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竹找不到,野火体内的毒素他又寻不到病根,纤竹配药向来随性而为,经常一种毒药会使用上百种的药引,他是一步都不敢出错!
流风想也没想,握紧了野火的手腕,转而挥手让暗卫带下胡纷霏下去。
“跟我进去。”他拉着野火的手,低沉的声音带着灼烧的痕迹。
心底划过丝丝血痕,他真的怕,看不到他跟野火之间的明天了······
压抑了这么久,忍了这么久,他一直不曾停止过努力,可胡纷霏今天的话,却让他一颗心无端的阴郁忧伤起来。
“留在这里,陪我一会吧。”流风带着野火进了御书房,直接将她摁在自己腿上,他抱着野火坐在紫纹金爪的龙椅上,眼眸微微的垂下,一丝丝的疼惜宠溺,如昔日一般,缓缓渗透出来,只是,野火却无法给他回应。
“能跟我讲讲你我之间的事情吗?”野火轻轻开口,却还是带着一丝清冷疏离。
流风身子猛然一怔,倏忽,收紧了手臂。他垂下的视线猛然定在野火脸上,“你是不是记得什么了?”他问,能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野火摇头,瞬间又击碎他的希望,再次破灭的感觉是锥心的痛。
“那你······”
他无奈的开口,声音沙哑颤抖。
“我只是不相信秦淮,我想清楚地听到每一个人的说法,我有自己的判断,不会人云亦云,我不想做个傻瓜,被真相蒙蔽。”野火看着他,认真的说着。
突然发现,他眼底笼上了一层薄博的雾气,雾气氤氲迷蒙,湿润了她的心,一瞬有种与他感同身受的感觉。
一滴泪,落下,到了她手背上,已经凉了。
“你哭了?”野火看着他,不可思议的开口。下一秒,却见流风已经埋在她的肩头,他摇着头,头发刺挠着她的脖颈,痒痒的,却是酸楚的感觉。
流风恨,恨自己让野火看到他的脆弱。他该是保护她的那个人。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怎么会这样?
“你想听我们的故事?”他说,眼底,依旧是湿润的,他藏着自己的眼神,不让野火看到。
只因,一对上她的清眸,他心底所有的话都会自动吞咽回去,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早就看到自己的心,所以才会越来越痛吧······
野火看着他,点点头。只觉得,他的轮廓此时有些模糊,好像在梦境内,一直存在的一个人。
她抬手,白皙的近乎透明的手指几乎就要触碰到他的面颊了,却停住了,他不认识他的,不是吗?
流风的心,再次一沉,他宽厚的手掌包住了野火的小手,掌心中,那一道厚厚的茧子,轻轻的刺痛了她的手臂,倏忽间潜入心底。
他的声音很好听,清朗润泽,浅浅的流入她耳中。
他说,“我第一次亲你,是在淮阁的外面,那天,我完全轻敌了,我被你弄伤了,现在肩膀那里还有一道伤疤,但是,从那天开始,你整个人,也就跟着这伤疤一样彻底的留在我心里了。
我在大街上看到你,你很威风的教训那个青楼小倌,可是你的眼神和举止,却让人觉得你那么无辜纯良,我一边看着,一边着了魔,明明知道你很灰伪装,可是我还是想要走进你心底,我出手相助,帮了你,你很冷漠,没有多少感激的话。那一刻,我挺失落的。
后来,我们一次次的相逢,桃花树下,我知道你在看我,我站在那里,即使不看你······心,也早就跳到你的身边了。那时候我慢慢发现,你早已随风潜入我心底了······你不知道,但是我很坚定。
玲珑大赛上,你是最耀眼的,无人能及。那首简单的曲子是我此生听过的最美妙动听的曲子了,我一直想着,能亲口听你唱给我一个人听。后来,胡纷霏让我们成亲,我除了震惊,只有喜悦。虽然,这种喜悦只能埋藏在我的心底。我一早就清楚,我的爱不能暴露在阳光下,只能藏着,在心底最深,最重要的地方。
野火······我看不穿你的魂魄,也猜不透你眼底的深沉含义,但是我就是爱上你了,你说,是被什么蛊惑了呢?我像现在这样抱着你,却触摸不到你的心,我却不后悔,一直等着,可是我今天我怕了······你会不会永远都不记得我······”
流风停下来,瞳孔的颜色越来越深,他的痛苦在面容上湮灭,仿似轻轻的触摸,就会灰飞湮灭。
野火的心,在此刻,扑通扑通跳的剧烈,挣扎着,被他抱着,他们四目交织,满眼光华,一眼之间,仿佛盛放的桃花开出之后,静静地等待结出怎样的果实。
“野火······别再折磨我了,快点醒来吧······”流风触摸她的面颊,轻轻地,带着割舍不掉的在意。
“当我看到你在树下荡着秋千,你在别人怀中绽放欢颜,我真的承受不住这打击。快点醒来,我真的撑不住了······”他慢慢的将脑袋埋在野火面颊上,很累,很痛。
在说完那些话后,整个人都不被抽空了一样,好像一回首,便是百年去······越是拼命想要抓住什么越是握不住······
“我们之间,曾经······深爱?”野火淡淡的吐出这句话,心,竟也是跟着她自己的声音飘忽了一下。
“是。”流风很肯定。
“我失去了记忆,不记得你了。”
“是。”他仍旧回答的很肯定。“那我为什么会记得三哥?虽然没有具体的相处,但却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呢?如果我们彼此深爱,我为什么不记得你?”野火的声音很轻,却比重鼓捶过还要痛的感觉。
流风轻轻的触摸她的面颊,低声道,“是不是我以前做的还不够好?”他的声音,带着心碎的愧疚。
“我失去你的消息前,我们吵了一架,也许,你还怪着我呢!是不是?”流风低声问着,轻轻叹口气,手臂,收得更紧。
野火微微一愣,吵了一架?他们之间会有什么问题?
