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王爷!”
一时间,厅里的人连忙站起来匆匆行礼。毕竟晋王的身份摆在那里,连秦相也不能坐着。
唯一纹丝不动的就只有苏海陵和梅君寒了。
“本王只是听说海陵皇妹还话着,而且在秦相府上,惊喜之下,便忍不住不请自来了。”苏锦陵笑吟吟地道。
“多谢四姐关心。”苏海陵不动声色地道。
苏锦陵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目光一转,落在她身边的梅君寒身上,不禁一阵惊艳。
要塞不禁脸色一寒,这些女人就算不知 自己的身份,可好歹名义上自己也是苏海陵的侍君,真不知收敛些。一个个都只看得见皮囊。
苏海陵安抚地摸了摸他的手,一面道,“四姐既然来了,不如过来一起喝几杯,我们姐妹也好叙叙旧。”
“说的是。”苏锦陵慢慢地从梅君寒身上移开视线,走了过来。
秦相连忙吩咐安排出座位,并再摆上一副餐具。
“今天秦相这儿好热闹啊!”就在这时,厅外又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三姐的身体可大好了?”苏锦陵脸色一僵。
“多谢四妹关心,已经没事了。”苏玉陵轻笑着走进来,一双美目落在苏海陵身上,顿时泛起惊喜的光芒,“海陵妹妹,你果然没事,真是太好了。”
苏海陵不禁暗自翻了个白眼,她到底死没死,这人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三年前的那个夜晚,正是苏玉陵派遣杨珏追杀她的。
“拿两副餐具来。”秦相苦笑着摇了摇头。
她并不以为这消息能瞒过安王和晋王,但依然没想到,这两位的行动竟然出奇地一致,直接就一前一后地找上门了。
一阵忙乱后,终于重新排了座位坐下,但厅里原本就沉默的气氛,因为两位王爷在座,就显得更尴尬了。
“怎么都不说话了?”苏玉陵道。
“三姐四姐的威压太重啊。”苏海陵一声轻笑。
“海陵妹妹三年不见,倒是更会说话了。”苏玉陵眼睛一眨,又道,“这位公子,是妹妹新纳的侍君吗?”
“正是。”苏海陵说着,注意一下苏锦陵的神色,见她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凶光,不禁暗自冷笑,嘴里却道,“等禀明了皇姐,我便会立他做我的侧君。”
“那就恭喜海陵 妹妹了。”苏玉陵笑得一脸真诚。
“多谢三姐。”苏海陵不禁心头一凛。
论城府深沉,苏锦陵和苏玉陵真的无法相比,何况,苏锦陵不知道是正常的,而苏玉陵在西京呆了这么久,绝对不会查不到梅君寒的真实身份,可是她什么都不说。就凭那一份隐功夫,就远远不是苏锦陵可比的。
“说起来,柳大人的公子就是当年陛下亲自指婚给海陵的侧君。”苏锦陵突然道,“只可惜司徒大人的公子了。”
司徒真闻言,脸色不禁一白。
“啪。”另一边传来酒杯落地碎裂的声响。
只见柳如枫脸色苍白,手指都微微颤抖着,脚下洒落着一堆碎瓷片。
“枫儿。”柳雁神情一变。
“不怪他,谈到自己的婚事,那个男子不害羞的。”苏锦陵大笑了几声。
柳雁松了口气,一场小风波就这么过去了。
“听说三姐前段时间病了,可严重吗?”苏海陵也睁着眼睛说瞎话。
“让海陵妹妹担心了,不过就是些老毛病罢了,养养就好。”苏玉陵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举起酒杯一敬,自己低头一饮而尽,算是彼此心照不宣。
“三姐大约是累着了。”苏锦陵皮笑肉不笑地道,“陛下病重,朝政繁忙,三姐若是身子不好,不防再修养一阵。”
“四妹的好意心领了。”苏玉陵恩着手里的酒杯淡然笑颜,“陛下不能理事,原本就是该你我多费心思的。若是本王再告病,把所有的政务都压在四妹身上,本王也于心不忍啊。”
苏海陵听着忍不住就想笑。
突然间,耳边传来梅君寒细细的传音,“皇族中人,每日就这么算计来算计去,就不怕把自己都算进去了。”
苏海陵从桌下握住了他的手,微微摇了摇头。
她虽然内力深厚,却不会要塞那种传音入密的技巧,所以只能听,不能回答了。
可是,算计正是皇族的特权啊!
苏海陵暗暗自叹了口气,不里的木清尘来。
若是若是木清尘生下的是个女孩,那她以后就不要再生女儿了。也免得将来又得面对自己的孩子互相算计。
不过话说回来,她自己似乎也正是在不停地算计着呢。
苦笑了一声,苏海陵转头望望梅君寒,一声轻叹。
“海陵妹妹似乎有心事呢。”苏玉陵突然把话题转了过来。
“哪有。”苏海陵立刻转回心神。
面前的两个可都不是好应付的,这时候分心,纯粹是找死了。
“这位将军却是面生得很。”苏锦陵看着蓝沁霜笑道。
“末将蓝沁霜,奉回京换防。”蓝沁霜行了一礼,但语气却是淡淡的。
“蓝将军一路辛苦,蓝元帅可好?”苏玉陵笑容可掬地道。
“多谢王爷挂怀,空母安好。”蓝沁霜沉着地答道。
苏海陵在旁边看着,也回过味来。
不过,来见见自己的确额她们的目标,可是蓝沁霜手里的兵权才是她们最急需的东西呢!
