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瑶刚放松的神经又紧张了起来,难道他是看穿了她的把戏?好吧,其实她也没有想过要送什么,但不那么说,也不知又什么方法能让她从那样的气氛从,底气十足地出来。
令她没想到的是,他接下去的话不是揭穿她,而是唤来了一个女奴,温柔含笑:“公主初来乍到,想必还不熟悉回去的路。”
这个公子歧好心细。。。。。。
赵瑶刚想回去后无赖掉送礼的想法,也那一刻烟消云散了,点头应道:“多谢。”而后随着女奴回了她的小院。
一踏入院子,转了半天后,赵瑶颓然地坐在地上。
撇开她一无所有之外,就说公子歧,他这辈子怕是没有缺过什么东西,送礼这回事,早已是习以为常了。如今她也学什么送礼,根本就是东施效颦。
可是话已出了,不送又好像不对。
“哎,那要怎么办?”
正在唉声叹气的赵瑶,忽然把目光移到了一处,她轻拍手掌,有了。忙的起身,唤来了个女奴:“去,帮我拿一个药瓶过来,再拿个盒子。”
那女奴应道:“是。”公子吩咐过,这小院住的是上宾,不可怠慢了。
等到女奴再次回来时,手上拿着的都是赵瑶需要的。
“走吧,带我去见公子。”她可以保证,这是公子歧收到的最特别的礼物了。
作者有话要说:蛋疼。。。写了好多公子的。。。。再下去要变成NP了。。。。
马上就要好了~瓦最爱的小几几就要出现了。。
☆、30第七章
两人的院子相隔不远。
只穿过一个回廊;再走几步;就是公子歧所在的小院了。赵瑶挥退了跟随的女奴;趁着夜色正浓,伸手折了一跟树枝,装入小瓶中。
正转身踏到廊上时;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响动。
紧接着是一个睡意朦胧的声音:“啊。。。。。。是阿瑶姐姐啊。。。。。”坐在廊上的阿宝揉揉惺忪的睡眼;抱着剑慢慢起身;朝着赵瑶走去。
“呼;怎么是你啊,差点被你吓死。”赵瑶瞄了眼盒里的东西,重重地呼了口气;“好在东西没有坏,不然。。。。。。。”未了;还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一时没注意。。。。。。。”阿宝歉意地挠挠头,“是老,不,是钟伯安排我来这里为公子守夜的。”
守夜?
能为主人守夜的,都是深得信任之人,赵瑶狐疑地扫了阿宝几眼,他初来乍到,那钟伯为何会将这样的重责交到了他手上?
不过又想,问他也是白搭,还是送礼比较重要。
阿宝上前了几步,见她神神秘秘地把盒子藏在背后,他好奇心大气,一个劲地伸着脖子,嚷嚷着问:“那是什么?”
赵瑶俏皮地眨眼:“秘密。”
瞬时,阿宝瞬间像蔫了的茄子,失望地低了头,见了他这样,赵瑶那点被吓了的心情也烟消云散了,不由地还想捉弄捉弄他:“哪,不如。。。。。你也说个秘密出来,这样我也把我的秘密告诉你,如何啊?“
阿宝皱眉思考着,听起来,好像很公平。。。。。。。可是他哪来什么秘密?
他的眼珠骨碌骨碌地转着,瞄向了某处,憋了很久,瞧着她真要进去了,才说:“要不,我把公子的秘密告诉你?”
“公子有什么秘密?”她的脚步一停。
阿宝笑了,原来她有兴趣啊,那就好了。
“今晚府上的人说,信阳君送了十几个女奴来。公子开始婉拒,后来那些女奴说是奉了君上的命令,公子若不收了她们,她们就咬舌自尽。”
赠送女奴,在贵族间也是司空见惯的,只是用这样的方式逼迫,还真是。。。。。。。。极品啊。
不过赵瑶倒是好奇:“那公子最后到底收了没有?”
“收了。”阿宝老实地答道,“要是不收了,那些女奴就会自尽,公子也是不想她们白白死了。”说完,瞄了眼赵瑶,支支吾吾地问,“那。。。。。你身后藏着的是。。。。。。”
“呃。。。。。。这个。。。。。。。”
赵瑶一愣,这小子怎么还惦记啊,要不先给他看一眼?
