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德抓起网球抛上去,球落下时接住,又抛上去。朱莉则开始在休闲室里踱来踱去。
莫里斯继续说道。
“这艘船是被死去的少男少女的怨恨推上海面的幽灵船。从那件事之后刚好十年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肩膀开始微微颤抖。
“害死他们的大人被召集过来,就这样死去”
莫里斯的脸一片惨白。
“我们也会死去”
莫里斯全身都开始颤抖,表情绝望。
“根本不可能到达无线室!我们被那些孩子——〈野兔〉诅咒了!”
“噗”
不知是谁笑了起来。
莫里斯狠狠地朝这里瞪了一眼,一弥急忙摇头。看看旁边,维多利加低头坐着。宛如金丝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
她小小的肩膀抖动着。
“喂,维多利加?”
“噗——!”
别发出奇怪的声音,一弥拨开那头金发,只见维多利加不停地流着眼泪在笑。
“哇哈哈哈哈!”
“喂,你!有什么好笑的!?”
奈德他们也各自停下了玩网球和踱步的动作,吃惊地盯着狂笑的维多利加。
维多利加以优雅地姿势从包里拿出烟斗,丝毫不理会呆呆看着她的大人们,点上火吧嗒吧嗒地吸了起来。
她慢慢地吐出烟雾那烟雾直扑莫里斯的脸。莫里斯“咳咳咳”地一个劲咳嗽,忙着用手指擦眼角渗出的眼泪。
抽了一会儿烟,不久,维多利加把空着的那只手放进蕾丝衣服的口袋里。
从口袋中抽出的小手里,握着一枚信封。一弥也曾经见过,那是维多利加在罗克萨努的游艇里找到的邀请函。
奈德看着邀请函。
“啊,那个我也收到了。”
“我也是。放在锁上门的车子里了。”
“问你一件事,莫里斯。”
面对年纪比她大两倍的外交官员,维多利加笑着发话。
“你觉得可能吗幽灵写邀请函?”
“!?”
莫里斯吃了一惊。
一弥他们也回过神来。互相看了看,如梦初醒般地眨巴着眼睛。
莫里斯张了张嘴,想反驳她,但不太确定,一副没自信的样子。
“可但是即使如此,不是很奇怪吗。这艘船确实沉入海底了。还有那面墙壁上的血字。停电时间连短短十秒都不到!人类能在那么短时间里写出这么大,这么多的字吗?还有这间休闲室跟刚才完全不同!”
浑浊的眼睛里浮现出眼泪。
他愤怒地喊道。
“你解释给我听啊!不是幽灵是什么!”
“那就是人类喽,我说。”
终于笑完的维多利加说。平静的声音。奈德不安地紧握着网球。朱莉习惯性地摸着心型吊坠,再次开始来回踱步。
走了五步,转身,再走五步。下意识却丝毫不差的动作。维多利加微微皱着眉瞄了她一眼。
吊坠是心型的珐琅。看上去很旧,到处有掉色。设计很孩子气,和朱莉的深红色礼服很不配,但她一直很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个吊坠。
“这全是人类能做到的,我说。你好好想想。”
“你说什么!怎么回事?”
莫里斯一下子逼近维多利加。维多利加很不乐意地扭了扭身体,朝一弥看去,没好气地说。
“久城,你,解释一下。”
“咦,解释什么?”
“混沌的重组。”
“我来解释?”
清澈的绿色双眼死死地盯着一弥。
仅仅三秒。一弥输掉了这场眼力战。语无伦次地开始解释。
“唔,那个,混沌,也就是这个世界上的谜,将其种种,也就是碎片啦,全部放进锅里煮,嗯,就是大锅饭。盛进碗里,结果就完成了重组。这样一来,虽然漂亮地把谜题都解开了,但功劳会被警官抢过去我在说什么啊?”
“算了,别说了。不成器的秀才。”
“维!?”
无视在一旁小声抱怨“不成器就不会来留学了”的一弥,维多利加开始解释。
“首先,幽灵呢,听好,是不会写邀请函的。明白吗?”
奈德首先点头。然后是朱莉,最后莫里斯也不情愿地点了头。
维多利加摇着手里的邀请函。
“有人写了这个,把我们叫到了这艘船上。”
“可是这艘船早该沉没了啊!”
“你怎么知道这就是十年前的沉没的〈QueenBerry号〉?”
平静的声音使莫里斯欲言又止。维多利加继续说道。
“所以由此我想提出一个假设。”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看着这个充满自信,滔滔不绝的小女孩。维多利加平静地说道。
“即“这是某个了解过去的人重现的,和过去一模一样的船”。”
休闲室里一片寂静。
…
奈德和莫里斯彼此看了看,沉默不语。一弥也愣住了。
被水浸透的休闲室只回响着滴答滴答的水声。
不久朱莉回过神来,提心吊胆地问。
“那是怎么回事?”
