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了么?”
“说是说了,可荷大娘和南少爷都不愿意离开王府,硬是要留在这里定是因为担心蜜姐姐吧!”
黛蜜拧了拧眉,叹出一口气,嘱咐道:“你们再帮我劝劝,让她们不要为我担心,尽早离开司寇王府,在这里多呆一日,危险便多一分!多帮我劝劝,好么?”
“嗯,我们会多向荷大娘和南少爷说说的,不过,看样子”
黛蜜垂了垂眸,“叫他们不要涉入此事,特别是南儿,叫荷大娘管好他,别让他为了我惹出什么事端。若是若是,他们执意不肯离开王府,你们叫告诉他们,让他们不要留在这里成为我的负担。”
“蜜姐姐,这——”
黛蜜淡淡一笑,摇了摇头,然后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复又执起筷子,继续用膳。
忽然,门外惊起一阵争执声。
“你们干嘛拦着我?我要进去!”一阵悦耳有如银铃的声音,带着娇俏的怒气。
“其其格公主,王爷有令,没有王爷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深花楼!”
“什么王爷命令!你家王爷才不会拦着我!快给本公主让开!”
“公主请止步!”
“你!!!我乃堂堂般鎏国公主,就你们你们这几只黑黑乌鸦,也敢拦着我?”
黛蜜一愣,黑乌鸦?她自己可是在心里骂了好多遍了,可这么多年都没敢骂出声来,不料今日,竟从高贵的其其格公主口中,听闻这三个字?呵呵,人生的际遇还真是神奇啊起身望着外面子冷子风等人个个满脸尴尬,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她不由得弯起了嘴角,示意浅浅芊芊留在屋里,步出门口,拾阶而下。
“啊啊!原来你就是司寇王妃呀?”其其格公主惊奇大叫。那日司寇云战并没有向她说明,她自是千想万想也想不到,那个一身亵衣,满脸狼狈地站在一角的女子竟然会是堂堂的司寇王妃。
“子冷大哥,子风,你们先退下吧,我就在这里站着与其其格公主说说话,不越范围一步,这样,可以么?”
黑衣卫惊愕地转头,只见他们的王妃一身素衣,披着雪白衣袍,本就娇小的身体更显单薄。她站在风中,阳光星星点点地洒在她额前的发丝,双眼淡无色彩,嘴角那一抹浅浅的笑容,恍惚得几乎看不见。
“王妃,这”子风一张娃娃脸憋得扭曲,别着眼睛,不敢看向黛蜜。
子冷伸手制止了子风,拱了拱双拳:“王妃,请。”
一群黑衣卫在子冷的带领下退去后,黛蜜对其其格公主颔首作礼,对于其其格公主的到来,没有丝毫吃惊,语调无平无仄,平静得似乎眼前面对着的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路人。
“其其格公主。”
其其格公主毫不做作地挥了挥手,笑脸璨如星辉:“姐姐不用向其其格行礼啦,这礼来礼去的,多麻烦呀!”
黛蜜轻微愣了一下,别开其其格那双明亮慑人的双眼,眼睑半垂,“如此,正合我意不知其其格公主寻来这里,可是找我有事?”
一只粉蝶飞来,在黛蜜眼前绕了几圈,然后落到其其格公主的肩上。绯红的衣裳上,绣着细致的花纹,纹路复杂,一看便知价值匪浅。腰间横跨了一个漂亮的小布袋,绣着般鎏民族的圣兽图案,镶着大小匀称的玛瑙。如此沉鱼落雁的容颜,如此华美的衣裳,在黛蜜那袭素衣的映衬下,更显夺目,也莫怪蝴蝶恋了娇花,舍了黛蜜,落在其其格公主的肩上。
其其格公主侧头睁着欢喜的双眼看了肩上的粉蝶半响,她抬手,稍显薄透的红纱灯笼袖里,两段莲藕似的手臂白皙细嫩。惊走肩上粉蝶,回头答道:“有事有事!姐姐啊,你一个人呆着这里是不是很闷?”
黛蜜将她那惊人的美丽看在眼中,心中酸意翻涌,他看着这张容颜,又会是什么感觉?
她勉力定了定心神,压下心中的妒忌,自嘲一笑,无谓道:“还好。”
其其格公主猛一跺脚,忿忿道:“什么还好?我看你一点都不好,瞧瞧你脸色多苍白!那日苏纳姑姑和我说王妃被软禁了,我都吓了一大跳!忙跑去问战哥哥!都是战哥哥不好,怎么说都说不听!一个人呆着多闷啊!哼,都不知道他中了什么降头?!”
若是旁人听到这些话,定会以为其其格是来炫耀来挑衅的,黛蜜起初也是这样认为,可是,她近距离地看着其其格公主,那满脸的诚恳毫无纰漏,一双明艳纯澈的美眸里,清可见底。她不由得迷惑了,究竟是这个女孩太过深藏不露,还是果真这般天真无邪?
可是,这些也许都不重要了,他的新欢如何,又与她何干?
如此想着,黛蜜不由得笑出声来,“公主费心了,我这样子很好。”
其其格公主满眼悲悯地看着她,甜甜软软道:“姐姐,你究竟和战哥哥闹了什么别扭,他为何要把你困在这里呢?要不,你给其其格说说,我帮你劝劝战哥哥,好不好?”