就在她万般不舍地要把盒子交出来时,屋内传来了公子歧清润的声音:“请进吧。”
解了围后,赵瑶浑身轻松,朝着阿宝扬起了个大大的笑容,无辜地耸肩,一副‘你要怪就怪公子’的神情。而后迈着步子,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入内了。
直至她已入内,阿宝的眼还直直地盯着,轻声嘀咕着,眉宇之间满是懊恼:“要是刚才我说起附近有蛇人。。。。。。。”或许也就能知道那盒子到底什么了。。。。。。。。
吱呀一声,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偌大的屋子,除了通明的烛火相伴,再无他人。
赢歧静静地跪坐在堆积如山的案前,接过一卷竹简,徐徐摊开,提笔在上面写着什么。微低着头,他清澈的面容,像是沉浸在了这片橘色的暖意中,纤长的羽睫,投在淡淡光晕中,仿若一只优雅的蝶,展翅欲飞。
那画面,太美好太安静,像是一个不容惊扰的美梦。。。。。。
最后,还是赢歧首先开口了,带着浅笑的声音,恍如划开了这无痕的水波:“公主为何不坐?”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赵瑶坐下后,不安地问道。
赢歧摇头,放下了笔,神色有了一瞬的轻松:“不,恰恰相反,若不是公主前来,歧还不知要多久才能摆脱这些。”言下所指的,是案几上堆满了的竹简。
“公子不是最好闲云野鹤,怎么也管起了俗事来了?”赵瑶探头一看,竹简上密密麻麻都是复杂的小篆,一眼就头疼。
他笑了,颇为无奈:“这是封地中的大小事务,从前我是不过问的,自从出了郭庄的事后,我也觉着不得不做些什么了。。。。。。。”
一提起郭庄,他的言语之中有愧色,之后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咳咳。”
听到了她的这声咳嗽,赢歧也知失礼了,歉意地笑了。而后他的目光注意到了她手中捧着的盒子:“这是。。。。。。”
“是回礼。”赵瑶献宝似地从怀着捧出了盒子,轻轻地放在案上,“公子不妨打开看看?”
“那。。。。。。歧就却之不恭了。”
盒子很大,也很重,第一眼瞧去会认为这里面装着的是贵重之物,赢歧也是如此认为的。他小心地打开了,没想到盒里面放的还是一个盒子,只是比外边的小些罢了。
取出那个小的盒子,再打开时,里面还是一个盒子,如此再三,还是不变,他有些疑惑地抬头:“这。。。。。。”
“公子,有些惊喜要到最后才能发现。”她又卖了个关子,玩套娃,为的就是最后一刻。
赢歧轻轻笑了,颇有几分无可奈何:“好吧。”取过最后一个如巴掌大小的盒子,缓缓地打开时,他的声音微扬,眼眸之中尽是光彩,“这是。。。。。。。”
入手的,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白玉小瓶,瓶中装着泥土,插着一朵绽放的海棠,花色洁白,与瓶色交相辉映。
虽然这礼物新奇又别致,只是。。。。。。。他忍不住想笑,这瓶子,是府中的,这花,分明就是院前他命人栽种的西府海棠。。。。。。。。。
赵瑶见他神色微讶,以为是这礼物送的很合心意,想想也是,这时代还没盆栽,她这样也算是创新了回。半坐起身,从他手上拿过小瓶,轻放在案头:“这样呢,公子就可以足不出户赏尽春色,多好。”
这一回,他没有忍住,终于笑了出来。
“怎么了。。。。。。”赵瑶干笑了,难道是这东西不登大雅之堂?
赢歧拂手:“不不,很好。只是来而不往非礼也,不如歧为公主弹奏一曲,聊表谢意吧。”说完轻声唤来了女奴,命那人取他的琴来。
那女奴应后,躬身退下。
也不知为何,见了这女奴,赵瑶就想起了阿宝的那句——信阳君送来了十几个女奴与公子,而眼前这个女奴面容姣好。。。。。。。
顿时,她别有意味的目光不自觉地徘徊在他们两人之间。被那目光盯着无所遁形的赢歧,轻轻出声了:“公主。。。。。。”
“听说公子府中来了不少女奴?”
他微红了脸,点头承认:“是。”抬眸见她打趣的神情,他忙不迭地解释道,“其实并非公主想的那样。现下太子登基,父亲为辅君之臣,政务繁忙,期间父亲也一直劝我入朝,送的这些女奴是。。。。。。”
“是想瓦解你的意志吧?”
公子歧出身王族,却无心朝堂,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女人了。
一想到那样光风霁月的公子歧,本该是遨游天地间,无拘无束的,却为尘世羁绊,总觉着太过可惜了。赵瑶虽有感慨,但也明白,毕竟不为美人折腰的男人,到底是少数。
听到了这声细若微闻的叹气,赢歧顿时明白她是误会了什么,笑着想要解释一番时,门外取琴的女奴已到。
他收拾了微落的心情,唤道:“进来吧。”取过琴后,置于案上,熟练地调试着音色。
在他随意的拨弄下,几个跳跃的音符从指尖而出,也继续了刚才的话题:“我收下她们,并非因为贪图美色,只是不忍她们自尽,不论父亲怎样劝说,我都是不想入朝的。”
似是应了他此时的心情,琴声越来越低了。
在这样沉寂的气氛中,赵瑶静坐在侧,低声说道:“宫中的确不适合公子,公子脱俗。。。。。。”
脱俗。。。。。。。
他手中一顿,弹出了个突兀的错音,刺耳非常。
莫名地,他很不喜这样的赞美,就好似他只是一副冰冷的躯壳,没有感情一般。突然地,他双手按住了琴弦,琴音骤停。赵瑶一愣,在还没明白是什么情况时,紧接着他干涩的苦笑声已密不透风地传来了。
“当年父亲为争夺权势,冷落了母亲,导致了母亲郁郁寡欢,心病难解,之后母亲就不治而亡了。我虽能理解父亲,也能原谅,却是无法释怀。。。。。。。”
慢慢地,他抬眸,漆黑深沉的双眼,犹如这化不开的黑夜,怔怔地凝视着她:“所以公主,歧并非公主所想的那样脱俗,歧也是个。。。。。”
他也只是个普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