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能否把母后一起叫来,老三毕竟是母后的亲生儿子,她也有权知道事情的。”龙未离不急着把事情先告诉龙炎武,而是希望等人都到了以后一起说。“我已经派人把阿铉也叫来了,有些事我希望趁大家都在,今天一次性都说清楚。”
龙未离的表情异常的严肃,当父亲的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那你们也别站着,坐吧,在父皇这里用不着拘束,你们也辛苦了。”
没过多久,龙未铉和太后也陆续到了。太后看到所有人都在,却独独缺了自己的儿子,便觉得很不愉快。“你们都在啊,怎么老三不在这儿,是还没到吗?”太后还不知道来龙去脉,还以为自己的儿子来迟了,抑或是被这些人给孤立了。
“母后,老三今天不回来了。”龙未离说得沉重,半饷才说出第二句也是最重要的话。“母后,你应该还不知道,老三他今天逼宫了,不过,失败了!”
“什么,怎么可能?”太后惊得几乎要从位置上跳起来,丝毫不敢相信龙未离说的话。虽然知道自从老大死后,自己这个小儿子的谋反之心日益增强,自己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么重要的事情那孩子怎么什么都没有提过呢?“你们不会是在骗人吧,要是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们还会在这里和我们平静的提起?”
“母后,是真的。一开始是三殿下封锁了消息,这件事父皇也是知道的,母后要是不信,可以问父皇的,还有十殿下也可以作证。”凤九潇知道他们说话在太后面前没有力度,干脆搬出知道部分情况的龙炎武,至少要让龙未离顺利的把事情说完才行。
太后看了一眼龙炎武,也注意到龙未铉似乎受了伤的样子,便也信了他们说的话。“那我儿子在哪里,你们是不是把他关起来了?还是你们已经杀了他?”知道了龙未轲叛乱的消息,而结果又失败了,免不了就去担心自己儿子的安危来了。
“老三不想让人家知道自己造反又失败,怕给母后抹黑,便让我寻了个别的名目给他定罪。我已经下了旨,对外宣称是三王爷贪污,所以褫夺了他的王位,然后把家产充公,让他在王府里闭门思过。”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两全其美的最好方法了,要是母后还是不满意的话,那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圣旨已下,收不回来了!
只是事关自己的儿子,只要龙未离给了处罚,无论是什么,太后都不会满意,都会把矛头指向龙未离。“好啊,你现在是皇帝,所以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用提前知会父皇母后了,你真是越发的长本事了!你怎么不把你三弟也一起处死算了?”
“不许胡闹!”龙炎武制止了太后,对于自己的发妻他一直都是宽容的,但不意味着她就可以无理取闹。“你应该知道这已经是多么宽大的处理了,以前谋反的那些孩子都是什么下场,你应该比谁都要清楚!你还有什么好发脾气的?”
“我就是气不过,是,你皇帝陛下饶了小儿一命,我应该感激不尽,可是当初我这老婆子苦苦哀求你放过你大哥的时候,你为什么就是狠得下心?事到如今,你才知道假惺惺,已经晚了!”多年的积怨终于爆发,太后再也不想把自己心里的话藏着掖着了。
“母后,你明知道,大哥的处决是父皇亲自下的,他非死不可不仅仅是因为他意图篡位,除掉还是太子的我,更重要的是,他意图弑父!”龙未离的话揭露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真相,这件事知道的人只有三个人,而太后也在这三人之内。
在座不知情两人都惊讶极了,这该是多大的皇室丑闻啊?虽说历来为了皇位杀兄弑父的例子不在少数,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可是当这种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兄弟之间互相残杀,或许还可以理解,毕竟很多人身上并非流着完全相同的血液,可是如果对象是自己的父亲,又怎么有人真的能下得了手呢?
