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们啦。你莫胡说。”
“天啊,你不会喜欢上六皇子了吧。”
“我,我——”
“姐姐,我可告诫你啊,喜欢上谁都不要紧,这六皇子你可别动念头。”
“为什么?”
“姐姐,难道你不知道吗,六皇子可是中了剧毒,而且无人能治,要不然大皇子和四皇子能这么纵容他在佛门一呆数年。”
“你从哪知道的消息,就知道胡说。”
“姐姐,我可是为你好啊。还不止如此啊,前皇后一死后,六皇子在宫里的日子可不好过啊,不仅被人下了毒,而且在他还是八岁的时候,被酒醉后的大皇子和几个侍卫强占了,后来伺候六皇子的老嬷嬷过来的时候看到满地的血和奄奄一息的六皇子,那个老嬷嬷是前皇后的随侍,老嬷嬷抱着快没气的六皇子在陛下的寝宫外整整跪了一晚,陛下才让六皇子去了佛门。你想啊,六皇子养病在哪养不成,干嘛非去佛门不可。”
“你尽胡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情,何况若是真的,你怎么可能知道。”
“姐姐啊,也就你如此不食人间烟火,那次大皇子酒醉闹的事谁不知道啊,宫里说是给封锁了,但是这种事情能封的住吗。”
“妹妹,不说了,我不想听——哎,罢了,我们先回殿上吧。”
任凭的手掌狠狠的扎进了松针上,疼痛才让她没有窒息了过去。两个女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后,她失魂般的向前走去,眼泪流了满脸。难以喘息的心痛,一寸寸的割裂着她的心。她双眼朦胧,脚步轻浮。一只手扶住了她的手臂,幽远的清香沁入她的鼻息,她抬起头睁开眼睛,只感觉眼前红影灼灼。源匡秀笑着看眼前哭的一塌糊涂的任凭,抽出丝绢缓缓的给她擦起泪来。
“任凭,你是在心疼我吗。”
或许是此夜太静谧太美好,或许是内心的波动,或许是不忍看他的孤寂不忍看他的童年,或许是春天的桃花开的太好,她感觉心头涌动,当那只冰凉的手隔着丝绢落在她的脸上时,她再也不想不能不管不顾,她冲动扑过去把眼前这个桃花一般美好的人狠狠的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匡秀,匡秀,匡秀。”
如果可以,让我在这一刻死去吧,但是我不想死,我爱上你了,匡秀。在你眼里我或许只是一个知音人,但是我爱上你了。我有多想,恨不能早点来到这个世界,在你还是八岁的时候,我曾经如此感叹,不知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可是为何现在,我那般后悔,如果我知道这个世界有个你,我该早点来,不是么。遇到你的这一刻,我才开始恨,恨那么多的时光,被我尽抛。
“原来任凭还是个傻孩子呢。”
她终是松开了手,抢去了他手中的丝绢,笑着说,“匡秀,既然这个丝绢里都被我染脏了,那就归我吧。”她把丝绢塞进了袖中。夜色下,她仰着头的眼光,尽是脉脉水色,缠绵柔软,那深情恰似没有了尽头。以至于后来的他回忆起这个夜色,眼光都为之柔软。
“任凭,你听到的都是真的,那一夜远比你听到的更要严重,那个老嬷嬷送我回佛门后,便自责自缢了。自幼,我便知道了我的病,一动气便会感到心肺疼痛难当,或许我更适合呆在佛门吧,如今想起,那夜虽是历历在目,却没了任何的感觉。我这样的人,是连情绪都不配有的。”
“匡秀,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呵呵,我们回去吧。”
为了避免猜度,源匡秀是先她一步回去的。等任凭回到殿中坐定,明显感觉气氛不对,四皇子一反平时的浪荡和邪气,郑重的走到殿中,“父皇,儿臣有事禀报。”
“何事要在这大好节日里说啊。”
“父皇,自然是喜事了。”
“哦,皇儿且说说看。”
“父皇,据儿臣近日所知,天骄妹妹与佛门师尊郎情妾意,怕是喜事将近呢。天骄妹妹害羞,就由儿臣来代妹妹来请旨驸马之位吧。”
一言既毕,众人哗然,私语不止。旷尚书站了出来,正色道:“四皇子所言差矣,任师尊既然是佛门师尊,当上行下效,若有私情,必要以佛门戒律惩处。怎能允以驸马之位?”
“旷尚书你这话就不对了吧,任师尊可是梵天国贵客,身负天下之秘,我梵天国别说一个驸马之位了,就是金山银山,也该予之。佛门那些清规戒律是管弟子们的,怎么能用来约束佛门掌门?儿臣恳请父皇下旨册封任师尊为驸马。”
梵天皇冷淡的说,“争什么争,不知皇儿所说可否属实?天骄,任师尊,你们说说看。”
任凭站了出来,冷淡的说道,“既入佛门,当灭情绝爱,对此无稽之谈,我没有解释。”
“父皇,四皇兄纯属污蔑,天骄对师尊满怀敬重,绝无半点亵渎之心。还望父皇体恤。”
“天骄妹妹,是不是人多,你不好意思啊。敢做就要敢当。”
“四皇兄,天骄不懂你的意思。我没做过,便是没做过。”
“那天骄妹妹,你在佛门多日,贴身伺候任师尊,此时无法抵赖吧,还有你去云客楼给任师尊订膳食,此事没假吧。你与任师尊夜夜同宿一个院子,你的女婢小喜也是知道的吧。如果你想听更多的,我可以一一给你道来。”
“天骄,可有此事?”
