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第一桶金不就是你赚来么!要不是你建议我买下那么多山石,咱们怎么可能大赚了一笔呢!”可贞轻轻他胸膛上捶了一记,嗔道。
“蕴儿,你真好。”苏慎吁了一口气,把可贞紧紧揽了怀里。
说不感动是假,他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可贞竟把当初出售山石赚得那十万两银钱都落了他账上。而这些年,靠着这十万两银钱,买卖土地田产,竟又翻出了差不多十万两银子来。
大太太给他写信时候,每每都是感叹了又感叹,把可贞夸了又夸。
他自己听可贞语气俏皮提起时,这心里,是满满感动。同时,也有些小小愧疚心底。
成亲这么多年了,可以说,他从来没有给过可贞什么,却反而是可贞一直操持着这个家,一直为这个家打算着经营着。而且还一心替自己考虑着,连写封信时遣词造句都是斟酌了再斟酌。
可贞明白苏慎意思,反手轻轻拍着苏慎。
这些年,或许是年景好,当初买下那些山石,除了她留下那几座外,其他都已是卖掉了。而且价钱越来越高,她拢共赚了十万多两银子。之后,靠着这笔银子买卖田地,又攒下了好几处上好田地宅子好留给孩子们。
说起来,也多亏有了这笔产业,她才能安心来掖县。
毕竟自打苏慎决定外放,可贞就是做好了倒贴打算。
感觉到苏慎把自己越搂越紧,可贞拍着他后背动作也越发轻柔。
“好了好了,你已是这么夸过我好多遍了。你要知道,就算都是好话,听了三遍也是会烦。”
苏慎好笑不已,微微松开了可贞,“傻丫头。”
三个字,却酸甜苦辣咸,五味陈杂。
可贞睨了他一眼,她明白苏慎想法。
毕竟男子汉大丈夫,已经成家立业了,可自来都没有拿回来一分钱,旁人也就罢了,可苏慎还是挺有担当人,这心里怎么会好受。
可她看来,夫妻两个一起经营家庭,不管是物质条件上还是精神世界上,一起经营一起创造好生活,这是极正常事儿。
可是这里,男主外女主内,分工是非常明确。
不过,可贞很幸运,因为苏慎从来都没有对她有过哪怕一咪咪戒备。也是因为如此,她才敢这么大大方方做买卖。否则话,她势必不会这般捣腾,只会关着门过自己小日子。
而至于苏慎觉着日子清苦,觉着她受了委屈这样话,可贞不认同。来了这么多年,尤其是生活稳定后,她就已经不知道委屈为何物了。尤其是,现她还有了两个宝贝。
想了想,问着苏慎,“躬懋,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家这些家什都是白木红漆?”
苏慎听了可贞话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打量着这宽大扎实架子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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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 养廉
这半天,他眼睛就黏可贞娘3身上没挪开过。要不是可贞提醒,说不得都不会注意这些细枝末节。
细细一打量,确实是白木家什。
可是,可贞嫁妆单子他是见过,清一色黄花梨家什,次也是老酸枝,艳羡了多少人家,哪来白木家什?难道是
“这是我知道你要外放后,请管家特意找人帮着打,清一色白木红漆家什。”可贞朝苏慎点了点头,又笑道:“我想着,什么样环境过什么样日子,咱们来了这儿,还是用这些白木家什比较踏实稳当,用起来也趁手舒坦些,你觉着呢?”
这趟出来,可贞并没有带上她那些个黄花梨家什。而是早知道要外放时候,就让家里管家帮着去打了整堂白木家什回来。
出门外,没必要那么奢侈,也和苏慎现官职不符。再说了,家具么,只要结实耐用耐摔打也就行了,其他都是次要。
现整堂白木家什铺陈下来,虽然不名贵华丽,可却加质朴浑厚。
不仅家什,那些个被褥帐幔椅搭靠枕也都没用那些个华贵绫罗绸缎,只是家常料子,可胜温馨大方。
还有那些个摆设顽器,可贞也就带了那么几套寻常日用,那些个贵重都锁了库房里。
这些陈设摆设,再好也不过就是起到一个锦上添花作用罢了。家常过日子,有没有真没什么大不了。
苏慎听了可贞话,又细细地看了一遍卧房陈设,心下欢喜越来越盛。
他一直都知道若自己外放,可贞是一定会跟着自己出去。
他一直都知道可贞是过日子正经人,所以一直担心就是可贞会委屈了自己。
可是他还是没有料到可贞竟会做到这一步。连这些细枝末节都已是考虑到了。
他和可贞想法正是不谋而合,若是一心想过奢华生活,他又何必外放出来。既然外放出来,还想着那般奢华生活,那么外放出来又有什么意思。
可贞觉察出了苏慎激动,知道他明白了自己意思,又再接再厉道:“说是清苦,可我们有你俸禄,再不济还有庄子上出息,吃穿嚼用日常开销根本不用发愁。又有这么多下人。事事有人服侍,也不用辛苦劳作。只不过不能像家时那般精益救精,那般奢侈罢了。可这样才是真正生活。不是吗?”