死寂,所有人都不再说话,沉默延续了很久。许久之后,太后终于再次开口:“如果你今天就是要说这些的话,那我听够了。老三在王府是吧,我出宫一趟,至少还可以安慰一下这个还活着的了,让他知道,他还有我这个母后可以依靠。”
现在的太后也不过是一个卑微的母亲,只是希望去看看自己失败的儿子。凤九潇心生不忍,鼓足勇气主动请缨。“母后,臣媳陪您一起去吧,您心情不佳,需要有人照顾。”
“不用了,陪同的事情让宫婢做就可以了,不劳烦皇后娘娘的大驾了。”虽说已经很清楚,所有的错都不在他们,但是要自己和和气气的,恐怕她做不到。
“母后,您慢点再走,儿臣还有话没有说,儿臣还有两个建议。”等到太后再次回到自己的位置的时候,继续说话,“第一件,老三他已经被褫夺了王位,住在王府里有些于理不合。儿臣知道虽有违祖制,但是实在不忍老三这样子,儿臣想把他们一家接进宫里来。”
太后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更加不确定,龙未离这么做究竟是出于真心,还是为了讨好自己做的。“你真的这么想?”她是心动的,毕竟这样,自己就可以每天见到自己的儿子了。
“如果父皇母后都同意的话,儿臣决定过几日等把王府家产收了之后,就把老三他们家接进宫来。”龙未离知道母后绝不会反对,只要看父皇的意思就好了。
“这么做确实很为老三着想,可是要是真的这么做了,恐怕每天上书的大臣就要源源不断了,未必是好事情。”龙炎武担心的倒不是祖制的问题,而是将来的麻烦。
“别说了,你们接老三进宫了。我现在只有他一个儿子,你们把我送去和他一起好了!我活了大半辈子,不是吃不起苦的!”太后此时格外的坚定,荣华富贵她都看开了,现在没有什么是比儿子更重要的了,更何况自己还有孙子和孙女。
龙炎武沉默半饷,最后竟允了。“随你吧,先去住一段时间,要是实在不习惯,就再回宫。老二,那第二件事是什么?”
“父皇我想退位。”
第七十四章 决意退位
龙未离的话又让所有人陷入了冗长的沉默,他说,他想退位,要把自己辛辛苦苦守护了这么多年的权力地位拱手交出,这样的事情任凭谁都不能理解。许久的沉默之后,龙未离再次开口:“我是说真的,这么多年了,我觉得累了。我想把皇位传给阿铉,或者,父皇要是觉得阿铉还小的话,可以复位,等到阿铉成熟一些了,再让他继位。”
“皇兄,这怎么可以!我从来都无心皇位,况且这个位置我怎么坐得了呢?皇嫂,你也劝劝皇兄啊!世人都说皇兄是比父皇还要优秀的明君,一个这么优秀的帝王却要退位,这不是让万民寒心吗?”龙未铉说什么也不能答应,自己哪里有那个能力啊!
“这件事我也做不了主,我不过是一个女人,这些事不该是我僭越的。”其实凤九潇是有私心的,她不只一次的想过,如果他不是帝王,那便可以甩开许多的拘束,可以陪自己去很多想要去的地方,可以真正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老二,你要想清楚了,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你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那么你这些年来辛辛苦苦的努力,还有意义吗?父皇那么用心的栽培你,又是为了什么?”龙炎武知道,若是龙未离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自己再怎么说都没有用的,可是他真的是打心眼里不希望他这么做,他真的是帝王的不二人选啊。
“父皇,我很早就想清楚了。只是知道老三不会这么简单的就收手,所以我一直都在等着,等着所有的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就退位。父皇,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我从来不想坐这个位置的。至于后来,我会老老实实的保住自己的皇权,不过是为了想要守住一个人,一个我一旦失去皇位就会失去的人。而那个人,现在我已经得到了。”很明显,那个人所指的,便是凤九潇,只因为,她是命定的皇后人选。
龙炎武叹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能够愿意在皇位上留到今日,是因为自己给儿子选的这个小媳妇。他茫然了,当时一时兴起为了报恩下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呢?“丫头,你过来。”
凤九潇被点了名,心里不免紧张,龙未离愿意做皇帝是为了自己,而现今要退位,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自己,她从来都不曾发现,自己竟是这般举足轻重的人物。“父皇。”
“父皇知道,现在说什么都还及不上你几句话,父皇知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这个国家,你也尽了力的。别的父皇就不说了,你们就先退下,再好好想想,你也帮着劝劝,这不是小事。”龙炎武现在只能寄托在自己的儿媳妇身上了。
凤九潇悄悄的回头看了一眼龙未离,但是却只是得到一个微笑,无奈之下只好先答应下来。“臣媳会试着说服陛下的。”虽然这个游说,她未免有些不太情愿。
凤九潇跟着龙未离回到寝宫的时候还是浑浑噩噩的,就好像一切都不是真实的。“离,你真的要退位吗?如果只是为了我,你大可不必,虽然我一直希望你是自由之身,但是不可否认,你真的是一个好皇帝。”
“九儿,我是为了你,但也是为了自己,如果我没有了现在的身份,很多事情都可以变得不一样了,我们会少了很多的束缚,我可以陪你去想去的任何地方,这不是你一直都希望的吗?”等一天他已经等了很久,再不说出这个决定,恐怕就再也来不及了。
“那你会后悔吗?你已经住惯了宫里,或许你也会渴望宫外的生活,会觉得新鲜,但是时间一久,我怕你吃不了苦,会觉得厌倦。我害怕,我不敢用我们的感情去做赌注。”即使这是凤九潇一直以来最渴望的事情,但是真的发生了,她又觉得不真实,觉得患得患失。
龙未离抱过凤九潇,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