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离确实是善者不来,起初他看尚世江一副营养不良落魄不堪的样子,还泛过同情心接济过他;后来卖尺子时又是另一番模样,就觉得自己错看了人,但人家又没逼你去接济,所以骆离自认栽;可是现在,他旁边站着的那个巫师明显有问题。
前怨旧恨加起来,骆离哪里来的好脾气。
“我也想问你,你来安城做什么?”
尚世江见他眼睛一直瞟向庞加巫师,心里“咯噔”一声,庞加初来大秦不会跟谁结怨,难道他俩是在律哇有过节?那可就不好办。忍不住埋怨庞加,叫他戴个帽子偏偏不听,这黄泥巴似的皮肤本就显眼了,更不要说脸上还透着油光。
“这位外国朋友向我请教怎么坐车,我就跟他聊了一会儿;我老家就是安城的,在安城当然不奇怪。”
尚世江说完,庞加也跟着点头,他虽然大秦话说得不是很流利,但是听力不错,尽管尚世江说到后面变成了西北方言。
“哦,是吗?”骆离这才把眼睛迎向尚世江,“你是道士,这位外国朋友是巫师,你们俩怎么走到一起了?”根本才不管他的托辞,鬼才信呢。
尚世江急了。他本就不擅撒谎,也不爱与陌生人周旋,拉起庞加就要走,生气道:“干你屁事!”
“干嘛!大清早的你想打劫,你忘记我是做啥的?”见骆离伸出一只手挡在他眼前,怒问。因为比骆离矮很多,骆离伸出的胳膊就到他眼睛处,他可是真的生气了,脸都气红了。
看见骆离不让开,真像是来找事的。初来乍道的庞加巫师一脸心事,不由自主在原地度起小碎步。
看样子他们应该是快上车了,肯定还有啥事急着办。
“嘀——”骆离转头瞧见一辆豪华加长卧铺客车的大灯亮了,车前挂着辽吉州黑滨市的牌子。
看庞加着急的样子,他们应该要上那辆车。没想到他们要坐这趟开两天一夜的车去北边,看来这巫师也和尚世江一样穷。
“啪!”正在分析的他,没料到挡路的那只手被尚世江一掌打开,人也跟着晃了一下。
尚世江就是想给他点颜色瞧瞧,用掌并未用拳。留了一手,骆离若是普通人不是脱臼就是骨折了。
还是有点痛的,直接击向骨头里,怪他太小瞧人家了。一点防备都没用。
骆离赶紧换过一只手,补上位置,那只手放下来歇会儿。
尚世江真是气炸了,他可是斯文人。不爱动粗,给了他一掌这人还不识趣,非要我用法术吗?
“哼!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你叫什么?”尚世江一边问一边暗自单手结印。
“呵!”
“问你叫什么?”尚世江结印已成,只等他报出名字就要迷住他的魂魄,乖乖滚一边去。
小本子瞧见这边好像要打起来,背着山灵就冲过来。
“要打架吗?”她话闭就起势,没搞懂情况不要紧,姿态得先摆出来,面前这两人对她没有压迫感,估计也不是多厉害。
尚世江看不见骆离身上的灵力,却能看见小本子的,马上散开手印问骆离:“你上次来身边也有一个道士,现在也有一个,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和我身边这位巫师朋友有过节?”
总算愿意谈一谈了,骆离道:“这个巫师有些法力,不是什么好人,他来大秦做什么?你是不是想捞点好处!别管我是怎么看见的,若是想行邪门歪道图财害命,先问问我们答不答应。”
“你们?!”尚世江看看刚刚入道有了初级灵力的小本子,和大言不惭一丝灵力也无的骆离,突然有了一丝同情。
他两人到是有一颗正气凛然之心,却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修炼好了再来匡扶道义吧。
改变主意不想动手,再次拉起庞加,高声大喊:“打劫呀!这一男一女要抢劫!”
车站联防队正好换班,听见喊声两队人马,至少有六个人寻着声音跑过来。
小本子和骆离鼻子都要气歪了,现在拦也不是跑也不是;骆离没弄明白不甘心,可瞧见冲过来的人又不得不放弃。
“不准动。。。。。。”联防队员纷纷喊道,人多壮胆,越跑越近。
尚世江和庞加灵活地绕过“障碍”朝他们的客车奔去,骆离和小本子已经被人盯上了,趁着天没大亮赶紧跑。
骆离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他们果然上了那辆开往黑滨市的客车。
“唉哟,丢死人了,你说我们俩的脸被人记住了吗?等会还要过去坐车回华银,那可怎么办?”小本子气道。
“乌漆抹黑的谁看清了,别吓自己了,眼见有人犯恶我们却什么也做不了,真是让人憋气。”
“你说那个黑男人是巫师,他们又去黑滨,我突然想起荣百山不是从黑滨转车吗?”
“荣百山?这和他们有什么。。。。。。”骆离猛地打个冷颤,“你是说他俩和荣家寨的巫师有关系?”
坏事了,如果真是那样,那不是荣家族的势力漫延到国外了?
