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真不错啊,小姐。”
然而,朱莉并没有理他。
车夫不屈不挠。
“明明刚才还阴着天呢。看来接下来天气很不错。”
“嗯。”
朱莉小声回了一句。
然后,一个人眯起了眼睛。
她想起维多利加,不由泛起了微笑。虽然维多利加本人可能并不知道,但朱莉心中十年来的疑问,就被这个奇怪的美少女在一瞬间解开了。
休伊本来躺着的地方,滚落的网球。
十年前,休伊一定也是以同样的手法装成了尸体。就这样让少男少女们陷入了恐慌,自相指责。然后,他离开了大家,恶作剧般地进行杀人。
“原来如此”
她紧紧握住戴在胸前的心型吊坠。
但自己漂亮地复仇了。将〈野兔〉们关进箱子加以虐杀的大人们,还有〈猎犬〉少年都死了。一切都结束了。接下来只要往远方有多远逃多远就行了。
——突然,朱莉感到了异常。
马车并没有按照朱莉的要求,驶向发往别国的列车的车站,而是奔驰在另一条道路上。离车站越来越远。朱莉急忙询问车夫。
“你往哪里去啊!”
“这个么,小姐。”
车夫回过头来。
是一个英俊的年轻男人。贵族般高贵的外表,带着一抹嘲讽而略微歪斜的嘴角。身上穿的外套很高级,完全不像车夫所有的东西。脖子上戴着高价的丝绸领带。
“你是谁!”
朱莉盯着这个车夫的诡异发型——前端朝上固定成流线型,从来没见过这种形状——同时大声质问。
“我是格雷比尔。”
“格雷比尔是谁!”
“我是著名的警官。”
“哈?”
车夫用力拉了一下缰绳。
马长嘶一声,站住了。
与此同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朱莉大吃一惊。不知什么时候,马车周围被许多警察包围了。
她看了看四周,自己身处警署大楼前。这是一幢正方形的大楼,排列着数扇带有铁栅栏的方形窗户。很久以前就被建造在这里,有些年头的这幢建筑物,十分有威严,总让人联想到拘留所。那颜色发暗的橙红色砖头墙壁,让人产生一种朝自己逼近的错觉。
朱莉定神一看。
警署门前,站着一对少男少女。那个东洋人——自称帝国军人三儿子的-—久城一弥,和朱莉称其为小侦探,充满贵族气息的金发少女维多利加。
两人正牵着手看着她。
朱莉缩了缩肩膀。
她看了看车夫,笑了。
“游戏结束了,对吧?”
“看来是的。”
车夫从马车上跳下,从外面打开了车门。很有礼貌地向朱莉伸出了手。翘起的攻击性头发几乎快要刺到朱莉的脸。朱莉握住他的手,走下马车。车夫深吸一口气。
“朱莉·盖尔。我以杀人罪,逮捕你!”
朱莉笑了,笑容转瞬即逝。
然后又变成了冰雕般毫无表情的脸,朝警署走去。
2
在警署的其中一间房间,朱莉·盖尔面对德·布罗瓦警官和维多利加,一弥三人坐着。
警官的两名部下不知为何被关在外面,手拉着手站在门前。
——这间警署不是德·布罗瓦警官的管辖范围,但由于维多利加事先到这里打过了招呼,加上警官的来历还有点发言权,他完全把这里当成自己的管辖区一样随心所欲。
这间房间有点暗,非常宽敞。毫无装饰的长桌被稳稳地放在房间的正中央。照明仅仅依靠一盏非常具有实用性的白炽灯,每个人所坐的木椅,只要稍微一动就会发出吱呀吱呀的讨厌噪音。
朱莉·盖尔一脸惊讶地坐在椅子上。她问维多利加。
“你怎么会知道犯人是我?”
维多利加和德·布罗瓦警官突然几乎同时打开包,取出烟斗,放进嘴里。点上火,吸了一口,维多利加朝发问的朱莉,警官朝被问的维多利加,幽幽地吐出一口烟,分别紧紧地盯着对方。
“是“智慧之泉”。”
维多利加冷淡地回答。
注意到朱莉,警官,还有一弥都盯着自己时,维多利加很不耐烦地搔搔那头长长的金发。
“解释起来呢。首先,你在一开始说了谎。”
“说谎?我?”
朱莉瞪大了眼睛。
维多利加点点头,抬起脸。
“是自我介绍的时候。你说你叫朱莉·盖尔,资本家的女儿,“在大宅子里自由自在被养大”。”
一弥满脸不可思议。
“你怎么知道那是谎话?”
