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英看着莫菲瑶的发顶,眼神陡然有些发杂,眉心更是皱的厉害,抬起的手本欲碰触莫菲瑶的脸,却缓缓松了下来:“怕你也是拿她没办法!”
“真的?”莫菲瑶抬头了,有些不理解:“在莫家,还能有我拿他没办法的人?”
莫菲瑶怕是陈雪英和莫志富闹了一些不开心,尽量嬉皮的把事情带过去。
但是,现在的陈雪英一点点陪着莫菲瑶嬉皮的心都没有:“你当然没有办法,如果你有办法,又怎么会瞒我这么久?”
莫菲瑶一愣,有些懵。刚刚还事不关己的心忽然悬空了一下,笑的有些僵硬:“妈,你说什么?”
心里有鬼,即使话没有说透,却足够让她担心。
“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爸和何琪的关系?”陈雪英两手按着床,完全坐直了身体。
“什么何琪?”莫菲瑶猛的一缩回放在床边的手,笑意不自然至极。
陈雪英这样问她,想必是听到了什么。这让莫菲瑶不由又惊又恐,却又不敢表露出来。陈雪英虽然是她的亲生的母亲,又极疼她,但在莫志富的问题上尤为较真。这些年,除了现在的一个何琪,之前还真的没有见过那个女人能在莫志富的身边呆着的,包括,这个何琪,如果不是因为隐藏的极好,也也会露陷。
“还在装!”陈雪英看着莫菲瑶一脸故作的茫然,失望的很:“话我都从别人口中听说了,你到现在还不肯对我说实话?”
“妈”莫菲瑶张了张嘴,眼睛朝四处瞥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雪英看着莫菲瑶低着头无话可说的模样,冷哼了一声:“可真是我的好女儿!拿自己的亲妈做交易,我还被傻傻蒙在鼓里,如果不是我问,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说?”
莫菲瑶的头低的越发深了,让陈雪英接二连三抛出的问题弄的手心有些冒冷汗:“不是这样的,我也是迫不得已。”
“如果爸不肯离开哪个女人,就算我告诉你,又有什么作用?”莫菲瑶仰头看陈雪英,急于替自己辩白。
“所以你就顺手推舟利用了?”一下子被自己的女儿背叛,陈雪英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莫菲瑶摇着头:“妈”
陈雪英现在不想和莫菲瑶说任何话,如果不好好安静一会儿,她怕自己连断绝母女关系的话都说得出来。
“你出去!”陈雪英移开眼睛,不在看莫菲瑶。
“妈,真的不是那样。”从小到大,陈雪英还从未对自己说过重话。
陈雪英躺了下去,看都没有看莫菲瑶。莫菲瑶在床侧坐了十几分钟,陈雪英连翻身动静都没有,好一会儿,她只能咬咬牙离开。
严竟的事连张口都没有来得及张,不料自己的事反而让陈雪英知道了,这会儿,莫菲瑶觉得头大的很,心里又是烦躁又是担心。
手机一直在响,她也没有时间去搭理,直接按了关机。
崔雪梅看着被挂掉的电话,脸上略微有些不满,又按了号码拨打了过去,但这次打过去却直接关机了。
“妈,她不接吧。”严子琼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试探的看了一眼崔雪梅。
“哼,你瞧,她现在的架子多大?”崔雪梅皱着眉头看着手机,带着一些怒火将手机扔到了沙发上:“要不是严家真的有事,我用得着主动联系她?”
“也不怪人家,你之前对人家的态度也好不到哪去。”严子琼专心的看了水果一眼,随口说着。
崔雪梅猛的偏过身体,将整个身子都对着严子琼,有些后悔的咬牙切齿:“你也真是的,明达的情况这么严重,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要是我早点知道明达需要她帮忙,我好歹也会对她稍微好一些。”
严子琼最见不惯崔雪梅这样,瞥了她一眼:“妈,我觉得,其实明达要是关门了也没有什么不好,之前我们也不是没钱吗,不是照样挺开心的,有了钱后,反而事事都不如之前。”
明达的好坏,对严子琼来说,确实没有区别。之前,她还觉得崔雪梅稍微好些,现在,崔雪梅越发的势利,就连她这个女儿都忍不住有些心生厌恶。崔雪梅毕竟是她的母亲,她不会把那份不喜表现出来。
“你说的好听,女儿啊,以后注定是扑出去的水,以后严家也和你没有什么干系。”崔雪梅显然是不赞同严子琼的话,颇为感叹出声:“我可不想再退回之前,现在日子好不容易好了,能享些福。”
崔雪梅极贪心,现在永远的,她一样也不想松手。
知道和崔雪梅说不通,严子琼也不多说。
“现在明达都这样了,你哥呢,你哥是不是着急坏了?”崔雪梅说罢,又急冲冲的询问严竟在公司的情况。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关心的紧。
“他没事,在忙。”至于在忙什么,那严子琼就不知道了。
明达现在真的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窘,崔雪梅即使没在公司,但是严飞敖每天带回来的沉重氛围,她还是能感觉到的,要不然她怎么会去主动打电话给莫菲瑶?
