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见问到自己已极紧张,听到杨烽说到后来简直就是喝斥了,更是慌乱,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泪珠儿成串的滴落。
“是的,大人,这就是小女林音,先天阳脉。”很不想当众说出女儿的病因,哪怕是面对杨烽,林教官也有种保护不了女儿的挫败感。
冷无涯插了句:“禀大人,寒青跟林音结拜为兄妹了。”
杨烽下意识反问:“这不是丫头?”
果然,寒青是女儿身!再次证实了这一点,冷无涯却感到无比的悲哀:纵然她真是女儿身,自己也没有拥有她的资格啊!
玄骑神殿没有女骑士,学院不招女学员,冷无涯清楚一旦暴露出寒青的性别,会给她造成生命危险,赶紧强调:“禀大人,寒青跟林音结拜的是兄妹,不是兄弟。”
这时杨烽又反应过来:“唔,本座刚才听错了。”
冷无涯自然不会拆穿杨烽的谎言,而其他人对寒婧是女儿身的事实毫不知情,也不可能拆穿他。这个小小的失误就这么掩饰过去。
瞧着林音实在难受,冷无涯问:“大人如无吩咐,我们可否带林音下去?”
“嗯,这事你们自己搞定,不要让寒婧搅和了。她需要静养。”杨烽说罢,挥手让大家都离开,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婆妈得厉害,简直颠覆了大家对他的印象。
94、师父走了
扔下还没走的客人,杨烽上楼去了,情不自禁的走到寒婧卧室门口往里张望。才这么大一会儿功夫,她已经酣然睡去,睡觉姿势极不老实,不停的踢腿。
没有意识到自己这行为算偷窥,准确的说是没有什么想法,杨烽这一刻就想这么静静的站着,静静的看着。所有的雄心壮志,所有的计策谋略,都在这一刻远去。
多年以后,杨烽总在想,如果寒婧不是这么优秀,不,是她不要妖孽到变态的程度,他们会不会更幸福。
是寒婧的天赋好得让自己都嫉妒的,如果不培养是暴殄天物,但培养之后这个天纵之才如果不为己用,岂不是太亏了?杨烽在很多年以后都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为之困惑,也为自己抱屈。
杨烽不懂,感情只要掺杂了功利的东西就会变质。
不明白以后的情感纠葛,杨烽此时还只有宠她的念头,只想看着她无忧无虑的欢颜,喜欢听她生气勃勃又霸气嚣张的嚷嚷声,她总是那么的生龙活虎,即便是在重伤的情况下也不像别的女人总是撒娇乞怜,只是偶尔不自觉的流露出些许娇弱意态,却更足以让男人为之疯狂。
不是足够优秀的男人,配不上寒婧。但是越优秀的男人越容易为她狂。冷无痕、白一鸣、玉飞鸿这几个的优秀无庸置疑了,搁正常情况,有哪个看到还在分院混的学员会乐意搭个话茬?他们还不知道她是女人呢,如果看到她美得祸国殃民的脸,还不得疯了啊!
唔,冷无涯跟何远山这两个小子天赋也算不错的,都屁颠屁颠的当她的小弟。
本来心思澄澈没有杂念的,站着站着就思绪如潮,险些就淹没了杨烽的理智,动心思把寒婧身边的男子清空了。
竹茹把香炉里的安息香点上,一回头看到杨烽,赶紧行礼。
“嗯,你们要用心服侍,有什么事情及时报告。等她醒了,告诉她不准再胡闹,否则下次我来就是把她抓走关黑屋子了。”
也就是在寒婧睡着时,杨烽在侍女们面前摆摆人师的谱了。威严的说罢,他就闪了。有个妖孽般的弟子,他这人师的压力倍增啊,这次回去闭关一定不能心猿意马了!
寒婧醒来,第一眼没有看到杨烽,竟有些怅然,问过得知他走了,不由得撅起嘴说:“至于忙成这样嘛,人家还有问题要问哟!”
“小姐是要问关于修炼上的问题么?奴婢可以替您把问题传回家去。”
也就是存着巴结寒婧的意思,竹茹真没料到这样就让偶尔糊涂的寒婧明白自己还负有监视的责任,这丫头嘴撅得更高了:“那个讨厌的家伙让你们监视我是不是?”