家时,吃穿不是内造就是上贡,夏天不缺冰,冬天不缺银霜炭。来了这里,说不得是没有那般奢侈生活。可这世上。又有多少人家能过那样日子。有过,自然好。可没过,也不是就活不下去了。利用自身有限条件过出量舒坦安逸生活,这不是很正常日子么!
“所以你只管放心,家里都有我呢,我会照顾好大家生活。”说着又笑道:“再说了。咱们现可比祖父父亲他们那会子舒服多了,他们那会子可没有养廉银哦!”
妻子能和自己心意相通,还这样百般劝解着自己。苏慎兴致一下子就好了起来了,捏了捏可贞脸调笑道:“到底母亲说对,能娶到你这么能干贤惠妻子,是我福气。”
可贞又好气又好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拍掉他手。随后想了想,又好奇地问着他。“山东道养廉银应该不低吧!”
可贞那点子力道苏慎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再说可贞也根本就没用上力,所以苏慎爪子很又攀上了可贞脸,笑道:“确实不低,一千八百两。”
“一千八百两?”,可贞猛地坐了起来,“竟这样高!这怕是头一份了吧!”
一千八百两,容她算算,竟高出正俸整整四十倍,可贞不由得瞪圆了眼睛。
仅仅七品知县就是如此,那上头知府、道台、按察使、布政使、巡抚该怎么个吓人法啊!
“是,山东靠近畿辅,事务繁杂,用度也多,又没什么其他经费来源,所以自上到下养廉银都是要比别省高。”
可贞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随后又努了努嘴,“我想着,估计是以前耗羡实是太高了,所以这会子养廉银也才这么高,免得你们这些做官有了养廉银还不足,还要去贪墨。”
苏慎忍着笑,“你说是,也有这个可能。”
随后又正色起来,“若是人心不足,就是搬座金山搁面前,也是不够,说不得还要再想着第二座。”说着情绪又高涨了起来,“不过,现实行养廉银制度。若是朝廷实行好能上行下效,说不得以后就能避免这样情况了。”
可贞努了努嘴,心里头翻了个大大白眼,好是!
别事儿她不懂,可养廉银是怎么回子事儿,她还是知道一点。
养廉银,养廉,以银养廉,高薪养廉。
不得不说,这个设想真很不错。实行“低俸禄,高养廉”政策,薪俸之外,增发数额较高生活补贴金,藉由高薪来培养鼓励官员廉洁习性,并避免、杜绝贪污行为发生。
按道理说,这一制度实行后,吏治就应该澄清,贪污之风也应渐止。自此后,海晏河清,国泰民安。
可这世上事儿哪有什么道理可言,上辈子时候,人四大爷不就养廉了么,结果怎么样,他那个败家儿子养廉养廉,反倒是养了个被天下贪官奉为楷模大贪官来。
真是养廉个鬼啊!
说起来,这历史轨迹还真是如出一辙相同。
前几年,自打藩镇平定了海禁复开了,天家就开始折腾起吏治来了。
本朝基本上什么都是生搬硬套前朝制度,官员薪俸,自然也是沿袭了前朝低薪制。
而前朝正是因为官员薪俸极低,所以渐渐。官员日益盛行。
天家自打平定天下后,就开始制定出台政策,以望能够利用有效手段来避免、杜绝贪污行为发生。
而改革第一步,就是实行耗羡归公制度。
耗羡是火耗和羡余合称。其中羡余原意就是指正税之外增征附加税。而火耗一词,也是正税之外而任意增征税额,先起于前朝。
前朝中期时候,自打推行了一条鞭法后,赋税一律都是直接征银上缴国库。如此一来,解缴国库银子就必须是要足色。而化碎为整销熔过程中,必然是有损耗。可朝廷却是不给这方面补贴。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上头不愿给,地方衙门也不可能自己掏钱。那这笔损耗自然是落到了老百姓头上,地方官府便开始向老百姓征收这笔款项了。
于是乎,“火耗”这个名头也就出现了。
然后再加上老传统那些个损耗,比如粮食晒干入仓过程中,被鸟雀、老鼠等吃了。也要由老百姓负担“雀耗”或是“鼠耗”。再然后,解送银入库往返所需费用,也要老百姓负担“脚耗”。就都成了地方官吏任意摊派附加税了。
而又因为本朝延续前朝,官员俸禄还是实行低薪制,微薄俸禄完全不能维持官员日常生活。如此一来,官员当然不会安于清贫。
就算是因为不足以维持正常生活水平。不得已而为之。可社会中,可怕是贪污受贿已经形成一个食物链了。这个食物链中,即使一个官员操守再好。也不得不贪污。因为这已经不是为了自己挥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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