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我们难道不能通知大家,提醒他们别饮用地下水?”
“这太不现实了,”关扬道,“巫木青如果真敢下毒,就一定会想好对策,与其逼他实施另外的计划,还不如努力解决我们了解的这个,再说,比武大会混乱如此,是否有人相信还是个问题,说不定就把我们当成存心捣乱的了。”
御天痕皱着眉头,“我怎么会摊上这样的倒霉事,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宁无双扇着扇子缓缓道:“还有一个办法。”
两人一齐问:“什么办法?”
宁无双讪笑着摸了摸鼻子,道:“这个办法就是由小弟研制出毒水的解药,等众人毒发,给他们服解药不久行了。”
御天痕道:“不愧是神医。”
关扬不咸不淡地道:“希望巫木青会给你这个机会。”
接下来,三人离开山洞继续走暗道,御天痕本想等黑水一起,但禁不住关扬两人的生拉硬拽,只好一起走了。剩下的路走的很沉闷,每个人的心情都沉重之极,像是无形之中压了快石头。
他们心事重重,思考着各种各样的事情,本能地在暗道中摸索着前进,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段路走了多长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狭小的通道尽头终于传来一丝亮光,三人一喜,加快速度往前赶,可还没走两步,猛地顿住了,因为那头不仅传来了亮光,还传来了说话声。
关扬走在最前,轻轻打了个手势,悄悄往前走。待走得近了,说话声也愈渐清晰了,只听一人道:“喝啊快喝,来,干了!”声音听上去醉醺醺的。
然后是另一个醉醺醺的声音,“干了!”
之后两人一直干杯喝酒。等了片刻,没再听见第三人的声响,关扬便示意自己先出去探探情况,宁无双冲他点了点头。
关扬来过这个地方,这正是那次与木青青一起在邻居房间里发现的暗道,记得那时他们不小心触动了机关,打开了走道中好几扇石门,没想到现在竟都没关闭。里面的暗室中,明显有人在看守。
关扬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因为木青青毫不犹豫把他们之间的秘密卖给巫木青了,这让他有些搞不清自己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暗室里有两个人在喝酒,喝得无比尽兴,连关扬到跟前了都没有意识到。
“你——”一个人猛地看见眼前出现了一个黑衣人,惊得弹了起来,酒醒了三分。
关扬看也不看他,劈手夺下另一人手中的酒,然后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一伸手,薄薄的刀片便割断他的喉咙,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一头栽在桌子上了,鲜红的血滴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嗒嗒”的声音。
之前那人直觉眼前一花,同伴就死在眼前了,吓得腿一软,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脸上喝酒喝出的潮红瞬间褪了个干干净净。
关扬走到他跟前,一脚踩在他胸口,那人五官都纠结到了一起,咧着嘴流出一股鲜血来,他一只手死命地抓着关扬的腿,另一只手则去捡掉在手边的剑。
关扬面无表情,脚下一使劲,那人便连伸手的力气都没了,整个人几乎都要缩了起来,可见关扬这一脚的力道。
关扬俯下身子,叹气道:“何必急着寻死,我不过问你几个问题而已。”
那人哆哆嗦嗦说不话来,盯着他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关扬开始问了,“这里只有你们两个?”
那人还是说不出话。
关扬眯了眯眼睛,恶狠狠冷冰冰地道:“不说?”
“其其他人今天都不在,我我我不知他们去哪了,真的我什么不知道”
“好,第二个问题,巫木青在哪里?”
“我我我不”
“你不知道?”
那人慌忙点了点头。
关扬只好问:“那你都知道什么?”
那人抽风似的摇了摇头。
关扬笑了,“你这人挺有意思的,一问三不知啊,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说你是真的不知道对不对?那你现在是不是想求我饶你一命?”
那人不知道关扬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傻愣愣地不知该做如何表示。
关扬又笑了,把脚从他身上拿了下来,蹲下身子看着他,道:“你的眼睛告诉我,你知道自己难逃一死,所以不打算求我。”他自顾自地道:“难得你这样有觉悟,我决定给你个痛快,你没意见吧?”
他当然不会有意见,死人是不会有任何思想的,包括意见。
但这个人却不是关扬杀死的,而是自己死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是中毒身亡,毫无征兆地吐出一口鲜血,人就断了气了。
宁无双和御天痕从后面走来,打量着这间布置还算不错的暗室,宁无双打量了两眼地上吐血而亡的人,撇着嘴道:“好厉害的**,应该是下在酒菜里的,寻常人不消片刻就该死了,他却撑了这么长时间,奇哉怪哉。”
关扬道:“这难道是上天在告诫我不能动恻隐之心?”
