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今年的雪怎么这么大?”
“是啊,冬天的第一场雪不应该这么大。”
“嘿嘿,大点也好,浪漫,你瞧,不是有没打伞雪中漫步的吗?要不然,我们也不打了。”
“别,你想冻死我啊?”
宋言谨身旁的一男一女说着话,渐渐走远。宋言谨什么也眉头听到,眼睛盯着被大雪铺着的地面。
下了大雪,顾临深不由抬眼朝窗外看了几眼,又看了看钟表,宋言谨已经出去四个多小时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即使宋言谨今天要留在宋家吃饭,也会给顾临深打个电话过来。
顾临深有些担心,掏出手机拨了宋言谨的号码,宋言谨没有接。又播了几遍,还是没接,顾临深拿起外套出门,准备去宋家。
顾临深的车子刚出盛墅,一个穿着暗灰色大衣的身影便出现在盛墅大道的路灯旁。他忙停了车,拿了伞下车。
宋言谨这么一路走过来,早已像个雪人一般,发丝早已雪白一片。
“你怎么走回来?”顾临深快步走过去,将伞遮在宋言谨的头顶,大手碰触她的大衣,雪早已化成了冰水,湿漉漉一片。
宋言谨听到他说话声音,抬眼看他,就连眉毛和睫毛上沾了雪花,她冲顾临深笑了笑:“忘记开车了。”
她的车子,现在还停在宋家小区楼下的车库。
这样的宋言谨,顾临深一眼就看出来出事了。但此刻,他更担心的是她的身体,忙拥住她朝盛墅走去:“先回去。”
宋言谨被顾临深带回盛墅后,顾默娴也醒了。见宋言谨这般狼狈,即使自己心里难过着,未忘关心宋言谨:“这这是怎么了?”
怕顾默娴担心,顾临深只是说道:“外面下雪,忘记带伞出门。”
说罢,顾临深脚步都没有停留,拥着宋言谨回卧室,关上门:“把衣服脱了,洗个热水澡,不然会感冒。”
宋言谨僵硬的掠起眼睛看着顾临深,似乎是冷透了,脱衣服的动作有些缓慢。顾临深摇了摇头,走上前替她将衣服脱掉,又抱着她进了浴室,用热水替她冲洗。
感受到淋浴里冒出的温暖,宋言谨终还是有些动作了,仰着头,眼泪从脸颊滑落,却被淋浴冲洗的干干净净,顾临深完全看不到她的眼泪。
替宋言谨洗好后,便将宋言谨放到了床上,盖上厚厚的被子,顾临深试了试宋言谨的额头,说道:“我去给你煮点姜茶,自己盖好了。”
宋言谨看着顾临深,裹了裹身上的被子。他出去后,卧室里很安静,小时候的场景从宋言谨的脑子蹦出来。
宋敏将宋言谨推掉墙角罚站:“你一个女孩子学人家打什么架!姑姑怎么教你的!”
“是他们说我是孤儿,我没有爸妈!”小时候的宋言谨还是有执拗的一面,仰着头,眼睛里都是眼泪的看着宋敏和宋敏争辩。
宋敏神色一愣,抬起的手缓缓落下,张了张嘴:“你有爸妈”
“只是只是他们去世了。”宋敏看着一旁的窗户,并不敢看宋言谨的眼睛。
宋言谨因为宋敏这句话抽泣的更厉害:“我也这么告诉同学的,他们不,不信我,他们说我是姑姑和爷爷捡来的。”
宋言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宋敏的眼眶比宋言谨红的还要厉害,她弯腰抱住宋言谨:“小谨乖,小谨怎么会捡来的?小谨是姑姑的宝贝,姑姑最疼小谨,小谨信不信姑姑的话?”
小小的宋言谨揉着眼睛看着宋敏,哭着点头:“信。”
宋敏不顾自己眼眶的红润,抬手蹭掉宋言谨的眼泪,轻哄道:“小谨不是没人要的孩子,姑姑要小谨。以后,别人再那么说你,你就告诉他们,你有亲人,你是姑姑最大的宝贝,好不好?”
顾临深端着暖暖的姜茶从卧室外进来后,见宋言谨缩成一团。整个人在被我里瑟瑟发抖。
“怎么哭了?”顾临深见宋言谨用被子遮住了脸,不由抬手捧住她的脸,一手全部都是她的眼泪。
顾临深拉开被子,宋言谨一个人缩在被子里,抽泣的颤着身子。他抱住她,从未见过她这般,心疼的紧:“怎么了?”
宋言谨整个人靠在顾临深的怀里,摇着头,喃喃自语:“你骗我,连你也是不要我的,你骗我我根本不是你的宝贝。”
如果我是的宝贝,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你就是我妈妈,让我从小到大叫你姑姑。
这样的宋言谨让顾临深的心脏抽搐的厉害,他紧紧抱着她,吻去她所有的眼泪:“我要你。”
即使她在别人那儿再如何不堪,他都要她,她都是他手里永不变的宝贝。
☆、第一百零八章:突来的噩耗
宋言谨整个人颤抖的厉害,顾临深的话让她不由抬头看他,一双柔弱的手紧紧的抓着顾临深的衣角。她怕一松,顾临深也会不见了。
“是不是我哪里不好”宋言谨的红唇颤抖,指关节因为用力,泛着白。此刻的她无助的厉害:“还是我给她来了负担?她为什么不要我?”