“野火,我说了这么多,是不是给你造成负担了?”流风低声问着野火。
“我只是不懂······越来越不懂。”野火实话实说。
刚刚,慕容流风的话有一瞬间触碰到她的心底,但这种感觉却很怪异,明明不存在的记忆,却被他在那一刻唤醒了朦胧的感知,可是,却根本又什么都不存在。
流风不在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野火,先前说的那些,将他掏空了,他现在,很无力的感觉。
“那个惊云,是真的死了吗?”野火突然想起先前疯癫一般的胡纷霏。还有她诅咒慕容流风的那些话。
流风身子一滞,抬手,冰润的手指落在她的唇瓣上。
“这个不用你担心。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可以面对。”流风说着,慢慢松开你自己的手臂,深谙的眼底闪过一抹冷光。
有人来了。
来人是秦淮,他刚刚到了院子里,慕容流风就能感觉出他独有的压迫气息。
他不动声色的松开野火,不想让她看到秦淮。既然野火对秦淮存了怀疑,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野火,我让人送你回去,从后门走。”慕容流风说着已经叫来了暗卫,拉起野火后,自己也跟着站起身。
怀里一空,顿时有冷风灌了进来。
“去吧。”慕容流风纵有不舍,也知道,野火如今在秦狩那里,其实是安全的。
“知道了。”野火微怔,虽然不明白慕容流风为何突然如此大的转变,但她向来不是个刨根问底的人,有些事,到了合适的时机,自然会有一个答案。
看着她娇俏的身影走出了自己的视线,慕容流风的视线一点点的变得冰凉。
回过神来,秦淮那压迫修长的身躯已经到了门口。
“让他进来。”慕容流风的声音徒然就冷了下来,如玉俊逸的容颜也覆满了寒霜和冷嘲。
秦淮负手步入,早已有黑枭暗卫给他推开了房门。进来后,他锐利的视线快速扫了眼屋子,屋内,有她的气息,却是不见她的人。
秦淮眼底快速抹去一抹妒色。
“慕容流风,我们该谈谈交易了。”秦淮自顾坐下,修身的紫色长衫内衬竟是明黄色的龙纹图案,宽大的袖口绣着龙翱翔云的图案,莫说秦淮的身份是个丞相,就是皇亲国戚也不敢如此穿着。
慕容流风不禁露出一抹冷笑。
“秦丞相,你在朕的面前,一不用下跪,而可以带着暗卫,三可以穿着金色,你还有什么要跟朕谈的?”慕容流风的声音不无嘲讽冷蔑。
秦淮微微阖上眼眸,唇角勾起了一抹凉薄的笑意。
继而,他缓缓睁开那深若寒潭的瞳仁,一抹琉璃流光丝丝流淌,他把玩着手中的翠色玉扳指,眼神随着扳指微微的波动,那颗深藏的心,却是静若止水。
他习惯将一切都运筹帷幄在心底。
不过,这些年来的杀伐斗争,他身边也有一个无法掌控的例外。便是野火。
秦淮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一月之内,拿下西凉国。”秦淮语气看似随意轻松,不过是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
他微微勾起唇角,轻抿的唇,透着不容拒绝的气息。
慕容流风愣了下,旋即恢复正常。
“一个月?你是想我地宫暗卫跟西凉的军队同归于尽?然后你的黑枭暗卫军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掌控南壤国吗?”慕容流风毫不客气的说出秦淮的心思,一张俊颜冷若寒霜。
秦淮眼神微微跳跃了一下,目光落在野火离去的方向,虽然看不到她的身影,但却能感受她刚刚的存在。
“你可以拒绝。”唇角暗勾,秦淮的神情不见丝毫着急。
“你也可以走了。”慕容流风冷淡的开口,黑瞳闪过阴郁寒芒。
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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