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神秘兮兮说道:“美人!我前些日子外出,发现了一名特殊的男子!”
冰玉煌诧异挑眉:“男子!特殊!”
“他身子娇小极似女子。”
“仅仅如此?”
“美人别急!听我把话讲完,重要的是他的嗓音与你一模一样!”
冰玉煌眸光不变,募然一笑:“哦!原来如此,天下相貌相似大有人在,嗓音相似就更不足为奇!”
荣王见她丝毫不感诧异,不由急道:“美人!不是你所想的相似,那完全就是你的声音啊!若是你二人一同说话,我定然无法区别出,那日我在酒楼还当你亦出府!结果兴致勃勃循声而去,却发觉不是你!”
冰玉煌看他形容得眉飞色舞,微微起了好奇:“相似到如此程度吗!”
荣王不住地点头肯定,兴奋道:“千真万确!改日我将此人邀至府中,让美人你来听听他的声音,便知我所言不虚!”
“你与他相识?”
荣王摇摇头笑道:“不相识亦无大碍,我晓得他落身之处便足够了!”
“落身之处?”冰玉煌疑惑,这词!
荣王说谎时习惯性地捏捏手指,“呃,是他的住处!”可不能让美人知道他去了青楼,虽然他就是听听曲儿,什么都没做。
二人闲话间,冰玉煌嘴角的笑意倏忽间一凝,眼神诧异地凝在了荣王身后。
预料不到的人在不该出现的时辰,却出现在了他本不会出现的地方。
荣王看着冰玉煌怔然的神色,随即回头,讶异出声:“皇叔!”为什么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烈无苍随即走进花亭,坐在冰玉煌所坐地软榻上,细细看了看他的气色,红润光泽,精神甚好,迎上荣王意味不明的目光;温和道:“这几日月奴多谢你照顾!”
荣王眸光一转,对冰玉煌抛了个暧昧至极的眼神,笑道:“皇叔倒不必为此谢我!照顾美人是我心甘情愿!无论是你或是美人,都无必要谢我!”
烈无苍嘴角微勾,左臂及其自然的搭在冰玉煌的腰畔。
荣王瞥见,眼神不由一凝。
烈无苍对他接着道:“今日,我来接月奴回府。”
荣王一怔,诧异叫道:“你不是说十四日后才接走她吗?这还有三日啊!”
烈无苍道:“我不得不食言!”
冰玉煌在旁静听二人言语,不由出声:“发生何事了?”
烈无苍转眸看了看他,微微淡笑:“不必担忧,是十多日后宴会的事,需要为你办置一些东西,本来预计三日后再接你回府,可不想准备过程中,发
觉时日不足,是以只能提早这几日了。”
荣王舒了口气,笑道:“皇叔就为这事呀!不如这样,你让美人留在我府中,我去帮皇叔!是要算账呢还是当劳力,侄儿都能做!”
烈无苍温和道:“这些苦差事哪儿能让你做,你只要十多日后直接上座便可!”
荣王有些不甘愿地问道:“难道一日都不能多住吗?”
烈无苍摇摇头,含笑否定:“以后若有机会,你可到我府中,他也可再到你府中。”
荣王顿时垂下双眸,声音低了许多:“那皇叔你打算何时和美人动身?”
“时间仓促,片刻后我就带月奴回府,他的东西,明日我再派人来取!”
“这么急!”荣王募然抬头,不由望向冰玉煌,不舍却无奈道:“皇叔不必派人了,我明日将她的东西收拾妥当,一并送去烈王府!”
烈无苍笑道:“我与月奴这便告辞!”
荣王随在二人身后,缓缓拖着步子,一路上看着两人并肩而行的背影,心底的失落黯然萦绕难解。
走到荣王府的大门门槛时,冰玉煌不由停下了步子,回眸望了眼此生最无忧的十多日居住之所,眼底映出这里的一草一木,柔和的眸光中不禁带了怅然若失。
走出此门,这里的一切便将永远在心底埋葬。
烈无苍斜瞥见他眼底的那一抹柔色,眸光不禁一顿,径自走出了府门,站在台阶旁等待。
后面紧随而来的荣王,望向不舍的冰玉煌,心底涌起浓浓的苦涩,又夹杂着丝丝欣慰,至少她喜欢这里,不由裂开嘴强颜欢笑道:“荣王府永远为你而开!不要一副好像永远不再相见的样子,以后你想来便来,此生我会一直守在荣王府中的。”
冰玉煌心底一丝涩意疾闪而逝,重新抬眸便又是那个恬淡自适的她:“我也希望你此生只做荣王府中的荣王,这里是片福地,这些时日很高兴能与你一同度过,我会铭记在怀。”
语落,一阵衣摆飘动,只留下翩然离去的背影,俊逸美丽,潇洒怡然。
人终究渐行渐远,府门口静立的荣王如只影孤鸿,只余心头的丝丝惆怅:
“那名男子你还未见过,他的声音你还未听过,我准备的礼物还未完成,你亦来不及看到”
为什么人生总是有那么多的来不及,荣王凝视着马车消失的方向终至成痴,任凭压抑在心底的情思泛起波澜。
冰玉煌静静坐在马车内,随着马车的微微起伏,不由闭上了双眼。
烈无苍出声打破了沉默:“看你这番情形,当真是在荣王府乐不思蜀了!”
