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四十九天都被你看着,你要是不愿散去怨气现在就让我杀了你的话,那等四十九天我就把你关起来一直折磨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荣贵妃等人面色已经完全麻木,看不出神情。这威胁人居然威胁的如此坦然直白,说得这么认真淡然。什么叫现在让我杀了你,否则以后就折磨你的魂魄,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真的不是小孩子在闹脾气吗?
唐秋生神情愣然,挪唇无声。
唐念念淡问:“你怎么想?死的痛快一点,还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唐秋生眼波剧烈的颤动,突然嘶声怒吼:“我想报仇,我要报仇!今天我会变这般模样全是他的错,全是他的错!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唐念念道:“你杀不了。”
“我是你哥!我是你哥啊!你怎么可以一直护着外人,若不是他,若不是那该死的雪鸢山庄,那该死的黑龙,我怎么会变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怎么会生活不能自理,怎么会招人厌弃,连爹连爹都”
“你不攻打雪鸢山庄,不会中毒。”
“雪鸢山庄协助他人劫持和亲的夏国晗月公主,破坏锦夏两国的联姻,触锦国之威,皇上下旨让我前去歼灭,怎能不去!?”
“那就是锦国之威和关子初迫使你中毒。”
唐秋生心脏随着这声淡语一顿,脑中有一瞬的明悟,又找不到根源,依旧愤恨道:“娘被雪鸢山庄抓上虚雪山,惨死其中!”
“她先害我,我再杀她,不对?”唐念念淡问。
唐秋生张口又准备嘶吼,却发现已经找不到了怨恨的理由。此番一说他才发现,他对司陵孤鸿和唐念念怨恨的理由竟然如此少的可怜,偏偏他最怨恨的却是他们两人。
这到底是为何?
两人一个激愤怨恨的嘶吼,一个淡定平缓的轻语,如此截然相反的极端,听着周围的人都有些发怔。
不止是唐秋生在为自己怨恨的理由发怔,其他人同样如此。听着几句对话,一切都好似是唐秋生咎由自取而已。
空气清凉空寂,好一会,唐秋生眼中的血丝减弱不少,更多的是绝望的茫然,看着上空的唐念念问道:“娘她怎么害你了?”
唐念念眼波轻漾,思考了一息,道:“掐我,踩我,喂我吃噬魂丹。”
噬魂丹三字一出,唐秋生瞳孔一缩,随即表情似哭似笑,扭曲难言。
唐念念眼底闪过一缕惊异,微抿唇思考。他身上的怨气居然消散了大半,这样的话死了也不会变成怨灵了,那么还要不要给他一个痛快?
唔。
攻打雪鸢山庄失败了,中毒到现在也够了。
“念念”唐秋生突然唤道。
“唔?”唐念念顺口应了声。
唐秋生神容复杂,声音沙哑似叹似哭又似笑,“哥曾经自大的说会护着你,可是最后还是没有做到,让你遭受这样的苦痛,倘若我早点回来,阻止这场婚嫁,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一切都不会发生了,是我自己的错,是我自己的错,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错!”
唐念念摇头。要是他阻止了,她就不会是唐念念,也不会与司陵孤鸿相遇。
唐秋生却以为她这摇头是在安慰自己,脸庞露出一抹难看的笑,低哑道:“念念杀了我吧!”
痛苦!
太痛苦了!
一直以来的苟延残喘,为的是报仇,当仇怨都化为空无的时候,身体的痛心底的空虚一瞬全部涌上来,恨不得即刻消失。脑中里不断的浮现往事种种,关子初、唐淼蕴、刘氏、唐巧芝,这些人本都是他最在意的人,却一个个离他而去,弃他而去。
这一刻,他似明白了很多,又什么都没有明白。与关子初的兄弟情,与唐淼蕴的父子情,这里面到底是谁对谁错?是他自己太过自大,完全沉沦在自己的世界,将所有的错都忍不住加注在这唐念念和司陵孤鸿两个人的身上,为了说服自己选择的认定的都是正确。
唐念念看着他的一双眸子,那双眸子里空茫一片,透着一股生无可恋。
她手指一缕地莲白火窜出跳腾,随着她纤细的手指轻弹,落在唐秋生的身上。
那一刻,唐秋生只觉得全身一暖,所有的痛楚消失,轻松得毫无重量,让他忍不住想要闭眼安睡。从中毒以后,他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长久的瓦斯底里,疯癫嘶吼让他自己都有些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
在唐念念的控制下,地莲白火并没有灼灭唐秋生的魂魄,只是将他氤氲魂魄周围残余的怨气消去,然后在唐秋生的身体完全化为灰烬消失天地后,蹿回唐念念的身体内。
这一幕落在荣贵妃等人眼里,不由全身一凉充斥着惊怕。
弹指之间轻易杀人,这就是天帝炼药师!