“不是,婢子只是服侍您的。”竹茹慌得“扑通”一下子趴地上猛磕了一记,额头都见血了。
寒婧给吓了一跳,赶紧来扯竹茹:“好好的说话磕什么头啊,放心吧,我不是师父那个喜怒不定不讲道理的家伙,就算不爽也不会跟你们撒气。”
心说,姑奶奶你不爽直接在我们头上出,也就是打两下骂几句,那还是轻的了,真的闹到你师父咱们家少主那里,就不是扒一层皮这么简单了。竹茹到底训练有素,心里的想法一点也不会流露到表面上,嘴里还乖巧的答:“姑娘有气在婢子们头上出,那是婢子们的荣幸。少主向来公平,从不无故罚人。”
“呃,好吧。”寒婧说不出更多的话了。她跟竹茹她们也不熟,只是本性善良不愿意为难下人罢了,也不会存着收买她们的心思,对于探问杨家情况也没有任何兴趣。
竹茹跟竹沥都是打小儿服侍杨烽的,深得他的信任才会派来服侍寒婧。就她们以前的经验,只要对杨烽有一点企图不管有没名分的女人都会想要收买她们,跟她们说话的语气都格外的亲热。
唯有寒婧跟杨烽身边所有女人都不一样,虽然这也因为她是弟子的身份特殊,但是就竹茹跟竹沥的经验,很难有女人不为他动心的,她们认为她顶多就是现在不懂男女感情,等到情窦开,她也跟那些女人一样的。
浑然不知道短短的时间,竹茹就转了这么多的念头,寒婧动了动胳膊感到酸痛难忍,叹了口气说:“这次真是悲催了,还真是要在屋里平着了。”
“小姐要是觉得闷的话,奴婢给您念书听。”竹菇笑道。
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寒婧又懒懒的闭上的了眼睛。在竹茹抑扬顿挫的声音里,她梳理起这段时间的经历。
离开家的日子也太久了,好像过了一个世纪,还不知道哥哥们急成什么样了?此念一生,寒婧潸然泪下。
家,对于她而言太遥远了。
有娘的地方就是家,娘去了天上,家也被娘带去了天上了。
师父,一定是娘派来替她照顾自己的,寒婧执拗的这么认为。
想到了娘亲,泪水更见汹涌,寒婧把被子拉上来蒙住头。
竹茹还在认真的读着书,直到竹沥过来制止。
以为寒婧睡着了,竹沥把竹茹叫了出去。
让泪水尽情的流淌,寒婧无声的叫着娘亲,恍惚间似乎听到娘的回应,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又让她更加悲不可抑。
再强势,寒婧也才不过十几岁的姑娘家。亲情,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姑娘而言仍是支撑精神世界的支柱。娘亲走后,爹像是变了一个人冷酷无情,是哥哥们的兄妹之情温暖了她。
父女绝裂,寒婧负气离家出走,走得越远,越挂念小时候那个温馨的家。如果不是有杨烽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便宜师父,她真不知道要如何撑过来。
对杨烽的依赖性产生是必然的,他的离开,让寒婧有了不舍。除了哥哥们之外,她多了一份牵挂。
守在外间做刺绣活儿的竹沥竹茹两侍女听到那哽咽声,终于发现寒婧是躲着偷偷的哭,竹茹想进去看看,被竹沥拉住了。
很快,杨烽接到了寒婧偷偷哭的报告,险些就不顾一切的再跑到学院了。硬生生的压下去见她安抚她的念头,他让乔森带火凤去,名为监视,实则想办法替他哄那丫头开心。
乔森感到责任重大,有点不敢接挑子:“火凤大人脾气也不好,属下怕它跟小姐闹起来没法控制场面。”
“哦,那不用担心,你只管把它带去交给寒婧就好,再看看那边还需要添点什么。本座需要潜心修炼,暂时顾不上那边,你多用点心吧。”
“属下明白。”乔森差点笑出来了:要潜心修炼还管这种鸡毛筛皮的小事么?可是他也不敢让内心真实情才表露出那么一丝,他毫不怀疑如果让大人知道自己的想法会零拆了他的。对于那位寒婧,他现在的兴趣也是极大的。
不说别的,就是能把自家主子迷得快神魂颠倒了,寒婧就足以自傲了。
旁观者清,杨烽收寒婧为弟子的经过,乔森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只是不知道两人掉进那个秘境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就只知道从那以后,自家主子就沦陷了,还是单恋,并且是以师父的名义恋上俏徒弟。
这段感情的收场会如何呢?杨家有可能同意主子娶寒婧么?以寒婧的嚣张霸道会同意嫁给主子为妾么?
带着一连串的问题,乔森把火凤带去了学院。
又能是槐花雨飘洒的清晨,寒婧再次坐到书房窗口的位置,对着那风里飘摇的槐花串儿发呆。她什么都没有想,红肿的眼睛在涂了药后还有微肿,眼神没有往日的神采。像一尊没有生气的玉雕,呆呆的坐着。
直到窗口出现火凤的身影,还没怎么见长的它飞进来落到寒婧面前,等到她视线的焦点落到它身上时,它发出一种嘲弄意味很浓的笑声。
“死鸟?”寒婧猛一回头叫声:“师父!”
竹茹恰好走到门口,回了声:“少主没有来,是乔管事带火凤大人来的。”
“你叫这只死鸟什么?”像是听到一个多么好玩的笑话,寒婧错愕的指着火凤,一幅要笑又辛苦憋着的样子。
火凤看得那个恼火啊,险些就一口火喷了出去,幸好竹茹赶紧解释:“火凤大人是少主的契约伙伴。”
“呃,我知道这死鸟是师父的契约伙伴啊,但也不至于叫它大人吧,太搞笑了耶!”寒婧乐不可支,笑得前仰后合,笑声如银铃般串串飘远。
乔森跟竹沥还以为火凤大人一来,就能逗笑寒婧,正觉得高兴,哪知火凤发出愤怒的尖叫声,吓得他们赶紧冲上去。
火凤全身的毛张着,嘴巴张着已有火星的溅射。看得出来,它着实气得不轻。让乔森跟竹沥忙不迭的安抚火凤大人,却让寒婧笑得更夸张了,简直是上气不接下气。
竹茹还处在呆滞的状态中,直到被竹茹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