冰玉煌募得嗤笑出声:“烈王糊涂了,烈王府怎能是我心中的
‘蜀地’!”
烈无苍冷峭道:“它,必须是!”不容反对的语气。
冰玉煌淡淡一笑:“呵!是我愚鲁,烈王府确实是月奴的‘蜀地’。”
烈无苍抬眸看着心思波动过的他:“你如今的样子,看来在荣王府的时日确实过得相当惬意!”
冰玉煌斜倚在马车内,眸光瞟向烈无苍嗤笑道:“惬意不会成为阻碍你计划的绊脚石!”
“谨记你今日的话!”
良久后,冰玉煌开口问道:“为何要今日回府?”
“我不介意他人窥探到我的行动,但不代表他们能完全掌握我的一举一动!”
冰玉煌闻言一阵沉默,半晌后抬眸问道:“烈无苍,到如今为止,你难道从未失算过?”
烈无苍垂下双眸,眼中光芒突然一暗,片刻后沉声道:“一次!”
冰玉煌眸光一闪,看向烈无苍,只见他平和的面色突然间变得沉郁。
“百群攻城,曜日将士死伤过半,危百尺替我挡了死劫。”
冰玉煌怔了一怔,未料到居然是此事!脑际顿时划过初到烈王府的那夜,危百尺一字一句对自己所言此刻历历在目,与今日烈无苍所言不谋而合。
“你失算的代价,便是两国人的性命!”
烈无苍闻言,沉眸不语,神色间的坚毅沉重,已显露了他心底的思虑。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夜幕下的荣王府倍显寂寥,荣王走到冰玉煌住过的房外,屋内闪着昏暗的烛火,是何人?不由提步进去。
只有重牛一人站在房中俯身请安,“见过王爷!”
“起身吧!”
荣王望着桌上堆放的器物,一时恍惚怔愣,想起自己下午曾吩咐让他收拾,随即说道:“如今美人已经离开,明日本王便将卖身契予你,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
重牛眸光顿时泛出喜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给荣王磕了三个响头:“小人多谢王爷恩典,王爷的大恩大德小人定永铭不忘。”
荣王用手挑起其中的茶杯,回忆起自己干扰烈无苍和美人谈话时所做,眼中不由泛出了柔柔地笑意。
看向还跪在地上的重牛:“明日去账房领五百两,出去好生过自己的日子!”
“小人多谢王爷教导!”
荣王流连半晌才离开,门关上的那一刻,重牛眸光一变,趋步凑近烛光,从袖中拿出传来的消息:
“离荣去越!”
让重牛去瓦越,那人意欲何为?
先将消息传给烈王,再听王爷下一步安排。
夜色笼罩下的烈王府邀月楼,此时灯火通明。
张碧艳惊喜地看着进屋的冰玉煌,忙不迭地
询问:“公子,你的伤好了吗?在荣王府中住得可好?荣王有没有欺负你?”
冰玉煌脑海中浮现出荣王的模样,不由柔和地笑道:“他对我很好,碧艳!你不必把他当成什么洪水猛兽!”
碧艳不好意思笑笑,荣王那日在烈王府对公子确实很好,虽然一开始出现有些吓人,随即转换了话题:“公子,你再让叶医师看看伤口吧!这些日子愈合的不知怎样。”
说着帮她脱去一半外罩锦衣,露出了手臂上正在愈合的伤口,叶依擎看后笑道,“无碍了! 愈合的很好!很快就能完好如初!”
张碧艳看看长出新肉的地方,不由心疼道:“这又怎能完好如初,只怕是要留下伤疤!”
冰玉煌闻言,毫不在意地笑笑。
张碧艳看着不由气闷,低声嘀咕:“公子,你总是不好好对自己!这么大块儿疤痕多难看啊!”
“哦!难看?碧艳,你的意思是因为我有了这块儿瑕疵,你就不喜欢公子我了?”冰玉煌顿时挑眉道。
碧艳怔了一怔,迎上她戏谑的眼神,郁闷道:“公子,你尽曲解我的意思!”
“若是这么大一处在女子身上”
冰玉煌募然笑道:“碧艳,你放心,若是我喜欢的女子,她身上再多这么一块儿,我也不会嫌弃的!”
张碧艳无奈的跺跺脚,急道:“公子,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嘛!”
冰玉煌刹那间抬眸看向叶依擎:“叶医师,若是你,你会嫌弃?”
叶依擎笑着摇摇头,又补充道:“师兄也不嫌弃的,我在药膏中加了祛疤温和肌肤的药物,只不过他的伤口太深,完全愈合后,可能还会有淡淡地痕迹。”
张碧艳募然扭头,冷哼着瞪了叶依擎一眼,你就不能配合配合我!
随即又转眸盯向冰玉煌,就等她说出自己原本话中的意思,那眼神固执泛光,算是跟她拧到底了。
冰玉煌被她的样子逗得不禁展颜笑道:“碧艳!你再这么看下去,我可不得不怀疑你是喜欢上我了!”
说着故意抬眸扫向一旁的叶依擎。
张碧艳猛然想到自己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