闹别扭?这公主竟还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她才被困在这里么?不,准确来说,是为了他的江山。
黛蜜一下子觉得全身都没有了力气,她被其其格公主眼中的温柔和无邪刺痛了双眼,不敢再看向她,只好把目光移到其其格身后的树枝,“不必了,公主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其中的因由,只有我和他才弄的明白”她倏尔心思一转,转回目光,“公主若是真想帮我,可否让他放我离府?”
“离府?”其其格公主一个音调飚高,满脸惊愕,忙快速地摆着双手:“不,不行不行!姐姐怎么能离开呢?那以后,其其格岂不是没伴了?”
黛蜜一惊,捕住二字:“以后?”
“是呀!”其其格公主欢快地向她跳进了一步,手腕处的铃铛叮叮响起,声音干净得仿佛不染人间一颗尘埃。她侧着脑袋,正欲开口却又刹地停住,倾城的脸庞上迅速爬上一抹娇羞的红云,半响,才低声道:“ 战哥哥说说,很快,很快就能和其其格成亲了到时候,我们三个就能一起生活了!其其格在草原上长大,不懂中原人的生活是怎样?姐姐比其其格先进门,可要好好教我。对了,其其格还会射箭,虽然其其格很喜(炫书…提供下载)欢很喜(炫书…提供下载)欢战哥哥,可要是以后战哥哥欺负姐姐,其其格一定帮你好好教训他!姐姐不要怕其其格会独占战哥哥,我们三个人可要——诶,姐姐,你怎么了?小心摔了啊!”
黛蜜步步后退,脸上再无一丝血色,她抬手遮住眼睛,挡去刺眼的眼光,声音轻得犹如羽毛,“是么?是么呵呵,恭喜啊,恭喜日头太烈了,我回屋里去了,我回去了”
不,不会的,我一点也不相信,一定是哪里出了错,云战答应过我,只有我是他的妻,只有我
黛蜜低声喃喃,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己,然而,心却越来越沉,越来越重,直至她不敢再说一句自欺欺人的话,直至绝望将她炸得粉身碎骨,再无旋身的余地。
她以为早上起来,保持微笑,然后吃很多东西,表现得无谓些,平静些,就真的能让自己感觉好一些。不那么怨他,不那么想他,不那么绝望,不那么心灰意冷可是,怎么办?原来自己好不容易筑起来的坚强是这样如此轻易地就被其其格公主一句天真烂漫的话语击得溃不成军
他要和别人成亲了,还是新欢来告诉自己?云战啊云战,如今,你竟舍得如此伤我?
“呵呵呵!”黛蜜凄凄地笑着,伸手盖住了自己的脸,不消一会儿,泪水已湿了整片掌心。
不顾其其格公主的再三呼唤,她迅速转过身,踉踉跄跄地往深花楼跑回,这一段短短的路,她跑得分外艰难,好像后面有比鬼怪更恐怖的东西在追赶似的。待好不容易垮过了门槛,她忙反手把门锁上,身体依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气。
“蜜姐姐啊,其其格公主找你说了些什么?”
“蜜姐姐,我远远看这其其格公主,怎么有些像你的感觉?真讨厌!”
“蜜姐姐,你怎么了?”
“这是怎么回事?蜜姐姐?”
她双眼空洞地盯着眼前的人,只见浅浅和芊芊的唇瓣在张张合合,却听不见她们在说些什么。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不过是他要和别人成亲了而已没事,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没事啊,真没事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感觉被什么扼住了呼吸。光线从纱窗透了进来,照着她的脸色一片惨白,唯有一双憔悴不堪的眼眸盈满了飘渺的水雾。
她死死地搂紧夜槿恒的外袍,视线慢慢被黑暗侵袭,她只觉身子一软,便再也什么都不知道了。
朝阳轩内,司寇云战站在窗前,负手而立,静静地望着栖雨苑的方向,一阵黑袍无风自扬。
他一动不动,仿似被钉在了原地。窗前究竟有什么?是翠绿欲滴的芭蕉叶?是廊前那盏还未点燃的纱灯?还是那一条通往栖雨苑的小径?
子冷和子风站在身后,随着司寇云战的目光望向窗外,并不见有其他。许久,仍不见自家主子有出声的迹象,沉吟半响,终是谨慎地唤了声。
“爷。”
司寇云战视线不移,只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着玉扳指,淡淡地从喉间逸出一声:“嗯?何事?”
子冷上前一步,低眸禀告:“爷,今日,公主擅闯了深花楼。”
“哐啷!”
一樽花瓶被横扫落地,司寇云战转过身,绝美的凤眸里满是阴霾,“本王的黑衣卫可是越发胆大了,本王的命令竟也敢忤逆?”
子冷和子风立马单膝跪了下去,“属下不敢!”
司寇云战冷冷盯着地上的两人,周身散发着慑人的气息,“哼,不敢?那公主怎么能闯进了深花楼?”
“这王妃,是王妃主动要见公主的。”
司寇云战全身一震,身上那恐怖的气息瞬即软了下来,凤眸里波涛汹涌,携着丝丝忐忑和紧张,“是蜜儿?她可说了什么?”
子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