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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寻笑得那叫一个娇羞,不仅逗乐了盛伯母,更逗得孙瑶忍不住频频捏他的脸。
可等寻寻这个开心果一睡,孙瑶的乐趣没了,顿时又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来。原本定的是孙瑶会成为婚礼的唯一伴娘,也因为老家的习俗而作了罢,任司徒还得临时拜托自己的老同学和同事来帮衬,孙瑶对于自己的伴娘资格被任司徒的同事和老同学抢走一事,至今还耿耿于怀,尤其是在目睹了伴娘团在任司徒的公寓里整齐划一地试穿上那曼妙的希腊长裙,直到伴娘们都试完衣服离开了,孙瑶的心还在滴血:“哪个老祖宗规定怀孕了不能当伴娘的?太不人道了。”
盛嘉言的母亲看着孙瑶,就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片子:“你呀,安分点吧,明天伴娘可是要负责挡酒的,你现在这状况怎么能行?”
孙瑶无奈了:“我本来还想明天拦门的时候敲诈时钟个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的红包呢,哎计划泡汤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孙瑶刚说完,任司徒的电话就响了。
任司徒的电话就搁在孙瑶面前的茶几上,自然一眼就看到了来电显示上的名字,任司徒走过去一接起手机,都还没来得及开口,孙瑶已经隔空对着手机那头的时钟喊话了:“你还欠我九万九千九百九十八的红包,什么时候兑现啊?”
任司徒赶紧抱着手机躲到一旁去,免得孙瑶又乱打岔。
走到安静的角落,任司徒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柔了起来:“怎么了?这么晚还没睡?”
孙瑶明明坐得离她这么远,但一看任司徒的表情,就能知道这俩人正在电话里腻歪些什么,于是十分应景地唱了句:“没有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
任司徒回头瞪一眼孙瑶,孙瑶识相地没再插科打诨,而任司徒回过头来的同时,听筒里传出时钟的声音:“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听听你的声音。”
时钟的语气里透着前所未有的疲惫,这是任司徒始料不及的。
“”
“任司徒”
他突然这样直呼她的名字,任司徒一愣。而他说到这里就没再继续下去,在随后的长时间的停顿中,任司徒不由得渐渐皱起了眉:“怎么了?”
“我好像还欠你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我爱你。”
任司徒片刻的愣怔住。渐渐地,仿佛有一股热流在她的胸腔里流淌开来,徐徐地晕热她的眼眶:“你今晚是怎么了,突然这么”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我好像从没对你说过我爱你。”他的语气里终于带上了一丝笑意,又一字一句、像个牙牙学语的,无比郑重地重复了一遍,“我——爱——你。”
此时此刻的任司徒站在自家公寓的窗前,看着窗外的璀璨星光,只觉得每一道星光都被这短短的三个字晕上了一层甜蜜的糖霜。
婚礼就这样如期而至。
任司徒7点就起床化妆,做头发,孙瑶也差不多这个点醒的,被剥夺了伴娘的职位的孙瑶摆出一副土匪架势,做好了万全准备,就等着在拦门的时候大显身手。可是直到11点,始终不见新郎和伴郎团们的影子,跃跃欲试了一上午的孙瑶等得都有点上火了:“怎么还没到?”
寻寻始终紧张的什么话都不说,只顾着趴在飘窗上看看楼底下什么时候会出现接新娘的车队,就像只处于高级戒备状态的小兔子,蜷缩在那儿、一动不动了好一会儿。
伴娘们倒是不慌不忙地,还在抢占着梳妆台补妆,任司徒自己早已莫名紧张地口干舌燥、什么话都不想说了,自然没有人搭理孙瑶的疑问。直到负责在楼下放风的朋友发微信给孙瑶:“来了来了!”
孙瑶瞬间原地满血复活,“蹭”地从床边站了起来,对这一屋子的人直呼道:“来了来了!”
瞬间,包括任司徒在内的所有人进入一级警备状态。
盛嘉言的母亲看着这一帮瞬间慌成热锅上的蚂蚁的小年轻,仿佛看到了多年前大婚时的自己,欣慰地笑着的同时又忍不住连连惋惜,毕竟自己错失了这么好一个儿媳人选。
任司徒感觉到盛伯母握住她的手,抬头对着盛伯母一笑,笑容几乎是僵硬的,只因为她现在全副心思都拴在了那道紧闭的房门上,心里早已七上八下,就等房门被那个即将与她共度一生的男人悄然推开——
在孙瑶的指挥下,拦门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堵在了门外。接新娘的人还没上楼,任司徒就听见门外的孙瑶有条不紊地为负责拦门的众人演练了起来:“你的台词是,想接新娘可以,红包拿来!”
“至于你,就负责起哄,咬定一句‘来来来!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就可以了。”
紧接着又有人突然咋呼开:“他们到了!”
