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恩是谁?”
“可靠的朋友!金币在这里很安全,不要拿到城里,需要多少运多少,注意保密。反正只有你们能越过沼泽。”
于是,简短但是依依不舍的告别之后,阿德独自踏入了试练之门。魔法阵发出光芒,阿德感到身体似乎被不断地穿透,眼前的景物一阵模糊,瞬间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说奇怪,是因为这里什么也没有,除了空旷,还是空旷,此外没有一个词好形容。一望无际,有的只是岩石。没有太阳,但是很明亮,是晴朗的白天,微风轻轻吹着,一条小溪缓缓流过,也是上不见头,下不见尾,不知有多长。地上没有任何植物,连一株草都没有,当然更不可能有动物。阿德跑到小溪那里,水清澈得要命,所谓地至秽则生物,水至清则无鱼,果然是至理名言,里面没有水草,没有一块儿苔藓,当然也就没有鱼虾了。阿德谨慎地尝了一口,水很好喝,没有任何异常。这样一块气候宜人的好地方,竟然没有任何的生气,完全是死地,阿德心中隐隐感到了一些不安,人毕竟是群体动物啊!
“你来了!”地母该亚突然出现在身后,阿德吓了一跳,“您怎么神出鬼没啊!”
“喔,你找到这些金环了!”
“怎么,您知道七十七辉轮?婆婆,把您知道的告诉我吧!”
“说起来,话就长了,这关系到西路达的小秘密,我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你打算把这二十枚怎么办?”
“不知道,现在可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了,带回镇上说不定不好,而且竟然是西路达把它们丢在龙窟里,我想西路达有她自己的想法,所以不敢贸然决定。婆婆,您告诉我好不好?”
“这样啊,那你保证直接把它们还给西路达!”
“我保证!”
“那我就告诉你这是挺久的事了,大约一千几百年前,西路达出生在冰岛的一个村子里,六岁就被选出来侍奉奥丁,她美貌异常,聪明伶俐,十二岁就成了圣女。由于上一任圣女生活得不快乐,又死于圣战,奥丁很内疚,在西路达侍奉了他十年后,奥丁就希望她嫁人,过幸福的生活。这本没有什么不好,但消息传出,竟然有七十七位在圣战中立下大功的勇士一起来奥丁神殿求婚,他们当中有国王,有王子,个个是仪表堂堂的勇者,年龄也都很适合。奥丁很为难,叫西路达自己决定。可是西路达并不想离开奥丁,因为奥丁并没有安排下一位接班人,今后也许永远也不会有人直接侍奉他了。西路达出了一个主意,叫人铸了七十七个金环,称作七十七辉轮,分给每一个想向她求婚的人,表示嫁给他们当中最英勇的人,这个人必须击败其他对手,取得所有金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无果而终。谁知,还不到一天,惨剧就发生了,一夜之间,奥丁神殿血流成河,七十七人互不相让,当西路达发现的时候,最后一个人死在她怀里,也只收集了二十枚金环。”
“就是这二十枚?”
“那倒不是,只是数量上的巧合。西路达伤心欲绝,想要去死,奥丁制止了她,就这样,西路达继续留在奥丁身边,而七十七辉轮被她随着死者埋在了山下。谁知,金环被盗墓,而争斗也没有停止,不知是从哪儿传出七十七武士为西路达决斗的事,人们争先恐后地为金环而战,不知死了多少人,性质已经完全变了。几百年过去了,西路达没办法阻止狂热的求婚者丧命。当骑士运动兴起的时候,西路达想改变这种状况,就对外宣称获胜者不是可以向她求婚,而是可以赐封为骑士,同时不再公开露面,她想,没有人见到她的容貌会好一些,希望随着骑士运动的淡漠将风波平息,谁知骑士运动一开展就如火如荼,几百年来始终不曾淡漠,一个骑士成名了,更多的人死去。西路达内心受到了剧烈的伤害,深深悔恨。她全身蒙上黑纱,很少说话,到镇上为受伤者医治,希望可以减少伤亡,但是始终没有办法让此事停止。后来,她想了个笨办法,偷偷收集了二十枚金环,扔到了黑龙的洞里,这样,谁也没法拿到全部金环,自然就会渐渐平息。可是,四百年过去了,旋风骑士成了传说,前来一试身手的人却丝毫不减。西路达赎罪一样折磨自己,竟然将近一千年没有见过阳光。她的头发变成了银白色,面孔没有一点儿血色,奥丁很着急,但没有办法。现在,你的到来终于让她熬出头了。对于你的产生,奥丁花了点心思,你的到来早在他意料之中,算是为侍奉自己的西路达尽到了爱护的责任。但是,你的身世绝非如此简单,如果你能通过这次考验,你将有机会面对面地向奥丁问个明白。如果不想知道,其实也没什么,一样可以生活得很快乐。”
阿德一直全神贯注地听着,想不到七十七辉轮的光辉背后是西路达血泪的悲哀。当他发觉话题渐渐扯到自己身上的时候,突然想起佛陀的话,而此刻,自己正是站在世界的西北角。感觉到关键时刻的来临,阿德的手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我想知道!婆婆,您出题吧!”
