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叱声如雷贯耳,但身子却傲然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叶天龙只是在嘴角扬起了一丝轻蔑的笑容,眼中的寒光电射,冷冷的看着那个当头冲出来的千骑长和他的那些同伴。
刚刚越过布利亚古的身子,距离无忧宫的大门还有八九尺之远,那个千骑长和他的同伴们就觉得自己的眼前一花,叶天龙整个人好象是突然间幻化出来一般,带着不祥的剑影黑芒已经到了他们的身前。
天魔圣剑的黑色剑身伴随着炽烈的火焰,在城卫营将士的眼前闪动,旋舞,幻出了一道灿烂却是充满死亡气息的曲线。
当头冲出的那个千骑长根本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令人心悸的黑色剑芒已经到了他的身前。剑折甲裂,在无坚不摧的天魔圣剑和浩然无匹的暗黑真力前面,百炼而成的甲胄和纸做的没有多少区别。
赤红的鲜血在空中飞溅,残肢断首向四下飞散,抛洒。而这一切,仅仅是在一息之间所发生的。
短促的惨叫声中,千骑长和他身边那些同伴好象是在比赛谁倒的最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倒了满地残缺不全的尸首,腥红的鲜血洒满了方圆八尺的地面。
占据着城卫营将士视线的黑色剑芒和赤红烈焰还没有完全消散,叶天龙的身影已经退回到无忧宫的大门口。
手持着烈焰飞腾的天魔圣剑,冷冷注视着城卫营将士的叶天龙浑身上下散发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一瞬间,似乎连他四周的空间中都弥漫着一种可怕无比的死亡之气,那种感觉,好象是一挨进这个范围内,就只有血溅五步。
刚刚前进了两步的城卫营士兵不由得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带头的那几个长官的尸首和满地的鲜血,无不让他们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惊人的实力和可怕的威势。
单枪匹马站在城卫营将士的阵前,雷霆万钧的一招击毙了十来个城卫营军官,这种举手投足之间自然散发出来的绝世霸气,无疑给了在场所有城卫营将士极大的震撼。想到那几个素来身手不俗的千骑长刚一出头便被叶天龙轻易击毙,在沉重的心理压力之下,其他城卫营的士兵更是缺乏了向叶天龙出手的勇气。
这个时候,所有城卫营的将士都需要一个出面带头的人,一个有实力能够带领他们向叶天龙出手的长官。要知道,这些城卫营中的很多士兵,原本就是叶天龙所统领的东督府下属,而其他的士兵除了极少数是新招募的外,也都是原来艾司尼亚城卫军的人,对于他们来说,叶天龙可以算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让他们来真正面对面和叶天龙交手,他们根本就无法提起与他动手的勇气。
何况,眼下的情况也非常复杂,作为军政方面的高级官员,在还没有被正式下令解除职务之前,叶天龙的身份还是法斯特帝国的军团长,青州等地的总领,不管从哪一个角度来说,城卫营的士兵和叶天龙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虽然有些城卫营将士是决心为尤那亚效力的,可身为城卫营都指挥、尤那亚的亲信之将,布利亚古就在他们的前面,既然连他没有出声,其他的人也自认没有那个份量站出来领导众人向叶天龙的权威挑战了。
所以说,现在的局势变得非常微妙,原先就对尤那亚不满的那些城卫营将士和效忠尤那亚的士兵一起在等待着一个领头人的出现,只是他们双方所期待的物件有所不同。
叶天龙深深知道现在的情况,在这种沉默对峙的后面将是什么,他能否依靠自己的威势和魄力重新收服艾司尼亚的城卫军,关键就在此一举了。
“都回到自己的驻地去!”
用真力所发出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响,但却十分清楚的传到了每一个城卫营将士的耳朵里面。说罢,叶天龙慢慢扬起了手中天魔圣剑,霎时间,炽烈的暗黑魔气有如狂涛一般向前方涌过去,触者无不脸色大变。
无忧宫前那宽阔无比的大广场陷入了一种可怕的沉默之中,除了火把燃烧着偶尔爆出的脆响外,甚至连稍微粗一点的呼吸声都没有。
“难道没有听到我的命令吗?”
一双虎目变得黑沈慑人,叶天龙向前迈出了一步,气吞山河,这一刻,就连叶天龙他自己也不禁产生出一种傲视天下众生的奇怪感觉,似乎在他眼前的上万名城卫营将士只不过是一群蝼蚁之辈,自己举手投足之间便可打发。
说来也奇怪,随着叶天龙这一步的迈出,整个城卫营的阵势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以一人之威,居然可以让上万法斯特帝国最精锐的城卫军退缩,如此一个前所未有的场面,委实让人难以置信。
再上前一步,又一步。整个广场上一片死寂,只有叶天龙沉稳的脚步声,有如暗合天地至理一般,令人心神俱颤。
城卫营将士的阵容已经退后了好几步,越发显得布利亚古的一人一骑孤零零的站在前面,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为何这个一力带头围攻无忧宫的男人,会一言不发,眼睁睁的看着叶天龙一步步的控制住整个局势?
※※※
“你看到了什么?”