“父皇,确有此事,但是当时我是女扮男装,任师尊是不知情的。一切与他无关啊。父皇明鉴。”
“天骄妹妹,你觉得你这个借口行得通么。”
“任师尊,我敬你为佛门师尊,你自己说说看,你可知道天骄公主的女儿身份?”梵天皇的语气里明显的凌厉起来。
“任凭确实知道,但是于任凭眼里,她与任何一位来听道的人没什么不同。清者自清,任凭自是无惧任何流言。”
“哦,任师尊,这就是你对待前来听道的人的方式么,与她同食同住?”
“任师尊,你可知,你这种行径已经毁了我女儿的一生,我不予追究,你当速速还俗迎娶我的女儿。”梵天皇是有私心的,如今佛门鼎盛加上天下绝密,若能让这任凭还了俗,他梵天国不仅能掌握这天下绝密,更是能逐步瓦解佛门的神圣,或是将其纳为己用。而另一个人却是一头恼火,大皇子愤愤不平,他辛辛苦苦的把这任师尊给接了来,又纵容天骄妹妹去诱惑师尊,却不知居然被四皇弟给捅了出来,这下,不管这任师尊是不是当驸马,对他都没有利处,听这语气,父皇都想拉拢他了,父皇一直不立自己为储,谁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可是他现在只能憋气的份。
而四皇子哪会这么放过任凭。他想娶天骄公主,做驸马,哈哈,死了这条心吧,他非要他身败名裂。
“陛下,任凭不能认同。若无其他事,任凭先行一步。”梵天皇也是气极,这任凭如此情况了还傲,敬酒不吃吃罚酒。
四皇子看父皇脸色不对,便知时机到了。
“父皇,这任师尊事也做了,他自己都承认与天骄妹妹朝夕相对了,现在却如此欲盖弥彰,不过是拉不下佛门的脸罢了。不如让他在众人面前破了戒,还怕不做您的好女婿么。”
“来人,赐酒,喝了这杯酒,任凭,你就是我的好女婿了。”
“任凭是佛门中人,怎能饮酒,任凭谢过陛下好意。”
“不能?任师尊,你连我妹妹都敢轻薄,还有什么你不能的?”
有侍者把一壶酒端了过来,四皇子朝外使了个眼色,两个身强力壮的侍卫走了过来,一人一边按住任凭,脚狠狠的朝任凭的膝盖踢了下去,任凭被迫跪了下来。
“你们放开我,天理昭昭,我任凭未做任何玷污佛门之事,就算你们杀了我,我也不会破戒的。”这是她的骄傲,她的执念,她绝不会让自己的所行玷污了佛门。梵天皇的眼睛里闪过戾气。她咬着嘴唇,酒到嘴边,无论怎样,都不开口。
天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父皇,一切与任师尊无关啊。求父皇放了他,放了他啊。”
四皇子闪了个颜色,两个侍卫的另一只手都不动声色的按过任凭的肩胛处,一手三根银针飞快的打入任凭的肩胛骨,又猛地拔出来,突然的刺痛让任凭张开了嘴巴,酒壶的嘴就顺势塞了进去,堵住了她的痛呼。而坐在两边的人只看到任凭自己张嘴吞下了酒,哪知这样的情况,全场哗然,有埋怨这佛门师尊没骨气的,也有的认为佛门师尊之前是故意反抗的,一时之间众人对佛门师尊是失望之极。
四皇子邪笑着,“任师尊,既然酒也喝了,戒也犯了,我看这驸马之位就不要推辞了吧。”
任凭整整被灌下了一瓶酒,在挣扎中洒出的酒顺着嘴角流下,打湿了衣衫。这番被凌虐中众人却看到了一种特别的妩媚,了悟的眼里都是忧色,要不是虚言一直拉着他,他早就上前了,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呢。
不知四皇子是有意还是无意,近在咫尺的天骄公主看到了那几根银针的起落,她的眼泪掉了下来。
任凭反而淡然了,今日,怕是她在劫难逃了吧,罢了罢了,可是她还舍不得死。
“陛下,我任凭没做过的事情自然不会承认,既然任凭犯了酒戒,任凭自然会任佛门惩处。至于驸马之位,任凭还是这句,与我无关。”
“好,好啊。来人,再上酒。”
侍者拿着一个有十几斤装的一罐酒,走了过来,蓄势以待。
任凭被押在地上,两个侍卫手中的银针起起落落,她痛的没有了知觉,但是她始终咬着嘴不让得逞。这种针乃是特别的材料做的,最厉害的地方是扎过的地方都出不了血,锋利无比能贯穿骨头。她脸上的冷汗如下雨一般落下,狼狈的不成人形。她何曾受过这些,这种尖锐的痛,让她恨不能死去,她感觉疲惫的难以承受,可是眼前闪过无止师尊的脸,悲悯而且冷清。她不能倒下,她承诺过师尊的,她不能因此而毁了佛门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声望。她忽然淡淡的勾起了唇角,眼神坚定而且流光溢彩。
天骄公主跪在地上泣不成声。都是她害了师尊,四皇兄这根本是想要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