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姜终究是老的辣!不经意的一口让那两只的眼都亮了起来,夏瓷细长的狐狸眼扫向我,笑的那叫一个亲切自热,“梁小姐,有礼了。”
“哈哈,既然来了兴致,郡王,不如我们玩四人方圆吧。”二少把玩着手中的黑子,笑眯眯地说道。
“四人方圆?”修郡王皱起眉。
“恩,我们各据一方,谁最后占的地方最大谁就算赢。”二少解释道:“反正只是逗个乐不必拘泥于以往的规矩,四人一起棋面岂不是更有趣!”
太阳穴跳了跳,我的腿似乎真疼了,和一群狐狸玩方圆,我无限留恋地看了眼屋内,早知道就忍忍再出来了。修郡王拖过我的轮椅,对着二少道:“方圆只有黑白二色,四人一起怎么玩?”
“这个简单。”二少随手滑溜起一个黑子,在手中把玩的瞬间黑子碎成了两瓣,“这样不就不同了。”
我端坐一方,手里捧着手炉,心中叹气,棋面才开就乱成了一团。我费力地看着棋面,多了半个的黑白子看着尤其费眼。修郡王若在战场必是前锋,横冲直撞地见谁杀谁,反正是抢地盘,能抢多少是多少。和二人围棋不同,你的敌人忽然分裂成三个,你要攻占的地方也变成了三个,我徘徊在棋盘边缘,遥望着中间的拼杀。看着看着渐觉不对劲,依着对二少的了解,他下棋必会先把握整个局面而后再行动。可棋面上,二少的半个黑子也是冲在了最前面,和修郡王直面对抗。夏狐狸也是,走行路数简单明了和他那百转千回的缜密头脑无半点关系,恩很显然他们都在配合着修郡王
“梁宇,该你了。”修郡王着急地提醒我,双眼放光,似是拼杀地极为快活。
“恩。”搓着手炉,抬起眼的瞬间扫过旁边的两只,二少撑着下巴,手指点着下颚观看着棋盘。夏狐狸睨了眼棋盘,顺手端过一边茶盏,慢条斯理地吹起热气来。
既要赢又要讨郡王开心,这两只倒是挺费心了。慢慢沉下心,我凝神观察着局面,三狐相斗必有死伤,三个都想抢地盘,所有的棋子都挤在了中间,一个困一个地相互牵绊反而成了僵局。慢慢地将安置在边缘的白子内拉,横插一路往战事最密集的中心点。我盘算着破局只要成功,赢面就占了七成。
之前的安逸走法让他们失了防心,突起的反攻直冲而入杀了个措手不及,僵持的棋面顿时一破,向内包围的白子也慢慢地开始围剿,我抬手收着吃掉的棋子,微笑道:“坐收渔翁之利。”
修郡王看着棋面良久,随即扬手大力地拍着我的肩膀,满眼兴奋之色:“哈哈哈梁宇,本王果然没看错你!说吧,你有什么心愿想实现。”
二少盯着棋盘唇角慢慢挂起笑意,夏瓷眯起眼,长长的眼缝弯了弯,眼眸一转,落在我身上。掌心握着满满的黑白子,搓动着哗啦啦的响,顿了半天,我道:“二少,我承你一个心愿如何?”
二少抬起脸,少有的惊愕从他眼里划过,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迅速地收回神,“梁小姐这般好意,在下真的是受宠若惊。”
我笑了笑,“这四人方圆是你的提议,我赢了实属偶然,承个心愿也没什么,就是不知修郡王同不同意了。”
“反正都是心愿,谁的都一样。”修郡王双手一摊,无所谓道,偷偷地朝我挤了个眼。
夏瓷摇头轻叹,似有不甘:“这方圆还是我提议下的呢?”
“呵呵,和夏侯下方圆,赢的未必就是我了。”我放下手中大把的棋子,夏瓷虽然口中这般说,眼里却没什么起伏,似是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
“好了,以后还是有机会的。”修郡王适时打了个圆场,转脸问二少,“二少,可有什么心愿想实现?”
“自然是有。”二少看了眼我,我心一提,直觉不对,就听他道:“来了这么久,我想请梁小姐陪我参观参观南胤的风光。”
和二少的前缘
“梁小姐很怕冷吗?”二少双手抱胸,挑眉端看着我。
厚重的棉衣叠了几层,牢牢地裹住全身,我拉了拉勒紧的领口喘了一口气:“很怕。”不这么穿梁爽就不放我出门,‘谨防风寒’临走前她还再三吩咐。望了眼眼带笑意的二少,诚恳道:“二少,南胤的风光远不如蜀煊,你要赏景不如”
“南胤自有南胤的风光。”二少负起手走在我身边,入冬后的南胤寒风冷冽,可时近新年,路上来往人流比起平日里还多上几分,南胤鲜少有叫卖声,小吃摊位的生意好得根本不需要吆喝,街面上比起蜀煊多了分清静,少了分生气。
我注意着南胤的年货,也没管二少。既然他要浪费一个机会找我逛大街,我也乐得轻松,扭头看着街道旁边的小摊位或是店铺。
“宇小姐”二少忽然停下脚步,我愣了愣,‘宇小姐’,二少指了指旁边的酒楼,“不如去坐坐?”
