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歹毒的妇人······年纪轻轻心思便这样,以后岂不是要翻天去?”林公子显然是被莫离的给激怒了,苍白的面色里透出一层骇人的青色,灰暗的目光朝着莫离死死的盯着。
叫他这么一骂,莫离却也不生气,只不过那嘴角的笑容多了几分冷意:“你们家的人,还真是喜欢在马车上威胁人,我说啊,这位林公子,有什么事情不能下马来说么?”
那林公子的腿早就废了的,她本是无心一说,入了这林公子的耳朵,却成了侮辱的意思,那林公子气得嘴唇发抖,额头上青筋暴涨。
莫离见此,却有些不解,只是却也不愿意与一个男人争这口舌之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今日之苦果,不过是昔日林家种下的孽因罢了。”顿了一下,又道:“若非是因林公子养了那么些身怀奇术的人在院内,谁又会将昨晚的事情连想到贵府,当然了,最先还是你们那位陈表妹,处处不饶我,若不然这后面的一切,想来都是不会发生的,毕竟我也是个善良的人,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去讨人不欢喜吧!”
莫离似乎还没有收完,随之那头朝着车外伸出去一分,朝着林公子靠近了一分:“其实我与林家,还真没有什么过节,不过是你那表妹,欺我太甚,不过她的命格不好,我是不敢招惹的,便是宁安伯家也不敢怎么把她留在家里,何况是我这个外人,能与她少交际,就少交际。倒是你们林府,倒是仗义的,竟然把她留在府中,也不怕招什么祸害。”她说完,脸上露出善意的笑容来,也不管那林公子因她的话而变化莫测的表情,唤了白扇一声,便驱车走了。
林公子坐在马车里,仔细的想着莫离的这话,从莫离第一次来这梧州开始,与妹妹们在月光湖上相遇,因为敏华表妹大家才羞辱莫离的,如果这便是起因,那么这因还真算是他们林家先种起来的。一面想又到敏华表妹自小因为命格的关系,才被送到道观里去的,她不在宁安伯府的时候,府里也是一派太平顺畅,她回来之后,宁安伯府就因为她在外的失德有一阵都成了京城的笑柄,而现在她到了林家。
先是自己本是有了好转的病越发的变得恶劣起来,随之又是二姐,然后·······
林公子不敢在继续想下去,他的心里满是害怕,此刻想陈敏华那张绝美的脸,却像是看到了罗刹一般叫人恐惧,那分明就是一个扫把星,她到哪里,哪里就倒霉!所以府上不能留她了。当即林公子急促的声音朝着驭夫吩咐起来:“回府,回府,快回府!”
又说外面叫庶民们一闹,林府的人也去不得哪里,这会儿大家都愁眉苦脸的坐在厅中。
陈敏华因为昨日的委屈,已经哭红了双眼,只是此刻大家都没有功夫劝她,说在给她报仇的话了,毕竟现在府上也都自身难保了,而且是那么多条人命,此刻都紧紧的架在他们林府的身份。而他们林府不但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是无辜的,反而因为今日放那些方士的离开,却落人口实,此刻便是有千百张嘴巴,也解释不清楚了。
“都是我的错,若不是姐姐们为了帮我出气,也不会惹了那个女人。”她哭着,将所有的罪过都揽到自己的身上来。
话这么听,只会觉得她真是个懂事的,可是若仔细的听起来,她这分明就是在说莫离欺人太甚,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就是了,如今还这么对林家的人,这简直就是不将林家放在眼中。
若是平日,听到这话,林母定然十分可怜她的,想要为她讨回这公道来,可是现在的林母已经是十分的焦头烂额了,听到她的哭声,只觉得厌烦得很,忍不住的朝她低声责斥了一句:“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还有你平日都不是很聪明的么,怎么这阵子就只晓得哭哭啼啼的?”
林母说完这话,只觉得是哪里不对,本来不想多想的,可是目光又正好对上陈敏华那泪水涟涟的小脸,好不委屈。顿时想到以前她还是云仙这个身份的时候,哪一次来林家,不是谈笑风生的,而且说话做事处处都大气得很,哪里像是现在,分明就是一个受了怨的小媳妇。
心里又联想到这几天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那一次出事前不是她说这样的话,几个女儿看不过去,便非要帮她。
想到此,林母的心里顿时一阵大骇,可是却又不敢确定自己的这个想法,而且她一直觉得敏华应该不是那样的人,不会利用她林家来对付那个女人。
可是随之又想到,她是因为在京城呆不下去才来的林家,而她来林家,定然是宁安伯的人不为她出头,她这才来算计自己这孤儿寡母的吧?
原来林家的家主早就去世了,里外都由着林母一手抓,当然林家还能在梧州立足,大多还是因为还有宁安伯这房亲戚罢了,所以她的到来,林母才会悉心照顾。然却没想到,自己竟然沦为她手里的棋子,用来对付那个十四奶奶。如今出了事情,全都在林家的身上,而她陈敏华,不过是被告了一状,与林家相比起来,她那算个什么?
