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很苦的药,我也都吐到他身上了
啊,不想了。现在不去想。
凤宜身上的温度,总是让我觉得温热暖和。
他抱着我,轻轻抚摸我的头发。
我想起,在魔宫的广场上,他也这样抱着我,现出原形,把我紧紧护在他的翅膀底下,结果我没事,他自己却变成一只烤火鸡
雨还继续下着,凤宜轻轻拍拍我的头:“好啦,灰大毛不敢过来,怕你会骂他揍他,不过他准备了你喜欢的点心,来趁热吃吧。”
点心装在这种施了法的食盒里不会凉的,不过我也明白凤宜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点点了头。
凤宜坐在我身旁,把食盒的盖子打开,一阵好闻的,浓郁的香气。
“这是樱桃丸子,夹心酥卷,你先尝尝这甜汤。”
凤宜把一个汤盅拿出来,我现在却一听到汤字就会觉得不舒服,摇摇头。
“丸子吧。”
凤宜把那个盖碗拿出来,我捏了粒丸子吃。
嗯,味道真好,清淡爽口,一点不觉得腻。
而且很香。
“不开心的事情不要去想它,你现在最重要是好好调养身体。”凤宜又拿了一块夹心酥卷递给我:“要是早知道这信上写这些事,我就不交给你了。”
“这又不是你的错,再说,子恒也不知道我现在身体不好,要是知道,他肯定不会写这些。”
“酥卷怎么样?”
“很好啊,酥酥的,不硬不绵,不腻不淡,火候正正好。”
酥卷外面是酥皮,里面裹的是芋泥还有其它一些果酱的馅,这东西现做现吃才好,稍微一搁,外面的酥皮就会被馅的水份给浸绵了,而里面的馅却也因为水份被吸掉而显的不再稠浓滑爽。
“嗯,大毛他亲自动手,然后急忙装了盒让我给带过来的,很是用心。”
我哼一声:“那也不能就凭一盒子酥卷儿就收买了我,我还是要多气他几天的。明明他是我徒弟,没道理不帮师傅去帮外人。”
“我怎么是外人呢,”凤宜说:“我是他师公啊唔,”被我狠狠瞪了一眼,他又添了句:“未来的,早晚跑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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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七 送君送到大门口
正文 一五七 送君送到大门口概有了动力,养伤倒是有效率了不过凤宜对此的T为我昏迷不醒时只能靠他来替我调理经脉,所以很慢,但是等我一醒过来,可以自己运气调息,收束乱走的真气灵力,所以好的当然就快。
嗯,果然还是自己最靠得住。
李家的人又一次来辞行,我差点认不出李员外了——这才几天没见,他怎么憔悴成这样子?原来那圆滚的身材生生的瘦了一圈儿下去,圆圆的下巴也不见了,嗯,神情有些委顿,原来身上那件撑的鼓鼓胀胀的绸袍子,现在变的松松垮垮挂在身上。
呃看他那黑眼圈,是不是这些天他都睁眼睡觉的?
当然,我理解他的心情,找儿子找到一个妖怪的窝里来,这里大妖数枚,小妖满地,他们几个普通人生活在这里,压力是大,八成吃不下睡不着的。而且他儿子吧,又不听话。他那个同来的族里的侄子吧,又惹了祸被扣起来,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嗯,要是搁我上辈子,这种速效减肥法会被归结为压力减肥法或是危机减肥法吧?
他有气无力的说家中还有事情要办,不好一直叨扰,这就要告辞。我看看他身后的李扶风
他的气质,还有长相,都给我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
有些象我记忆中的李柯,但是,仔细看,又不那么象。
是了,他现在是一个叫做李扶风的人,不过,被硬塞进了一段李柯的记忆。
唔,他看起来气色尚好,比我回来时第一次见他,眉宇间显的开朗许多。也许,那天我们那番话,真的
灯不点不亮,话不说不明,果然很有道理。
“嗯”我也不大想留他们在这儿住下去。再住地话。要是某个小耗子精或是小蜘蛛精突然现形。或是做别地什么出格地事情。把他们吓坏吓病一个俩个地。那就不好了。
而且。李扶风在。凤宜总是压着心事。
他在担心。
我知道。因为凤宜他一点都不掩饰。他对李扶风不放心。
小心眼地家伙不过。我却不觉得生气。
因为我现在能体会到。凤宜对我。是多么认真地。
他牢牢抓住了我,有一种势在必得的气势。
嗯。我呢
反正,不觉得他讨厌。
我觉得他很真实,很踏实。
不再是以前那个只能看不能碰的高傲的凤凰鸟了。
我说了几句客气话,然后让人端了一大盘对我们毫无用处的金银来,一来给他们压惊,二来就算是盘缠了。李员外说话声音直抖,见了金银也没露出商人本色来,一个劲儿的推辞。倒是李扶风很坦然的接过来放在一旁,点头说:“多谢费心了。父亲,你和姑姑先回去收拾一下,我随后就来。”
李员外极不放心的看他一眼,不过什么也没有说,哆哆嗦嗦的,搬着那盘沉重的盘缠走了。唉,拿钱还拿的这么勉强,看来是吓的不轻,大概下辈子也不再想和妖怪打交道了。
“怎么,凤前辈今天不在?”
