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了一开始在这艘船里醒来时,为我担心的李的温柔笑容。想起了醒来时就待在我身边,照顾我的这个女孩,心里十分难受。为了鼓励我,让我摸她最重要的心型吊坠的李。
而这个女孩现在脸色苍白,默默地忍受着疼痛。
——看到我突然站起来,杨很奇怪地抬头。
“怎么了,阿莱克斯。”
“那个,我去找。”
“啊?”
“吊坠。大概掉在休伊倒下的地方了。因为我觉得之后,他们因为刀什么的开始闹起来时,李就没有戴吊坠了。”
“阿莱克斯!”
杨阻止我。
“很危险。待在这里。不要和我们走散。”
其他的少男少女也纷纷阻止我。
“就是啊。吊坠这种东西,再买就好了!”
“很危险。和我们待在一起吧!”
“你现在还是不要采取无益的行为比较好”
我低头看了看李没有血色的脸。不知道带着她继续走下去,这个女孩的体力能否撑到最后,但我想亲手找到吊坠交给她。我和李语言不通。所以对李的感激之情无法用语言表达。
“但楼梯的休息平台,很快就能到。我马上就会回来的。”
我不容分说,跑了出去。
身后传来杨他们的声音。
…
我爬上黑暗的楼梯。
用杨从升降梯里拿来的手电筒照着脚底,往上走。小心翼翼,注意不踩那些看上去像机关的地方,一步,一步。
被手电筒的圆形光柱照亮的楼梯的白色瓷砖冷冷地闪着光。不安袭来。这次分开了,会不会再也看不到刚才的伙伴们了呢?是不是只能自己独自在这艘船里徘徊了呢?想到这些,我的眼角自然而然地渗出了泪水。
如同被这种绝望的想法所驱赶,我一步一步地往上走。
很快就到休伊倒下的地方了,正当我如此想道时,突然踩到了某种圆圆的,有弹力的东西,差点摔倒。
一瞬间,我打了个冷战,心想,又碰到机关了。我慌慌张张地照亮脚下,不是机关,是一个小球。是网球。
怎么会掉在这种地方呢?我觉得很不可思议,把它捡了起来。
然后再次登上楼梯。
这时我倒吸一口冷气。
…
尸体消失了。
休伊本该倒在那里的地方,没有任何东西。
没有任何迹象显示直到刚才为止那里还躺着尸体。一切消失地无影无踪。
我惊讶地跌坐在地上。
手电筒的光配合着我的动作。亮晶晶的粉红色珐琅的心型吊坠就掉落在我的脚边。是李在寻找的,重要的吊坠。一看到它,仿佛和李心灵相通一样,我松了一口气。
捡起吊坠,捏紧。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眼泪涌了上来。
…
尸体到哪里去了?
是谁,为什么把他藏起来?
除了我们以外,还有人,在这艘船上吗?
第四章〈野兔〉与〈猎人〉
1
行进在走廊的五人,沉默不语。
维多利加和一弥并排走在最后。朱莉·盖尔拖着及地的红色礼服走在两人前面。长长的黑发随着她前进的步伐左右摇摆。
奈德·巴克斯塔走在最前面。莫里斯离开队伍,独自快步走着。
红色绒毯软绵绵的,每走一步,脚都会深深陷入其中。虽然豪华,但很不好走。洋灯也都是装饰繁复,华丽过头的设计。明晃晃地照着五人。
“这、这是!?”
奈德突然止步,一时语塞。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抬起头。
截断走廊的黑色墙壁,阻止了正欲前往船头方向的五人。那一层所有的走廊都被这堵墙壁阻断而无法前进了。
莫里斯不由咋舌。
“和十年前一样”
在奈德和朱莉追问下,他阴沉着脸开始解释。
“如果轻易让野兔他们到达无线室就太无聊了。所以必须使他们落入陷阱丧命,或找到武器让他们彼此攻击,来减少其数量。”
“为什么?”
“”
莫里斯没有回答朱莉的问题。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边叹气边说。
“必须从这里往下走三层。这里的下一层以及再下一层的走廊应该同样被墙壁阻断了。如果这艘船是〈QueenBerry号〉的话。”
五个人又在走廊上折返,开始找楼梯。
一弥突然看了看身旁的维多利加。
因为他听到一直没有说话的维多利加微微地叹了口气。
一弥有些担心,看着她的侧脸。
如同娇小人偶般的少女的苍白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维多利加,你累了?”