“好。”试图从他眼里看出些什么,可二少神色无半点异样,仿佛刚刚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小小口误。
二少要了个临窗的包厢,我搓了搓脸,饶是包成这样,露在外面的部分还是被风吹地发麻了。反观一身轻便的二少,动作依旧行云流水,寒气对他无半点影响。坐定饮下一杯热茶后,暖流才从心底漫了上来,我舒坦地呼了一口气,二少目光深邃地盯着我。我朝他笑了笑,你不说我不会问,把玩起桌上精巧的玉瓷杯
“天气这么冷不如喝点酒暖暖身子。”二少微笑道,扬手招来小二,低声吩咐了几句。
没一会儿,小二端着食盘匆匆走来,二少抬手倒上一杯,清冽寒香扑鼻而来,“梅香?”我诧异道,杯中的酒色成青莲色,碧泉成波。二少握住杯身,只一会儿的功夫,一点雪白从碧泉中间蜿蜒而上,慢慢扩散,顺着杯沿碧泉溶成奶白色,刚刚清冽的梅香顿时浓郁芬芳,我张大眼,“四喜楼今冬出的一味酒吗?”
二少淡笑不语,将手中的杯盏递给我,我接过手凑近闻了闻,梅香反而没有离远闻时来的浓郁,沾了沾唇,味淡清浅。皱皱眉一口喝下,似有梅花在口中开放,清甜中带着微微寒意,过喉柔和如同清水,寒意直下肠胃。我不禁打了寒战,那种清冷与冰水入胃不同,虽带着寒意却柔和地如同过雪的清风,沁人心脾若水流长。
“秋菊清,冬点雪,如何?”二少支着手撑着下巴,俊朗的五官带着柔和笑意。
我愣了愣,放下酒盏,“却是一味好酒。”
“宇小姐,我择日就要离开了。”二少继续道。
宇小姐?又说了一遍绝不是口误了,“你叫错名字了。”
二少扶着眉低头轻笑,“你忘了,是你执意叫我这般叫你的。”
皱起眉回忆了片刻,至少在我遇到他以来,我没这么说过,难道是上一个宇若“我忘了。”我回道。
二少的面上无忧无喜,撑起的下巴转向窗外,“你想骑马吗?”
越发听不明白了,“我们去骑马吧。”二少转回头,神采奕奕地道。
愣神的功夫已经到了酒楼外,二少牵出一匹高大修长的白马,倚在马背上对我笑:“喜欢吗?喜欢的话我送你。”
“谢谢二少的美意,只怕我无福消受。”我靠在轮椅背上,越发不懂二少的用意,面色渐冷。
二少摸了摸马背,不以为然道:“谁说无福消受?我这就让你试试。”
只一个眨眼的功夫,二少揽过我的腰,惊慌下我只来得及抓住眼前的方小说西,定神一看,竟然是缰绳,后背一热,二少贴在我身后,呼出的热气喷在耳边:“坐稳了。”
来不及抗议,马背迅速地颠荡起来,快速倒退的景物从眼前滑过,我的腿完全使不上力,坐地极为难受。腰间横过一条手臂,稳住我的身子。“放我下去!”终于有机会喘口气了,我气极怒道。
腰间的手臂紧了紧,“放你下去,你怎么回去?”
这才想到我的轮椅留在了酒楼门外,内心的火又往上冒了几层,压抑着声音:“你要是觉得这般羞辱我很有趣的话,大可以继续。”
困在腰间的手臂一僵,奔跑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二少轻叹口气:“你是不是觉得从开始我就是蓄意接近你?”
“难道不是吗?”
“我也说过,你对我来说不是陌生人。”
“以前的事我忘了。”
“对啊,你忘了。”二少行到一处僻静处,牵住马停下。呵出的白雾消失在空气中,“你救过暮雪之的事你还记得吗?”
“雪沐跟我说过。”我点头,为了防止梁爽怀疑发问,这事儿雪沐曾跟我提起过。
“救他之前,你也曾那般救过我。”
“你也遭过泼皮许三娘的偷袭?”我惊讶道,
“没有,我这般容貌她又怎会看上,她本欲夺财想抢了我颈间的玉牌,那不是一般人能拿的方小说西,我挣扎不让时你出现了,是你误会了”
“然后我又救了你?”
“恩,你拿着根棍子打跑了她,当时你只对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
“我救了你,你得给我买饭吃。”二少轻笑了声,“你那时完全像个小乞丐,浑身上下破破烂烂,满脸都是灰,只有这双眼还算清亮。”
“那你后来怎么认出来我?”
“我的钱全被那人给抢了,所以你拖走了我的马,然后卖了。”
“也就是说许三娘抢了你以后,我又再次抢了你?”
“没有,卖马的钱你只拿了一点,其余的又都给了我。你那时还说,以后出门当心些,男儿家在外很容易被人欺负了去,最好有个人在身边。”
“我十二岁接管母亲的生意,这么多年下来,大家记住的只有二少,这样的话从来没听过,只一次我就记在了心里。宇若,你问我怎么认出你,你有没有想过我其实一直都在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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