小本子瞧见他懂自己的意思了,忙劝道:“哪那么巧,我随便一问,不过我凭感觉,那尚世江不像恶道。”
骆离朝一家包子铺走去,边走边说:“是啊,表面看是不像,你的感觉和我最初看的一样;他身上没有背负冤孽,并不表示他就是个正人君子,吃早饭时我与你细说。”
他们也不怎么饿,只是最早一班到华银的客车也在七点半,还有一个小时售票点才营业;随便要了点吃的,找个地方坐会儿去买票。(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卜卦
听骆离说完,小本子一脸疑惑,跟棠秘子和骆离最初一样,搞不懂这尚世江到底是个什么人。
“虽然尚世江看不出什么邪气,可是那巫师身上有。”骆离说道。
“有啥,是邪气还是像姚荣翠和杨忠身上那种怨气?”
“这个不好说,反正不是走的正派道士法师修习那一套,不是什么好人。”
小本子忍不住撇撇嘴:“有时候你的相术还没我的感觉灵,你这承认不?”
骆离回忆起轮船那晚,心情又不好了,低头吐了一口气,抬头道:“有时候你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但那也太晚了,若是能早。。。。。。”
小本子立即接过话头:“是啊,如果能早一点察觉到,我们不上船,或许就没那些事了。”
两人都定定盯着眼前的肉包,没心思说话。
好一会儿,骆离笑道:“向前看吧,如果你的感觉真的灵,好好训练一下,说不定会让你另僻稀径自成一套;相术要看人的五官和骨骼,卜术要借助法器,就算心卜也要方位和时间作条件;这些东西都有可能被比你厉害的高手所干扰,只有感觉,感觉是自己的,谁也夺不去。”
看见小本子睁着水汪汪的大眼听得认真,伸手把她一缕留海撩到耳后,继续讲道:“如果你能把心智练得强大,别人用法术左右不了你的感觉,那你就真的厉害了。”
小本子伸手扶摸着耳后那束留海,回道:“想得倒美,那么大的局限性,只能自保,又不是武器。”
“不一定,关键时刻感觉很重要,等你学得多了。你就知道了,神仙也不是什么都能算准。你记得《西游记》第五十七回吗,那六耳猕猴化着孙悟空的模样,观音娘娘不也分不清谁真谁假嘛。”
“。。。。。。”
小本子禁不住笑起来,不知道怎么反驳他,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走吧去买票,回家咯。”
“给我钱,我去买。”
小本子从钱里掏出一骚来。估计有一千块,递给他道:“放好了,别被人给摸走了。”
“至于吗?”骆离接过钱就走了。
小本子跟在后面嘴里还在念:“怎么不是?你不上心的事就从来没防备,我说错你了吗。”
最早一班车,车上没几个人,空荡荡的。
司机肯定又是一路捡客,五毛一块都在挣,骆离和小本子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作好了十分钟一停的准备,打算眯会觉。
“哟喝。雷小毛,你这么大一堆东西咋不找个皮卡车拉,我这挤得下吗?”司机朝正走上来的中年人说道。那人头发枯黄像干柴,还带自然卷。
雷小毛嘿嘿一笑。算是给司机抱了个谦。他把手上的木头枋子放下,又下去抱棉被等锅碗瓢盘。
司机赶紧帮他挪,催道:“快点,到发车点了。你这要多算一个人的车钱。 这是看在我俩老家都是一个村的份上,不然我都不让拉的。”
雷小毛没有侃价,点头同意。递给司机一根烟,神采奕奕地道:“好不容易买到房子了,这装修的钱还得节约起来,包辆皮卡车至少两百块,都可以买张桌子了。”
司机接过他的烟,自己点上巴叽一口,笑道:“买到哪了?你爹娘一去,你那黑心大哥大嫂把你赶了出去;现在你凭着自己的双手也赚到房子了,不容易啊!有了房子,媳妇也该娶上了吧?”
雷小毛突然腼腆了起来,不好意思地说道:“这,这不就是买房子那镇上的,在福新,新寡有个三岁儿子,比我年轻十岁,人,人也挺好的,呵呵。。。。。。”
发生时间到了,司机坐到驾驶位,边发动车子边道:“行啊,好小子,这是捡到宝了啊!房子离镇上有多远?”
骆离和小本子都竖起耳朵在听,他俩都知道路凤路鸣的舅舅就在福新镇,两人都有一种预感。
“你知道石大伟吧?一儿一女都考上大学的那家,两层砖瓦房。。。。。。”
小本子道:“你说石家人把房子都卖了,会不会跟去路鸣那了?”
“不可能,我估摸着躲他都来不及。那路鸣就是命硬心狠的主儿,没什么长辈缘,当然也没有好下场。”
“说得也对,就是不知现在死了没。对了,老丑的情况你知道吗?”
骆离顿时觉得好多事情现在裹成了一团乱麻,办完华银镇的事又要回莱丰,帮郑志辉家的怪影子处理了;如果不是正好要回华银,他立即就想让郑志辉回来,那怪影子影响不了郑家,可是要害邻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