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儿还早,我回去补个回笼觉!”海微澜说着翻身上马,对他挥了挥手,“你也走吧,我就不目送你了!”
“好!”岳书博微笑点头。
海微澜也不多言语,再往北方看一眼,便掉转马头,回城而去。她心很空,却很疼;眼睛酸涩,却没有眼泪。
那个人,走得真是好干脆。她不过酒醉睡了一宿,他就这么绝然地离她而去,连道别的机会都不给她。这样也好,只有刻骨铭心地痛过,才知道自己爱过。只有痛彻心扉地失去了,才能学会珍惜。
她早就知道,只要他的心结没有解开,她和他就无法彻底地相爱。即便没有楚未阳,他也会借由别的契机逃开,因为逃避,是他唯一擅长的自我保护方式!
那句话说得真对,有些人从你生命里走过,只不过是为了给你上一课。他们虽然都不是好老师,却也现学现卖地教会彼此一些什么。她只希望他学会的东西,能让他终有一日完全地打开心扉。
那时候,或许陪伴在他身边的已不再是她,即便如此,她也不后悔曾经爱过。
祈炎,一路走好!
她满腹伤感,思绪混乱,没有发现路旁的树林之中有一双眼睛,一直深沉而眷恋地注视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城门之内,那双眼睛的主人才牵马走了出来。
岳书博看着他微微地叹气,“她都追来了,你又何必躲着不见她?”
元祈炎抿了抿唇,没有言语。他不是不想见,是不敢见她,他怕自己会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抱住她,那样他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会退缩。
他认真地想了一夜,终于明白他还是不懂得怎么样去爱一个人。留在她身边,他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再伤害她,他也没有亲手抚平她创伤的能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不再伤上加伤。
如果这也算是一种爱人的方式,那么这是他唯一能给她的爱!
第72卷 575。你看我给你带谁来了?
“小丫头,快起来,再跟老子大战三百回合!”东方敖大着嗓门儿吆喝道。
海微澜灰头土脸地趴在地上,恨恨地瞪着他,“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早就为民除害了!”
“那小姐你就赶快把武功练好,免得天天被狂狮前辈打得爬不起来!”小桃坐在太阳地儿里,一边飞针走线,一边说着风凉话。
海微澜鄙夷地斜了她一眼,“你丫是不是觉得不出个声儿,别人就会把你当遗像啊?”
小桃缝完一行,气定神闲地打了一个结,才悠悠地说道:“我还不是为小姐好?十八九的大姑娘,身上整天青一块紫一块的,万一落下个疤什么的,将来怎么嫁人啊?”
听到嫁人二字,海微澜心里有一根弦被轻轻地拨了那么一下,余音袅袅,让她心绪微微地震荡了起来。
那个人走的时候还是寒冬腊月,现在却已经是阳春时节了。要不人家怎么说,时间是最经不起消磨的东西,一眨眼就是几个月。
那时的痛还清晰如昨,那时的人却天涯之隔。
元祈炎走了之后,大婚自然而然也就取消了,虽然元禹鸣及时地追发一道遣将令,为他们遮掩圆谎,还是没能挡住别人的议论和猜疑。
那之后不久,她就买了这处的宅子,搬出了相王府。她并不怕什么流言蜚语,只是怕听到那个人的名字而已。
这个宅子位置极好,很安静,离楚未阳的酒楼也不远,随时都可以去蹭饭。后来楚未阳死气白咧地把隔壁的宅子买了下来,和她做了邻居,方便相互照应。
这几个月来,楚未阳也没闲着。他的香格里拉大酒店生意火爆,天天客满。因为名字“风雅”,酒菜上乘,雅间别致,使得那些官宦子弟趋之若鹜。他趁着春风,又接连开了几家酒楼,命名为二分店,三分店,四分店。
每天去各个酒楼巡查一圈儿,然后就是回家数钱,那叫一个风光无限!
元祈炎走的时候没有带走东方敖,他本来是住在琼亲王府的。自从她搬到这里之后,容安就把人给送了过来,说是受不了他整天把王府的仆从打得筋断骨折。
其实她心里明白,这是元祈炎的意思。他怕自己离开之后,元成爽那些人会对她不利,所以留下东方敖为她保驾护航。
他大概没料到,这个武痴比元成爽那些人还厉害,天天把她打得半死不活的,每说一句话都感觉像是在说遗言。
虽然每天都恨不得拿扎小人儿诅咒那武痴,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多亏了他,自己的经脉强韧了许多,小身板儿也硬朗了不少。
容安经常来,一边跟小桃眉来眼去,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元祈炎的事:什么岱鲁取道邬桑,侵犯西北边境了,王爷率军赶去支援,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了;什么邬桑大军蠢蠢欲动,几次暗袭,都被王爷亲率大军打回去了
海微澜每次都装作听不见,可是心却忽忽悠悠地悬着,胸口隐隐作痛。听起来那个人就没闲着,哪里有战争就往哪里跑,那种感觉像是存心寻死一样。
出神的空当,楚未阳乐颠颠地奔了过来,大老远就喊:“微澜,你看我给你带谁来了?”