之后门外就没了动静。
应该是时钟领着伴郎团杀到了。坐在屋里的任司徒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不敢错过屋外的丝毫动静。
拦门简直就是一场战争,任司徒单单从声音上判断,就能想象出外头的光景是多热闹。
果然有人按照孙瑶的吩咐,一口咬定:“红包红包!九万九千九百九”
可她话还没说完就顿时没了声,任司徒正疑惑着是怎么回事,突然听见孙秘书的声音:“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是吧?一分不少,美女你慢慢数哈!”
这么轻易地就把红包交代出去了?任司徒真的很想替时钟汗一把。
以为交了钱就万事大吉?那就太天真了,任司徒很快又听见另一个声音说:“别以为给了红包我们就会让你进,我们可不是这么见利忘义的人,你想娶任司徒可没那么容易,我们呢,必须代表新娘考验考验你的体力!一百个俯卧撑!”
伴郎团们立刻替新郎抱屈:“哇靠你们也太狠了吧,新郎被你们在这儿玩趴下了,晚上还怎么洞房啊?”
一语引发满堂意有所指的哄笑,任司徒忍不住耳根一热的空档,门外突然传来时钟的声音:“一百个而已?”
孙瑶接腔:“哇哦,新郎官好大的口气!”
接下来就再也没人吱声了。
任司徒正纳闷,忽又听到有人数起数来:“1——2——3”
虽然咳咳,任司徒不止一次身体力行地见证过他的体力有多好,但还是忍不住替他捏一把汗。但显然她的担忧是多余的,越接近一百,数数的人就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兴奋:“97——98——99——100!”
余音落下的同时,房门豁然打开,时钟就这样出现在了任司徒面前。
他应该是在准备做俯卧撑时就脱了西服外套,衬衫袖子也卷到了半截处,就算体力再好,他现在也已经是一头的汗了,他就这样看着任司徒,忽而轻轻一笑。
仿佛几年未见似的,对面的这个男人,英俊到任司徒都觉得陌生了。
孙瑶站在时钟身后,后知后觉地闹嚷起来:“哎哎哎!你现在才过了第二关而已,怎么能强行进来呢!”——谁也没想到新郎官这么精,趁所有人都在感叹他的俯卧撑做得如此快又好而忘了把守房门时,直接推门进去了!
孙瑶的话自然是被新郎官当做了耳边风,时钟现在眼中除了自己的新娘,再塞不下别的人了,他一瞬不瞬地看着任司徒,一步步径直向她走来。
任司徒见他大汗淋漓的样子,随手就从床头柜的抽纸盒里抽了一张,准备递给他:“你先擦擦汗”
话还未完,时钟已经猛一弯身,直接把任司徒打横抱了起来。
久旱逢甘霖似的,他短暂却极其用力地啄了一下任司徒的嘴唇。
门外,伴郎团们纷纷拍手叫好,要不是时钟趁机溜进屋里,还不知道要被这群女人的关卡三、四、五折磨到什么时候。
被摆了一道伴娘团们还在咋呼:“新郎官你太过分了,不按规矩来,就等于强抢民女你知道么?”
时钟却只是挑眉一笑,抱牢怀中的任司徒,回首招呼激动得快要跳起来的寻寻:“儿子,走!”
简单至极的一句话,却霸气地宣誓了自己的主权。寻寻闻言,用力地点了点头,屁颠颠地跟上时钟的脚步,一行人就这样目送着新郎官带着老婆孩子一起走了
风和日丽的天气,所有宾客都如约登上了停泊在港的游轮,牧师也早早地准备就绪,就等新人登船、起航了。
婚庆公司将行程安排的极其惬意,下午一点出海,三点宣誓,而今天婚礼过后,所有宾客将在游轮上玩两天一夜之后再回港。游轮的顶层与甲板都被包下用作婚礼场地,宾客们有的忙着在甲板上就着碧蓝海波的背景拍照留念,有的忙着奔走于熟人的房间、忙碌地串着门,宴会厅里也早已布置一新,等着迎接一场热闹的after party。
当年的火灾过后,任司徒初到美国的很长一段时间精神十分脆弱,在盛嘉言的建议下,任司徒信了教,起码有了个精神依托。一想到自己今天就要在牧师的见证下把自己托付给相伴一生的人,任司徒就算只是坐在新婚房里看着化妆师帮自己补妆,手指都不用动一下,可还是紧张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直到太阳穴上落下了一枚浅淡的吻,任司徒蓦地抬眸透过化妆镜看向身后,才发现原本坐在远处沙发上的时钟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后,正俯下‘身来亲吻她的额角。
他还取笑她:“你看你这副紧张的样子”
“很没出息是不是?”任司徒不好意思地笑笑,用力的拍了拍脸调整表情。
时钟却只是讳莫如深地一笑,凑到任司徒耳边,用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说:“看得我很想把你扑倒。”
仿佛为了验证他的这番话,时钟原本贴在她耳边的唇,真的渐渐地移向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