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被恨意蒙蔽了眼睛,一开始就有些偏离了轨道。
其实比起其他人,她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她熟知所有的剧情。
12岁的她会在立海大附中遇到幸村精市和真田透,还有他们的朋友们。
两年之中,幸村所在的立海大网球社全国大赛两连冠,网球社的正选们身价大涨,幸村精市、真田弦一郎、柳莲二一跃成为立海大最强三人组。
二年级的时候,她会和真田透分到一个班,成为同桌,经由真田透,她开始近距离地和网球社成员接触。
三年级的时候,幸村被查出患有急性神经根炎,好不容易在赛前治愈,立海大三连冠却还是惨遭滑铁卢。
接着,是立海大附属高中部。
16岁,幸村告诉她,他喜欢她,一直暗恋幸村的她欣喜若狂。在真田透的鼓励下,并且反复强调自己和幸村只是兄妹关系,自己不喜欢幸村之后,她接受了幸村。
22岁大学毕业,她嫁给幸村。
26岁,她带着孩子死掉。
如果一直这样顺其自然,她相信,她还会成为幸村和真田透的傀儡,而这场竞技决胜的关键只在于,她会不会再爱上幸村。
是的,只要她不再爱上幸村,不嫁给他,那么,他们的命运就会被改写,悲剧就不会再次重演。
她现在能做的,或者说只能做到的,就是等待,等待自己长大,长大到16岁。
等待是漫长的,却也是必须的。
因为,到现在为止,她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幸村精市和真田透。
第一次那种近乎牵线木偶般被动的样子,和她计划中的程度相距甚远。
现在就见幸村,她的表现,还无法达到预期的水准。
或者说,她还没完全准备好。
是的,不管用多少种借口,她始终无法反驳她还在恐惧这个事实。
她恐惧着,恐惧着那两个毁了她一生的人。
不是因为她懦弱,只是因为人类本能地对于伤害过自己的人的恐惧。
“小瑾,抬起头,”爷爷声音异常严肃,“告诉爷爷,为什么?”
“爷爷,我”菡瑾抬头,却刻意避过了爷爷的眼睛,“我只是不想去没有理由”
“小瑾,你要记住,你是柳家的继承人,不管你将来想干什么,行医也好,经商也好,”爷爷的声音如洪钟一般,一句一句震撼着她,直直地落在她心底最深处,冲击她内心深处的阴霾,“你的气势,都必须配得上你的身份!”
“爷爷”
“那么现在,告诉爷爷,你为什么不想去南湘南?”
“是,”菡瑾昂起头,“因为那里有我最不像看见的人!”
“也就是说,柳菡瑾,你是在逃避吗?”
“我”
“你的理由我不接受,柳家的继承人,不能像个胆小鬼一样的逃避!”
“是”
“大点声!”
“是!”
入学的那一天,菡瑾成为班上唯一的转校生。
经过一年的调理,她已不复之前面黄肌瘦、头发稀拉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很漂亮很可爱的洋娃娃形象。
穿着精致的校服,早川奶奶帮她梳的公主头在她向新同学鞠躬问好的时候,由脸颊两边松散垂下。
她的脸上,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大家好,我是柳菡瑾,是从绿川第一小学校转过来的,希望以后能和大家成为朋友。”
“柳同学,第三排真田同学旁边还有一个位置,你就坐那里吧!”
“谢谢老师。”
她微笑着走向第三排,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可爱女生,问道:“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再一次,所有演员重新就位,但是,这一次,游戏的节奏由她把握。
时间还长,不急。
同一时间,柳莲二也因为搬家的关系,转学到了神奈川第二小学。
这一年的时间里,他成熟了很多。
自己亲生父母的事情像诅咒一样,如影随形地缠绕着他。他不敢询问现在的父母,怕他们伤心,可是,又忍不住会想,自己的亲生父母为什么会抛弃他,他们是不是也在想他。
有了这种想法的他,觉得自己背叛了自己的家,背叛了现在疼爱他的养父母。
活在矛盾中,让他无比痛苦。
有的时候,他甚至会神经质地想到,就算知道自己和柳菡瑾是同一个母亲,他可能也不会这样痛苦吧。
“大家好,我是柳莲二,是从绿川第一小学校转过来的,请大家多指教。”
“柳同学,第三排还有一个位置,你就坐到乾同学旁边吧!”
