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说我?可是十三明明收到信了。我不解:“与我有什么相干。”
他冷笑:“你再装傻?是你写给十三的信,因是皇上的人截的,我也不好插手。”
我冷汗汹涌而出,忙细细想,信中字句,句句忠君爱国,没有悖逆不道的话。也没有私情关心之语。
静下心来:“我细想了,没写什么见不得人的话,最过分就是对京城防务置喙。”
他哭笑不得:“这还不够,你还想写什么?”
我死猪不怕开水烫:“皇上不也没说什么吗?”
九阿哥哼一声:“你现在了不起的很,支使起皇子阿哥来,如驭牛马。”
我笑了:“牛马?这可是您说的。”
兰珠拿扇子回来,我告辞,走了老远,回头看时,他仍站在原地,远远看着我,我侧过头,装看不见。
巡河2
我给德妃娘娘送十四的信,他把给德妃的信,放在写我名字的信封里,没给我写一个字,我还得给他跑腿送信。
一进屋德妃就热情接待我,“眼睛花了,妍玉念念吧。”
我忙接过来年给她听,心里不过写些随途见闻,又写皇上很好,自己和他四哥也好,请德妃保重身体之类的话。
念毕,把信规矩折好,递还给德妃,这才发现原来我念信时,她一直在微笑审视我。
德妃微笑:“辛苦妍玉了,送了信来,还得给我读。”
我微笑:“能慰娘娘思子之情,怎会辛苦。”德妃高兴的很,吩咐人拿了一副镂空花纹的金镯子。
我不好意思:“不过跑跑腿,娘娘太客气了。”
德妃笑道:“这还是年上你舅舅孝敬的,我当时看见就觉得只有你合适,一直忙乱也就忘了,可巧借这个由头,你带走吧。”我谢过赏。
德妃又说:“竟是习惯了,皇上已经下了旨,照理不该说‘舅舅’这样的话。”
我心里惶恐,忙笑:“妍玉至今还是称呼舅舅的,皇上也说称呼慢慢改吧,。这样叫着也亲切。”
德妃笑着点头:“虽是亲切,可是该改还是得改的。”我陪笑称是。
正说着,十三来请安,又说笑一阵,我同十三一起出来。
我把信的事说出来,他想一下:“倒不用十分担心,皇阿玛也没说什么。还给我把信送过去了,应该没怪罪你。”
我叹息把心中所怕说出来:“不会说我干政吧。”
十三笑:“要说你干政,也不冤枉你。”
我拉住他的衣袖:“你得为我求情。”
“你想得太多了。”他笑着拍我的手。
袖中金木之声,他疑惑:“怎么带这么多首饰出门。”
我举起镯子给他看,“娘娘赏的,”他拉我的手端详,我问:“认得?”
他笑:“金的不认得,木头的认得。”
是那年南巡时他买给我的,我笑着掩饰:“金的怕碰,玉的怕碎,所以带这个。”
“大白天,就这么拉着手,干什么?”十阿哥带着怪笑的声音,十三笑着给十阿哥和他身后的八阿哥见礼:“十哥真爱说笑。”
我笑:“德妃娘娘刚赏了好东西,请十三爷鉴赏一下。”
十阿哥接过来左右翻看一番:“这得问九哥,只怕是有来历的。”
八阿哥看一眼微笑:“这东西是十四弟弄的,来历也还平常。”
我总觉得他的话没说完,十阿哥把镯子还给我,“快把你的镯子收了吧。”他的神色也奇怪,真是郁闷。
十三说:“知道今天是八哥当值,正有事要回八哥。”
十阿哥打断他:“什么大事,非在这风地里说,去她那儿,边喝茶边聊。”他用手指我。
我眯眼冷笑:“十爷当乾清宫是茶馆?”
八阿哥十三看着我们俩笑,十阿哥用扇子挠头:“看来我又得罪你了,说吧,你想怎样?”
我伸手:“赏点什么稀罕的吧。”他只好无奈地问:“你要什么”
我一仰头:“您朝帽子上的顶子。”他竟跳起来:“这丫头疯了不成,要那个干什么?”
我笑:“干什么?作弹子打鸟。”
八阿哥忍笑,十三笑:“别闹了,我们还有事,你就行个方便吧。”
我笑:“方便有得是,只是,十爷以后再取笑我,我就拆了您的朝珠打鸟去。”
巡河3
回了乾清宫,九阿哥正在,坐在我的书案前,看我给皇上没写完的信,见我们来了,笑着站起来。
十阿哥问:“九哥看什么呢。”
我上前收信:“这是我写给皇上的信,怎么能随便看。”
他把信一举,躲开了,对八阿哥说:“都来了,正好来品评一下这叫什么信。”
八阿哥十阿哥十三,纷纷落座。
九阿哥笑着念:“皇上万岁,见字如面。昨天夜里和奴才们,在西墙根儿,抓了好些蛐蛐,已经养在罐子里了,只等皇上的旨意发落了。”
已然哄堂大笑,我恼恨,上来夺信。
十阿哥笑:“九哥别给她,再念。”我一手抓着九阿哥的袖子,一面回头:“十舅舅的朝珠不要了?”
