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英语名字。等你见了就知道了。它在水里扭扭摆摆,像跳芭蕾舞似的。这儿没多少人认得它,连你们的父亲都可能从来没听说过它。可是,你们要能逮住一只,让他卖给动物园,能卖好几千美元呢。”
“好哩,”哈尔说。“咱们就逮孟克乐克和乌格尔伯格去。”
他心里很清楚,那个词是乌格育克,但变着花样拿它闹着玩儿,他觉得挺开心。奥尔瑞克哈哈大笑。
尽管夏天即将来临,海面上仍然处处冰封。附近只有一条窄窄的水道没有冰封,两个孩子和北极熊就从这儿溜到冰下。
水面一带布满浮游生物和微小的单细胞生物,它们是须鲸的食物。但在水深9米多的地方,水像玻璃似的清澈明亮,水温接近冰点。不过,孩子们穿着乙烯橡胶潜水服,不觉得冷。
海豹幼仔们对来访的客人很感兴趣。它们围着他们游了几圈儿,然后,小心翼翼地游上前去咬罗杰的手。它们像放了学的孩子那样欢欣雀跃。哈尔用防水手电照着这班小东西的生动舞姿。
不过,就连饥肠辘辘的北极熊对它们也不屑一顾。
色彩缤纷的游来游去的鱼,五光十色的贝壳,背上点缀着彩虹般的花纹的螃蟹,还有那婀娜起舞的海团扇,把海底装点成美丽的童话世界。海团扇扎根在海底的泥土里,看上去像是十足的植物——哈尔却知道它们是动物。多么奇妙啊——在泥土里生根的动物!
一只孟克乐克游过来了。长须海豹是以爱吵吵嚷嚷出名的。“巧克,巧克,巧克”它唱着,歌声是那样嘹亮,隔着水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它游近了,眯着它那弱视的眼睛斜睨着那几个侵犯了自己的领地的古怪东西。
哈尔马上把一个用生牛皮绳子挽的套索抛出去,套住这大家伙的头。罗杰和他动手把这庞然大物往冰洞口那儿拉。
他们马上发现,在这只360多公斤重的巨兽面前,他们俩就像小猫似地软弱无力。
他们不但没能拖动巨豹,反而让那只巨豹把他们拖着走。巨豹的鳍就像宽大的船桨,使它能毫不费力地把这两只两条腿的动物拖到冰下很深的地方去。
北极熊!这正是用得着南努克的时候。罗杰四处寻找。他的大宝贝上哪儿去了?他朝头顶上一看,北极熊正在水面上呼吸空气呢。
是呀,南努克又没有水下呼吸器,它要呼吸,非要到水面上去不可。可它为什么偏偏在我们最需要它的时候上去呢?
它总算回来了,正在东张西望地找它的朋友呢。它找到了,他们正在深深的水里,在巨长须海豹的摆布下一筹莫展。
南努克赶忙潜下去解救他们。它来得正好!罗杰让北极熊咬住绳头。绳子猛地绷紧,孟克乐克猝不及防,只能徒劳地拍打着宽大的鳍。孩子们朝那条没有冰封的水道游去。他们的四五百公斤重的北极熊毫不费力地把长须海豹拖往水道。水道上面,人们正在冰窟窿旁边等着。海豹大为震惊,长胡子吓得直抖。
它被抬到冰上,沿着一块倾斜的跳板滑上了大卡车。一路上,它不停地叫着:“巧克,巧克,巧克”。
“好极了,”奥尔瑞克高声欢呼。“你们干得好哇!”
“不是我们干的,”哈尔说。
“那么,是谁干的呢?”
“是我们那只四条腿的大家伙干的,没有它,我们只能一败涂地。”
“好啦,上车来吧,咱们进城去。”
“先别慌,”哈尔说。“我们还见到了另一个大家伙,可能就是你说的那种乌格育克。我们还得再下去一趟,看看能不能逮住它。”
“于是,他们又下去了。当然,他们带着他们的南努克。他们知道,没有它,他们肯定一事无成。
他们刚才看见的那个大家伙还在那儿。看样子,它真有5条汉子那么重。它一会儿蠕蠕前游,一会儿弓身扭摆,动作猛烈,仿佛在狂舞。
他们抛出套索把它套住,把绳头交给他们的大宝贝。那家伙还在蠢蠢蠕动。北极熊尽职尽责地用力把它拖到正在冰上等候的人们那儿。他们把它弄上卡车捆牢。装着小海豹的口袋也装上了车。
“上哪儿去?”奥尔瑞克问。
“休丽城的空军基地,”哈尔说。“我们要包租一架空中货车——我猜,就是你们叫做运输机的那一种——让它今晚就飞往我们设在纽约附近的动物养殖场。我马上给爸打电报,让他留意查收。”
他给父亲打电报说:
今晚由货机送去竖琴海豹、环海钓、羽冠海豹、巨长须海豹各一只。另有一乌格育克——勿笑——货于明晨抵你处。北极熊亦已到手,因仍需用它,暂留于此。爱你的哈尔
回到伊格庐后,罗杰说:“有一件事我不明白,飞机上又没有水,那些海豹难道不会死掉吗?”
“它们不会有事的,”哈尔说。“很久很久以前,海豹曾经是陆地上的动物。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们现在仍然是。它们没有鳃,不能像鱼那样从水里吸取氧气。它们还得到水上面呼吸。它们喜欢到海里去,是因为那儿能找到食物。一旦吃完了东西,它们就会马上从水里跳出来。还记得阿拉斯加的冰河湾吗?”