第三卷 第 42 章
司徒真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一个公主,两个王爷,句句话都暗藏机锋,让她们这些当臣子的坐如针扎。
的争夺,皇权的更替,这种事是这么好参合的么?一个站错队就要掉脑袋啊!只是她自己似乎已经被强行搭上了瑞卿公主的标签,怎么办?
再想起爱子,她不禁又苦笑了。
罢了,顺其自然吧。
“海陵妹妹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呢?”苏玉陵笑颜,“算起来你也早过了出宫开府的年纪了,等陛下赐了封号,也该选址盖王府了。”
“听说去年全国歉收,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王府嘛,也不用劳民伤财兴师动众了。”苏海陵轻描淡写地道。
“那么海陵到本王府中暂住一阵子如何?”苏锦陵插口道。
“多谢四姐好意,只怕不太方便。”苏海陵暗自冷笑,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想染指她的男人?做梦去吧!
“怎么会麻烦呢?”苏锦陵假笑颜,“我们姐妹也三年多不见了,正好叙叙旧叱。”
“恐怕这不能如晋王爷的意了。”秦相呵呵笑颜,“陛下听说公主回来了,凤颜大悦,连病都好了不少。如今朝阳宫已经修复一新,陛下正念着要接公主回去住呢。早上陛下还在说,不想这么快就给公主封王,想让她在宫里多陪她一阵子。”
一听这话,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苏锦陵脸色阴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倒是苏玉陵,依然春风满面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苏海陵也不禁微一皱眉。
进宫说不上是好是坏,人在宫内,与外面的联系自然困难了,但一有事,却能最快地控制宫中的形势,也算是有利有弊。
“来来来,都顾着说话,菜都要凉了。”秦相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拿不起筷子。
毕竟,三位主子都没有动筷,谁敢?
苏海陵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过众人脸上的表情,心里暗自盘算起了得失。
苏玉陵和苏锦陵的覸出现,相信是连秦相都预料不到的事,只不过她们俩一来,今天的宴会就成了一场闹剧,再呆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海陵。”正想着,边上的梅君寒突然叫了一声。
“嗯。”苏海陵一转头,却见梅君寒一脸的苍白,身子似乎也摇摇欲坠,不禁吓了一跳,慌忙道,“君寒?你怎么了?”
揽着他的身子,触手处冰凉一片,就仿佛当初他天水碧寒毒发作时的样子。
“君寒!”苏海陵心头一凛,该不会是司徒夜的解药出了问题吧。
“梅侍君这是”秦相赶紧站起来道,“来人,赶紧去请大夫不,去宫里请御医。”
“不用了。”苏海陵一把将梅君寒抱起来就往外走,一面道,“他的病御医治不了,最好的大夫在我家里,两位皇姐,丞相大人,各位大人,请恕海陵失陪了。”
“哪里哪里。”苏玉陵微笑道,“海陵爱夫心切,这位公子真有福呢,若是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到三姐府上去拿。”
“多谢三姐。”苏海陵匆匆点一点头,心急火燎地冲出相府。
等候在门外的孟如烟见状吓了一跳,惊慌地道,“小姐,梅公子这是怎么了?”
“大概是寒毒复发了,赶紧回府找司徒夜那个庸医。”苏海陵低咒了一声,抱着梅君寒纵身钻进了马车。
“走!”孟如烟坐上车辕,一鞭抽向马股,也不管此刻街道上还有多少人在,纵马狂奔起来。
“君寒,你忍一忍,马上就会好了。”苏海陵抱着怀里冰冷的身子,眼前一片湿润,为什么这么美好的人,偏偏命运就这么苛待他。
“好什么?我现在好得不能再好了。”梅君寒突然睁开了眼睛,慢悠悠地自顾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你”苏海陵目瞪口呆,半一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梅君寒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不这样,你能溜得出来么?”
“你没事?”苏海陵还一会儿才道。
“当然没事!还是你很希望我有事?”梅君寒道。
苏海陵怔怔地看着他不说话。
“海陵?”终于,梅君寒也被她看得难受起来,有些不自在地道,“生气了?”
“君寒”苏海陵一伸手,将他揽进怀里,低叹道,“幸好幸好你没事”
梅君寒愣了一下,慢慢地,从心底涌起一股酸酸涩涩的感觉。
“你没事就好。”苏海陵又确认了一遍。
“对不起”梅君寒咬着嘴唇低声道。
“轰。”马车突然猛地一震,苏海陵一个坐不稳,后脑重重地磕在车劈头上。
“海陵!”梅君寒慌忙扶住她。
“没事没事。”苏海陵揉了揉脑袋,苦笑着掀一车帘探出头去喊道,“如烟,没事了?慢慢回府就行。”
“啊?”孟如烟一愣,拉住了马缰。
不巡苏海陵明显不想解释,又缩回了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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