第72卷 576。说几个给某人降降火!
海微澜逆着阳光看去,首先看到了一嘴金灿灿的牙,比阳光还刺眼。微微眯了眼睛细看,就看到一张满是痤疮的脸,三角眉,小眯眼,不是肖盛财又是谁?
“哎呀,海小姐,我总算找到您了!”肖盛财一看到她便哭天抢地地奔了过来,“为了找您,我这腿儿都跑细了!”
海微澜瞄了瞄他的腿,“是挺细的,把膝盖挪后面去,就是俩狗腿儿!”
肖盛财表情抽了抽,又赔着笑,“几个月不见,海小姐说话还是那么风趣!”
“你也不赖嘛,几个月不见,衣服变名牌,连牙都镀了金了,就是这张脸没升级换代,还跟被猪拱过的白菜地似的!”
“这不都是托了海小姐您的福吗?”肖盛财自动忽略她后面的话,笑得金光灿烂的,“自从盘下作坊之后,咱那香奈儿的生意越来越红火了。您不在临郢,我就自作主张,把铺子扩建了,赚了些钱。
这不近几个月来,北边儿和西边儿又开始打仗,去那边儿的商人少了,材料不好进。我就寻思着,咱要不也来京城开个铺子,赚那些达官贵人的钱。
可是这么大的事儿我一个人也不敢做主哇,这不就上京城来寻您来了嘛。我也不知道您住哪儿,还好遇见了楚公子,这才找到这儿来了!
海小姐,找您还真是不容易啊!”
海微澜也一脸赞同地唏嘘,“是啊,顶着这张通缉犯的脸走南闯北,连一回都没被抓进去,真是不容易啊!”
“呃”肖盛财尴尬地笑了笑,赶忙转移话题,“海小姐,我算了算,从香奈儿开张到现在,一共挣了差不多三十万两,分您一半儿,那就是十五万两。我那一半儿基本都压在铺子和材料里了,一时半会儿挪措不开,您看,能不能把您那十五万两拿出来,在燕兴开家铺子?”
“微澜,我觉得这主意不错!”肖盛财一进门就话痨一样说了不停,楚未阳这会儿才找到插嘴的地方,怂恿着海微澜,“燕兴富家小姐太太多了,你那化妆品绝对畅销。用不了多久,就能赶上我的香格里拉!”
海微澜只想收票子,懒得管生意上的事儿,索性推给楚未阳,“那你就全权代理我跟他合作去吧!”
“行啊!”楚未阳一口应承下来,“这事儿就包我身上了!”
肖盛财喜出望外,“这么说海小姐您是答应了?”
“别问我,本小姐现在也是有经纪人的人了,有事直接和经纪人谈,本小姐只负责耍大牌和数大钱!”
肖盛财赶忙点头,“是是,我会和楚公子好好协商的!”大概是蹲着累了,这才想起来诧异,“海小姐,您为什么趴在地上不起来啊?”
海微澜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我日光浴不行啊?”
楚未阳知道她满肚子火没处发泄,赶忙拉了肖盛财去旁边坐了,“临郢那边儿一定有不少新鲜事儿吧?来来来,说几个给某人降降火!”
听他话里有话的,海微澜不由愤愤然,“他人都不新鲜了,还能说出什么新鲜事儿来?”
“还真有!”肖盛财很不给面子地拍了一下巴掌,“我来的路上听说,运往北疆的军粮被劫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齐齐变色,海微澜更是腾地一下跳了起来
(更毕)
第73卷 577。猪都能看出这事不简单!
东方敖正百无聊赖,见她跳起来,立刻两眼放光,“小丫头,你已经恢复好了吗?来来来,再跟老子打过!”
海微澜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死一边儿去,不然还给你下泻药,让你变成厕所常驻居民!”
听到泻药俩字,东方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
之前他下手没轻没重,打断了海微澜一根手指头,海微澜就吩咐墨竹给他酒里下了重重的一份泻药,让他足足跑了一夜的厕所。第二天起来,堂堂狂狮就变成小狮子狗,用她的话来形容就是:面容很憔悴,一脸旧社会!
东方敖在武功上算是祖宗,可是在歪门邪道上却是孙子,论起整人的花样来他绝对不是海微澜的对手,从心里怕了这小姑奶奶,赶忙闭了嘴退到一边儿去。
“肖兄,你说军粮被劫,是什么时候的事?”楚未阳语气急切地追问。
“就是前几天啊,我走到湖湘境内,发现到处都是路卡,还有当兵的在盘查过往的车辆和行人。但凡车上装有粮食的,不管是人是车还是粮食,全部都被扣押了。
我悄悄地打听了一下,有人说是押送军粮去北疆的军队遭到偷袭,军粮、药材什么的都被劫走了,衣服用品什么都被点火烧了。足足烧了大半夜,那附近的老百姓都给吓坏了”
听肖盛财喋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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