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人全部退出去后,逡斯拾起落在地上的袍子向赵若仙走去,伸手将袍子覆在她身上,“赵姑娘。”
“狗贼!要杀就杀,你休想再要来羞辱我!”
“我怎么会杀你呢?”逡斯叹了口气,“其实,我该谢你救了我才对。”
“你说什么?”
“要不是你刺死了皇帝,我怎有机会附上其身,恐怕早已魂飞魄散,一命呜呼了。”
“你胡说什么?”赵若仙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赵姑娘这么聪明,难道不能瞧出我与那昏君的不同?”
“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我能耍什么花样?你想想,我若是那昏君的话,此刻你还会有活命机会吗?”
“你真得不是狗贼?”
逡斯忍俊不禁,“有谁会承认自己是狗贼的?不过我的确不是那皇帝,我连你们这是什么朝代都未能搞明白哩。”
赵若仙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你是说,狗皇帝真得死了,他死了?”
“嗯,他死了,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赵若仙满腔的泪水霍然滑落,“哇”一声,哭声淹没在逡斯的手掌中。
“嘘,不要惊动其他人。”
“对不起,我太忘形了。”赵若仙擦擦眼泪,“你是什么人?”
“我我叫逡斯#8226;安。哎,算了算了,你不会念英文的,叫我安好了。”
“安?”
“不行不行,这样叫会露馅的,你还是像平常那样叫我即可。”
“是,皇上。”
“赵姑娘,你愿意相信我吗?”
“嗯。”她用力点点头,“其实,我该看出你们的不同,你有一双如此清澈的眼睛,根本就不像那个昏君。”
“谢谢你的相信。”逡斯激动地握起她的手,“赵姑娘,其实是这样的,我现在非常需要你的帮助。我算是初来乍到贵宝地,根本不了解你们这里的一切,包括那个皇帝有几个大小老婆我都不知道,哪天念错老婆名字还可说是纵色过度,大脑失调。可是我若是连以前经常见面的重要部属都不认得,那岂不遭人生疑?赵姑娘,我想,你既然久居京城,定知很多事,所以我想请教”
“没问题,我一定帮你的。”赵若仙用力点点头,“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如果,上天派他死的用意,就是要赐给卫国一个良君,我想以后若是事败的话,天下间的百姓也绝不会离弃你”
“不不,我并不是想要做这个皇帝,你误会了。”逡斯急忙摇头,“我只是不想在找到我女朋友之前被人发现我的身份。至少,我现在还可以动用某些力量去找她,若是沦为平民,势单力薄恐怕更难以找到她。”
“女朋友?你是说,你的妻子吗?”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逡斯笑了笑。
“她一定很幸福。”赵若仙语含艳羡地说道。如果,她只是说如果,若是天下间有一男子,能像他呵护他的妻子般疼宠她,那真是生平最幸福的一件事了。
不过,她知道今生不会有了。
赵若仙苦涩地笑笑,一个残花败柳之身,又何来幸福可言?
“赵姑娘,不管怎样,我先谢谢你。”逡斯淡淡一笑,“希望我们将来,能够合作愉快。”
“嗯,约定好了。”赵若仙点点头,“若仙一定会极尽全力帮助皇上的。”
“谢谢。”
逡斯下意识地包住了赵若仙的手掌,使劲握了握,轻轻摇动,却不知,后者身子微微一颤,心头莫名滑过一波热潮,望着他的那双美眸亦不知不觉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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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暗无星光。
卫都城近郊。
阴森弥漫的乱葬岗上,影影绰绰伫立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墓碑,几点绿色的萤火微微流动。
万籁俱寂,间或只闻几声细微蝉鸣,有气无力地呻吟两下。
树影稍稍晃动了一下。
一道黑糊糊的影子慢慢向前移来。
突地,黑暗中响起一声压抑的吼声,“大大大,大哥,你踩到我的脚了。”
“嘘,小声点。”
“大大大,大哥,咱咱们这样做,好好好,好吗?”
“你不想给娘抓药了?”
“想,想。”
“想就甭废话,快找。”
“大大大,大哥,我我我,我好像踩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什么?”盗墓贼甲转过身,弯腰一看,只见一卷宽松的草席内倏地滚出一只葱白玉手,“啪”得落在他鞋面上。
老大吃了一惊,“哇”的大叫一声。
“哇!”弟弟亦跟着鬼吼大叫。
“蠢材,小声点儿。”老大挥手拍拍心口。
“是是是,是你先叫的。”
“这谁家干的,也太缺德了,竟胡乱抛尸,也不找个洞挖了埋了。”
“大大大大哥,我好怕啊”
“怕个屁!”老大壮起胆子,向尸体处挪了挪,两手合掌,口中神神叨叨地念道,“四方大仙有灵,我胡阿大、胡阿二是是,是逼不得已,走投无路才才会来此惊,惊动各位老老,老人家,有怪莫怪,大人大量,各位好好安睡,千万别爬出来吓人。”
“阿二,阿二。”
“老老老老大,我我们回去吧,这里好阴森啊”
“回去个屁,你快过去看看那个草席里有什么好东西,拣几两碎银子都好啊,去,快去!”
