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果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忍足原以为可以和菡瑾一起去上课的,却不想最后演变成了这样。学校方面,菡瑾的位置由三年级的一个学姐代替了,南湘南的另一个代表是幸村精市。
忍足没有问菡瑾那天为什么会哭成那个样子,也没有在柳家人面前提及。
他不清楚当时她为什么会哭,但是,他知道,她不希望这件事让家人知道。
菡瑾在那天之后请了两天假,没什么原因,只是想冷静一下。
在第三天上学的时候,她主动到老师办公室,要求老师帮她和真田透换座位。
想来想去,她其实没必要自虐,更何况,被幸村这么一闹,她也彻底失去了和真田同学和平相处的心情。
幸村那天的话,确实刺激到了她。她承认,她没有忘记过他,她还爱他,所以,在他说出如此伤人的话的时候,她才会痛不欲生,以至于忘记了掩饰,下意识地选择了逃避。
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幸村。
她没有想到直至今日,在忍受这么多痛苦之后,她还是爱着幸村,还是放不下。原来,她的心,并不如自己所想的所预料的那么坚强冷硬。
原以为,只要自己不去想,不去过问,有意地忽视,时间长了,幸村的影子就会渐渐淡去。只是,她低估了幸村对她的影响力。那是十年的感情啊,哪是那么一朝一夕就能忘记的!幸村之于她,不仅仅是她的丈夫她的爱人那般的存在,他也是她的精神支柱。她16岁以后的生命,几乎都在围绕着他旋转。这种接近毁灭一般的爱情,怎能如此天真的就忘记?
或许,她还需要时间,还需要更多的努力。
那次事件以后,菡瑾开始有意无意地避着幸村。她不确定,她当时强烈的反应有没有引起他的怀疑。倒不是怕他,毕竟她是重生的这件事情,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想来,幸村再聪明,也不太可能联想到这个。她只是觉得,若是解释起来,会很麻烦。一个平时并不熟的学长,说了一句并不怎么算中伤的话,值得她如此激动?怎么样她那天的行为都是有点解释不通的。
只不过,学校就这么大,想要完全碰不到幸村,这是不可能的。
三年级和二年级在同一栋教学楼,菡瑾有时还要去培训班找忍足,不管她再如何小心,这么大的概率,总会有碰上的时候。
这一天早上,菡瑾到座位之后,照例开始整理自己的书本文具,准备晨读,却不想发现了忍足的数学课本。想是昨天做完作业之后,两个人粗心大意弄错了。这是忍足他们现在培训班上课时要用的,现在还没上课,时间也来得及,菡瑾觉得,还是亲自跑一趟送过去比较合适。
于是,她匆匆冲到了培训班。
未想到,没有看到忍足,却看到了站在教室门口的幸村。
跑得比较急,她一直在喘气,还没有反应过来,幸村就已经和她打招呼了:“柳学妹,你好!”
菡瑾努力平复呼吸,心里咯噔一下,僵硬地应了声:“嗯”
一时两人都无话了。
幸村看见菡瑾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的,他可没忘记,他上次把她气哭的事情。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他把人家小女生气哭了却是事实。事后,他也反省过,从爷爷那里透露出来的这位学妹的身世,让他更加心中难安。
柳家的事情,也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只是,在很多传言里,大家都忽视了柳家长子和前妻的那个女儿,所以,他当日才为了小透,不知深浅的胡乱指责。
现在想来,确实是有些伤人了。
想至当日的事,幸村有些汗颜,于是,他向菡瑾欠了欠身,鞠躬道:“柳学妹,那天的事真是不好意思了”
菡瑾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她承认,只是没想到幸村会道歉,也不明白他为何道歉,所以有些惊讶,惊讶过后,有些紧张起来,心中惴惴不安。她皱紧眉头,道:“没关系,幸村学长不必介意,那天只是我太激动了,学长您并未做错什么。”
“不,柳学妹,”幸村觉得对方是在客气,他坚持道,“我不清楚你的家庭状况,却横加指责你给小透添麻烦,所以真是对不起!”
原来如此!菡瑾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知道了她在父亲那个家里的情况,以为她是被这个刺伤了!菡瑾放下心来,复又忆起当日幸村的几句话,思来想去,还是要和他说明一下。
“幸村学长,你真的不用道歉了。我并不是在意这件事情”菡瑾向他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打断她,让她说完,“我只是想说,真田同学家的情况和我没关系,我那天也不是想给她添麻烦,和横山学姐的恩怨,只是我的个人行为。我也没必要为了真田同学做出什么牺牲,毕竟,我们不熟!”