宁无双转身去看了看桌上的饭菜,拿起酒碗闻了闻,道:“**是事先下的,看来就算我们不来,这两个人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关扬心思急转,道:“难道巫木青放弃了这里?”
“这可不好说,”御天痕回想那张地图上蛛网似的彩线,道:“这里相当于一个枢纽,你看那些石门,每一道门后都通向一个地方,如果是我就一定不会放弃这里,起码计划失败了可以逃命用。”
御天痕的话很有道理,一般人都会这么想,但巫木青不是一般人,谁也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务之急,是赶快离开这里,关扬极有奉献精神地表示他先出去引开敌人,然后两人伺机逃走,找机会汇合。
临行前,三人的手握到了一起,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但却仿佛心有灵犀一样,大家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想法和情绪。
关扬的心里升起巨大的感动和满足感,他现在觉得就算出去送死也没有关系,他还有两个好朋友在背后支持他,他们会继续完成他们未完成的事业。
即使一个有点白痴,一个武功不行,但他觉得这完全不是问题。
'(076 情难自禁)'
引开外边黑衣人的过程十分顺利,因为小院里压根没有一个人影。
关扬小心翼翼地在附近转了两圈,只在第二楼的房顶上遇到了几名黑衣人,随随便便放了几梭子就全歼了,之后就再也没遇见一个人了。甚至第二楼里他也去探了探,里面同样空无一人。
这就奇怪了,巫木青不在第二楼又在哪里呢?
比武大会在即,难道他搬家了?
关扬想不出原因,但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起码现在他已经彻底失去巫木青的行踪了,依那只老狐狸的伪装术,如果他不想露面,就算站在人们面前也不会有人认得他。
关扬摸了摸鼻子,思索着找到巫木青的把握有多大,他不是一个容易被挫折打败的人,可也不是喜欢找麻烦的人,如果巫木青就此消失的话,他也必将懒得追究,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这是不可能的。
巫木青绝对不会临阵脱逃,不是说他不怕死,而是他不会甘心。谁会在筹备好一切的时候撒手不干呢?千方百计要杀的人就在眼前,如果是自己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
关扬在屋顶站了一会儿,此时月上中天,夜空深邃明净,满世界的月光轻纱似的,如果不是心情欠佳,倒是个赏月的好日子。
赏月除了好心情还需要什么呢,还要有酒,有朋友。良辰,美景,损友,佳酿,然后放下心防乐上一乐,人生就圆满了。
关扬叹了口气,说实话他已经很久没有“圆满”过了,如今也不怎么有那个心情,但今晚的月色确实不错,他想,心情不好的时候喝点小酒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便干脆到第二楼的酒窖去找酒喝。
酒窖不大,但里面珍藏的无一不是美酒佳酿,关扬对这里比对自个儿家还熟悉,虽然天黑无法视路,但他还是轻车熟路地摸到了酒窖门口。门没有关,轻轻一推就开了,这让他稍微愣了一下。
一股浓烈醉人的酒气扑鼻而来,同时飞来的还有一柄细细的长剑,剑身在月光下泛出一丁点白,就是这点反光,让关扬及时避开了危险。
黑暗中有人惊咦了一声,但随即那声音又变成了笑声。那人已经收了剑。
关扬犹自惊魂未定,靠在门上不敢动弹,双眼紧紧注视着那一抹黑影。
“你胆子倒不小,还敢回来。”黑暗中那人说了一句,声音平平淡淡的,好像在说闲话。
“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也管不着。”关扬的声音也是平平淡淡的,却明显多了一丝忧虑在里面。
那人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关扬道:“你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
那人笑了,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道:“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酒是好酒,但偷来的却更香更刺激。”
“我跟你可不一样,”关扬急忙道,“你偷酒喝,这是小人行径,我却不同,我是光明正大来喝酒的。”说着,他挑了一坛子好酒,揭开封盖仰头喝了两口。
酒很烈,一入喉咙就化作了火焰一般,烧的五脏六腑都灼热起来,但关扬却觉得很舒服,很好喝,说起来他有一段日子没沾酒了。
两人各自占据了酒窖的一角,默不吭声地喝着酒,谁也不跟谁说一句话,谁也不看谁一眼,好像对方只是个影子。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忽然叹了口气,道:“我看得出你有心事,虽然你表面上平静,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的事情总是一句话也不肯说,像块石头。”
关扬没有说话,只拿着酒坛怔怔地看着前方,尽管前面只是一堵黑漆漆的墙。
那人看了眼关扬,又道:“自从上次分开,我无时无刻不带着剑,这次天赐良机,可以正正经经地打一架了。”
关扬却叹了口气,道:“你带了剑,我却没有带刀。”
那人站起来,走了过来,劈手拿过他脚边的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