“当然记得。”
“你在那儿见到了什么?”
“数以百计的海豹,一只只蹲在浮冰上。”
“对呀。它们大部分时间都喜欢离开水,呆在水面上。你还记得俄勒冈沿岸水中的那些巨石吗?你在那儿看见了什么?”
罗杰回答:“准确地说,我们根本没看见那些石头,因为它们全都被海豹遮没了。”
“对呀,除了肚子饿的时候,它们大都喜欢离开大海。所以,你大可不必为它们要在货机上过一夜而担心。等它们到了我们的动物养殖场,乐意的话,大可以享用那个湖,因为湖里有鱼。不过,等我们回到家,我敢打赌,我们准会看见它们一只只蹲在石头上,享受着新鲜空气。”
4、“聪明的”家伙泽波
屋顶上那个被大家伙北极熊顶穿的洞已经补好了。这会儿,哈尔、罗杰和奥尔瑞克正舒舒服服地坐在温暖的雪屋里聊天。
“顺便问一句,”哈尔说,“你是在哪儿学的英语?”
爱斯基摩小伙子答道:“在你们的国家。我在哈佛大学度过了两年时光。不久,我还会再去完成我的学业。”
哈尔震惊了。“我敢说,你几乎是唯一曾出国留学的爱斯基摩人。”
奥尔瑞克笑了。“我们的人当中已有不少人去了英国或美国留学。他们尤其想学英语。”
“为什么想学英语?”
“学会英语回来能找到工作呀。在格陵兰有6千名英美人士,这你们早就知道了吧?这儿的大多数行业都由他们经营管理,还有两个大型机场——一个在休丽,另一个在桑德·斯特罗姆约德。爱斯基摩人要想找工作,只要会说英语,找到工作的可能性就大一些。”
“但格陵兰岛属于丹麦呀。这儿的丹麦人不是很多吗?”
“是很多——而且,他们都是些很优秀的人——但他们没有英国人和美国佬那样的专门技术。”
“我也听说是这样,”一个刚刚进屋的相貌粗鲁的家伙说。“你说得很对,我们就是精明能干。你们爱斯基摩人就是世界上最笨蛋的。我说的就是你。”
他直盯着奥尔瑞克。奥尔瑞克一声不吭。
哈尔忍不住反驳:“别太放肆,泽波。他们已经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大熊把我们的屋顶顶破以后,别人来帮忙,你也跟着来了。但我记得你躲在后面,什么忙也没帮。”
“我干嘛要跟一群爱斯基摩人搅在一起?”泽波不假思索地说。“我根本不屑与这些无知的笨蛋们为伍,我的伙伴比他们强多了。”说完,他又盯着奥尔瑞克。
“你上过哪一所大学?”哈尔问。
“苦难和挫折的大学。”
“你知不知道,”哈尔说,“你冒犯的是一位哈佛生?”
“什么玩意儿?”
“一位曾经留学哈佛的人。”
“从来没听说过叫这样一个蠢名字的古怪城市。至于我——我是纽约人——那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我到你这儿,是来要工钱的。”
“要什么工钱?”
“帮忙抢修你们这座笨蛋雪屋的工钱呀。”
你压根儿就没动过一根手指头去抢修过任何东西。帮忙干活儿的是爱斯基靡人——他们是为友谊来帮忙的——一个子儿也不会要。不过,为了把你打发走,我可以给你工钱。“他掏出一张5美元的钞票,扔给泽波。
“才5美元,”泽波咕哝道,“给50才对。”
“我会给你50的——揍你50拳——你要不赶快滚出去的话。”一向说话彬彬有礼的哈尔真发火了。
泽波走出屋时,还恶狠狠地威胁说:“我还会来找你的——你这牛皮大王。”
外面传来一阵枪声,哈尔应声冲了出去。睡在伊格庐背风处的南努克站了起来,正在咆哮。那无赖企图枪杀他们的宝贝北极熊。哈尔和罗杰摸了摸南努克,它不过在脖子那儿伤了点儿皮。
泽波跑了。这家伙的枪法太糟糕,一个重达四五百公斤的巨靶都打不中。北极熊仅仅掉了几根毛。
5、谁在乎驯鹿
一天,一只北美驯鹿顺着伊格庐后面的山坡滑下来,撞倒了屋墙,落到屋里。这么一来,两个孩子可就有事儿干了。
屋里闯进只北美驯鹿,这实在是太过份了。
这算倒霉还是幸运呢?爸曾要求兄弟俩弄一只北美驯鹿。现在,驯鹿自己送上门来了。
北美驯鹿属于鹿科。有时候,人们也管它叫北鹿。但它与我们常见的鹿大不一样。它没有那双可爱的褐色眼睛,既不温顺也不友善。
眼前这只驯鹿已经开始大发野性。不知为什么,在伊格庐里,它感到很不自在。它那对漂亮的其犄角胡挑乱撞,把茶炊、煎锅、碟子和灯全都弄得满屋乱飞。
“咱们逃吧,快!”哈尔说。
他们逃出了雪屋。不过,驯鹿那对尖利的犄角扎进人柔软的血肉之躯的滋味,他们还是尝到了。那并不怎么舒服。
对驯鹿来说,雪屋不是家,而是牢房。它要把雪屋撕个粉碎。它身体的两头都隐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