既然不要她,为什么要把她养在身边?她对宋敏都是满满的感恩,她常在想,如果不是宋敏陪她长大,如果她只有爷爷,那她得多可悲?可现在呢,她有妈妈了,可是她却比她想象中的更可悲。她的妈妈一直在她身边,她却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不要她,为什么啊?
宋言谨没有来得及告诉顾临深宋敏的事,顾临深自然不知道,可是此刻她的模样,他是看在眼里的,他的指尖擦掉她所有的眼泪,皱着眉,但脸上的神色却温暖如初:“言谨,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宋言谨盈着眼泪的眼睛撞进他的眼睛里,怔怔的。顾临深的温暖的手掌此刻正捧着她的脸,她冰凉的掌心缓缓抬起,贴在顾临深的手掌上,眼神游弋的厉害:“如果,你知道我是别人不要的,你还要不要我?”
要是他都不要她?那她该怎么办?
顾临深的手掌一僵,结实的喉结上下窜动着。向来波浪不惊的眼睛里此刻都是心疼,他不知道宋言谨究竟知道了什么,让她如此没有安全感。
宋言谨红红的眼睛带泪的看着顾临深,眼神复杂至极,有期待,有恐慌。顾临深久久未作答,让她本来慌张的心,慌的更厉害了。
顾临深的手抚着她的脸颊,却又莫名让她心安。他薄唇缓缓张启的看着她。
“我要你。”顾临深皱着眉,俊逸的脸上都是对她的心疼:“在我这儿,你永远都是唯一的言责编。”
她只是她,在顾临深的心里,无可复制。
宋言谨睫毛轻颤,靠近顾临深的怀里,缓缓闭上了眼睛,晶莹的眼泪沾染在睫毛上,在黑夜里,就像是一颗颗晶莹的珍珠,闪着剔透的光亮,殊不知,这光亮背后藏着多少波涛骇浪的心酸。
“谢谢你,顾临深。”她从未叫过他的全名,这是第一次。
这份感谢里带着严肃和坦诚,谢谢他在最后时刻还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顾临深几乎是她手里的最后一根浮木,无论如何,都让她放不开了。
顾临深没有再问原因,所有的事情,等到她想说的时候,她自然会告诉他。
卧室里很是安静,宋言谨没有吃晚饭,在顾临深的怀里昏昏沉沉的睡着。顾临深等到她完全睡着放松下来才下了楼。
“言谨这是怎么了?”在楼下站了许久的顾默娴见顾临深下来,忙走了过来询问。
顾临深垂着脸,脸色也并不好看:“受了寒,有些感冒,没什么大问题。”
“哦,晚饭我让张妈再熬个驱寒气的汤吧。”顾默娴应了一声,要朝厨房走去。
顾临深阻止了顾默娴的话:“不用了,她已经休息了,我陪您吃晚饭。”
说着,半拥着顾默娴朝餐厅走去。
顾默娴摇了摇头,站住脚,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叹了口气:“我也没心情吃了。”
刚刚所有的心都在担心,还消散了她不少的心思,可这会儿提吃饭,她是没心情了,不过心情却不似中午那般阴郁。
“你外公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什么话给我?”她看着顾临深,情绪平稳了许多。
老爷子走的也算是高寿,这样想,心里的痛似乎减了不少。
顾临深紧闭着薄唇,眼睛幽深的如一潭湖水:“那时候你还在昏迷,外公让我多照顾你以外,没有别的话。”
即使有,老爷子也不会对他们说。
顾默娴抿了抿唇,止住从嗓子眼冒出来的哭意,拼命的忍着:“好,不说这个。你快去吃饭吧。”
“妈,你也吃点吧,你的身体还在恢复期。”顾临深蹙着眉,安抚着顾默娴的情绪。
顾默娴摇了摇头:“不要管我,你去吧,我实在吃不下。”
说罢,顾默娴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平日只有些许热闹的客厅,这一晚冷清的很。
外面的大雪还在继续,盛墅的院子里早已白茫茫一片,顾临深喝了杯咖啡,站在窗口看雪。
“汪汪汪!”猫猫不知何时蹭到了顾临深的脚边,用自己的大脑袋蹭着顾临深的脚。
顾临深侧身,垂眼看它:“连你也觉得冷清,对吗?”
猫猫听不懂顾临深的话,却仰头极其认真的看着顾临深,黑葡萄一般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顾临深。
顾临深难得弯腰摸了摸猫猫毛发,猫猫露出喜悦的笑意,就连竖起的耳朵都软软趴了下来。
外面是大雪,屋内灯光暖暖,窗边站着一人一狗,整个房间里又让人觉得暖,又让人觉得冷。盛墅的餐厅里,一桌好菜渐渐变凉,这一餐,谁也没吃。
宋言谨睡到后半夜醒来,顾临深还在她的身侧。她睁着眼看他微微心安。
“饿吗?”顾临深闭着眼,忽然吐出两个字。
宋言谨轻轻一颤,她没想到顾临深会忽然说话,动了动红唇:“你在和我说话吗?”
她不确定顾临深究竟在说梦话还是在和她说话。
顾临深的薄唇上扬勾起,那双眼睛缓缓睁开看她:“这个房间除了你我还藏了第三人不成?”
这次宋言谨确定他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