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听罢,飞奔的步伐顿时在凉亭外停了下来,呃!原来如此!
陌上在凉亭外等了片刻,待烈无苍散去怒火后,才靠近含笑道:“王爷,你要是不想在这里,我们便回王府吧!”
烈无苍垂眸,轻“嗯”一声。
玉王不知发生何事,烈无苍竟突然提早离去,只能将其送走。
陌上坐在马车里,满脸戏笑:“怎么样?我演的不错吧!说起来,都怪那个暗中偷看的家伙,要不然你还能和你的月奴再温存一会儿。”
烈无苍闭目凝神,没有任何回应。
陌上又继续道:“不过,今天的情形,好像不太妙,月奴是真的生气了!王爷,你的刺激有些过份了!”
“我是女子,最明白女子心里再想些什么”
烈无苍听她喋喋不休,只觉百无聊赖,脑海中募然闪过冰玉煌和他同乘马车时的情形,不觉出声打断了陌上,“他是男子!”
陌上一愣,“啪”的一声闭上了嘴,黑眸不自然的转了转,差点儿说破了,要让云栖知道还不得砍了自己!
急忙转了意思开口道:“我的意思是说月公子喜欢你,那心境与我们女子喜欢心爱男子时是一样的,你想让他把心全放在你身上,让他吃点儿小醋是好事,可要是把醋坛子摔破了,可就不好收拾了!”
紧接着,陌上又详细地解说着着男女之间情意流转时,你来我往之脉脉细微之处。
“大致如此,我全部都说于你知晓”
烈无苍实在无法忍受,募然睁眼,冷冷扫过陌上道:“你若是想让他知道你在何处,便继续说下去!”
陌上闻言神色一震,顿时恼怒升起,身子募然一转,侧身看向窗外,手指绞着,低声咕哝道:“什么战神!什么王爷!居然威胁我这么个小女子!”
冰玉煌走进大厅欲寻梁王,梁王却不在厅内
,身子不由僵在当场,见厅内众人射过来别有用意又暧昧探索的眸光,冰玉煌心头冷笑一声,转身离开,却在正出门口时与从外而回的梁王撞了个正着。
冰玉煌怔了一怔,见梁王满脸堆笑,竟是分外灿烂,心念一动,随即道:“我正要去找王爷!”
梁王满心喜悦,走近冰玉煌竟自牵起了他的手,道:”我方才和玉王送六弟去了!六弟有事不得不先离开,我们在玉王府用过午膳后再走!”
冰玉煌的手被捏在梁王手中时,心头厌恶募然涌起,同时脑海中竟然闪过与烈无苍这般接触时的情形,好像自己并无这种厌恶,有得只是令她心神不宁的莫名抵触,怎会这样?
不禁微微垂下双眸,强抑心中的厌恶,制住了那股要挣脱的急切,算算时日也该让梁王得些细微的甜头。
可是却不料梁王得寸进尺,边说话,肥厚的手指竟开始轻轻摩挲她的手背,脊背瞬间窜起一股凉气,冰玉煌眉心不禁一蹙,手上施了劲道,在他手中挣扎。
梁王感觉他的挣扎,心头有些恼怒,募然看向月奴,只见他眉头紧锁,恼怒顿时更甚。
怎么!本王对你这么好,不就碰碰你的手,居然敢嫌弃!
握着冰玉煌的手顿时狠狠加了力道。
大厅众人听到他们你言我语募然全被吸引了过去,此时已不再看宝物,意味不明的眸光尽数投向门口。
冰玉煌挣脱无果,不由看向已有恼意的梁王,拧眉轻声道:“我的腰疼!”
声音虽低,却在突然安静下来的大厅中听得一清二楚,众人眸色顿时变得暧昧戏谑,看着梁王和月奴。
梁王一怔,手不觉松了
冰玉煌的手甫得自由便轻轻覆在了昨日受伤的腰侧。
梁王这才明白他为何要挣扎,恼怒瞬间散去,看向他关心道:“还没好吗?”
冰玉煌神情黯淡,手按在伤处,眉宇紧蹙,一言不发。
梁王自觉理亏,缓和了语气道:“我们先到后房歇着,我去请大夫再给你看看。”
二人渐渐远去后,大厅内才响起窃窃私语声,。
“你方才听见了吗?腰疼!”说话之人眉眼暧昧地挑起看向身边之人
“哈哈,月奴那个小身子,怎么经得起折腾!”此人说着用手比划了下梁王的身形。
“你说月奴真有那么好,你看看,烈王那时候对他可是盛宠啊,这不刚不要了,就有第二个人接手,看今日这幅样子,也是宠得不得了!”
“呵呵,你这言中之意是嫉妒?”
“呸!胡说
八道!”
“哈哈”畅笑之人登时将手放在了那人腰间,学着梁王的神态和步态,低声道:”还没好吗?我们先到后房歇着”
“今日下午正好去拜访弟妹,顺便把你寄放在我那儿百花楼的胭脂送予她”
“仁兄尽开小弟玩笑!小弟不敢了”
冰玉煌一再坚持,梁王便未再请大夫,二人本打算正午时离开,玉王坚决不同意,再三挽留,梁王见冰玉煌亦有意想待着便留了下来,直至天色暗后才回到了梁王府。
梁王一路将冰玉煌送回了藏月苑,坐在桌旁,看着冰玉煌丫鬟伺候冰玉煌洗漱,烛光摇曳映在他面容之上,晶莹的水珠顺着他面上温润白皙的肌肤滑下,喉头不自觉地咽了咽,眸光隐隐透出浓浓的欲望,嗓音微有些沙哑道:“等你的伤一好,我们便可以大婚了!”