维多利加看向她。依旧一副充满自信的态度。她用往常低沉嘶哑的声音开始解释。
“我说,这是极其简单合理的解释。首先〈QueenBerry号〉听说在十年前已经沉没了。如果这是事实,那我们现在所乘坐的这艘船就是制作精良的仿制品。”
“哈?”
“这样考虑的话,一切都会反过来。貌似是幽灵现象的事也能说得通了。如何?”
朱莉皱着眉,陷入了思考。然后很困惑地问道。
“唔,也就是说?”
维多利加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她抽着烟斗,懒洋洋地说。
“你们用用自己的鼻子。”
一弥他们用力地吸吸鼻子。虽然被要求用鼻子,但受维多利加抽的烟斗中飘出来的味道影响,闻不出什么其他味道。
维多利加继续说道。
“没闻到刚涂完的油漆味道么?”
“啊!?”
一弥想起了之前感到的香蕉水的味道。那股充满了休闲室的气味。头痛之所以加剧,也不止是因为安眠药而是因为这个吧。
“还有,我观察过的葡萄酒。久城,我说,记得吗?”
这么一问,一弥想起来了。刚才,自己说这艘船可能是幽灵船时,维多利加不耐烦地打算拿给他看的葡萄酒瓶,以及那只注满葡萄酒的玻璃杯。那之后立刻发生停电的骚乱,所以忘得一干二净了
“和那个一样的葡萄酒瓶现在确实就在这个吧台上”
维多利加指着吧台。大家都看向那个方向。吧台上放满了酒瓶。
“我拔开瓶塞倒进玻璃杯的葡萄酒,又恢复了原样。难道不奇怪吗?”
“啊”
一弥不由开口。
的确,找不到维多利加开过的葡萄酒和注满酒的玻璃杯。走近吧台仔细找,只找到了一瓶贴着相同标签,还没开过的酒瓶。
维多利加向一弥招招手,拿过葡萄酒瓶。
“这是一八九O年,也就是三十多年前酿造的,产自索贝鲁的葡萄酒。恐怕是因为十年前沉没的真正的〈QueenBerry号〉上有,所以为了忠实再现,犯人把这瓶酒放了上来。但是”
维多利加耸耸肩。她拔出瓶塞,咕嘟咕嘟地倒进手边一个脏杯子里。
“里面的酒是假的。像这样倒出来时,从它那种刚刚制成的葡萄酒特有的鲜艳色彩就能知道。古老的葡萄酒的颜色应该更浑浊一点。而且还有香味”
她举起杯子,靠近鼻子。
“看吧肯定是新制葡萄酒。”
“怎么回事?”
一弥问道。维多利加指着标签。
“这种酒的制造地,在一九一四年夏天开战的世界大战中被战火烧毁了。现在已经买不到了。恐怕因为如此,只重现了标签,用它代替了原来新葡萄酒的标签吧。”
四个人面面相觑。每个人都很不安。
“可,可是!”
莫里斯叫起来。
“这面墙壁上的血字呢!?浸透水的休闲室呢!?尸体消失到哪里去了!”
“你不这么叫我也听得见,莫里斯。”
维多利加皱着眉。
然后从椅子上站起身,小步走了起来。
她打开休闲室的门。
“这个房间恐怕不是我们刚开始所在的那个休闲室。”
“!?”
“我们曾经到这艘船的甲板上去过。然后回来。通过一样的走廊,理所应当地进了这个房间。为什么?”
朱莉不太肯定地说。
“因为门开着。而其他房间都关着”
“没错。那么喂,久城。”
听到维多利加叫自己,一弥站了起来。维多利加走进走廊,打了个响指。
“你把这一侧的门依次打开。”
“嗯”
一弥打开了旁边房间。是豪华的一等船室。天花板上挂着枝型吊灯。有巨大华盖的床和柔软的沙发。桌布和衣柜也都极尽奢华。
再打开旁边一个房间。是一个构造完全相同的船室。
一连打开了好几个房间,都完全一样。渐渐开始有点看厌了。一弥回到了原来的休闲室。然后,打开了与刚才打开的几个房间方向相反的隔壁房间的门。
“!?”
里面的景象使一弥不由大吃一惊。
他回到了维多利加面前,正欲开口。维多利加仿佛已经明白了,“嗯”地点了点头,向其他三人招招手。
那里,如同照片一样,是一个完全相同的休闲室。桌子和吧台。小舞台,还有。
墙壁上的血字。
打开的葡萄酒和注入了酒的玻璃杯。
地板上倒着被弩箭刺穿眉心的胖男人的尸体。
朱莉和莫里斯叫了起来。
回过头,维多利加很满意似的点点头。
“刚开始我们所在的,是这间房间。虽然我还不知道是谁把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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