“是。”
第三排靠窗的位置,一个带着眼镜的刺猬头男生扶了扶眼镜:“根据我的数据判断,你90%有不开心的事情,这件事情20%是因为转学,70%是因为其他不明原因,你的眼神告诉我,这件事情100%让你很困扰。”
(请注意作者有话要说,有几个地方改过来了。)
回眸(一)
》
6月的天,天气已经微微有些热了。
平时走动倒还好,碰上一些体育课社么的,汗珠子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菡瑾不喜欢运动,更不喜欢流汗那种黏黏的感觉,再加上她的心智,早已过了多动症的年纪。时不时的室外活动课让她不堪其扰。
气上心头,干脆跑到柳生爷爷那里开了张病假条,向学校申请了体育保健课。
保健课只是叫着好听的,由校医室的校医老师空的时候来上上课,教导一些理论知识。只是一般情况下,校医老师都比较忙。所以这门课,等于说是被搁置掉了。
菡瑾很高兴多了很多自习课,可以看自己喜欢看的书。
以前,她的成绩一直只是中等偏上,这一世,因为比一般人多活了20年,用近乎作弊的手段,让成绩名列前茅。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会上国中,上高中,上大学只靠前世学的,总有一天,她会跟不上别人的脚步。
前世的她,就这么碌碌无为浑浑噩噩的过完了自己短暂的一生,生命中,出现的最多的是幸村精市,生活中,主导着的还是幸村精市。她就像一个只会在一个圆圈里旋转地陀螺,被一根名为幸村精市的绳子抽打着,然后被动的旋转。
现在想起,都会觉得自己活得太窝囊。
和幸村在一起十年,她的勇气她的坚强,也随着对对方日渐的信任、日渐的依赖、日渐的爱,消磨殆尽了。
到南湘南已经有两个多月了,除了作为同桌的真田透,她也会在走廊上、楼道里时不时地碰到幸村精市。
三年级在二年级的楼上,偶遇并不奇怪。
可能是她这一年来的变化太大了,真田透已经不记得她了,每天都会很开心地拉着她聊天。
要不是多活了二十年,菡瑾绝对会被她的假意的善良所欺骗。比起一年前见面时的锋芒毕露,现在的真田透,已经学会了掩饰自己的心情。明明不喜欢她抢了她班里成绩第一的位置,明明很讨厌她在班上同学中间受欢迎,但是,还是会朝着她笑。
菡瑾颇有些好笑地看着面前这个比她小了20岁的女孩在她面前一套一套的表演,不免有些寒意,难怪前世她会斗不过她,7岁的时候,这个名叫真田透的女人,就已经学会了表里不一。
幸村有时候也会来班上找真田透。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真田弦一郎没有和自己最疼爱的小堂妹在一个学校,反而倒是幸村,时不时打着“哥哥”的旗号,到班里来巡视巡视。
说巡视一点都不夸张,虽只有3年级,幸村在学校却是风云人物了。长了一张漂亮的脸,成绩优异,能力又强,网球很厉害。虽然只是小学生,但是小女
生们的爱美之心就已经暴露出来了。大家都是听着“白雪公主”、“灰姑娘”的枕边故事长大的,而幸村,无疑是南湘南最符合“王子”这个称号的人。
到这里,菡瑾就有些打心底里佩服真田透了。
记得前世的时候,为了和幸村在一起,她不知道受了多少苦,老是会有女生来警告她,有时碰到激进的,还会朝她动手。
幸村频繁地来往在两个年级之间,但是,却从来没有见到真田透遇上什么麻烦,她照样和喜欢幸村的女生们有说有笑的。
菡瑾抚额,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太笨了,活到十几岁二十几岁,居然还及不上一个7岁的小女孩。
这真是一件悲哀至极的事。
幸村来找真田透的时候,也会和菡瑾打招呼。菡瑾用很标准的淑女式微笑回敬他,不去看他眼里闪过的若有所思的光芒,不经意又刻意地无视着他,淡淡地表情下,涌动一股喷薄而出的火焰。
菡瑾知道,以幸村的精明,其实是有点认出她了,只是不敢确定而已。
不过,她这种态度,显然是很合同桌真田同学的心意的。这点从对方一开始的防备,到后来在她面前肆无忌惮地谈论幸村,可以看出。
初时,菡瑾对着真田透和幸村的时候,还会有些不自然,要么笑得过假,要么冷得太过。有时回到家想想,她自己都会为自己捏一把汗,幸好,对方那两个还只是小孩子,不会往太深处想。
有一段时间,菡瑾每天都要对着镜子笑上半天,练习如何让自己变现得更自然,看不出破绽。
那是她重生以后,过得最灰暗的一段时光,没日没夜的煎熬着,白天,面对着幸村精市和真田透的脸,逼着自己去笑,晚上,总是梦见自己被幸村推下楼时那种空洞而恐慌濒临死亡的无助。
有时,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都怀疑自己其实是个精神病者,有人格分裂症。
不过,谢天谢地,她还是挺过来了。
这一天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等班上的同学一走出教室,菡瑾就拿出了一本外文医学书,研读起来,时不时写写画画,在笔记本上摘录重点。
她的资质不是很好,将来要想在医学界闯出一番名堂,她必须比别人付出两倍甚至三倍的努力。
得到爷爷同意将来学医之后,她想了很多很多,不管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