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有点受不了这样的目光,微微转过了脸。
“哈,皇后可还真贤惠,对了,我差点忘了,这是一个身为皇后者的本份。水莲,你这个皇后做得不错。”
他自言自语,声音很大:“果然是人一阔脸就变,人到了什么位置就变成了什么样的段位。”
她面红耳赤,硬着头皮:“我搬去落花殿后,陛下也需要人服侍,至于服侍之人,就陛下自己做主挑选可心的就行了”
“哦?还要朕自己挑选?难道皇后心目中还没有合适的人选?”
“这”
“皇后啊皇后,看来你这功课做得还是不到家。害得朕空欢喜一场,还以为你把人选都确定了,美人马上就会到尚善宫接替你的位置呢”
这嘲讽赤裸裸的,丝毫也没有掩饰。
“水莲,你就没有训练一些歌舞绝色?”
“!!!”
“真是麻烦,难不成让朕自己出马去找?”
“!!”
“皇后,你要是早就安排好了绝色美女,此时顺势推出来,朕不知多么惊喜呢水莲,对了,你这叫什么?哈,按照你以前的说法,这个叫做什么来着?对了,叫‘性贿赂’,对吧?”
水莲终于忍不住了,面上火辣辣的,心底也起了一些怒意。
他这是什么话?
难道是自己贿赂他他才去?
后宫三千难道是自己替他安排的?
哪一个妃嫔是自己招进来送给他的不成?
☆、叁王爷滴血验亲3
水莲勉强道:“后宫人多,陛下可以自行考虑,再说还有新来的秀女”
“也罢,我就麻烦一点,自己考虑也成。可是,皇后,你真的完全同意?”
“当然。”
“水莲,这是你的真心话?”
“宫规如此。”
“宫规?”
“”
他上前一步。
她后退一步。
他的目光几乎盯在她的眼睛上,死死的,能看到她眼里慌乱的倒影。
“水莲,你明明就是不想搬去落花殿,为何还说这些言不由衷的话?”
水莲脸上火辣辣的,忽然就愤愤的:“我有什么办法?难道是我不想搬去落花殿就不搬去吗?”
“当然。只要你自己不想搬去,谁敢让你搬去?你明知如此,可还是一再试探我。水莲,你不觉得自己这样显得很虚伪吗?”
她恼羞成怒,转过身就进了寝宫,往床上一躺,再也不肯说话了。
真不知这个男人,为何说话成了这样,一点也不留情面了。宫里规矩如此,谁怀孕了谁就不能侍寝了。今天这个人来提醒你,明天那个人来提醒你,自己再不做点什么,这后宫上下,就全把自己当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妒妇了。
难道这些,他皇帝大人一点也不了解?
身在花团锦簇里,哀荣升迁,全是他一句话的事情,今日得宠当然不错,可是危机一旦来临,自己怎么办?
有娘家可以依靠?家族可以信赖?弟兄们扶持?
这些都没有,难道自己就不该替自己留一条后路?
至少不要和整个后宫做对吧?
心里的苦楚,无人得知,做皇帝的人,也许永远也不知道下面的人真正的心事。
可是躺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劲,四周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皇帝并未跟进来?二人之间好久不曾这样冷战过了,心底竟然有点不适应,又很失落,心想,这一次他又生气了?
夫妻之间已经经历过太多的聚散离合,实在是经不起更大的折腾了。
她一赌气,心想,这人倒好,三两下就生气了,看吧,好了一会儿,又变成了这样。自己这样就得罪他了,那以后那么漫长的日子,估计不敢多说半句话,多一步路了。
☆、叁王爷滴血验亲4
心里这口气憋闷着,翻一个身,忽然睁开眼睛,吓了一大跳。但见一个男人无声无息地站在床头,低下来,面孔放大,眼神里充满了邪恶的笑意,一见她惊恐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怎么?使性子睡不着了?”
她哼一声,拉了被子就把自己蒙住。
他伸出手,将被子拉开,笑嘻嘻的抱她坐着:“水莲,这样岂不闷坏了?快别使性子了,对身子不好。”
“!!!”
“再捂着也对孩子不好”
她赌气道:“你就怕捂着孩子。”
“我也怕捂着你啊。傻瓜,你在我心目中比孩子更加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好了,不许再使性子了。”
“我哪有使性子?”
“你明明就是使性子。你明明就很妒忌,不希望离开尚善宫,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了不起可是,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水莲,你在想什么?”
他趁势坐了下去,搂住了她的肩头。
那时候,水莲刚抬起头,不经意地对上了他的目光,心底忽然一跳,那是一种久违的目光,充满了一股令人心悸的温柔体贴和怜悯之意,就如普通人的夫妻,一夫一妻,没有任何外力的干扰,也没有任何纠缠的凌乱,只是一个普通男人对于普通女人的关心。
“水莲,你说你在想什么?”