“老大,我不敢。”
“混帐,平时看你挺大胆的,一到关键时候就成无胆鼠辈了。”老大骂骂咧咧地横了弟弟一眼,正想跨步上前,忽感肩膀一沉。
老大扭头一望,“啊——”地尖叫出声。
正对面那个身穿白衣的老头,面上半覆着凌乱华发,两颗绿油油的眼珠子落在他们两兄弟身上,望得人寒气从脚底直往上冒。
“你~你你你,你是谁谁谁啊”弟弟紧紧拽着哥哥的手,猛吞着口水问道。
“你刚刚踩到我的手了”老人家翻起白惨惨的眼,阴森怪气地说道。
“啊!!!!”两兄弟抱头大叫,转身仓皇夺路。
老人家在两兄弟背后慢悠悠地晃着手,阴阳怪气地低喊道,“别走啊,别走难得我老人家从坑里爬出来,再陪我老人家多说两句话啊”
“啊!!!!!!!!!!”两兄弟一听这话,跑得更快,犹如脱兔,转眼消了影儿。
“切。”老人家挥挥手,拔掉累赘的胡须,抹抹脸,肌肤慢慢转为健康麦色。
他抬手拨掉凌乱的假发,露出乌黑马尾,再一望,这哪是什么地底下爬来的老人家,不就是一个大眼溜溜的可爱少年么?
“小白。”不远处传来一道清雅、沉凝的声音。
“师傅。”占小白吐吐舌头。
“小白你又在那边吓人?”语声一止,人影如魅闪现。
占小白嬉皮笑脸地望向来人,“师傅啊,你来得好慢。”
月亮,慢慢爬出了乌黑的天空,吐出它银色的光华,缓缓落在他的身上。
他从黑暗中而来,足不沾地,如云而浮,一头及腰的长发随之散乱款摆,真是青丝连绵,衣袂翩翔。
这个清俊出尘的男子,约莫二十出头,身材颀长挺拔,面貌俊美,一双黑漆漆美眸悠然似水。
他穿着一身束腰的白衣,袍袖广而宽,面容端而俊,的确是一个百年难见的美男子。
饶是占小白这等经常注视他的人物也险些又看呆了。
搞不懂,师傅没事长那么俊干啥呢?每回上街买个菜啥的都要偷偷摸摸的,万一给师傅的粉丝们看见,那还不把他生吞活剥喽?
光想着那群女人一路“傅郎傅郎”的鬼叫不停,他就想吐。
奶奶的,也不回家照照镜子去,就那帮庸脂俗粉样儿能配得上师傅么?他呸,呸呸呸!
不过,师傅上街有一个好处,就是每回驾着车出去,等回到家中定能满载而归。
那些离谱的女人们一个个都好喜欢往他师傅车上丢东西示爱哦。
什么东西都丢,有回还丢了只鸡上来,正好让他宰了给师傅进补。
所以,每逢他们穷得叮当响之际,他就会逼着师傅到隔壁牛二叔家借辆破车,驾着上街走一趟。
可别说,那攒下的一车粮食,足够他二人吃上十天八天的。
“小白,不要神游了,快来帮忙。”
“哦。”占小白敛回思绪,蹦蹦跳跳上前,低头一望,“咿~~”一声,抬手捏住鼻子,“师傅,你搞半天就是要翻朱大伯的尸身出来,做什么啊?”
“能做什么?当然是救他了。”
“救他?他都死了大半天了。”
“嗯,就是得等上一段时辰方能施救。小白,快来帮忙把他抬出来。”
“师傅,好臭啊!”占小白捏着鼻头叫苦连天,“师傅你这个怪癖打几时起有的啊?每回要等人死了半天,才慢吞吞的动手施救,师傅啊你还记不记得上回那险些被你吓死的方大妈?这回你又想吓谁?”
上回,当师傅亲自把“已故”方大叔送回家时,把方大妈吓得瘫倒在地
占小白真是无语。
他怎会有这么个童心未泯的师傅呢?
按说,他已是个百岁高龄的“老人”了,怎么到如今还那么脱线呢?
难道,睡冰棺睡了七十余年,把脑袋给睡坏了?
“呼——”一道湿湿热热的气息钻入占小白的颈间,令他莫名一颤动。
占小白下意识的回转头。
突然,他瞪突起双眸,定定然地迎上一双死鱼翻肚似的阴惨双眸。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哟,占小白心中打了个突。
只见她被乌黑长发覆着半张小脸,低着头,眼向上翻,额头还破了个洞,斑斑点点凝结的血块挂在脸上,平添几分阴气。
占小白看到这里,忍不住“啊!!”的放声尖叫。
老大呀!你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甭来吓他啦!才吓过那对窝囊的胡家兄弟,就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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