十阿哥笑:“不要了,再给你十几二十条都行。”
胤禟看我恼了便把信还给我了,又笑着说:“还有可笑的呢? 说‘把抓的蛐蛐比较了了一下,东窗根儿的个头大,叫得也响些。”
十三笑得不行,忙来推我:“快出去催茶吧。”
我夺门而出,屋里好一会儿,笑声才住了,我又待了一会,才让芳龄送茶去。
秦二来问今天有没有信,只得回屋去把信写完。
只听十三说:“那些灾民闹事,只因上面的官克扣了他们的粥米。制止的及时,只是毁了
一个粥棚。可恨的是,我去查那扣米的官,竟然自称是八哥的人,我当时就把他绑了,不为别
的,只为他不能这般败坏八哥的名声。”
九阿哥十阿哥皆不作声,八阿哥笑:“十三弟作的对,你说的这个人,因其品行不端,逐了他了,听说早已经投了太子门下,现在倒跳出来自称是我的人,实在可笑。”
十三笑:“总有那么起子小人来攀扯咱们,什么你的人我的人,左不过都是皇阿玛的臣民。”
九阿哥笑了:“十三弟这话说得好。”八阿哥也笑,独有十阿哥,还没调整好表情。
又聊了一会儿,才散了,我出来送,十三临走低声对我说:“君子不党,多谢。”我笑。
九阿哥回头看了我们。
这几位在这喝茶,皇上一定会知道,于是在信里简短的提了,只说被笑话了躲了出去。把自己摘清,我可没听见什么。
康熙回来了,对留京的人大大奖赏了一番,特别嘉奖十三,说他:“统御防务,虽烦却不乱,有过人之能。”
随驾的都得了嘉奖,惟有太子,老爷子只字未提,看来风雨欲来了!
老爷子还单独夸奖了我,只要不说我干政什么都好。
我问十四镯子的来历,他微笑,原来那镯子,竖着看花纹是满文的妍玉,我的名字,我看不懂满文。
人人都明白了,只有我是个真正的傻子。
回来我仍带着那副木镯子,想来还是这个,最心安理得。
情敌
城因了这一向的喜气,在康熙的亲自关怀下,经常让我出宫,就住在四王爷家,一住就是十几天。
还准了十三十四两位阿哥,带我去逛庙会,我在四爷府住得舒坦的很,四福晋是个周到贤惠的人,侍妾年氏貌美温良,史上有载她活着时,雍正对她哥哥的贬斥还有些节制,她一死,年大将军就一落千丈。
不得不佩服,这位庸亲王除了治国有方外,驭妻也果然有术,不向那位八王爷,在康熙眼里,管不住老婆,也是无能的表现之一。家和万事兴,一家不定何以治国?
十三很喜欢宏时这个侄子,两人亲如父子,那位四王爷对儿子也是一幅威严样,受十三影响我倒是也经常同他玩。
十三十四来接我出门,四福晋好一通嘱咐,才放出了门。这街上热闹,杂耍,说书的,买
小东西的,我一摊一摊细细的看了,不买也问问价钱,康熙是一定会问的,我是防患于未然,
特别打听粮价,吃穿乃大事也。
十四抱怨道, “巴巴的让我们早接了你出来,这倒好,你半个时辰方蹭了半步。”
我没好气:“嫌我慢您就先走吧。这是我的功课,我可不敢怠慢。”
他见我生气,也不敢再说,只好一旁静候。
我打听的好了,一一记了,才抬步走,却是只有十四一人,“人呢?”我问,
十四打个呵欠,“刚刚营里有事被叫走了,”
我看他实在百无聊赖,想他这半日确实辛苦,赔笑道:“请您吃饭,以赔礼可好?”
“当然好。”
如意楼,我只认识那一个地方,决定就那,十四包了二楼,我变色,这要多少钱?
他微笑“知道你小气,这顿还是我请。”
我长出一口气,感激的冲他笑,这边厢秦二刚伺候我坐下。
门口就有骚动,我低头下望,一玉立身影,是谢玉树,还有一姑娘,这姑娘二十出头的年纪,柳眉杏眼。
我算真正见识到什么是古典美人,仿佛是仕女图中人,记得书中形容美人,桃腮粉颊便是这个意思吧!
他们似乎也要到楼上,可惜被我们包了,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