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桌面,葛朝平朝外边走边道:“对,我胡说八道、顾人怨,在大芭乐眼中,就是没有小芭乐可爱,怪不得惹人讨厌。碍着别人眼的人,最好乖乖闪边去见老芭乐,这里就留给两颗相亲相爱的芭乐兄弟。”
不等夏杰抗议,葛朝平已随着飘远的轻嘲声踏出学生会大门。
***恭敬地敲了门,葛朝平便开门踏进校长室。
“校长,您找我吗?”
“葛同学,你总算来了,坐。”校长一见他便露出和善的笑脸,停下手边的公务,招呼着他在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好像见到可爱的孙子一样。
狐疑地坐下,葛朝平对于校长异常的亲切,可没啥太大的好感。
“要不要喝杯茶?”校长笑容满面问道。
“谢谢校长,我不渴。”摇摇头,葛朝平礼貌的婉拒。礼多必诈!来过校长室不只一回,哪次校长问过他要不要喝茶?没弄清楚情况之前,他一滴水也不会沾口。
总不能被一杯茶给卖了。
“咳。”见他只想知道有何事,校长轻咳了声,终于开门见山地道:“今天会找你来,是有个忙想要请你帮,校长希望你能够答应。”
“校长,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会考虑。”葛朝平已猜到是如此,却不承诺没有把握的事。开玩笑,要是这个芭乐校长想把他卖到非洲去,难道他还要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他又不是生出来脸上就刻了个笨字。
“放心,这个忙绝对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校长很有把握。
“请校长说来听听再说。”管他在不在能力范围之内,他总要先知道是帮什么忙。学生会七、八个干部不找,校长偏指名找他来帮忙,其中必有诡异之处。
“是这样的,学校过两天会调来一个转任的教授,可是教授必须有个临近学校的住处,所以想请你家暂时提供一个落脚处。”校长诚恳地要求。
“校长,学校不是有员工宿舍吗?”更好笑的是,他家何时成了旅馆?
“员工宿舍近日在整修,不太适合迁入。而且校长花了重金聘请新来的教授,当然不希望他觉得自己不被重视,所以必须安排他一个比较适当的住处,这样你懂吧?”校长不乏暗示的话,表明了新来的教授,正是从别的学校挖角过来的。
“既然如此,校长何不招待他回自己家住?”葛朝平还是觉得很奇怪。
没听过老师没地方住,而住进学生家的,太荒谬了吧!虽然他家空房间很多,不差多住一个人,可是,对方是学校的教授啊,回家还要面对教授,感觉就是会让人不舒服。
黎*家也大得很,校长怎么不去拜托他?莫名个芭乐西瓜莲雾!
身为学生会会长,黎*的“义务”比他多吧!
“校长家都是女人不太方便。”校长露出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的苦笑,再度恳求:“拜托你了,这只是暂时的,校长相信不会给你带来太大的困扰。”
总不能说对方指名要住他家吧?想到学校的利益,只能用点小小心机了。
听见校长不容推辞的口吻,葛朝平总觉得很郁卒。
谁说不会给他带来太大的困扰?现在他就困扰得很!
这份请求,简直来得有点莫名其妙。
***葛家门口,停了一辆小卡车,搬家工人正里里外外卸着货。
不少邻居好奇地张望,只见葛家的女主人不厌其烦解释着,是儿子大学里的教授要住进他们家,那雍容的神情显得很愉快,完全没有因为校长太过突然的拜托而感到不便。
葛家的房子大嘛!长子结婚后,新婚一年多的小俩口,在附近买了房子过甜蜜的生活;家里就只剩丈夫和小儿子,丈夫镇日忙于工作应酬,所以到了晚餐时刻,大多只有她和小儿子一起吃,田雅娟难免觉得有点冷清。
别说朝平不爱说话,有时候和同学有约,晚餐不回家吃也是常有的事。
多一个人,感觉总是会热闹许多,她当然很高兴。
早上接到校长打来的电话,她就让佣人整理原本就干净的客房,里里外外又叫人打扫一遍,自己则在客厅里摆上新插的花,万事俱备只等着客人住进来。
远远就看见搬家工人,将一件件东西搬进家里,葛朝平不禁为所见的景象皱眉。
整卡车的东西,是不是太夸张了?
不是说暂住而已?看那些家具和整箱整箱的私人用品,对方根本是准备长住下来。
刚回家的葛朝平,满心疑惑走到站在矮墙外的母亲身旁。
“妈,这是怎么回事?”
“朝平,你回来啦?”田雅娟高兴地招呼儿子,对上他疑惑的眼神后才道:“不是校长拜托我们,说有教授要借住我们家吗?这些都是教授的东西呀!”
“我知道这些是那个教授的东西,我是说他的东西会不会太多了?”