——
黄昏时刻,两人携手而返。耳边都是今天听的歌剧,悠悠扬扬的很是醉人。
这么久一直工作,从来没有好好休息过一次,这次,只这半天,似乎把之前所有的劳累都放了出来,浑身轻松。
可今天一过,又是忙碌的工作。宋言谨帮不上忙,唯一能做的,也只是陪在顾临深身旁。不过,这些对顾临深来说,已经足够了。
只有两个人的电梯里,顾临深低头看站在一旁,一直揉着脖颈的宋言谨,忍不住轻笑:“很累吗?”
宋言谨的手微微僵了一下,摇了摇头。
她不是累,她只是刚刚坐在会议室里,听不懂别人讲什么,又怕影响别人工作,所以一直低着头罢了。连低了两个多小时的头,脖颈不痛那才奇怪。
电梯停下,顾临深和宋言谨去后,并没有直接回酒店,而是驾车去了附近最大的超级市场。
最近顾临深的嗓子有些不舒服,宋言谨想买些雪梨熬一些梨水让他润润喉。
“好奇怪,这里竟然没有雪梨。”宋言谨在超市里逛了一圈,没有发现自己要的,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顾临深正在看手机,听到她的话忍不住笑了笑:“应该有,只是没看到。说不定它现在正躲在哪个角落看着你。”
宋言谨让顾临深说的有些毛骨悚然,转身看顾临深:“这么吓人?”就连雪梨也长的眼睛?
“言责编再找看看。”顾临深笑了笑,怕真的会吓到她。
“雪梨又不是人参娃娃。”那能成精,还知道自己躲起来。
明明后面半句只是宋言谨心中所想,顾临深却轻易读出来,看着手机淡然回道:“人参娃娃也成不了精。”
宋言谨有些讶然的看着顾临深,心想,她怎么想什么,他都知道?
两人逛了好一会儿,才勉强买了梨,但至于是不是雪梨,宋言谨就不清楚了。
因为语言不通的原因,宋言谨将买的东西都递给了顾临深,自己走在顾临深的身后。
顾临深正在结账时,宋言谨的眼睛让结账台旁边货架上摆放的几本书籍吸引,不由自主拿起了一本,还没来得及翻看,下面那本却让她的眼睛一亮,顺手拿过了那本书,交到了结账的篮子里。
“韩久?”顾临深付了款,看到了那本书的著作者,不由皱了一下眉头。
宋言谨自然是没有听到顾临深的话,自主拎过购物袋朝外面车上去。到了车边,她讲所有东西都放到了车子的后备箱里,独独从里面抽出了买回来的那本书,坐进了车厢里。
开车的司机是个德国人,顾临深告诉他回酒店。他热情回应着,怕顾临深对这儿不了解,用英语向顾临深做了介绍。顾临深只是客气一笑,怕是这儿的那个角落,他都是知晓的。
两人讲话,宋言谨也听不懂,便翻开手中书,看了起来。
这本书,是她在and担任韩久责编的最后一本书。她只是负责了审稿,出了以后,她还没来得及买一本。以往,韩久便会主动要送宋言谨,但这次也没有。
第一次看到这本书,宋言谨没有直接看故事,而是看了前面的序。
看了几段,宋言谨放在书边的手略微动了动,眼睛里闪过一些恍惚之色。为什么,她觉得韩久的序里讲述的真实故事,那么想她的亲身经历?
韩久那种男人,也曾经胖过?也曾真心将某些人揣在心口那么久?宋言谨看着,隐隐觉得这些事在自己的脑海里有些印象
顾临深见她看着书发呆,大手抚上她的手:“想什么呢?”
宋言谨抬头看他,思绪一下子断了:“没有,只是看了书有些被触动。”
顾临深可没有忘记她手中那本书的作者,有些酸:“有本书,言责编也可以看看。”
说罢,从车厢现有的杂志里抽出一本,放到一脸疑惑的宋言谨面前。
宋言谨奇怪的看着顾临深,好一会儿才将目光移到膝盖那本杂志上,上面顾临深硕长的身影让宋言谨抽了抽嘴角。
“原来这里也有顾大少的杂志。”宋言谨很是勉为其难的说道。
“言责编没有什么触动?”顾临深简直和书较真起来。
宋言谨似乎没有听出顾临深言语中的酸意,还在翻着手里的书,有些应付:“嗯有触动。”
“顾大少被拍的好帅。”宋言谨只是偏头冲他笑了笑,苍白的夸赞。
顾临深皱了皱眉头,眼神里都是无可奈何:“韩久的书真的这么好看?”
“当然啦,他当初可是and顶梁柱,要是不好看,他的书怎么国外也有。”宋言谨作为曾经的责编,还是有些小小骄傲的。
顾临深修长的手指从宋言谨手中抽出了韩久的书,没再说话,倒是认真的翻了几页。随后,眉头越皱越紧,越皱越紧。
不为了别的,只为了韩久书里的一段话,只要稍微用心点看,便能发现韩久的序言里,将每行第一个字拼在一起,是一句让人无法忽视的。至于内容是什么,顾临深自然不会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