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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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1-3)-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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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半夜,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里的男人,声音是邪恶的冷,他说,你还是不肯离开凉生是不是?那好!今夜,你就为他收尸吧! 
   电话里,是一阵枪械子弹上膛的声音。 
   还不等我求他,陆文隽就挂掉了电话,任凭我如何拨打,都没有回复。 
   我哆哆嗦嗦地想要报警,却害怕凉生遭遇最大的报复,只好拼命地拨打凉生的电话。可是,电话那端却是诡异的女声,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对不起,你说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 
   女声在午夜之中,让人想起了午夜凶铃,不寒而栗。 
   我在家中,团团乱转,失去了主意。 
   就在午夜钟声响起的那一刻,我突然听到公寓外,有枪响的声音——嘭!嘭! 
   我的心仿佛被生生撕裂一般,不顾一切地冲下楼去。 
   时间,分分秒秒,整个人,如同被处以极刑。 
   我披头散发,鞋子都被跑掉了,路上的石子如同尖刀,刺痛着我的神经。我在午夜的街头,哭着喊着凉生的名字。 
   四处寻找。 
   那声枪响,让我丢了魂,失了魄。 
   我在午夜的街头无助的号啕,我却找不到他,他的人、他的影子,全然找不到。 
   我恨我自己,我觉得我犯下了世界上最不可饶恕的错误——如果他因我死去,我必然不会独活。 
   可凉生,你在哪里? 
   当一束车灯照上我的脸庞、刺痛我的眼睛时,我却抱着头不敢抬起,眼泪鼻涕四流,无处可躲藏的狼狈。 
   在这个午夜,我丢失了我人生最宝贵的东西。 
   车突然停下,有人开车门,下车。 
   那么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想起,他说,你。。。这是。。 
   我抬头,只见凉生,他完好无损地站在我的眼前。我不顾一切地抱住他就号啕大哭,歇斯底里,眼泪鼻涕全都抹在他的胸前。 
   他看着我突然感情如同火山一样爆发在他的面前,有点莫名其妙,又有点儿哭笑不得。 
   他摸着我凌乱的发丝,说,姜生,你这是怎么了? 
   我只是哭,不敢抬头,也不敢放手。 
   我怕我一抬头,一放手,他就变没了。 
   然后,我一生再也握不到! 
   我仿佛拼尽了所有的力气,紧紧地抱着他,抱着黎明前最后的温暖。 
   很久之后,我哭累了,停住了哭声。 
   我抬头,凉生定定地看着我,午夜之中,他眉眼流淌得如同一段月光,那么缥缈, 
   又那么深情。他抬手,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一点一点给我擦掉眼泪,他说,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 
   说完,他脱下外套,将它平放在地上,然后俯身,抱着我,搁置在他脱下的外套上,将我的脚底用手帕一一擦过。 
   他抬头看着我,叹了一口气,说,你不疼吗? 
   我没说话,安然地享受着,这将如末日一样的温柔。 

   时光仿佛倒流,月光之下,回到十几年前的魏家坪。 
   青梅竹马的我们。 
   那一天,我因为挨了母亲的揍,在院子里被罚跪到月上中天。他悄悄跑出来,给我擦眼泪,给我吃红烧肉,并用冰凉的井水帮我泡洗沾满泥巴的小脚丫。他晃着小脑袋,很忧伤地说,哎,姜生啊,以后要穿鞋子哦,否则脚会长成船那么大,长大了,就会嫁不出去的。 
   那时小小的我,是怎么说的呢? 
   我仰着小脑袋说,我不怕,我有凉生,我有哥! 

   此刻,他缓缓地抱起我,没有说话,没有其他的亲密,就像抱着一件稀世珍宝。 
   将我送到车上,然后回身,捡起外套,放入后备箱。 
   那一刻,他不知道,我多么希望,这个夜晚,会有一生那么长啊。 
   末了,他低头,对我说,姜生,明天,我们回家吧?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 
   他笑笑,说,会我们真正的家,回魏家坪。 

   回家,是不是便可一世安宁,再无狼烟呢? 
   我想念魏家坪,想念家,我想念酸枣树下那个如睡中仙般美如画的少年。


【72、楔子 天生】
   如果不是天恩的提议,他是怎样都不会去“天生苑”的,那个他种下无数深爱的地方,如今却变成最大的讽刺。
   5月,风和日丽,姜花胜雪。
   人生总是有那么多的求而不得。
   钱助理将风衣披到他身上时,他恍惚间又看到了她,纤纤淡淡的影子,倔强而悲伤的模样。
   风一来,她就转身离去了。
   就像一个,他拼尽性命都抓不住的梦一样。
   最近,他要自己忘记她,却总会梦到她。
   他甚至梦到,自己要娶她,当他将这个消息昭告全家时,他们的反应却是,祖父勃然大怒,父亲熟视无睹。
   只有自己的母亲,那个在这深宅大院里沉默是金的女人,一声深深的叹息。
   他却像个小孩儿一样,依靠在母亲膝间,抬头,无限的迷茫,说,可是,妈,我喜欢她啊。
   我喜欢她,所以,就注定了我赐予了她一柄杀我的刀。
   爱若不休,便于死神同舞。
   望着她离去的影子,他笑了笑,这世界,何止只是求而不得,还有遇而不见。
   遇而不可见啊!