“”
维多利加没有回答。
“脚痛吗?肚子饿吗?啊,行李太重了吧,我来拿吧。”
“不用。”
“你在客气?不要客气啦,都不像你了。”
“久城,被你抢了主导权,我实在是”
维多利加抬起了头。
仿佛闹别扭的小孩子一般,她“噗”地鼓起了两颊。虽然这恐怕跟她本人意图截然相反,但她现在的样子,宛如一只嘴里塞满松果的松鼠一样可爱。
“不知为何非常生气。”
“哈!?哪里抢主导权了!我只是在担心你而已啊。你这个好胜的乖僻家伙!”
“你才乖僻。”
“维多利加啦!”
一弥嚷着,不由分说地把维多利加的包夺了过来,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抓起她的小手,向前走去。
朱莉吃惊地看着他们。奈德则佯装不知道的样子。
——一弥边走,边问维多利加。涌上脑袋的各种各样的疑问,使他不得不找个人说说话。
“呐,维多利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回答。
一弥看了看她的侧脸,维多利加似乎有在听自己说话,他放下心,再次开口。
“据说与这艘船一模一样的那艘〈QueenBerry号〉上,十年前所发生的事,到底是什么?和我们同龄的少男少女,为什么会被带到那艘船上?还有,当时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十年前的今天,如此大费周章地制造了仿制品,再现当时的状况又是为什么?”
维多利加没有回答。
她只是迈着小步,跟在一弥身边。一弥继续说道。
“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弥想起了在那个大食堂吃的晚餐。
那个昏暗的房间。
乘坐小艇离开船的领路人。
小艇上的橙色洋灯在黑暗的海面上渐行渐远。
还有坐在大食堂中的十一位客人。由于饭菜中被放了安眠药,被转移到了休闲室。并且那时,增加了一个人。
某个没有出现在晚餐座位上的人,混了进来。
那个人就是这场充满血腥的再现剧的主谋者吗?
“当时奈德确实在那个座位上吧。”
“因为你就坐在他的膝盖上呢。”
维多利加终于开口了。
“呃、嗯。既然如此,朱莉,或者莫里斯,就是那第十二位客人了吧。从年龄上来看,年轻的朱莉比较可疑。因为,十年前她应该是十五岁左右。和被带到这艘船上来的少男少女年龄相仿。”
一弥陷入了沉思。
“可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奈德也收到了邀请函?莫里斯是当时把他们带上船来的人之一。所以被邀请来,还差点被杀死。但是,奈德呢?他在十年前应该也是十五岁左右。应该是被害的那一方。”
“久城,我说,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唧唧歪歪地说些显而易见的事情。”
维多利加似乎从心里觉得厌烦。“可是”一弥胆怯地反驳。
“我有很多不明白啊。”
“”
“啊,对了。奈德搞不好也是犯人。朱莉的共犯之类不,如果是这样,根本不用麻烦,两个人直接杀了莫里斯就可以了。”
“嗯。又是一件显而易见的事呢。”
“唔、好不甘心。啊,说起来,乘上船之前的占卜师罗克萨努被杀事件。她是被邀请到这艘〈QueenBerry号〉上的其中一人。罗克萨努被杀,犯罪嫌疑人女仆逃亡”
“没错,久城。”
“唔,也就是说”
“就是说?”
“唔不知道。”
“你的混沌还真是无聊呢。”
维多利加从心底里觉得无聊地说道。
一弥很不高兴,就此沉默了,只是牵着她的手走着。
五人终于到达了楼梯。铺着闪亮洁白的瓷砖的楼梯,不知为何光线很暗,仿佛降下了一层夜幕。
旁边有座升降梯,白炽灯明晃晃地照着,与楼梯形成鲜明对比。铁笼中也很明亮,相对来说,这里更让人觉得安心。但是当一弥指着升降梯,提议坐它时,奈德却突然脸色大变,坚决不同意。
“还是走楼梯吧。那样比较安全我觉得。”
一弥看了看维多利加。
维多利加耸耸肩。
“既然他这么说。”
五人小心翼翼地顺着黑暗的楼梯往下走。
慢慢地,虽然动作很慢,但好歹快走到尽头了。此时
…
——当!
…
短促的声音。
莫里斯发出了模糊不清的叫声。
其余四人也不由心头一紧,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大叔!?”
“这、这、这是!”
黑暗中,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莫里斯用颤抖的手指着的东西。
——一只弩箭擦着莫里斯的侧脸飞过,嗖地插进了墙壁。之后大家调查发现,瓷砖地板上设置了一个不起眼的机关。恐怕是莫里斯不小心踩到了那个吧。
莫里斯缓缓斜过眼,死死地盯着那只箭。
“别、别开玩笑了!你们这几个家伙,想把我!”
他狠狠地瞪着维多利加他们。
“大叔,你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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