“好啊!不过你这全副武装的样子是不太方便的!”
“不用打仗吗?”阿德把二十枚金环套在普拉克剑身上,又把剑插在地上。“现在好了吧?”
“嗯,”该亚点了点头,“你看,那边”
阿德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见在很远的地方,地平线上,依稀有一个小黑点儿。“看见了吧?那儿是我的家,我在那里等你。但是,你必须蒙上眼睛,用这个”该亚递给阿德一根挺长的黑布条,“如果你摘下布条,就算输了,你明白吗?”
“这么简单?”阿德很奇怪,那屋子看不清有多大,但在这光秃秃的奇怪地方,那屋子是地平线上唯一的凸起,就算再远,似乎一天的功夫也可以走得到。阿德暗自盘算,如果找不到方向,就顺着小溪走,再沿着河岸往过找,而屋子离小溪不远,应该不难找到。
该亚似乎看出了阿德的心思:“别以为太简单了!我不会给你任何帮助!拿着,以后就靠自己了!”该亚又交给阿德一只小袋子和一把小铲子,“袋子永远也不会空,想怎么用全看你自己了!”
该亚化作一到金光不见了,只留下阿德稀里糊涂地站在那儿。
“这是什么啊?”阿德打开小袋子,发现里面是一些奇怪的种子,有的挺大,像是豆类,似乎能吃,有的很小,像是花子儿,这老婆婆,是想让自己顺道儿种点什么吧?这地方确实有点儿太荒芜了。“也好,我就隔上一段种点儿,刨个坑还能当记号。”
阿德看准了方向,把黑布紧紧蒙上,大喊了一声:“婆婆,我开始了!”
镇子上,辛迪大发雷霆:“这黑心短命鬼!这一下不知要多久!我还得贩卖食品给森林妖精!”肯则对着一大箱宝物和金币不知所措:“嗯,还是赶快运回去吧,如果丢了威恩陛下会杀死我,我的妹妹说不定会被送给瓦姆那混蛋当佣人,可不是闹着玩的,但是怎么能不让人知道里面是金币呢?啊!头疼,头疼!”露露和碧姬倒没有什么牢骚,有葡萄酒天天都是好世界。
阿德在小溪边艰难地走着,每隔十几米就刨个坑,撒几粒种子进去。没有太阳又被蒙住双眼,阿德感觉不到自己的方向,只能依靠小溪的声音。“我到底走了多久?”阿德凭着自身的惯性猜测,“该差不多了吧?有一天的时间了。”阿德离开小溪向一边摸索,但是在估计的地方没有建筑物。“一定在附近!”阿德凭着自己的猜测不断摸索,但是什么也找不到。
“不好了!”阿德饿着肚子摸索了大约几天的时间,渐渐陷入了恐慌,体力和意志力都在不断地下降,阿德很清楚,再这样下去,他撑不了多久。他已经第十三次回到了小溪边,几乎是爬进小溪去喝水。“该死,我为什么不带些干粮!”阿德想起了该亚的话,“袋子永远也不会空”,阿德毫不犹豫地捡出几颗像豆子的种子,放进嘴里嚼起来,如果习惯了苦涩的味道,其实还可以,跟普通的豆子没有太大区别。阿德解决了饥饿,再次冷静下来。
“我在沙漠里也不曾死去,现在被困在气候宜人的地方,竟然也会想到死,真是天大的笑话!”想到沙漠,就不由自主会想起祖穆尔德,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甜蜜,“如果是你,会怎么办?”想起聪明如同祖穆尔德,着起急来也只有选择笨办法,阿德笑了,笨办法大概才是最保险的办法吧?他一跃而起,“该亚婆婆早就猜到我得这样做,才说需要很长时间的吧?没关系,让您看看什么叫耐心。”
于是,阿德开始了鼹鼠的生活,没有光明,只是不停地刨坑。每隔几步,他就刨个坑,种一枚种子。他用这种方式织成网,在广阔的土地上逐渐确定自己的位置。也不知过了多久,挖过的地方由直线圈成方块,然后变成“田”字,一个“田”字之后又是一个“田”字,如果有太阳升升落落的话,日子早已一天天过去了,阿德做梦都想碰到那不知是什么样子的建筑物,然而始终也摸不到尽头。他不敢计算自己到底挖了多久的坑,挖了多少的坑,这会让他失去耐心。多少次,他想把蒙着眼睛的黑布摘下来,却只有一次一次把布绑的更紧。渐渐地,种花刨坑成了他唯一的思考和行动,土壤变得亲切,生活单调但不是厌烦。当铲子坏了的时候,阿德就用手刨,而土壤从来也不曾让他吃力或是伤到他的指甲。日子单调起来,过得也就快了。光阴的故事在阿德来说,有另一种解释。
“如果有一天我解放了,摘下布条,八成是熊猫,眼睛上一圈白,其余的部分象黑炭,姑娘们长得像春梅就指着我笑,像息坦就不停祈祷,像祖穆尔德就给我竹子,像辛迪会把我关起来,碧姬大概会变成和我一样,露露就说不好,会和我抢这仅有的一点点吃的”阿德自我解嘲地苦笑,手却摸到了一样东西,是草,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