“久城,我说,你还记得吗?这个人在考虑事情时,必然会出现的,那个习惯。”
维多利加站起来,一边模仿她摆弄着胸前的吊坠,一边开始踱步。
走五步,转身,往回走。又走五步,再转身。重复了几次,维多利加抬起头。
“对吧?”
“什么对吧?”
看到三个人都一副呆然的表情,维多利加有点急躁起来。
“你们给我动动脑子。在大宅子里自由自在被养大的人会做出这种动作吗?”
“什么意思?”
“这种动作,是在狭小的地方——大约走五步就会撞到墙壁——长期居住在这种地方的人才会产生的习惯。”
“你是说她住的房间很小?”
“也许是吧,如果再把范围缩小。”
维多利加重新坐回椅子。
用低沉嘶哑的声音说。
“比如,拘留所的单人牢房。或者医院的病房。房子的阁楼。如果考虑长期无法外出的话,就差不多是这些了。”
德·布罗瓦警官不知为何恶作剧似的摇晃了一下身子,故意咳了一声。
维多利加瞄了他一眼,小声说。
“刚才那是一般论,格雷比尔。没有其他意思。”
“”
警官没有回答。
维多利加又接了一句。
“我很感谢你给予“外出许可”。”
“”
两人之间奇怪的气氛让一弥很疑惑,他看看维多利加,又看看警官。
维多利加再次朝向朱莉。
“你谎称了自己的身份。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你一开始就带着武器。”
一弥大吃一惊,叫了起来。
“武器?”
“嗯。她在莫里斯找到武器,打算袭击我们时,自己也拿出了枪,射死了莫里斯。当时,她说,枪是在路上偶然找到并带在身上的。但那也是谎话。”
“你怎么知道?”
“是包的重量。”
维多利加指了指朱莉的手提包。
“那个包,最先在休闲室遇到她时,是很重的。久城,还记得打到你头上时,发出了咣一声吗?”
“嗯,当然记得。”
“那时,里面已经放了枪。所以包才会那么重。然后用完枪,扔掉之后,她不小心掉了包。是我捡起来的。”
“啊,我想起来了”
一弥想起了维多利加把捡到的包丢给朱莉的事。包看起来很轻,轻飘飘地飞过半空。
“奈德·巴克斯塔想杀我们,并不是因为他是犯人。他恐怕也是与十年前的事件有关的人吧。他和莫里斯一样,认为我们之中有计划复仇的〈野兔〉,暗暗感到恐惧。所以想在被杀之前先杀了我们。”
房间里一片寂静。
不久,朱莉点点头。
“没错”
她的表情显得异常轻松。看上起仿佛由于罪行暴露被逮捕,反而感到松了一口气似的。朱莉以非常爽快的口气说。
“是我干的。准备船,写邀请函。我本打算杀了所有人,让船沉没。但没想到失算了。罗克萨努已经死去,而本来毫无关系的你们却代替她登上了船。我很着急。因为不能让你们死,我一直提心吊胆。”
朱莉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看到你们,我就会想起以前。有一个叫杨的中国男孩。很温柔,可靠,我很相信他。然而最后却被奈德·巴克斯塔杀了。久城,看到你,我就想到他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请你说一下十年前的事吗?”
德·布罗瓦警官插嘴问道。
朱莉点点头。
“好吧。”
于是,朱莉·盖尔开始诉说。
十年前。夜晚,在这座城市的街上,被带上装有铁栅栏的黑马车。与许多少男少女,在那艘船——真正的〈QueenBerry号〉上醒来。然后开始了恶梦般的一夜。
伙伴们一个接一个死去。休伊的背叛。带着受伤的同伴们,走上甲板。
以及,存活下来的〈野兔〉们在那里所看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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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白 …monologue 5…
我们沿着泡水的走廊前进,爬上船头方向的楼梯,往甲板前进
我背上背着丽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重。我每走上一阶楼梯,膝盖便颤抖不已。
但是只剩我有办法背她。两个少年被修伊击中,伤口不断出血,脸色越来越苍白,另一位少女则是受到惊吓,一直哭个不停。如果我不背的话,就只能把丽丢下。
我不知道无力趴在我背上的丽,究竟是还活着,或是早已死去。每往上爬一阶,她的黑发就轻轻晃动。巧克力色的光滑肌肤也逐渐失去健康色彩。
就这样不断往上爬,我们终于来到甲板。
天色已逐渐亮起。
昨夜在船尾甲板上,因为周遭被深深的黑暗包围,所以什么都看不到。但现在黎明的光线,从东方的天空照亮甲板。从灰色海面打来波浪,宁静接近又后退。以颤抖的双脚,一步一步前进,来到无线电室。
打开门
缭绕在房间的天花板附近的白烟,如同雾气般遮蔽视线。
当我们浑身是血的进入房间时,原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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