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顾临深帮她擦着头发对她来说都是一种享受,他擦的永远比宋言谨更为仔细认真。
房间处处透着温情,吹风机轻微的噪音此刻听在耳朵里格外有情调。两人都不说话,有时候似乎只要一个眼神便足够了。
可在静谧之中,偏偏有杂乱的手机铃声混了进来。
宋言谨看了一眼手机,不认识号码,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抬手便接了:“喂,那位?”
“是我。”严竟的嗓音有些发哑。
宋言谨微愣,迟疑了几秒钟,随后便想挂掉电话。
严竟察觉到宋言谨即将发生的动作,先一步开口:“别挂,求你别挂。”
他喝醉了,嗓音都是令人发疼的可怜。他如果想从宋言谨这里寻求安慰,那么这次他错了。宋言谨再也不是那个会心疼他的宋言谨了。
“言谨,我好想你”严竟坐在路边,像是个醉汉,却褪掉了白天身上伪装的理智,此刻他说的都是他心里想说的话:“对不起,我不应该不相信你。”
“你喝醉了。”宋言谨垂着眼帘,情绪有些低沉。
“没有,我现在说的,全部都是我想说的。”严竟拒绝宋言谨的说辞,将头靠在旁边的大树上,絮絮叨叨说着:“言谨,你知道吗,我之前认为我从来都不会后悔,无论做什么决定,以后我都不会后悔,可现在,我后悔了,后悔放开你的手如果当初我不这么执念,多一点时间陪陪你,我们现在是不是完全都不一样?”
又或许,他早一点爱上她。是不是所有一切都不同了?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就像能有治疗所有疼痛的药,独独没有能治疗心痛的。时光过了就是过了,过错终究成了错过,后悔药只活在所有人的想象中。
“”
严竟痴痴醉醉的说了很多,电话那边的宋言谨早已挂了电话。他可能不知道她挂了,还在继续说。他也可能明明知道她挂了,放纵机会不多,才想把所有话都说了。
说着说着,严竟发红的眼眶缓缓闭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在这深夜的街头,没有一个人会看到平时看似坚强的男人在流泪。
宋言谨只给严竟说了几句话便挂了电话,她看着手机,脑子里回绕着严竟的话。
严竟说,是因为他放手他们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其实不然,他从来都没有想抓住过她的手,又怎么有放手一说?
“严竟的电话?”顾临深从宋言谨的脸色便能判断出,那个电话究竟是谁打来的。
宋言谨颔首,拨弄着手机将严竟的号码加入了黑名单。
顾临深握住她的手,阻止她将严竟的名单加入黑名单,脸色依旧带着对她惯有的笑意:“留着吧,最近应该会联系的很频繁。”
宋言谨皱了皱眉头,顾临深虽然在笑,但是她能感觉到,顾临深的笑意并不是平时那样纯粹。
直到两个月后,宋言谨才忽然明白顾临深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宋言谨在nj上班也有几个月了,公司也不过开了几个月,但已经一切走上正轨,老板已经发活,要是到年底后,杂志的销量一直保持不变,他就给每位员工包一个大红包。老板的发话让公司每个人都干劲十足。
宋言谨最近常去看望宋敏,每次都能撞见杨振华。渐渐的倒也熟络起来,不像之前那么客气陌生。这让杨振华很高兴,最近去公司都带着笑意。
杨振华在办公室里休息了一上午,快到中午时候给宋敏打了电话。
“之欣,今晚,我想请你和言谨一起吃顿饭,不知道可不可以?”杨振华在询问宋敏时,手不由自主的握紧。
直到电话那边的宋敏给了他一个肯定答案,他所有的紧张情绪才消散,欣喜道:“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不会让你失望。”
站在外面的杨若琳听到杨振华和宋敏的电话,脸上本堆起的笑意瞬间消散,神色有些发冷。
好一会儿,缓了缓自己的脸色。杨若琳才敲门走进去。
“爸,这是这个月的销售报表。”杨若琳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尽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杨振华敛了敛笑意,点了点头:“好,我等会再看。”
顾默娴的生日宴后,也有小半年了。但杨振华却没法忘记那天的事,对杨若琳有些几分疏远,这些杨若琳不是感觉不到。
出了杨振华的办公室,想到他刚刚的电话。杨若琳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现在杨振华这么对她,杨振华又和宋敏之间渐渐明朗,甚至和宋言谨都亲近起来,以后要是杨振华真的和宋敏在一起了,那她是不是什么都得不到了?
越想,杨若琳越不安。非得逼着自己做一些什么。
被杨若琳念叨着的宋言谨在办公室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用面纸擦了擦,刚要继续办公,夏娜急匆匆的敲门走进来,将一沓报纸丢到了宋言谨桌子上,急急说道:“宋主编,老板让立即撤下明达的广告。”
“明达的广告?”宋言谨有些奇怪的抬头看着夏娜:“明达的广告不是签了第二季度,还有一个星期才到期?”