幸村僵硬在那里。
菡瑾丢下一句“打扰了”以后,急急匆匆冲进了教室找忍足,经过这么一折腾,她可能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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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山当日的话,喊得大声,却一直没有下文,颇有雷声大雨点小的态势。
很长一段时间里,菡瑾出教室都是被同学们环绕着的,这让菡瑾好笑之余也很感动,她有了很多的朋友。
这种情况直到某一天,她和横山在学校大道上相遇,横山涨红了脸,吱吱呜呜和她打招呼,她笑着回应她,才结束。
和真田透换座位之后,日子也平静下来。不用天天对着真田透想起前世的种种,菡瑾觉得舒服了不少。
倒是真田透的样子却古怪起来,和她换了座位之后,她反而更加热情起来了,几次有意无意地要和她套近乎,都被她不着痕迹地挡了回去。菡瑾对她本来就有很多偏见,对她这种古怪的行为也不想多做评价,带着有色眼镜看人,难念有失公正,随便猜疑,想多了,反而会觉得自己小肚鸡肠。
菡瑾和新同桌成了好朋友,那个叫小岛纯子的女孩,就是上次横山事件中第一个站出来帮助她的人。
纯子是一个开朗的女生,和她在一起久了,菡瑾那在外人看来略显严肃又有点小大人样子的性格,也变得活泼开朗起来,更加爱笑了。
她原本在班上虽然人缘不错,却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始终融不进这个圈子,自从和纯子做了同桌之后,她才真正和大家熟悉起来。
时间很紧凑,数学比赛之后没多久,就是考试。
熬过了这段考试前的灰色时间,7月悄然而至。
忍足家的事业中心隐隐有向东京扩展趋势,暑假刚开始不久,忍足夫妇就赶到了东京,并在东京买房置产。
东京和神奈川隔的不远,忍足时不时会来串门子,这让菡瑾原本无聊的暑假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柳家的直系亲属不多,给菡瑾留下好印象的更是少之又少,忍足一家的出现,无疑是弥补了这一的缺憾。
琴子阿姨一如既往的迷糊,侑子姐姐还是那般活泼好动,时不时会让忍足家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头痛不已。
身处在这样温馨的家庭氛围之中,菡瑾却不会有任何的违和感。琴子阿姨喜欢在逛街的时候带上她,给她买一堆的衣服。侑子姐姐拉着她一块捣蛋,在出事的时候,她们一起被和彦叔叔骂。和侑士哥哥一起看书,他反复告诉她“有什么不懂的一定要问我”,等到最后,他却因为她根本不需要帮助而郁闷不已。
期盼了很多年,羡慕了嫉妒了茗雅无数年,那种甜蜜温馨的家庭生活终于实现了。
只不过,讽刺的是,让她体会到这种温暖的,不是自己的父亲哥哥妹妹,而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另一家人。真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柳爷爷临时有事外出视察的时候,菡瑾通常都会被寄放到忍足家,她知道,爷爷这种行为看似无意,实则是有意的,只是为了她好。
菡瑾在忍足家有了自己的小房间,每天早上,她被琴子阿姨叫起来,眯着眼睛起来洗漱,然后,被和彦叔叔带着,和哥哥姐姐一起去跑步锻炼。回到家里的时候,琴子阿姨已经准备好了早饭。
这天,侑士和侑子回大阪了,家里只剩下了菡瑾和琴子阿姨两个。
吃完早饭,琴子阿姨把她带进了更衣室,一件又一件的裙子开始往她身上套,直到她头晕目眩为止。
最后,电话响了起来,琴子阿姨拎起电话机,菡瑾听到了一个女人的怒吼声:“忍足琴子,是谁说今天要来接我的?你人呢?”
琴子阿姨忙不迭地道歉:“美纱,对不起,我忘记时间了”
菡瑾被琴子阿姨带到机场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今天她被这么打扮,是来接机的。
琴子阿姨的好朋友,带着儿子,从英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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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里,人来人往。
琴子阿姨拉着菡瑾,一边躲闪着过往的行人,一边向四周张望着。
偌大的机场,想要找出两个人来,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琴子阿姨是出了名的迷糊,菡瑾陪着她转了好多圈之后,再次对这位长辈的迷糊程度有了新的认识。
反复徘徊在机场大厅,却始终找不到正确的方向。前前后后好几次经过那个机场的欢迎广告牌,这位长辈居然还能说出一句“菡瑾,你看,这个机场好有特色啊,广告牌都是一个样子的”。纵使平时听得再多,也不如此时自己亲身经历来的震撼。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有如此这般的路痴。
所幸的是,琴子阿姨也不是什么固执的人,在浪费了约莫半小时之后,她总算放弃了某个凭自己的力量找到人的想法,开始向大厅的服务人员问路。
这让菡瑾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虽然机场大厅有空调,但是这毕竟是夏天了,她们跑了几个来回之后,额头早就沁出了隐隐的汗珠。问路在此时不失为良策,若能快点找到人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琴子阿姨和她的朋友约在了机场的咖啡馆,等菡瑾随她到那里的时候,门口处,一个管家打扮的人已等着了。他看见她们,微笑着微微欠身,道:“忍足夫人,我家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