货的包包给她。”微微颔首,言语间透出淡淡的欢愉。
“买啥子牌子货嘛,我听说有的女的就是拽着男的要这要那,等要不到了就分手,你不要被人骗咯。”李叔将馒头装好,递过来。
“不会的,小柔从来不跟我要东西,人家还是大学生,跟街上那些女的不一样。”接过馒头,口气里带着一点不快。
“你娃儿好福气哟,等结婚了记得请叔喝酒哈。”李叔哈哈一笑。
“嗯,肯定。”重重点头,言语间的甜蜜欢喜之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殷寻问云里雾里地跟着这具身体边吃边走,最后在某个院子的大门口蹲了下来,开始……卖黄碟。可怜堂堂天下第一大宗的少主,不想居然也有这么悲惨的一日,所以说,恋爱有危险,搅基需谨慎啊少年!
然而更悲惨的还在后面,在卖了一上午的黄。碟后,那个大门里忽然涌出了许多衣衫简陋依旧的少年少女。殷寻问明显感觉到这具身体陡然精神起来,然后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卖碟子,卖碟子,最潮游戏,最新电影,最火电视剧,最冷资料片应有尽有,各位美女帅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生意随着这一声吆喝忽然好了起来,卖得最好的自然还是……黄。碟。
“老板,你这儿有没有监。禁系列G。V?”一个戴眼镜的妹子一脸淡定地问道。
“……”掏掏耳朵,怀疑幻听。
“没有?其他G。V呢,有没有?”妹子堂而皇之地求解惑求购买。
“同学,我这儿只卖男女的……”连殷寻问都体会道了这具身体的无力感。
“亏我基友还跟我说你这儿黄碟是最全的,连GV都没有。”眼镜妹不满撇嘴。
“团肉,你碟子买好没有?我大老远跑过来找你,你就不能从二次元脱离出来一下么?”
随着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这具身体猛然僵住,随即迅速埋下头,似乎是想将整张脸都藏起来。
那个被称之为团肉的眼镜娘笑着将另一个少女拉到摊前:“裘柔,你不要生气嘛,来,看下这些碟子里有没有你喜欢的,我给你买。而且,这个老板这里还有很多——黄。碟哟~”
裘柔没有理会闺蜜的调笑,她的视线已经死死定在了黄。碟老板身上,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你不是说你是职业玩家么,感情你还兼职卖黄。碟?”
“小柔,我……”身体抖得很厉害,殷寻问事不关己地围观着发生在这具身体上的一切。
“你没文凭没本事就算了,居然靠这种龌龊东西赚钱,太恶心了。要是你还念点旧情,就别跟人说你认识我,免得脏了我名声。”裘柔留下这几个字,转身就走。
出乎殷寻问意料的,这具身体并没有追上去,只是默默地将碟子一张张收起,放好,然后拖着脚步,一步一步,缓缓往回走去,深深垂下的头,始终没有抬起……
前方道路缓缓模糊起来,场景即将再度变化,殷寻问陷入沉思,那个女人的话,似乎……有些耳熟呐。而且,黄。碟这个词,之前龙惊千也曾用来骂过昧知吧?
打死殷寻问也想不到,他正经历的是阮昧知的回忆,毕竟穿越这种事,正常古人还真没这个概念,就算他是修仙者也一样。好在,下一个场景总算从现代狗血苦情戏转化为了古代重口味床。戏,让殷寻问稍稍有了点线索。
如果殷寻问逛过素女楼的话,那么他就会认出,这新鲜出炉的幻境场地,是素女楼的贵宾楼层。轻巧的脚步踏过雕栏玉砌的回廊,门内传出的啜泣声止住了前进的步伐,扭头,透过那半开的门将视线投入房内,床帏半开,露出一只伤痕累累的手,五指被细长的红线捆勒成反折向上的花样,手臂上的肉被勒割出一圈圈的轮廓。
如果可以动作的话,殷寻问绝对不会踏入这件散发着不和谐气息的屋子,然而很遗憾,主导权一直都不在他手里,所以他不得不走进屋子,然后看到了那个被绑在床上的可怜少女,大约十五六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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