【73、楔子 夜奔】
    魏家坪的清晨,像一枚沾满了露珠的青果,淡淡的,软软的,满是家乡的气息,母亲的味道。

  当第一缕阳光招着温暖的手欢跃过尘封的窗户,微笑着吻向我的脸时,我从长长的梦境中醒来,张开双眸的那一刻,他安睡在我的身边,浓黑若墨的发,长而密的睫毛,就像很多很多年前的小时候那样。

  同样的老屋子,同样的床。

  那时,他年纪尚小,喜欢侧着身子睡着,黑色的小脑袋埋在枕头上,婴儿一样;长长的睫毛像只熟睡的天鹅一样栖息在他闭着的眼睛上,略薄的鼻翼随着呼吸轻轻抖动,白色皮肤透着淡淡的粉。

  我缓缓闭上眼睛。

  就好像,这十多年,我们从未离开过魏家坪。

  就好像,北小武随时会汲着他英俊潇洒的破拖鞋翻过我们家的矮墙,喊一句,凉生,姜生,俩猪,上学啦。

  就好像,片刻间,院里的压水井就会吱吱嘎嘎的响起,在母亲的粗糙的手里。仿佛她还健在,辛苦劳作的一天将由此开始。而她的小女儿将会像云雀一样飞到她的身前,喊一声,妈妈,我来!虽然,最终水桶一定会落到她哥哥手里

  我知道,这一切都不会出现,只能出现在我的梦境里。而唯一的幸福便是,他在我的身边。

  是的,他在。

  不知是幸福,还是难过,眼泪止不住从我的眼里缓缓的流下来。我将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肩上,双手轻轻握成拳横在胸口,像婴儿睡梦中的姿态。他们说,婴儿睡姿的人,都是缺少安全感的,贪恋更多的安心和温暖。

  那是一种我预料不及的亲密——仿佛是一种绵密而悲悯的吻;我眼角的泪水被一点点的温热给舔舐掉。

  我尖叫着,慌乱的睁开眼睛——他醒了,脸就在我眼前,不足十厘米的距离,俊美如玉的容颜,令人不安的温热气息。他俯身,专注而心疼的看着我,说,怎么了?

  这是我没有想过的吻,就在这一刻发生在我和他之间。顷刻间,只感觉心里好像几百几千只小鹿在乱撞。我错开他的眼神,不知道做何言语。

  我竭力平稳了自己的呼吸,脑袋里一片浆糊,尴尬的起身,却依然不知所措,我说,我,我,没想到这、这么快

  他先是一愣,突然明白了我的话,居然忍不住笑出了声音。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成年男子特有的戏谑和暧昧,又夹杂着淡淡无奈。这种表情,是我第一次从他的眼里发现。让我心动却也让我惶惑。

  他用极其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指了指端坐在我们中间的“冬菇”。

  “冬菇”也很无辜的看着我,用小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猫爪子,冲我“喵呜——”了一声,大概是抗议的方式告诉我,你眼泪味道差极了!

  我知道自己居然误会了他,顿时脸红的像个熟透的虾子,觉得面子里子都丢光了,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晴天来俩霹雳,劈死我算了;或者给我个老鼠洞,让我躲进去了断此生。

  他依然只是笑,那种笑很温暖,如同春天的漫山遍野的山花一样,不觉间就会铺天盖地,四海潮升。

  大概是怕我尴尬,他没继续取笑我。

  他下床,洗漱后,从井里给我端来一盆水。

  我正在床上扯冬菇的尾巴,咒骂着,臭冬菇!让你舔我的眼泪,舔我的脸啊!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放啊,你这臭猫!

  他冲我笑了笑,将水盆里兑好热水,又将牙刷和口杯递给我。

  我尴尬的笑笑,接过杯子,开始刷牙的时候,我将冬菇夹在小腿中间,不让它动弹,以示惩罚。大约过了三分钟,他从正间里走出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哎。

  嗯?我吞了一口水,回头望着他。

  他像是讨论严谨的学术一般,一本正经的问,你希望刚才是我?

  噗——我一口水全喷在他脸上。

  他抹了一把脸上带牙膏沫的水,很镇定,说,看样子不是。你就别虐冬菇了。一只猫,不容易。

  洗漱完毕,我走出院子的时候,突然,发现魏家坪的天空蓝的那么动人。

  院子虽已荒败,杂草丛生却也绿意勃勃,绕上墙壁的青藤虽然柔弱,却也坚决,碧绿中开出了洁白的花儿,微小而顽强。

  风儿轻轻吹过,微损的院门吱吱嘎嘎唱着荒凉而悠长的童谣;烟筒里燃起的炊烟,袅袅而上与云朵为伴;小孩的啼哭声,母亲追在身后喂饭的呼唤声,声声亲切这些触手可及的温暖虽然伴以荒凉,但却那么生动清晰。

  我转身,他就在我身后,白色的衬衫在晨风中微微鼓起,让他如在天际,显得那么不真实。他冲我微微一笑,说,该吃饭了。

    灶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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