她红了脸,低声道:“我也没想什么”
他悠然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什么呀?”
“你在想我们的孩子长什么摸样,是不是像我这么英俊潇洒,对吧?”
她嗔道:“哪有?”
“当然有。我们的孩子,自然比我还漂亮。”
这个人,脸皮倒挺厚。
水莲微微咬着嘴唇,要怒不怒的,皇帝呵呵笑起来:“水莲,你身子一直不太好,现在又有孕在身,不可发怒,也不可太过操心,这些日子就好好的呆在落花殿,哪里也不许去,也不许胡思乱想,知道么?”
她垂下头去,半晌无语。
“怎么,怕别人说你是妒妇?”
“!!”
“你本来就是妒妇,又何必怕人家说?”
☆、叁王爷滴血验亲5
“怎么,怕别人说你是妒妇?”
“!!”
“你本来就是妒妇,又何必怕人家说?”
他看到她满脸怒容,眉毛掀起来了,立即笑起来:“怎么?我哪里说错了?你不是妒妇是什么?表面上说得大方,如果我真的招了哪一位妃嫔侍寝,你岂不背地里气得跳脚?”
这是事实。
“瞧吧,女人就是这样,口是心非的。”
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虚弱:“是啊,女人就是这样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主动权又不在我的手上,我其实哪里做得了主?”
他收起了笑容,凝视着她脸上的悲凉和寂寞之情,心底也有些不好受。曾几何时,她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宫女子,身边危机四伏,越是受宠越是招妒。如果不在当红之时巩固自己的地位,一旦衰落,后果不堪设想。可是,她哪里有什么强大的靠山呢?娘家不靠谱,二王爷虎视眈眈,醇亲王党羽压力很大
也许,就连丈夫,也不足以完全信任?
“水莲,你别怕,你就呆在尚善宫,生孩子,养孩子,都在这里。”
“可是,这样的话人家会不会说闲话?”
“哈哈,闲话嘛,天下人都会说。每天都有不计其数的人在说闲话,我们哪里管得了别人的嘴,是吧?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不听就是了。”
他无所谓,心底小小的难过。
大臣们不会啰嗦地要你为了子嗣着想眷顾六宫了,也不会说什么不公平要你雨露均沾了。现在,压力都到她的身上去了。
就因此,才急切地想为她分担。
就如当年自己艰难的时候,分担的永远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可是,陛下你你”
“我怎么了?”
“你真不需要人那个啥了?”
自从得知她怀孕起,因怕伤到腹中胎儿,他便开始了禁欲生涯,一个正当盛年的男人,又是皇帝,怎么受得了?
十天半月还行,一个月呢?三个月呢?五个月呢?
其他妃嫔蠢蠢欲动,到也不是空穴来风。
没有独霸着皇帝,让皇帝禁欲的道理。
他哈哈大笑,轻轻搂住她,“我倒是想呢只可惜没那个福分也罢也罢,等你生了孩子再说”
☆、叁王爷滴血验亲6
“可是,你这样”
“水莲,你忘了?当初太后去世,朕不也斋戒一年?”
还好意思说——不过八九个月好不好?后来的几个月,小黑屋里,她破了他的戒——
恍恍惚惚的,觉得时间过得这么快。
原来,他曾是那么一个坚定不移的男人。
只是岁月磨灭了她对他的很多美好的印象——啊,不经意的,她竟然忘掉了他以前那么多的优点。
再不济,他比这天下十之八九的男人都好很多很多。
“水莲,你看,无非跟当年差不多啦,哈哈,你怀孕三个多月,充其量,最多再熬个七八个月啦?”
那声音十分温存,轻柔,充满了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若是别的男人说这样的话,多少都有虚伪和敷衍的成分。
可是他是谁呀?
他是皇帝,是一言九鼎的那个男人,自制力超强,一旦认定了,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她低低的:“陛下,你何必这样自苦?”
“这是自苦么?”他惊讶地反问:“我和你一起期待孩子的到来,不知多愉快呢,怎会是什么自苦?”
但见她的面色和缓,心绪也变得平静了,他才柔声道:“水莲,你现在需要的是放宽心思,其他事情就不用过多考虑了。你住在尚善宫,孩子出生后也住在这里,这是你们母子的家。”
这里便是家了?
她没有回答。
脑子里模模糊糊的涌起的念头,醇儿怎么办?多一个皇子住在落花殿,难道不是对现有利益的赤裸裸的挑战?
但是她觉得疲倦,也不想考虑这些事情。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
而且自己生的不一定会是儿子,也许是个女儿。
不过,她暗自腹诽——会不会有别的女人又来个小黑屋,再一次让他破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