“你先看看报纸吧,老板让我们现在也把这个消息挂上去。”夏娜叹了一口气,指了指刚刚扔下来的报纸对宋言谨说道。
宋言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抬眼看向那份报纸,被上面一行红红大字震惊的瞬间说不出话来。
“明达遭遇大危机,业内估算可能在年底宣布破产!”
“怎么会这样?”看到报纸上几个大字,宋言谨有些不敢相信。三个月前,不是还有报纸说,明达会成为丰市新一头黑马,怎么忽然又到了要破产的地步,这不应该啊。
夏娜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明达一年前似乎高价拍了一个项目,在国内没人买,后来买给了国外的企业,现在国外哪家企业反过来告明达坑骗,听别人说是抓住了明达什么把柄,一下子撤资,又将明达告上了法庭,现在业内对明达都不看好,没人伸援手就成现在这样了。”
宋言谨的手捏着报纸,心里清楚了几分。
严竟和严飞敖的人缘平时都不算差,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不让众人帮明达,明达不会落魄到现在这种地步。可在丰市,能让这么多家企业都不敢帮明达的,又是谁?
终究是不关自己的事,宋言谨没有多想。下班后,依旧忙碌着自己的事。
傍晚,宋言谨和顾临深牵着猫猫出去遛一遛。
她边走边看着顾临深,总觉得明达的事和顾临深脱不了关系。但顾临深一直没有提明达只言片语,神色上和平时也无异。
“言责编想说什么?”顾临深走着,手臂环住了宋言谨的肩头,笑问她。
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顾临深是看得到的。
他先开口,宋言谨想问:“你”
“没什么。”但细想,宋言谨却只说了这么一句,没有问。
知道是他,她会阻止他,还是赞同他?
这个答案,宋言谨不知道,所以还是不问。免得问了以后,自己又瞎纠结。
宋言谨拉着猫猫走着,风有点大。喉咙处有些不舒服,忍不住轻咳了几声,随后一股恶心的感觉泛了上来。
她将猫猫的绳子匆匆塞到顾临深的手里,快走几步到公共洗手池旁。结果只是干呕,并没有真的吐出来。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顾临深快步走了过来,用面纸替她擦着嘴角,脸上的笑意因为她的举动瞬间隐去,都是担心。
他还从来没见宋言谨如此,正好好说着话,她忽然这样,他自然担心的很。
宋言谨摇了摇头,有些抱歉:“没事,就是刚刚闻到怪味,所以心口有些不舒服。”
听她这么说,顾临深微微放心,替她擦了擦,将面纸扔进了垃圾桶里,又问:“现在还好吗?”
“嗯。”宋言谨低着头,从顾临深手里牵过绳子,弯腰逗弄了几下猫猫,两人朝着公园方向走去。
晚上回家,宋言谨又少不得喝药。
顾默娴给她准备的滋补中药,她已经喝习惯。倒是闻不到特别的苦味,接过碗,几口便喝了下去。
顾默娴满意的看着宋言谨,接过了宋言谨手中干干净净的碗:“吃点水果,漱漱口准备吃晚饭。”
“好。”宋言谨笑应着顾默娴,从一旁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吃了点水果后才进小餐厅。
顾默娴早已将晚饭准备好,一家三口吃着晚饭,猫猫在桌前一跳,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猫猫现在已经在餐桌旁的小餐桌上吃晚饭吃成了习惯,但每次跳上板凳的动作都不稳,滑稽的模样逗的宋言谨笑出声:“蠢萌的狗儿子。”
猫猫一偏狗头,不满的看着宋言谨。那架势像极了在说,它不允许有第二个人再说自己蠢!
☆、第一百二十九章:严家人给她下跪!
宋言谨沐浴出来后,抬手在自己的腹部轻抚了几下。最近她似乎胖了一些,就连腹部都长出了一些肉。
“顾总,刚刚吃晚饭的时候,你是不是说要请刘封周末过来吃饭?”宋言谨没太在意,将注意力放到晚饭时说的事情上。
顾临深颔首,抬手示意她过来:“封子好久没过来,周五给他打个电话。”
“好,那我让张妈周末多买一些菜。”宋言谨走进顾临深的身侧,将自己的手交付了过去。
顾临深握着她白皙的手背把玩着,眼睛看着她的手很认真,反而回答问题极为随意:“他可能会多带一个人过来。”
“”宋言谨疑虑的看着顾临深,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可他却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周五,顾临深打了电话给刘封。刘封正在丰临办公大厦下,但也没有上去,只是答应着顾临深:“顾大少难得请客,你放心,我一定会过去,不过我可能会多带一个人。”
顾临深没问那个人是谁,只是通知刘封一说,说完便挂了电话。
刘封在丰临大厦没有走,等到丰临下班时间,他又提前将车子朝不显眼的地方开了开。不过刘思纯出来还是准确无疑的找到了那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