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小丑回答,“我就像一头蠢驴子,不过依在下看来,对教会和他的仆人的布施,也应当向其它布施一样,先从自己人做起,比如让我的放猪人兄弟摆脱他的破鞋子”
“不许放肆!穷鬼!”圣殿骑士扬起马鞭,重重地抽在小丑面前的土地上,要不是小丑躲得快,这一下一定会抽在他身上。一旁的放猪人见好友挨了打,立刻抽出匕首,迎了过来。
“好了!收起你的鞭子吉瓦尔,这里不是巴基斯坦,我的岛民不喜欢挨打,除非是神圣的教会对它所爱的人的惩罚。”艾默长老撒出一把银币,拉走了圣殿骑士吉瓦尔。这位骑士怒气冲冲:“我们这样的人不必要求他们,我们可以命令他们!就是他们在半夜睡着了,也得立刻爬起来招待我们!”
阿德和两个人鄙视地看着一行人远去,他们的声音还不断传过来。
骑士:“要是那位小姐没有你说的那么美,你还记得我们的打赌吧?”
长老:“当然,你的十桶酒和我的金链子!我好像已经看到那些就被我的仆人们锁进酒窖”
骑士:“那可得由我来定,我承认没见过这样的美女,才算数。我看你的金链子已经危险了,我要带着它参加阿什贝比武大会”
阿德对两个人说:“指我的宝剑起誓,我亲眼见到我的朋友受到侮辱,我要参加那个什么比武大会,当众把他打翻在地,让他在地上滚足十个滚。”说着,抽出普拉克之剑,在两个人眼前晃了一下。
小丑和放猪人没料到普通的旧剑鞘里是这样一把剑,围上来观看。“让我试试!”放猪人想耍一下,但是立刻被剑的重量所震惊。“这到底多重?”“三百六十斤。”
“不用你兑现!我已经知道你是个好样的,”小丑很高兴,“你不是个庄稼汉,我们也不用为那种人扫兴。”
他们慢慢地走,一路上小丑招呼着来往的妇女,摆出各种奇异的行径。阿德和放猪人边走边聊,磨蹭着时间,到城堡时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城堡的主人阿贝尔斯坦正在大发雷霆:“快点!客人就要来了!阿特鲁托奈!到哪去了!我这个父亲还没看够你!”
“除了我们还有客人吗?”骑士吉瓦尔和长老艾默已经换了舒服的袍子,摆出一副客人的样子。
“没错儿!难道你以为我为了你们才杀猪宰羊?”阿贝尔斯坦相当不客气,吉瓦尔想发作,被艾默拦住了,阿贝尔斯坦是北欧人打进来前的英国王室,阿尔弗莱德大王的后裔,在本土撒克逊人中的威望不容置疑,虽然如今没有权利,但仍不宜得罪。
当阿德出现的时候,阿贝尔斯坦向他表示了敬意,阿特鲁托奈把阿德形容成自己的救命恩人,世上最伟大的战士,然后就去洗澡换衣服,再也没露面。阿德知道自己的家族对撒克逊人来说和暴君差不多,因此只报了名字,“叫我理查德。”
“老八!去催催厨子,让他们快一点儿!”阿贝尔斯坦今天特别高兴,虽然高文娜让他脸上有光,但阿特鲁托奈也是心肝宝贝,只是不像他希望的那样像一个懂礼节的名门小姐,不过,既然她已经归来,阿贝尔斯坦的头疼好了一半,另一半也会在一天以内烟消云散。
和上一次阿德参加的寒酸的大型宴会不同,这里堪称盛宴。宰了羊和猪,神气活现的小公牛摊开四肢躺在大理石上,大块的肉烤熟后在酒席上到处传递,透明的红葡萄酒在斟得满满的酒杯里闪着光。吉瓦尔在发现宴席的主客是阿德时就一直瞪着这边。阿德不以为意,和小丑妙语如珠,使阿贝尔斯坦十分开心。
膳食总管大声说:“且慢动手!阿特鲁托奈小姐驾到。”众人眼前一亮,阿特鲁托奈穿着盛装,手拎裙摆走了出来,特意走到阿德旁边坐下。她烫了头,像是被人特意打扮过,还喷了香水,显得十分可爱。阿贝尔斯坦见女儿没有坐在自己身边却坐在阿德身边,吃了一惊,但女儿温顺老实的形象前所未见,叫阿贝尔斯坦心花怒放,也就不计较了。吉瓦尔和艾默低声私语:“这位小姐虽然美貌活泼,但根本还未成年,算不上倾城倾国,你的金链子归我了。”“你聋了吗?这是阿特鲁托奈,不是高文娜,是她的妹妹!”
阿特鲁托奈脸上红扑扑的,低着头,静静的就好像换了一个人。阿德感到意外,正悄悄地打量着她,膳食总管又大声说:“高文娜小姐驾到——!”仿佛特别卖力,宽阔的大厅里不断回荡着“驾到驾到驾到”的声音,阿贝尔斯坦站起来,把一位姑娘领到女主人的专座上,屋里所有的人都起立来迎接她。
高文娜体态优美,一切都恰到好处。她身材欣长,亭亭玉立,但不是高得过分。她皮肤细腻,高贵的脸型和容貌体现出她优越的地位和一贯受到尊敬的习惯。她浓密的头发介于棕色和金黄色之间,以各种动人的方式一绺绺地分散着,在宝石首饰的掩映下,长长地垂挂下来,使人们看到了一位名门出身又生来自由的少女。
吉瓦尔张大了嘴,眼睛死死盯在高文娜身上,心醉神迷。“醒醒!我们的主人在看你了。这样很没礼貌!”艾默急急地摇醒了吉瓦尔,后者立刻俯身回答:“我不能带你的金链子了,那些外国美酒已归你所有。”眼睛立刻又回到高文娜身上。
高文娜发觉圣殿骑士的眼睛露出炙热的情欲,好像野兽躲在黑暗的山洞中向外窥视,立刻蒙上了面纱,警告他这种肆无忌惮的行为不受欢迎。小丑毫不客气地说:“骑士阁下,我们萨克逊姑娘的脸皮没有经过风吹日晒,是经不起十字军武士的注视的!”
