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牛头人被逼到海边」
黄宗儒说:「有刑天统领凿齿,牛头人怎么打得过?」
「刑天应该不喜欢到道息较低的海边来。」
叶玮珊也沉吟着说:「若刑天冲上去,不知道总门挡不挡得住?」
「如果挡不住怎办?」
赖一心说:「不管吗?」
叶玮珊一怔,说不出话来,若说要管,怎么打得过刑天?若说不管,难道看着那批人被凿齿剿灭?
突然那端刑天怪叫一声,举起斧头挥舞着,凿齿们也跟着举起短矛呼喊,就这么喊了一阵子,刑天斧头一挥,领着凿齿大军,仿佛箭头一样往前飞冲,对着人类建造的堡垒冲了过去。
真的上了!众人注意力都集中过去,见领着凿齿冲锋的刑天,只维持在凿齿群前方不远,并没用全力奔驰,而凿齿的速度也不慢,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刑天和身后凿齿大队,已经开始往山丘上冲。
总门那边虽然没人遇过刑天,当初也听过赖一心等人回报,知道这强大妖怪的存在,十几挺机枪对着他集火姑且不提,那后墙上的变体部队,目光都凝注在刑天身上,似乎也在等待着指示。
眼见刑天接近到了二十公尺以内,到达了剑炁的有效范围,后面一声号令传出,部队们同时挥剑,数百道剑炁对着刑天冲去。
这样应该可以吧?在远处观战的赖一心等人,虽然看不到剑炁,但看着每个士兵的目光,也知道大家的目标都是刑天,最好是众人合力之下,把刑天直接宰掉,那就太美满了。
当高速剑炁飞射到刑天身前的那一刹那,刑天盾身斜侧,突然加速往左前方冲,一下子闪掉了大片剑炁,纵然有几道没躲过,也被他盾牌上强大的妖炁激散,只见速度陡增的刑天,一个点地已冲上土墙顶端。
糟糕!众人大吃一惊时,堡垒那端已经一阵大乱,刑天巨斧一挥,庞大妖炁从斧面上往外发出,变体部队那小小短剑不适合格挡,只一愣间,内墙上血肉横飞,当场倒下一大排人。
眼看刑天就要直接冲了进去,突然土墙后冒出两排持盾部队,前蹲后站,一大片炁墙凝聚而出,重重叠叠组成一片,硬生生挡住了刑天的攻势,将刑天硬挤出堡垒,而这时土墙外的凿齿已经冲上,再度和墙内的变体部队展开激战,四面凿齿的呼喊怪叫声震天,但总门的变体部队倒是一声不吭,十分安静。
却说被震回土墙外的刑天,因为脸长在胸口,看不出表情,也不知道有没有感到意外,只见他微微一顿,身子一绕,突然快速地沿着堡垒南端跑出了好几十公尺,跟着往上一冲,再度对着一群短剑部队冲去。
眼看刑天即将接近,却没有拿盾的变体部队出现,众人不禁暗暗担心,看来持盾部队数量远不及剑队,不是每个地方都有盾队预备着,一般持剑部队又挡不住刑天,若让刑天冲破了这儿,凿齿涌入,恐怕大事不妙。
就在刑天冲近的这一瞬间,队伍后倏然冒出一人,仿佛一道蓝色闪电,对着刑天正面冲了过去。
好快!不只比张志文、侯添良还快,简直比刑天还快,大伙儿不禁都瞪大了眼睛,就连现在的赖一心都不敢和刑天正面对峙,那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物?
刑天似乎也有点意外,左盾稍护身躯,右手巨斧回挥破空横劈,迎向那人,在斧面激起狂风暴卷间,却见那人仿佛轻烟般地一扭身,已经闪过巨斧,飘过刑天右侧,长剑一挥,在刑天右臂上画出一道伤口,而且在空中御炁一绕,趁刑天还没回头之前,又绕到了另外一侧,一眨眼又在刑天的背后破开一道伤口。
「好厉害!」
赖一心兴奋地说:「添良、志文快看,我就想要你们换这种武器,那人拿的该是类似细扁剑的武器吧?」
「换武器?」
刚刚两人不在,这时同时一怔,不明白赖一心在说什么。
「这种轻细、长尖、锐利的武器,才能发挥你们的轻诀威力,劲凝尖端、多用刺削、少用劈砍,才有机会破开对方妖炁。」
赖一心一面思索一面说:「那人虽是兼修派,但一定是纯轻诀而且不只如此到底怎能快成这样?竟能砍入刑天妖炁,难道他体内妖质比我还多?」
「没有。」
沈洛年说:「那人炁息不比一般人多,但是运行方式很特殊,不过他太快了,我也看不清楚。」
「运行方式?」
赖一心一怔,微微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
「换了就能这么强吗?」
张志文大惊说:「那当然换!」
「不,还有别的原因。」
赖一心凝视着那方说:「可能和气功之类的运炁法有关」
「运炁?」
黄宗儒诧异地说:「不是说道武门人不需要练气功、内功吗?」
「对。」
赖一心说:「我们是引道境之炁,而不是周天搬运、养丹练气但如果运用某些施放之法,或者会有特别的效果?」
「一心哥,你也学过气功吗?」
吴配睿好奇地问。
「只有参考原理,没有真正练习,那很花时间。」
赖一心说:「其实我前阵子也想过,引入的炁息,也许不该是一滩死水放着」
一滩死水?沈洛年突然呛咳了起来,怎么好像听过这种形容法?