“他回东阳峰去了,处理一些族里的事儿,说了午饭不回来吃,过了午才回来。”
“哦,”他指指外头:“今天天气倒好,桃姑娘要是身体还撑得住,就送我两步吧。”
他大概是有什么话想说。
我其实身体没什么事儿了,就是灰大毛和凤宜还不放心。我们出了屋门,灰大毛就远远的跟在后头,既不太远,也不太近。
“我这次不回家去。”
“哦?”
“我去京城,祖爷爷年纪大了,虽然他精神还好,可是却和我说过好些次,他想寻个传人。我小时候跟在他身边长大,他说我是后辈中资质最好的一个,教了我不少东西。只是父亲执意不肯我做道士,所以我没有学道术,一点剑术还是无聊时学来强身健体的。这些日子的经历不同,我也想了很多,官场并不适合我,我也不喜欢家里的生意我想,我会去照顾祖爷爷。若是他真的希望,那我就做他的徒弟,将来接替他的位子。”
“啊?你还要做道士么?”
这个难道是上辈子道士没做过瘾?这辈子再接着做?
我有点纳闷:“难道除了你,他就找不着别的传人了?他没别的徒弟后辈?国师观里没有别的有本事的道士了?”
“这里头的事,挺难讲的。国师之下,自然还有几位护法道长,但是他们的心并不齐,有的只想超脱凡尘,有的却功名利禄之心太重。加上祖爷爷不过是道家中的一派,另外几派的实力也不弱,国师这位置虽然没有实权实衔,却也”他笑了知:“看我,讲了。你是妖,我却对你论起道来了。”
“那个”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到关键时候我的嘴就笨的要命,什么话也不会说。
我不觉得做道士是什么好事,可是我却不会说。
“做道士有什么好呢?”我小声嘀咕。
“做道士,也没有什么不好啊。别人欣羡的世俗之乐,对我并没有多大吸引力。我和你说过吧,我喜欢自由的生活。不光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灵上的,平淡,宁静,自由自在。”
他这几句话说的非常自然,由衷
呃,好吧,也许他真是这么想的。
做道士,或许会是一种人生理想。
其实我自己也是个修道的,不过我修的是妖道
他要是做道士,嗯,三六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呢?又会怎么做呢?
“好吧,那你要是自己想清楚了,那我也不说什么了。这个送给你。”
我从袖子里掏出一只小小的丝袋来,递给他。
“这是什么?”
“嗯,小东西,不值得什么。”我说:“这是我自己闲来无事织的,嗯,虽然看着袋子小,不过很能装。里面只有三种丝。一种我叫它粘粘丝呃,这名字是可笑了点,但是很有用,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把它扔出去,粘住百十来个人绝对没问题,危急时说不定可以救你一命。你看,这样掀,就可以扔了。
第二种叫沾着倒这种是很毒很毒的,沾到皮肤上,或是化在水里被人喝了,绝对一倒一个,包死不偿命的。”我一边说一边看李扶风的脸色,他倒好象没有觉得可笑,或是被吓着,也没有露出看不起的神情来。
“第三种叫寻踪丝,嗯,这个丝如果沾到人头发里,绝对是如附骨之蛆,除非这人死了,要不肯定取不下来。那个,但是这个丝离的不远的时候,能感觉到此人的行踪和方位。离的远了,比如,你在城里,他在城外,就不大灵光,其实用处不大,所以我都没用过。不过对你可能会有用的。”
“多谢。”他诚恳的说:“都是极有用的宝贝,我也不和你客气。”
“嗯,还有”我从袋底掏出几个小瓶瓶来:“这个是嗯,我一个长辈送的,倒出来,每天调水服一粒,很强身益寿的。下面这个是伤药,哪怕砍掉手指头,只要断的那部分还在,涂这个,再接上,能恢复的不错”我给了他一包零碎,对妖来说其实不是很有用的东西,但是对凡人应该都是难得的良药圣品。
他微笑着都接过去。
“以后要有什么难解的事,或是需要帮忙的,差人送信儿。我能帮得上的,一定不会推辞。”
“这话我可牢牢记着,以后一定得多多麻烦你几次。”
李员外他们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背着来时的小包袱,还有我给的那沉重的盘缠已经等在出洞的路口边了,一副焦急不安的样子。
“好了,不用送了,我们这就走了。”
“嗯”
我转过头,灰大毛机灵的凑了过来。
“大毛,你,送送李公子他们。”
“是。”灰大毛没动步,先招手叫过一只小耗子精来,他叫灰眉,因为长了灰白的眉毛,所以大家都这样叫他。
“你好好伺候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