“若我有冒犯之处,我道歉,但歉意只能到此为止。”吉瓦尔大声说,“希望高文娜小姐在阿什贝比武大会上,对那些光彩夺目的武士们不至于这么残忍才好。”
“我们还不一定去那儿!”阿贝尔斯坦对吉瓦尔没什么好感。正在这时,门房的小厮通报说有一个犹太人来借宿,这引起了众人的骚动。“一支犹太狗!他难道不知自己在什么地方!”吉瓦尔大叫起来。然而,高文娜发了话:“让他进来,在这种夜晚,就是野兽也需要息身之地。上帝既然让顽固不化,不信基督的犹太人生存了几千年,我们也可以容纳他在我们当中呆上几个小时。”这样,所有的人都安静了。
犹太人衣衫褴褛,走进了大厅,他本是个高大的老人,花白的胡须,但长期卑躬屈膝使人们几乎看不出他有多高了。“不信基督的狗!不许过来!”吉瓦尔怒气冲冲,他的随从们也在后面拔出了剑,生怕被邪气玷污。阿德给犹太人腾出一席之地,但是犹太人很识趣,谢过了主人,捡了一碗食物后就独自坐在墙角享用,这样宴会的气氛不致被破坏,人们渐渐又回到各自的话题上来。
“我担保,圣殿骑士不爱犹太人,只爱他们的财产。”小丑不失时机地讥讽吉瓦尔,吉瓦尔在高文娜面前,不敢发作,只得大肆吹嘘圣殿骑士的功绩。阿德想起碧姬还在挨饿,小声和阿特鲁托奈嘱咐了几句,阿特鲁托奈立刻取了一些面包和葡萄酒出去了,听话的程度让高文娜十分惊异,当妹妹跑来要求帮忙化妆的时候,她就对阿德产生了好奇心,现在看来,妹妹对阿德还不是一般的着迷。吉瓦尔的傲慢无理使她感到厌烦:“尊敬的先生,难道除了圣殿骑士团没有其它的了吗?”吉瓦尔曲解了高文娜的意思,回答道:“当然,还有圣约翰骑士团,(十字军的另一支着名骑士团,主要由意大利骑士组成,以医护伤员为主要任务,即医护骑士团。)我不想诋毁他们的名誉,但是”
阿贝尔斯坦插了嘴:“我派出去寻找女儿的人刚刚带来了新的消息,有一支神秘的新兴骑士团,人们称之为‘风雷’骑士团,他们行侠仗义,每有比武一定参加,成绩骄人,不亚于圣殿骑士团,他们的团长还未露面,人们只知他们的统一标志是披风上写着‘WindThunder’,是一群真正的好汉。”
“我也有所耳闻!”艾默长老补充说:“前两天奥丁神殿的人送来了西路达的文书,这些骑士是他亲点——所有的骑士公会都收到了。”
“这些人不值一提!”吉瓦尔当然不肯让突然冒出来的风雷骑士团抢了风头,“我会把他们打落马下,但是恐怕他们没办法参加阿什贝这样的正规比赛,才在农村里小小获胜。如果他们的团长胆敢出现,我会叫他们颜面无存。”
阿德对这番话正中下怀,说道:“他们的骑士团长也许会出乎意料地在赛场出现,我会很乐意向他转达您的挑战,这一点您不用担心。”
吉瓦尔虽然显得粗鲁,却不失为一个敏感的人:“喔,如果这位团长正好在这里,我倒要为他担心了,他寒酸得没有一身铠甲,怎么参加比赛?既然如此,我愿意用我的圣物盒作为赌注,但是如果他不能出现在阿什贝赛场,你能拿出什么呢?我的朋友?”
“他什么也不必拿出!我保证出现在阿什贝,如果任何人在比武中获胜,我都愿意担任爱和美的女王。”高文娜的声音让圣殿骑士欣喜若狂,他仿佛胜券在握:“那么我期待着您的热吻,希望您对我不要太过残忍。”
宴会在推杯换盏中结束了,阿德注意到吉瓦尔和艾默的窃窃私语和对角落里犹太人不怀好意的目光。他们被带到各自的房间休息。在房门前,两个使女拦住了给阿德带路的仆人,用命令的口气接过了火把,让阿德跟在后面。很显然这权力来自高文娜,而且不能被拒绝。阿德被带到高文娜的房间,女主人坐在一把高椅子上,三个使女在为她梳头,做就寝的准备。至少有四支银烛台把屋里照得光辉夺目,阿德看到墙壁上挂着金丝银线绣成的绣花帷幕,猎犬和猎鹰的狩猎场面达到了这项工艺的最高水平。但是和祖穆尔德的寝宫相比,这里未免欠缺舒适,春梅在杭州的小屋墙壁也比这里光滑。但是相信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