倘若不是唐念念这一举动,她们只怕完全忽略了她还是天帝炼药师,一个杀人后面不改色的天帝。
唐念念对于她们的惊怕并未在意,眼底绿波一闪看到唐秋生的魂魄消失后隐匿,恢复宛若黑曜石一般的黑瞳。
司陵孤鸿五指扣着她的手指,两人双手交缠,在司陵孤鸿修长的手指动弹之间,都能牵动她的手指,有种特殊的亲昵和趣味。
唐念念回头抬眸看他。
司陵孤鸿低头浅笑在她唇上轻啄一下,身下的白獠兽王也在此时展翅高飞,继续前行。
旁边的蛇怪快速的跟上,乖宝站在蛇头上,一双眸子流光溢彩的看着唐念念,声音软软的兴奋道:“亲亲娘亲好厉害,几句话就把那个人给说死了!”
说死了?
后面跟上的几人差点被他的话弄得跌下骑兽。虽然这话说得以事实来说并没有不对,可是就这么听着就怎么听都不对劲了。
唐念念想了下,觉得事实如此,便淡定点头,摸了下他凑过来的小脑袋,道:“好好学,你也可以。”
“恩!”乖宝的神情颇为认真坚定。
念国兵马越行越远,荣贵妃等人还在原处,只待最后的兵尾巴都消失在眼前,她们才各自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
几女神色各异却默契的沉默安静。那在密道里摔跤哭泣的娇小女子突然低低道:“念国皇上司陵孤鸿,果然如传言一眼像古画中的谪仙,倘若能做他的妃子,那”
她的话语还没有说完,荣贵妃就冷厉的斥道:“想死,你便去!”
这一声冰冷如铁,不止是呵斥那女子的无知念想,也是为了打破自己心那一点同样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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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司陵孤鸿
如此一个容貌倾世,手段如神的男子。
他若温柔,天底下哪个女子可以抵挡?
可惜,他的温柔独给一人,无情却给天下世人。
这个男子就似一个空寂的绝地深渊,一般女子哪里能招惹,一旦踏进去只会摔得粉身碎骨。
“我只是随口说说,如今谁不知道这他对唐念念的宠爱?这国号都是唐念念的名哼。”娇小女子抿唇撇口。
一声低哼,似乎是讽刺,实际透出来的却是失落无奈。
荣贵妃并没有说破她的心思,转身就走,“如今已经走了皇宫,将你们带到这里也是仁至义尽,你们要去哪里是你们的事情。”
几女站在原处一时茫然,很快就有人向荣贵妃追赶而去。
第一百零九章 母子做膳
念国兵马进入原锦国皇城时,全城尚在的百姓全部惶恐的跪地,眼看着他们走入皇宫的方向,并没有任何施虐的行径,心中才全然一松。对锦国覆灭他们虽然有悲伤,更多的则是对未来的祈望,只求新任的皇帝能够仁德才好。
锦国皇宫内早在逃散人们的洗劫下变得一片的狼藉,剩余的众人全部从宫中涌出跪拜在地上,从一个人先高呼出‘吾皇万岁万岁万’后,其他人也跟随着高呼。殊蓝则开始任命人手开始收拾住处,整理这座宏伟皇宫。
锦乾宫。
唐念念目光环视着四周一目,手指一招,放着在锦盒中的原锦国玉玺落入她的手里,侧手就将玉玺笑着交到司陵孤鸿的面前。
司陵孤鸿接过来,那玉玺在他手心一瞬龟裂,即刻化为粉碎,那一刻似乎有一声龙啸悲吟四散开来,惹得皇宫内的众人都有些仲怔,投眼望向锦乾宫的方向。
唐念念也在这时候感觉到司陵孤鸿抱着自己腰身的手臂,画面一转他们已经出了锦乾宫,来到锦国祭台国碑所在。
锦国祭台与念国祭台并没有多少不同,高耸的国碑上所写着的朱红锦字,如今黯淡得似失去了所有的生机。唐念念知晓这是国运萧条的体现,锦国覆灭了,这一点再也无法逆转,这锦国国碑上所镇压的国运皇气也自然也跟着散了。
“孤鸿,张口。”唐念念知道此时的司陵孤鸿要做什么。
司陵孤鸿闻言,毫无犹豫的张开口齿。
唐念念抬手就将一早炼制好的续陨丹给他喂下,然后退开几步,站在一旁神情认真的看着他。
“呵呵。”低雅的笑声从司陵孤鸿的口中溺出,他将口中的丹药吞了下去,瞬间就感觉到一股温暖的药气弥漫全身,凝护着他的身体。这种温暖的感觉与她一般,让他贪恋不舍,欲罢不能。
他挥袖一掌落在锦国国碑之上,这看似坚固的国碑当即如那锦国玉玺一样,龟裂的纹路密布,然后块块碎裂落在地上,明明是一块块不大不小的石块,可是一碰触地面就化为粉碎了,犹如一滩沙雪。
这一切无法阻止司陵孤鸿的动作,在极北之地时做的事情再次重现在此处,脚踏地面,本源地脉现,鲜血流淌染红道道银光闪烁的本源地脉,他的动作依旧行云流水,从容淡然,白衣翩然下本身即成为一幅绝景。
“唔?”唐念念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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