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那边也需要人照料,不好缓下。出事了,我们谁也承担不起。”
听他一口一个娘娘,听得我又是愤怒又替枫眠委屈。“枫眠是王爷,是皇子,贵妃娘娘未必就比枫眠金贵?”
御医不屑地轻嘁了声:“都成阶下囚了,还夜郎自大。”
“你说什么?!”以我堂堂大学生的学力,我还是知道“夜朗自大”这个成语是什么意思的!当下把我气得不行,想扑过去把那个趋炎附势的死庸医揍一顿。
尚书大人连忙示意部下把我拦住,他领了御医快速出去。御医临走时还骂了我一声:“不过是土窝里蹦出来的草鸡,还真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你?!混蛋!”我气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奋力地想扑身过去不与他善罢干休。狱卒们拦了我回来,御医却也被我吓到了,逃也似地转身走了。
卷七:我的古代老公 128现世报爽不爽
回过身坐到床前,一边用湿巾擦拭着枫眠红得像烙铁的脸,一边心酸得忍不住掉眼泪。不是因为那个庸医骂我,只因为枫眠。他骂我,我大不了找个机会骂一顿、打一顿讨回来就是,但是枫眠,无论如何,他也是个名正言顺的皇子啊,为什么他从一出生就受到这样不公正的待遇,现在生了重病,不仅没有人来看他,连他们家的家庭医生也不理他,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
听着他深深浅浅艰难的呼吸声,我的心揪结在一起,忽然,手颤了颤,想起我们现在并不是孤立无援,至少,我们还有一个强有力的援兵——凤镜夜。
一想到,我就倏地站起身,冲到门边。拜托那狱卒带个口讯给凤镜夜,请他务必找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来这里一趟。狱卒本来是一脸的不愿意,推说他们奉命守在这里,不能擅离职守。当我把身上带的金铢全部摸出来,塞到他手里的时候,他就立马换了一套说词:“既然是端王妃吩咐的,属下必定全力办到”。
虽然我也知道“有钱能使磨推鬼”这个道理,但我还是忍不住有些惊叹于他的转变之快,以及他说出前后完全自相矛盾的两句话时那样镇定的表情。牛人哪!真是自叹不如!
药很快就煎好端上来了,我扶枫眠坐起来,让他靠着我坐好。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灼热的气息,透过几层衣衫照在我的皮肤上都是滚烫地一片,他一定很难受吧?
接过递过来的药,吹散热气,用勺子勺了,正要往枫眠的嘴里送去。忽然牢房的门又从外面被人推开了,回头看去,就看到一个鼻青脸肿的人捂着腰匆匆进来。我惊了惊,乍一看还真没看出来这人是谁,后来倒是从他手里提的药箱里辨别出了他的身份——居然是刚才那个势力眼的死庸医。
汗,这死庸医怎么回来了?还变成这副悲惨的样子?
他匆匆进来,像是后面有猛兽追了一样。抬头一对上我的目光,立马匆匆撇开,嘁,他也知道羞愧啊。他躲闪着目光,支支吾吾地说:“王爷先服下这剂药,微臣这就去另外煎一剂退热的药。”说完,像是怕被我抓住似地,立马回头抓了一个狱卒问煎药的地方,就匆匆逃去了。
看他一阵风也似地来,又一阵风也似地走了,我愣了愣,回过神,转头看四周无人,就小声喊了声:“裴若暄,是不是你?”
果然,很快就有一道身影鬼魅一般地出现在门口,倚着墙,冲着我盈盈一笑。
原本悲凉又愤懑的心,一下子温暖起来,果然也只有他才干得出这种事情来。忽然又想起,很久以前,沈三绑架了我之后没几天,也在路上被人揍了一顿。那时没想到,现在想想,九成九也是他干的!
抿嘴朝他笑了笑,低头继续给枫眠喂好药。喂好之后,扶他躺好,又换了条湿巾搭在他的额头,才起身来到裴若暄身边。探头往门外看了看,赶紧把门合上,拉着他来到一边,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他淡淡说了句,脸上却没刚才那笑盈盈的表情了,好像有些不痛快了。
我用手肘推推他:“嗳,你怎么了?”
裴若暄叹了口气,无奈地说:“看到有人又想出墙了。”
“谁,谁啊?谁想出墙了?!”我当然知道他在说我,切,小心眼,我才没有想出墙呢,我只是觉得很对不起枫眠而已。转过目光,冷不防对上他的目光,笔直地看进我毫无防备的眼底,莫名地有一些心虚。支吾着把话题推到他身上,说。“是不是你啊,今天去挹红香院,看到美女了,是不是?”
裴若暄看看我,沉肃的脸上终于又渐渐泛起一个笑容。“我从来不看美女。”
“啊?”我故作惊讶地叫起来。“不是吧,你不看美女,难道看美男?”看美男我喜欢哈,以后要看的话,喊上我一起看哈!
“你啊,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笑着伸手过来拧我的脸,拧得我哇哇直叫,好不容易才挣脱。然后就听到他很臭美地说。“那些人都没有我长得美,有什么好看的?”听得我差点没给自己的口水呛到,我怎么就不知道,他原来是这样臭屁的人!