“哎呀,都是人家的必需品嘛!东西多了点有什么关系,我们家又不是放不下。”田雅娟边指示工人东西搬到哪,边不甚在意地对着儿子笑道。
她空出最大的客房给教授住,这些东西绝对不会放不下。
“妈,我的重点不是那个,我的意思是——”只是暂住,干嘛弄得像是要搬进来?望着母亲忙得十分兴奋的模样,话到嘴边,葛朝平还是吞回肚里。
算了,东西都搬来了,反正说了也没用。
母亲都不嫌累,他在旁边吵岂不显得吃饱撑着。
“是什么?”心思放在搬家工人身上,田雅娟没有很专心听儿子在说什么。
“没什么。”摇摇头,葛朝平闪避着搬东西的工人进屋,头也不回对母亲道:“妈,我觉得有点累,想去睡一下,吃饭时间到了再叫我。”
异常忙碌的一天下来,他觉得有些疲惫且精神不济。
“朝平,你没生病吧?”看见儿子没元气的背影,田雅娟关心地在后头问着。再怎么样,外人的事也比不上宝贝儿子重要。
“没有。”葛朝平没有回头,只是摆摆手。
“喔,没生病就好”大概是在学校太忙了吧。田雅娟想想便放了心,却突然想到一件事,又问道:“对了,朝平,那个教授叫什么名字啊?”
葛朝平在家门口突地顿住,回头望着母亲慈爱的脸庞。
他竟然忘了问。
***黄昏夕阳的余晖,从洁净的白窗映入房内,让人在昏黄的光线中,依旧可以将房内的摆设看得一目了然。东面的墙嵌上整面的书柜,架子上不乏各类书籍和大学教科书,原木的大写字桌上头,也摆了几叠摊开的报告用纸,写字桌旁边连着设备齐全的电脑桌。
窗下边的角落,有张浅灰和白色条纹交错、纯粹意大利式的长沙发椅。
沙发上摆着同色系的靠枕,看上去就觉得坐起来会非常舒服。
抱着某人、躺在那张沙发上恩爱,感觉应该会不错。
双脚朝偌大的睡床移动,殷问*热切的视线,最后落在床上沉睡的人儿脸上。
很累了吧,他才会以随性的姿势躺在床上,也没有移动过身体。
轻手轻脚在床边坐下,殷问*忍不住伸出手背,去轻抚他沉睡的脸庞。进入梦乡,他的脸色不再那么冷漠僵硬;他放松后的睡脸,纯粹像个没有防备的大孩子般可爱。
“为了你呀,我可欠下不少人情呢。”指尖划过葛朝平弧度优美的唇瓣,殷问*兀自轻叹口气。要走到眼前这一步,还真是不怎么容易。
仅相处短短一天光景,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对一个大男孩念念不忘啊!
难以忘怀到,下了个令自己啼笑皆非的决定。
他,非来见他不可!
否则他永远难以明白,胸中的骚动是否叫做——爱情。
忍不住,殷问*俯下身体,轻轻在葛朝平唇上啄下一吻,又以唇瓣贪恋着他的温热,撒下所有难以割舍的情愫。就是这种甜如香蜜的滋味哪!竟教他整整相思两个月。
觉得鼻息有些不顺畅,嘴唇也有些热热痒痒的感觉,葛朝平不由得在睡梦中呻吟一声,却让殷问*的舌头有机可趁,瞬间滑入他口中汲取香甜汁液。
本能回应着,感到不舒服的葛朝平,终于从沉睡中渐渐苏醒。
一张开眼,他便被脸上那团黑影骇着,继而发现自己竟在睡梦中被人偷袭。
“谁!?”他使出吃奶力气,用双手将侵犯者的脸推开。
“你醒啦?”殷问*仍坐在床边,不动如山地笑望着他惊愕的表情。吻得正上瘾,他的语气不免带些可惜的味道,感觉对这个吻仍意犹未尽。
算了,来日方长,他也不必急于一时。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葛朝平惊惧地瞪着眼前的殷问*。
这个该死千遍、该杀万回,害他在学生会里一再被人取笑、每天做恶梦的芭乐元凶,为什么会光明正大出现在他房里?难不成这又是另一个恶梦?
“想你呀,就来看你*!”耸耸肩,殷问*说得简单随意。
“不用了,你给我滚出我的梦!”几乎感到挫败,他没好气地大吼。
这是这个月第几次梦到这颗臭芭乐了?他都快数不清了,就不知道这个梦魇还要跟他多久才甘愿。
不能怪他几乎天天做恶梦,他又不是同性恋,被个男人偷走初吻,谁晚上不会做恶梦?那种气愤交加的羞愤污辱,他恐怕一辈子也难以忘怀。
好,初吻被夺走就算了——这芭乐的家伙,为何还天天到梦里烦他?
见鬼的芭乐啊!老天爷是哪里看他不顺眼了。
“梦?”殷问*愣了一秒。
“对,滚出去,我不要再梦见你了。”懊恼地搔着头,葛朝平几乎是怨恨地瞪着他问:“腻不腻啊你,要在梦里恶缠着我多久才甘愿?”
而且每次都在梦里吃他豆腐,害他醒来又会郁卒一整天。
“不腻啊。”殷问*的回答很顺口。
没想到他也常常梦到他呀,总算不枉他这两个月来猛想他了。人家不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虽然他说是恶缠的梦,但至少代表他忘不了他对吧!
不知为何,殷问*终于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至少他没忘了他。
“你不腻我腻了,老是做同样的事你烦不——”葛朝平突然觉得不太对劲,今天的梦会不会太过真实了?声音和人影都是如此的清楚,少了一份梦中踏空的不真实感。
“老实说,不怎么烦。”眸中含笑,殷问*闲适地回答。
他现在才要进入“情况”,哪像他已经享受了两个月的好梦;赶忙跟上进度都来不及,他哪可能会觉得腻烦。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