在距离无忧宫有一个街区之遥的一座高楼上,月色透过敞开的排窗,照射在说话的男子身上。这是一个相貌极其斯文的年轻男子,一头微微曲卷的金色长发,除了有少数几缕散乱的垂挂下来之外,全部都扎束在脑后,秀气的方脸上挂着一副金边眼镜,浑身上下传递着一种难以形容的优雅。
“好强大的气势,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有这样可怕的实力。”
回答问题的是站在窗边的一个黑衣男子,他的手中捧着一根长约一尺有余、半径三寸半左右的黝黑铁管,放在右眼上,左眼紧闭,铁管前端所指的方向正是无忧宫。
从这个男子身上打扮来看,应该是那个金发男子的侍从保镖一类,因为他那黑色的劲装上绣有主人的家徽,腰间所佩的双手长剑上更是烙上了同样的家徽。可是从他的话语中,又听不到侍从保镖所应有的对主人的敬语。
这两个男子,是从城卫营出动包围无忧宫的那一刻起,就一直站在这个地方。按照一般的道理来说,从这座高楼到无忧宫前广场之间的距离实在过于遥远,即便是他们的目力再出色,也不可能看清楚那边的情况。可这两个人却一直看得津津有味,因为他们依靠的就是那个黑衣男子现在拿在手中的那个物件。
“是啊,没有想到这次来艾司尼亚,会遇到这样有趣的事情,又见到了这样一个男人,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金发男子伸手扶了扶脸上的金边眼镜,有些感慨的望着身边的黑衣男子。
“伍德格雷尼,你跟我有多少日子了?”
这个名叫伍德格雷尼的黑衣男子微微一楞,旋即回答道:“十八年五个月零八天了。”
“你还记得真清楚。”金发男子听到伍德格雷尼的回答,不禁微微摇头,“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做我的奴隶剑士,为什么要答应我当初的请求呢?”
奴隶剑士,这是英西帝国的一种风俗。每一个英西帝国王公贵族的身边,都会有这样一个武技高超的奴隶剑士,作为他的贴身护卫,而且这个奴隶剑士一般都是自小就和他的主人生活在一起的,接受着和主人一样的教育,可以说,这个奴隶剑士是主人身边最亲密的人。
“这是命运所注定的,谁也无法改变它。”伍德格雷尼紧闭的左眼猛的睁开,一道锐利的电芒倏然闪过,有如利剑劈开了夜空。“而且,我也是心甘情愿追随在您的身边。”
似乎不愿再多谈论这个问题,伍德格雷尼一说完马上将两个人之间的话题重新拉回到目前的情况上来。
“为什么那个布利亚古会任由叶天龙逐步掌握局势,而不采取任何的措施呢?”
金发男子的身形重新转过来,面对着窗外,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个问题也是我想知道的。既然是布利亚古带领军队围攻无忧宫的,他就应该带头出手。可现在你看他居然好象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局外人一般,难道说是叶天龙给他的心理压力真的有如此之大吗?”
“这不可能的,布利亚古不会是这种人。以他这样一个武技高超的战将,其心志绝对是强悍无比的,怎么可能会被叶天龙这样压制住心神呢?”
伍德格雷尼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回答自己的主人,同时将手中的那个铁管递给金发男子。
“这个千里镜真是奇妙,隔了这么远的距离,竟然还是毫发可见。你看布利亚古脸上那种的表情,我觉得其中一定有古怪。”
轻轻笑了一下,金发男子没有说话,而是伸手从伍德格雷尼手中接过千里镜,举到自己的右眼上,同时闭上左眼,开始仔细观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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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的一声烈怒吼叫,布利亚古张口喷出了一大口鲜血,庞大的身躯剧烈摇晃,连带着胯下的战马也在不住颤抖,但总算可以开口说话了。
“给我上,杀了叶天龙!”
话音未落,在布利亚古的左前方,幻出了一道淡淡的,目力难及的朦胧黑影。黑色的剑气破空所发出的狂鸣声,刺耳动心,凛冽的劲风寒冷澈骨。
厉声怒吼一声,布利亚古用战斧在身前布下了重重的斧影,看似凶悍狂野,实际上则是完全的守势。
因为他深知这个不见其形的神秘对手之可怕武技,绝对不是他所能够比拟的。何况现在他又已经被对手的先手攻击所伤,十成的功力也只剩下七成左右了。
原来,当看到叶天龙缓缓走出无忧宫大门,布利亚古便要命令手下的城卫营将士马上出击的。可就在那一瞬间,从他的左前方突然涌过来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整个人的身形和心神完全压制住了。
一时之间,布利亚古除了全力以赴运功抵抗这一股强大的神秘力量外,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
即便叶天龙大展雄风,逐步控制掌握局面,正在苦苦支撑的布利亚古也只有咬牙干瞪眼的份。
直到叶天龙开始缓步向前移动,在某一个瞬间,布利亚古才察觉到那一股将自己牢牢锁住的神秘强大力量露出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空隙,于是他便当机立断,以负伤吐血的代价挣脱了对手的控制,发出了让部下攻击的命令。
雪亮的光华和黑色的剑芒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