陈敏华似乎感觉到林母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起来,因此便赶紧擦了眼泪,咬着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小心翼翼的看着林母。
见此表情,林母难免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娘,现在如何办才好?”林五姑娘总算按耐不住了,只向林母看过去,就指望她能拿个主意。
林母心里正是烦躁,摆摆手:“容我静一静,都下去吧。”她这话音才落,便家丁进来禀道:“公子回来了。”
林母一听,顿时急忙站起身来,瞧见叫下人们抬进来的儿子,又是担心又是责怪:“儿啊,这个时候你跑出去作甚?可叫为娘的担心。”她这话绝对是真心的,毕竟她这儿子要是出了事情,那林家的旁系还不站出来嚼舌根,那她这个主母还如何当下去。所以啊,她才为了让儿子活命,听信了那些方士的话,却没想到如今反而叫人给钻了空子。
林公子回了她母亲一句,那目光便转向陈敏华,原来对她的爱慕之意此刻没有半分,取而代之是一种嫌恶与冷意。
他那眼神是如此明了,别说是林母这个老奸巨猾的,便是林家几位姑娘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一个个很是不解。那林五姑娘忍不住的站出来朝着她大哥质问道:“大哥你这是作甚,现在表姐也很是难受了。”
陈敏华咬了咬唇,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哗哗的顺着好看的脸颊滚落下来,站起身来,朝着那林公子看去:“我知道,都是我的不好,才会连累了大家的。”
以往若是她说出这样的话,那林公子定然会连忙将她的话打断,反而心疼她,可是没有想到那林公子却是没有露出以为疼惜的目光来,反而黑着一张脸朝着她骂道:“你这个扫把星,既然是知道都是你的错,还赖在我林家作甚?难道你觉得把我林家害得还不够么?”
他的这番话,不止是将陈敏华吓到了,便是有些嫌弃了陈敏华的林母也觉得他的这话有些过了,毕竟她还是宁安伯府的小姐,以后林家还要仰仗着宁安伯府呢!因此不禁朝儿子低声责斥道:“儿子,你胡说什么呢!”这扫把星岂能是乱说的?
“是啊,大哥你太过份了,竟然这般说表姐。”林五姑娘有些生气的朝林公子道,一面站到陈敏华的身边安慰起她来。
林公子见此,冷冷一笑,“我过份?你们也不想想,二妹是因何才名声扫地的,我们林家又是如何被推到这风浪尖上的?”
“二姐是被那个贱女人陷害的,咱们家也是她设计害的。”林五姑娘振振有词的回道,但是对上林公子那冷冷的眼神,竟然有些觉得底气不足,便又问道:“难道不是么?”
那向来聪明的林三姑娘像是想透了什么,看了林公子一眼,又朝那满脸委屈,哭得楚楚可怜的陈敏华看去,不过她向来话少,自然是不会说什么的。
“她跟我们林家无冤无仇,为何要千方百计的害二妹?”林公子神色又是一沉,朝着陈敏华看去:“若不是她,二妹回去华清道观么?”
林公子的这句话就像是画龙点睛一般,顿时将一切的过错都推到了陈敏华的身上去。
那陈敏华不由得愣住,不过她是何等聪明,顿时便反应过来,莫不是表哥出去遇到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在他面前说了什么吧!若不然他怎么出去一趟就转变得如此之快?当即只向林公子走过去,问道:“表哥是不是见过那女人了?”
林公子一听,先生愣了一下,随之笑起来,朝着他母亲跟着诸位妹妹道:“看吧,咱们表妹是个多么聪明的女人,我出去见过谁她都知道,可是却不能自己去对付那女人,反而让我们林家给她做靶子。”
一语既出,那林母不禁又将自己先前的想法提起来,在看这陈敏华的目光,果然是多了几分冷意。
别说是林三姑娘跟着林四姑娘,便是这最是愚笨是林五姑娘也听出了个什么,她性格又是冲动的,只向陈敏华看去,当即便质问道:“对啊,表姐你自来是个聪明的,能与明家小姐齐名,可是为何此番事事都要姐姐们来拿主意,明明是你要害那十四奶奶,却又不亲自去华清道观,如今反而把我二姐姐害了。”
林二姑娘的话虽然问的直接,可是却也真切。
“对啊,你给我们一个解释。”林四姑娘也朝陈敏华问道。
陈敏华没有想到这表哥出去一趟,就变了个样子,看来自己还是太小看莫离了。不过当初在京城自己被莫离侮辱,毁了名声,一直常常嘴巴上说最是疼爱自己的父亲母亲却是一句都不帮自己说,反而让她先会道观里先待上一阵子。陈敏华好不容易才出了道观,刚刚还俗,怎么还可能愿意回去,所以她便来了梧州,想着现在表哥身体不好,几个姐妹与自己的关系又好,自己大可使些计谋,让她们跟着自己到京城来,到时候在合适的时候,让她们在明处帮自己对付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