“没羞,不害臊!”损了他几句,想起来他会用毒,医术似乎也不错,就说。“你是不是会看病,也给枫眠开点药吧。”
“有御医在就行了,他全家老小的性命搭着,量他也不敢不用心。”
“汗,你把他打了一顿,还用他全家老小的性命威胁他啊?”裴若暄一出手,果然不是盖的
“棒棍之下出孝子,这样才有效。放心好了,你的小王爷不会有事的。”
嗬,我闻到了酸酸的味道。西西,他是不是看我这么关心枫眠,吃醋了挖。“你默认枫眠是我的了呀?那我们带上枫眠一起走,好不好?”
“好啊。”他笑眯眯地说,我正奇怪他居然答应,接着就听到他不急不徐地加了一句。“就准许你在做梦的时候稍微想一下好了。”
我呶呶嘴,推开他,转身回到枫眠床前,伸手一摸他额上的布巾,凉水又已经被烫成热水了。他的脸也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脸上湿湿的,布满了细汗。
换了凉水,将他脸上的汗水悉数拭去,又用手背贴了下他的额头,欣喜地发现额头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滚烫了。
“烧好像有点退了。”我欣喜地回头对裴若暄说。
“应该是药效发挥了,御医果然也不是浪得虚名。”
我点点头,不得不承认那个死庸医虽然势力眼,但医术还是不错的。一晚上,在他的指导下不停地给枫眠换水、喂药,虽然有裴若暄帮忙,还是整整一夜都没有合眼。快天亮的时候,终于得到了死庸医的一句“退烧了”。一口气一下子叹到了底,倦意就开始袭来,眼皮重得像是压了千斤重的石头在上面一样。
裴若暄搬了椅子过来,让我趴在床上睡,柔声说:“睡吧,我出去一趟。”
我愣了愣,睡眼朦胧地看着他:“你去哪里?”他不是来救我和枫眠出去滴咩?
“去趟国师府。”裴若暄似乎看出我的疑虑,微微一笑说。“这里暂时还是最安全的地方,不会有事。安心留在这里,很快就能光明正大地出去了。”
“哦。”同样的话,已经听很多人说过很多遍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裴若暄这么一说,却莫名地开始坚信,一定很快就能出去了。
卷七:我的古代老公 129居心叵测的访客
一觉昏昏沉沉地睡去,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上暖暖的,还有些重。抬抬眼皮,发现背上盖了床薄薄的被子。睡眼朦胧中认出那原来是盖在枫眠身上的,蓦地惊醒地坐起身。抬眼就看到枫眠盘腿坐在床上,像武侠小说里面那样,闭着双目,专心致志地——根据我这么多年来的“江湖经验”,我知道他应该是在打坐调息。
看他的脸色,已经差不多是普通人的气色了,只是稍微有些红,终于放下了悬了一夜的心。轻轻地将被子放到一边,蹑手蹑脚地起身去门口催狱卒们快些上早餐,忙了一夜,我早饿了。
没有了心理压力,坐牢就像住宾馆一样的。其实想想有裴若暄这样的男朋友还是挺不错的,什么费心费力的麻烦事情尽可以放心交给他去做,他一定会笑眯眯地说“好的”,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地搞定,没问题。不像徐冰那小子,喊他打个牌也推三阻四的。不过现在想起来,感觉有些玄乎乎。当初我跟徐冰似乎很轻易地就在一起了,根本就没有考虑什么东西。说在一起就在一起了,就是做什么事情,多了个伴而已。
跟裴若暄的话,我似乎总是不停地在考虑一些事情,总是犹豫着,似乎到现在还是放不开胸怀。是不是人到了古代,也忍不住入乡随俗地对这些事情保守起来了?
在门口呆立了一会,转过身,正好遇上枫眠睁开眼睛,两个人的视线蓦地对上,不由都是一愣。我率先回过神,迎上去,关切地询问:“现在觉得怎么样,还难受吗?”
枫眠的脸微微红了红,垂下头摇了摇,有些羞愧地小声说:“我又拖累雅雅了。”
我连忙劝说:“没事就好,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昨天你发那么高的烧,整个人都像着火了一样,快把我吓死了”
他伸出手,覆到我的手上,轻轻地拉住。用微带哽咽的声音,低声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雅雅了。”
“枫眠——”我心中一恸,他真的是因为我跟裴若暄走了,以为再也见不到我了,就自暴自弃,喝醉了,还受风寒发起高烧的吗?
“雅雅。”他手上微一用力,我就被拉着坐在床沿。接着,一股灼热的气息盖过来,下一秒,我就被拥进了一个热烘烘的又带着浓重的中药味的怀抱。“你回来,我太高兴了。就算这是梦境,也请不要告诉我,不要叫醒我,让我再多梦一会——”
他的嗓音低沉而沙哑,与平时大不一样,似乎极力地在压制着什么情绪。
“枫眠?”我被他说得也是心里一酸,原本想好的想要跟他说清楚的话,一下子又哽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
他只是静静地抱着我,过了一会,忽然低低地唤了声“雅雅”。我“嗯”了一声,抬头看他,他也正低眉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