「怎么?」
赖一心诧异地说。
「这个」
自己倒是差点忘了那件事情沈洛年呆了呆说:「我听人说过,炁息不该一滩死水般放着,应该那个运转不休。」
「为什么跟你说这个?」
赖一心诧异地说:「洛年你没炁息啊?」
「呃」
沈洛年呆了呆才说:「是听到别人的对话。」
「但气功经脉走向,对我们来说实在太过繁杂我们不需藉运行累积吸纳,妖质化的身躯炁息又畅通无阻」
赖一心望着沈洛年说:「那人有说该怎么运行吗?」
沈洛年想了一下才说:「她说随便流动都行,但最好找出适合的方式固定下来,习惯以后就不用花心思去注意了。」
「嗯!有道理、有道理」
赖一心用力点头,但随即又陷入沉思。
有道理吗?沈洛年抓抓头,有机会自己也试试看好了。
◇◇◇◇众人对话的过程中,刑天似乎被那人惹火了,追着那人乱挥斧头,不过那人实在太快,就这么在刑天周围绕来绕去,偶尔欺近刺上一剑,又倏然飘开,刑天还真拿他没办法,但他虽能砍伤刑天,似乎也都只是皮肉之伤,没法有效伤害刑天。
这时外围的变体部队和凿齿的战斗也越趋激烈,凿齿刚刚稍微失利就往后撤,这次统帅在前,可不退了,一群群前仆后继地往前冲,而且有些凿齿已经开始懂得闪避,对方既然对准喉咙,那还不好闪吗?部队的剑炁几下打空,马上有一些凿齿冲到了土墙前,准备往内翻。
但部队那儿似乎也有预备,马上号令变化,一组组队伍瞄准的方位同时改变,有的攻胸、有的射腹,当然偶尔仍会对准了喉咙发射,只不过这么一来,不能再由后方统一号角控制,各小队只好各自呼喊号令,速度和频率马上变得有些混乱,渐渐开始有凿齿冲上墙头。
但毕竟这儿有几千人密密麻麻地站满,凿齿们在不断死伤、打退的情况下,就算有少数几个冲上墙头,想站稳脚步还是不容易,很快就又被逼落。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堡垒四面满是凿齿,而自从凿齿知道闪躲后,受伤的虽仍不少,但死亡的比率马上大幅减少,上下攻防之间,变成一种僵持战,一下子打不出结果。
当然,也有不少凿齿围在刑天周围,想帮忙抓住那个蓝色身影,但连刑天都抓不住,凿齿接近又有何用?只见那道身影绕来绕去,凿齿群不但拦不到他,反而还挡住了刑天的移动,而那人也不手软,一面绕一面挥剑,附近凿齿马上躺下了好几名,每个都被割断了喉咙。
刑天见状一声怪啸,似是下令凿齿往后让,只见周围很快就空出了一大圈,不再有凿齿接近干扰。
突然堡垒中又一声号角响起,一组组部队越过人墙,往外冲杀出来,那些队伍每队大约二十人左右,组成一个锐角三角形,剑炁往前方不断飞射,对着凿齿杀去,这些人毕竟都练了四诀,就算剑炁没集中攻击,但若被被剑炁轰上身躯,凿齿也难免受伤。
而三角形的尾端,则由两名持盾者保护队伍,却是这种阵型,前方剑炁集中,敌人不易靠近,但到了末端开口处,因剑炁无法集中,就难免有破绽,这儿放上几个负责防守的盾队,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下子不再是死守着堡垒挨打,几千名部队分队往外冲杀,战术马上灵活了起来,不过堡垒土墙上仍布满了士兵,不敢松懈。
众人看着血肉横飞的战场,心情随着起伏、热血澎湃,颇有点想上去厮杀,但又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似乎总觉得说不出口。
「一心,在这儿,我们可能比凿齿稍弱?」
玛莲突然说。
「倒也不会,凿齿其实也有变弱。」
赖一心回神说:「不过因为大家都变弱,人数优势就会明显起来,冲阵没有之前容易。」
「但一心哥和玮珊姊,应该比之前还强吧?」
吴配睿说:「既然增加七、八倍妖质,有强七、八倍吗?」
「没有这么多。」
赖一心笑说:「有强些倒是真的,测试没问题的话,你们也可以。」
「虽然凿齿看来一下子打不进去,但似乎也没打算撤退。」
黄宗儒忽说:「两边都死不少人了。」
众人望过去,果然到处都躺了不少人、妖尸体。
「这样打下去」
张志文突然吐吐舌头说:「万一牛头人冲了出来,那可麻烦。」
「对啊」
侯添良说:「还有,万一刑天打赢那人更糟糕。」
赖一心说:「我倒是想近点看看那位挡住刑天的高手。」
叶玮珊听着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摇摇头苦笑说:「你们想上去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