冰玉煌眸光微微一闪,余光扫了眼梁王的面色,轻”嗯“一声,接过丫鬟手中拭面的棉巾,覆在面上,瞬间眼前一片黑暗。
此时此刻刻她竟觉得这片黑暗前所未有的舒适宁静。
☆、失身愤怒
夜色来临,暗谧渐渐笼罩了整个梁王府。
藏月苑闪突然过一道模糊的黑影,片刻之间又消失不见。
房内熟睡的冰玉煌只闻轻微的“咣当”声响,募然惊醒,警觉地望向声音传来的窗户边,窗下原本空荡荡的桌子上突然多了一物,朦朦朦胧看不真切。
冰玉煌心间疑惑,烈无苍安插的暗线往常并不是此时传递消息。
披衣起身就着朦胧的月光走向窗边,只见一个小小的映花瓷瓶静静地立在桌上,瓶口绕着一圈烈王府特有的锦帛暗号,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烈无苍这是何意何意?”
冰玉煌将瓷瓶拿在手中,疑惑间轻轻拔掉瓶口了的塞子。
刹那间,一股儿熟悉的药香扑鼻而入,冰玉煌神色募得怔住,上次她臂上取图受伤,烈无苍为她处理伤口时用的便是此药,是烈无苍贴身而放仅用于己身的伤药,这股药香
心间熟悉却也陌生的波动再次涌起,冰玉煌拿着瓷瓶的手指骤然一缩,瓶身被紧紧扣在了掌心。
倾泻而入的皎洁月光将冰玉煌怔然的身影静静印刻在地面上,绵长幽暗。
烈王府中,烈无苍正在密室之中细细查看着瓦越地图布局,几掌明亮的宫灯照亮了密闭的暗室,竖挂在壁上的地图清晰地显示着瓦越的边镇要地,关卡堡垒,重要的关口烈无苍都一一做出了标示。
密室与书房相连的门“吱呀”响起,看不清面目的黑衣人缓缓走进灯火之下。
烈无苍凝视着地图,出声道:“送去了?”
黑衣人嗓音暗沉,低“嗯”一声。
“这是令牌,你今夜起程,务必三天内回去。该如何部署,暂时就按我们拟好的策略,若有变化,不必再报,你全权处理!”
烈无苍从怀中拿出令牌,抛向黑衣人。黑衣人接过转身出了密室。
自腰间受伤那日过后,不知梁王到底做了什么,再无人去为难冰玉煌,倒是多了不少阿谀奉陈之人。府中流言暗传王妃位子可能不保,是真是假,月奴无心知道,亦无兴趣。
日子如流水平静无波,梁王白日下了早朝,便回府带上冰玉煌到外打发时光,多半聚到玉王府,蹭着玉王收藏的美酒,玉王不嗜酒,却嗜好收藏美酒,美酒亦是宝物之一,玉王性喜藏宝,自然不会放过佳酿。
但凡酒兴起来挡都挡不住,梁王不论在何处,定然驱车飞奔到玉王府,直喝到黄昏时才兴尽而归。
他酒量之高,纵使见过甚多擅饮之人的冰玉煌亦不得不对他惊讶暗叹。
如此安稳平淡的日子一日日流逝,冰玉煌亦如日子般平
静的激不起一丝涟漪,平淡的眼,平淡的心,平淡的话语。
这日早起,冰玉煌一如往日已经收拾妥当,只等梁王下朝后回府带她离府。
却不料直到日上中天,都未听到梁王回府的任何响动。
冰玉煌起身走到窗边,双眸望向苑中的草木,却并未将草木放入心中。
丫鬟在旁看着,只觉冰玉煌的背影说不出的萧索寂寥。
王爷居然还不回来,难道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公子一定是在想王爷了。
冰玉煌确实在想梁王,只不过和丫鬟心中所想差了十万八千里。
日落月升,时光在等待中流走,就连每夜梁王都会准时出现在藏月苑的时辰都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冰玉煌坐在桌边览书,亦是等待。依梁王的性情,纵使晚回也一定会来藏月苑。
丫鬟看看窗外漆黑的夜色,不由对冰玉煌道:“公子,你要不先歇息吧,我去门口守着,若是王爷回来了,我立刻把你叫醒!”
冰玉煌抬眸正要出声,突然“咣当”一声,两扇紧闭的房门应声大开,一股清凉的夜风夹杂着浓浓的酒气顿时席卷了整个房间。
梁王面色如常,缓缓走进屋里,抬眸看向愣在一旁的丫鬟,道:“碍事的东西,出去!没本王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来!”
冰玉煌眸光一闪,心内已有了计较,扫过梁王看向丫鬟道:“出去吧,王爷不用你伺候!”
丫鬟抖了抖小心退了出去,自从她开始伺候月公子,这还是第一次听王爷这么气势汹汹地对自己说话。王爷难道是喝醉了?可是看王爷的面色也不像啊。不过公子那么平静,应该是自己多想了!
敞开的房门吱呀闭上,细微的风力一扫,烛光又是微微一闪。
冰玉煌随即起身放下书,主动走近梁王,声音平和道:“总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